“我不知道……”罗米摇了摇头,感到一阵混乱,“或许该更凶险些?或者,嗯,更多阴谋?”
“这才是正常的。”小天狼星说。
“什么正常?男人抓捕自己的老婆孩子吗,还是他们联手攻击我这个无辜的好心女孩?”
弗雷德没能憋住笑,“到这儿来,无辜的小甜心。”他张开双臂,“让我给你一个抱抱。”
罗米烦躁地推开他,“换个人再检查一遍,金斯莱,或者海丝佳,再不济找蒙顿格斯。”
“顿格?让我想想——”弗雷德跺了跺脚,“哦,听见这个声音了吗,大概一年后就能传到他的藏身之处了。”
“别这么敏感,罗米,穆迪甚至要矫正你拿魔杖的手。”乔治给玛丽娅找了把椅子,“却能说他们和食死徒没关系。”
“每天都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对现在来说就是正常的。”小天狼星说,“没什么可纠结的——”
“他是搜捕队员!”
“我是为了掩护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那我应该为你授勋了?”
“我们没有监狱,罗米。”小天狼星说。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效果,罗米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但她确实感觉自己的喉咙口被一大块约克郡布丁噎住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感觉真奇怪。”
“因为没有监狱?”弗雷德问。
“我是说现在,”小天狼星指了指罗米,“我是一群人更理智冷静的那个,这感觉真奇怪。”
罗米看向玛丽娅,弗雷德和乔治解开了她的束缚,却仿佛把她的攻击性一起带走了,这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坐在一边,头几乎要垂进胸膛,肩膀拘谨地内扣着,不时的抽搐和寒噤让她看上去没那么像个雕像。
“接下来怎么做,老板?”
她转向小天狼星,后者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称呼,罗米因为早起而昏昏沉沉的脑袋里还没想到下一句调侃,弗雷德突然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他们在突如其来的爆裂声中滚了一圈,安静下来后,罗米从弗雷德外套里探出半个脑袋,弗雷德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想象中的混战并没有发生,刚才的响声来自小天狼星撞在墙上的铁甲咒,而玛丽娅手中那根躲过搜查的魔杖对准的并不是她——
玛丽娅的丈夫,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垂头丧气的男人昏倒在地上,被妻子不客气地抓住头发,魔杖抵住了太阳穴。
小天狼星警惕地举起魔杖,后厨的门吱嘎一声,乔治回头示意一切顺利,让卢平把门关紧。
“我可以洗掉他的记忆。”玛丽娅说,声音发颤,“只要你们让我和埃莉诺离开,离开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地方!”
“这可不是我要求的。”罗米咕哝。
玛丽娅的目光鱼钩似的甩了过来。
“还是你要我杀了他?”玛丽娅问,她收紧了手臂,“我也可以做到。”
“然后呢?”
“无人伤亡。”罗米从德米提雅手里接过麦片盒,“他们已经离开了。”
“但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咖啡?”
“水就行。”罗米闷闷不乐地说,“我没法高兴,那男人是个搜捕队员,我知道,或许为了金子,或许为了保护家人,可被他和同伴们抓到的其他麻瓜出身者呢,那些人也是谁的父亲或者丈夫,女儿或者姐妹——”
“你之前不是很理解沃普尔的选择吗?”德米提雅说,“为什么现在变得和你男朋友一样:他们不该这样,他们不该那样,再困难也不能伤害身边的人——”
“理解他们的动机和接受他们的行为中间还有段距离。”
“这是伪善。”
“随你怎么说。”
德米提雅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我还在等着你的辩论呢!”她说道,“还是说你也开始需要我的建议了?”
“愿闻其详。”
“好吧,如果要我说,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别想那么多,哦,稍等——”
微波炉叮的一声,德米提雅把热好的炖菜从里面拿了出来,昨晚的剩饭散发出浓郁的香料味,罗米从里面插了块土豆,听见德米提雅继续说道:
“别管他们之前做过什么,有几个孩子或者情人,会不会说第二门语言,还有离开英国之后要靠什么养家糊口,这些都没必要关心,在我看来,你最应该关心的是如何保护好你的店,当然了,还有你的小命——”
她把食指按在罗米嘴唇上。
“还没说完——天,我可以说吗,你嘴唇真软……最重要的是,别去思考这一切的成因。”
“因为我的脑子是个摆设?”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罗米愣了愣,“该死的神秘人。”她说道。
“我同意。”德米提雅耸了耸肩,“他糟透了,不管是做领袖还是做老板。”
“你都知道还加入他们?”
罗米在突如其来的沉默里清醒过来,自欺欺人地离开餐桌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德米提雅背对着她,左手搭着桌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黑魔标记是不完整的,伏地魔在小克劳奇死后几天就彻底放弃了对她试探性的召唤,可能对他来说,多一个少一个并不重要,两只精美的茶盏摔碎了会让主人痛心,但不会妨碍主人再购入更多新的,而德米提雅看起来也和麻瓜没什么两样,以惊人的速度学会了这些家用电器的用法之后,她甚至加入了威廉姆斯小姐的读书俱乐部。
“我父亲……认为朗费罗的家族中应该有食死徒,或许就和韦斯莱家认为他们的孩子理所应当进入格兰芬多差不多。”等她坐下后,德米提雅说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食死徒的身份和经历被一些极端的纯血统看作是隐秘的结盟条件,朗费罗一直因为水手的过去和摇摆的立场为人不齿,而我父亲视那些古老纯血家族的生活方式为正统,现在有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罗米迅速地,将你为什么不反抗这类愚蠢反问咽了回去,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约瑟夫,罗米很久不曾想起约瑟夫,他确实冷淡,也对她缺乏关注,但命令她加入某个极端的团伙?那和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同样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你没法想象,对吧。”德米提雅轻松地说,“你爸去世的很早,你妈妈又在国外,而约瑟夫,作为监护人实在称不上称职……不管怎么说,你还算很幸运。”
“如果你没说前面那一长串,”罗米说,“我会同意你的。”
“罗米,你几乎是自由的,每个选择都是。”
罗米端起碗,把碗底的牛奶一饮而尽。
“算是吧。”她抽了张纸巾擦嘴,“但我也够累的了,比如现在,你还能睡个回笼觉,而我要去给书店开门——”
而当她推开书店的门,看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占据了店中的空地时,至少一上午没有收入的事实化成疲惫又一次朝她涌来。
“在聊什么?”她走过去,加入卢平夫妇和小天狼星。
“玛丽娅。”唐克斯说,“令人印象深刻。”
“她丈夫,叫什么来着,亚当还是麦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意这样,大脚板。”卢平宽容地笑了笑,“是约翰。”
“我几乎在他介绍完自己的时候就忘了他叫什么。“罗米说,“至少在昨天短暂的会面时间里,他还不如一只手提包有用。”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怪腔怪调地哄了她两声,卢平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们。
“母亲总是很伟大的,是吧。”唐克斯感慨。
“很有行动力,有时近乎残忍。”小天狼星说道,“她甚至在穆迪眼皮子底下藏了根魔杖,成为母亲会让人无所不能吗?”
“没准儿她本来就很了不起呢?”罗米说。
“反过来想,无能的母亲算是母亲吗?”
卢平将手搭在唐克斯肩膀上,“有些结论不必须要反推来证明。”
“那做母亲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人不能做母亲?”小天狼星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首选答案是沃尔布加。”
“乌姆里奇算一个。”罗米说,“严格来说,她什么都不该做,她应该活在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本附页里。”
“太刻薄了吧。”唐克斯说,“我同意。”
“还有一个,对所有人都适用——”罗米举起手,“不想做母亲的人不能做!”
“没人给你加分。”小天狼星不太客气地说,“这是个钻空子的答案。”
罗米瞪了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听声音,来人推门时用了不小的力气,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和笑声,弗雷德和乔治从两排黑褐色的书架间箭矢似地跑进来,红发像两簇火光。
“你们怎么也来了?”罗米问。
弗雷德匆匆低头亲了她一下,把怀里抱着的大家伙放在罗米旁边,她坐着的桌面上,罗米从桌子上跳下来给它让位,顺便拿起拖把,边擦地上的泥印边听他们聊天。
“就是我们让大家来的。”乔治笑嘻嘻地说,伸手敲了敲他们带来的——罗米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台收音机。
“波特瞭望站,这个名字怎么样?”弗雷德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弄了个电台,设置些收听的门槛,猜对了密码就能用收音机听。”
“用这个。”乔治敲了敲收音机的外壳,“更多人能从这儿收听到哈利和凤凰社的消息。免得总有人觉得哈利死了。”
“我们可以告诉大家他就睡在神秘人床底下。”弗雷德轻松地说。
唐克斯吹了声口哨表示赞赏。
“它呢——”小天狼星指着他们俩带来的另一样东西,一个无线电台装置,“它怎么用?来教教我。”
卢平凑近了些,“放在我们的公寓里怎么样?”
“有好几个,这个先放书店的阁楼上。”弗雷德说,“每次播报都换个地方。”
他蹲下转动机器上面的旋钮,和乔治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给小天狼星和卢平演示那些按钮的具体用途,长长了的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让他侧脸的鼻梁和下巴线条看上去有些冷峻,罗米也凑了过去,但弗雷德的讲解她确实一个字也没听,直到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停下,他也看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靠着拖把杆,盯着他垂下来的头发看了半天。
他们俩一言不发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其他人也感觉到不对,纷纷停下了交谈,茫然地看着他们。
“有什么问题吗?”罗米问弗雷德,她终于迟钝地感到一阵不自在。
弗雷德伸手推她的脸,这下罗米看到的是正前方的报时钟,机械小鸟突然弹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啼鸣。
罗米不服气地把脸转回来紧盯着他。
“梅林!”弗雷德低声说,他摸了摸鼻子,又转了转手腕,好像他的关节在刚才都被人换成新的了,“我去楼上装电台,乔治,和他们讨论一下第一期的密码,还有,还有每个人的代号——”
他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脚步跺得木楼梯咚咚直响。
“他怎么回事?”罗米一头雾水。
乔治的手还按在收音机的旋钮上,他诧异地看了罗米一眼,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的弗莱迪害羞啦!”他用二楼也能听见的声音说,“罗米一直盯着他看,把他看得害羞啦!”
罗米在一阵善意的哄笑里跑上了楼,单薄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痛呼。
“我装好了。”弗雷德没头没脑地说,手指着电台。
“那你手里是什么?”罗米看向他手里的几根螺丝。
“多出来的。”他回答,把那只手背到身后,“你怎么上来了?”
“我不相信你没有听见。”罗米走近他,“乔治说你害羞了,因为我在看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弗雷德反问。
我觉得是真的,因为你的耳朵现在还是很红。罗米想这样回答,但脑海里有个家养小精灵似的声音用尖细的声音叫了起来:别看他啦!快移开目光!
她脑袋里的小精灵说的是有道理的,因为罗米感觉到弗雷德温热的呼吸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她飞快地眨着眼睛,眼睫毛发抖。
如果他还不吻我的话,罗米心想,我就——
还没等罗米想出来要怎么办,他低下头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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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米接过那簇香气浓烈的晚香玉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弗雷德大笑着从她手里接过花束,一个准确利落的抛接,乔治拿着它出去了,剩下带来这个小麻烦的麻瓜出身者一脸惶恐。
“就这么扔了?”男巫站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用魔杖递给她一块手帕,“可广播里说——”
他的手帕和没说完的话被弗雷德一起截获,弗雷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扔给罗米。罗米躲过了这个相当幼稚的宣誓所有权的方式,和壁炉那头的海外巫师确认了一切正常,把头从火焰里移出来时看见来客正好奇地翻动着大箱子里的魔法小玩意,正要把一只小巧的望远镜放在眼前。
“别——”
“哎哟!”
男巫捂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弗雷德站在一旁,手捂住嘴,笑声顽强地从指缝里溢出来。
“这东西真有趣!”男巫带着乌青的眼圈称赞,“我能带走几样吗,要多少钱?”
“只收英镑。”罗米说。
弗雷德在他身后惊异地扬起眉毛。
罗米从男巫手里接过几张皱巴巴的纸钞,等他离开之后,转身向弗雷德抱怨起店里随处可见的花束。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送我花!”
她眨着眼睛驱散痒意,大概从上个月开始,想要离开英国的麻瓜出身者通过波特瞭望站的消息找来了书店,不约而同地带上了花束,有些经过精心包装,有些则看上去像是来自路边花坛。
“没准儿他们认为这样很浪漫。”弗雷德说。“战争正在发生,但人们仍然能拥有鲜花。”
“真浪漫。”
“你认为这是个蠢主意?”
“算是吧。”罗米打了个喷嚏,她推开窗户,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太显眼了,而且……没什么必要,尤其对于花粉症来说,他们不需要第二场战争了。”
“我不认为你是花粉过敏,牢骚罐。”
弗雷德笑了起来,挥动魔杖加快店里的空气流动速度,罗米摊开在桌子上的那本书的单薄纸页哗哗翻动。
“你只是太累了,又要开店,又要帮助这些人,还得抽空照顾唐克斯,麻瓜们管这叫什么来着?”
“免疫力低下。”罗米说,“这和花粉过敏不冲突,而且我——”
乔治走进来,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穿得像季度业绩不佳的房产中介的男人一起,用一种相当愉悦的语气谈论着魁地奇球员,在说到一名叫芬巴·奎格利的球员时,他们一齐大笑起来。
“看啊。”罗米轻轻地对弗雷德说,“你的三胞胎兄弟来了。”
“随你怎么说,斯莱特林,但你得承认,格兰芬多就是有和陌生人很快熟络起来的天赋。
弗雷德曲起指节敲了敲她的肩膀,用另一个魁地奇笑话加入了他们的谈话,罗米推开了弗雷德伸向桌面的手。
“这是新水杯,我买来收藏的,你用那只。”她冲塑料杯扬了扬下巴,在弗雷德不解的眼神里解释道,“你们没统计过吗,迄今为止一共打碎了我多少杯子?”
“你什么时候有收集杯子的爱好了?”弗雷德问。
“一直有。”罗米说,“比我站在这儿的时间还要长,所以不短了。”
乔治吹了声口哨,“看来有人感到被忽视喽!”
陌生男巫伸出手,颧骨突出的长脸上浮现出宽容的笑意,“罗杰,年轻女士,你可以叫我罗杰。”
“弗吉尼亚。”罗米扫了一眼书架上按高度排列的书脊,顺口回答道。
“弗吉尼亚什么?”
“勃朗特。”罗米把高度突兀的一本抽出来,打量着封面上的插图,“你是来买书的吗?”
“恐怕不是。”
“那就少说话。”
弗雷德和乔治一唱一和地发出起哄声,罗杰脸上仍带着让她厌烦的探究似的表情,仿佛她是块新奇的魔药原料,罗米让弗雷德和乔治去两条街外的肉食店买一块格洛斯特干酪和伯爵茶茶叶,还没等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她听见罗杰说道:
“我曾供职于哈格里维斯蝾螈商会,当然,是我在被打上血统小偷的标签前。”
“这不奇怪。”她回答,“很多来这儿的人之前都有份体面的工作。”
“我想说的是,我们以前见过。”罗杰说,“在您叔叔组织的一场宴会上,您用了个小咒语放倒了整座香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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