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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风暴(曲三宝)


我愣住:“他去桃金娘盥洗室了?”
蛇怪刚袭击完人,弗雷德去盥洗室肯定要出事,要么在密室外碰上,要么在密室内被发现。轻则石化,重则丧命。
事情的走向不该是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提醒他们活点地图有死角。
万千思绪像是蝗虫过境,乌央央地压下来,吞噬我的理智。尚未波及到的那一部分迫使我注视着乔治,等待他的审判。
乔治缓缓地点了点头。之后,他好像还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到。手里的试剂掉落,应该是碎了,我也听不到。浑身血液像是被抽干,只剩下一具冰冷的空壳。眼神失焦又聚焦,嘴张开又闭上,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
我该去找邓布利多。
一个想法在混沌中凝聚,又在转念间被我拍散--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该去找弗雷德。
新的想法冒了出来,我再没有多余的理智去审视这个想法的可行性。甩开乔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牵过来的手,转身向着盥洗室的方向发足狂奔。
我从不知道我可以跑得这么快,喉咙泛出铁锈的腥气,嗓子像漏气的风箱,想要喘息,被心跳狠狠压着。
冲进盥洗室的时候,洗手池边空无一人。心跳堵住嗓子眼,让我连喊话都做不到。我径直往里走,去推盥洗室的隔间门,一扇又一扇。
最后扇门几乎是被我撞开的,碰壁后飞速反弹回原位,嘭得两声。
我听到尚在震颤的门板后传出咕噜噜的水声,一直堵在嗓子眼噗通乱跳的心好像跳了出来,凭空消失。我颤抖着把手搭上门把,缓缓地,再度推开那扇门。
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巨大的扯力带着我原地旋转半圈。一双手板住我的肩膀,轻轻摇晃。
眼睛一时聚不起焦,我模模糊糊看到乔治的影子。
我用力眨了眨眼,看到我的身影缩映他的眼眸中,满满当当。
这本该是一个很令人心动的场景,可我感受不到,因为我的心已经在刚刚跳了出去,因为我找不到弗雷德,因为我很可能害死了他。
我害死了他,比他原来牺牲的时间早了五年。在旁人看来,他不再是英勇就义,只是运气不好,才无声无息地躺在冰冷的密室里。
他的运气不好,在于遇见我。
“安妮,安妮!”乔治慌张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出,沉闷厚重,听不真切,“对不起,我错了,我刚刚在和你开玩笑。弗雷德没有来这个盥洗室,他和安吉丽娜先回公共休息室了。”
这段话他好像刚刚重复了很多遍,只有这一遍被我听进去。
“他没来?”我有些恍惚。
乔治认真得点点头,过了两秒,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别哭了好吗?”
我哭了?
我抬起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涕泪俱下。筋疲力尽,我有些支撑不住,重心后移想给自己找个支点,却倚到虚掩的门板上。
乔治似乎是想替我擦眼泪,没想到我的动作那么快,手伸出一半尴尬地顿在半路。见我失去平衡,手忙脚乱得改为拉我,没拉住,和我一起瘫坐到地上。
隔间的门被我用后背抵住,维持半敞开的状态。
桃金娘的声音在门背后尖锐地响起:“你们知道这里是女厕所吧?”
回应她的,是我沙哑的一声响嗝。原来声音可以同时做到沙哑和嘹亮。
桃金娘嫌弃地啧了一声,钻回马桶。
我听着咕噜噜的水声,几乎要被气笑。
还能再狼狈一点吗?
乔治陪我坐了一会,在我渐渐止住哭泣后讪讪问:“能告诉我你这么惧怕弗雷德来这的原因吗?”
经他提醒,我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想起密室的入口就是门口的水龙头。既然现在它没有扩张成通道的样子,蛇怪应该已经回地底下。此地像是活动期的火山,虽然此刻没有岩浆喷出,还是不宜久留。
我默默给自己清理一新,起身往外走,至始至终没有看乔治一眼,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路上空无一人,乔治跟在我身边,欲言又止。我想要走快点甩开他,可是脚步如灌铅一般发沉。
回到公共休息室门口,答完门环的问题,门缓缓开启。
休息室内人头涌动,气氛凝重。秋和玛丽很快跑了出来。
“你去哪儿了?”玛丽问,不等我回答,她沉声继续,“级长在图书馆被石化了。”
秋跟她一块走近我跟前,看到我身后的乔治,补充:“还有赫敏。”
乔治呆住,下一秒,他转身往格兰芬多寝室的方向走。走两步,又回过头:“别难过了,我改天再向你赔礼道歉。”
“你们怎么了?赛前还好好的。”秋不解,扭头看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我又哭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无力。
之后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搭理乔治。秋私下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开始确实生气,后来又觉得在乔治的视角看来,他只是开了个无关痛痒的小玩笑,我突如其来的奔跑和眼泪才是一场疯狂闹剧。他陪着我疯,由着我闹,最后还认真地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能告诉他实情,只好借由生气回避与他的交流。
事后回想,这件事不但不能怪乔治,还有很大一部分我的责任。是我这只小蝴蝶不经意掀起的风暴,差点害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我苦恼地告诉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乔治相处,很多事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害怕我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会埋下改变过去的种子。”
“安妮,在你穿越以及我重生的时候,改变的种子就已经埋下。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世界呢。你的想法不可能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也不可能完美复刻之前的所有行为。我更是如此。”
“你刚刚说改变过去,不对,我们要改变的是未来。”
“蝴蝶效应不假,可是我认为五年后的那场大战才是你认为的那个风暴。我们不断煽动翅膀,为的是积攒一股相当的能量与之抗衡。既是变革,怎么可以畏首畏尾?我们要小心地,努力地将未来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推进。”
我被秋的视角吸引,感觉她又为我开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几乎要被她说服,只是还最后一点疑问:“如果这个过程失控了呢?如果原先没有事的人出事了呢?”
“所以要小心啊……”秋想了想,说,“如果失控的话,就修正它。努力让事情朝着既定方向发展,改变其中几个关键的节点,这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
“既定方向?”
“就是按过去已经发生的轨迹来,比如你和乔治结婚,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我被绕进去,居然觉得有些道理。后来想想其实全是诡辩,但不重要,因为我已经衍生出一套新的逻辑说服自己。
我是一个拉文克劳,没有格兰芬多崇高的牺牲精神,甚至有点利己主义。在我心里,我和乔治的happy ending和其他人的大团圆同样重要。我没动心也就算了,只是牺牲一种可能性去成全另一种可能性。现在我和乔治互相有好感,没道理为了一个可能的走向去扼杀已成事实的好感。
大概是我自我攻略的内心戏太足,戏外的真实世界像是开启倍速播放。当我想通的时候,金妮已经被拖进密室,全校戒严。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发呆,床头柜上的蔷薇被我分出去一半,剩下的松松散散岔在花瓶中,它们的阴影下摆放着色泽温暖的琥珀和塞到快要盖不住的玻璃糖罐。
不知道乔治现在在做什么,他那么宠爱金妮,连她不开心都看不过去,费尽心思帮她找快乐,此刻一定很无力吧。好想陪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
求和解这件事,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金妮被救出,我和乔治有机会面对面的时候,我不出意料地怂了。既怕他追问我密室的事,又怕他对我长时间的无理取闹感到厌烦。我忍不住在心里想:他现在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对我失去耐心了?
这一怂,就一路怂到回家的列车上。
“你的戏还真多。”玛丽式白眼时隔数月重出江湖。
虽然她不知道中间发生的很多事,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到了点子上。我生来纠结,原本以为穿越后,很多事情知道结果,不会那么纠结,事实证明我太高估自己。乔治什么都还没做,我已经兀自推拉三百回合。
正苦恼着,敲门声传了进来,门被拉开一条缝,乔治的脑袋从门后探进来:“能进来吗?”
玛丽和秋齐刷刷看向我,表面上在征求我的意见,眼神里传递出黑体加粗“让他进来”四个大字。
我点了点头。
乔治从拉开的门缝里挤进包厢,紧接着,弗雷德学着他的样子也挤了进来。
他被玛丽和秋的杀人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嘿嘿讪笑:“给兄弟撞个胆。”
说完,他缩到角落里:“你们当我是乔治的影子就行。”
秋和玛丽走了过去,学他一样努力缩小存在感。
秋咳了咳:“那我当安妮的影子,你们也当我不存在哈。”
玛丽皱眉:“影子多了,人不够分,我怎么办?……你们当我透明吧。”
在六道不存在的八卦视线中,乔治开口: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才一句话,就让我紧张到搓衣角。
“但金妮说,男孩子神经都大条,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你。我自己还没察觉,就是错上加错。”
听出他不是来追问为什么的,我暗自松了口气。
“所以我想,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很好的礼物送给你,才能彰显我道歉的诚意。”
原来不是对我厌烦,是在找礼物。我放松得靠在车座背椅上等待惊喜。好像自从他开始送我礼物,每次都是惊喜。
没有喜也一定有惊。
乔治从背后亮出一件熠熠生辉的物品。他的影子没忍住,出声替他配了个“当当当当”的音效。
他拿出来的是一只王冠,冠中央是一只桀骜的鹰。硕大的海蓝色宝石镶嵌在鹰的身体上,华丽的光晕流动其间,无数细碎的钻石亮闪闪聚集在它周围,群星拱月,交相辉映。
“它应该是一个拉文克劳贵族的王冠,内侧还刻着你们的箴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乔治喜滋滋得补充。
一时间,我不知道这次是惊多还是喜多。
他居然把拉文克劳的冠冕从有求必应屋拿出来了!
“谢谢。”我心情复杂地说,既被华贵的冠冕惊艳,又感动于乔治的心思,更加预感到将它交给邓布利多时的心如刀割。
乔治在我收下冠冕前补了一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如神来一笔,把我定在当场。
他挠了挠头:“多亏金妮提醒,我才想起来我情人节那天好像忘记问你。”
他这句话像是一张金色小弓,朝着我一直以来的冲着他的单箭头biubiu发射丘比特之箭。
太戳心,我毫无招架之力,激动到只会点头。暗自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找回一点语言组织能力:“我也想和你一起做些好的改变。”
“你不用改变,”乔治的脸微微泛红:“你现在就很好。”
蹲在墙角不存在的三个人因为这句话显形。
“太肉麻了。”玛丽抱怨。
“恭喜!”秋兴奋地欢呼。
弗雷德什么都没说,他用口哨吹了一段结婚进行曲。
接下来的路途,我小心将冠冕收进行李箱,与乔治肩并肩坐在一起。弗雷德拿出一副纸牌,和秋、玛丽、乔治玩起来。我不熟悉规则,坐在一旁安静旁观。
火车微微的颠簸中,玛丽把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狠狠拍在桌上,揪住弗雷德的衣领要弹他脑门。她甩出去的牌在桌上卷成喇叭状吹出凯旋的号角,我们看着两人耍宝,笑作一团。
多希望火车能这样一路开下去,开到地老天荒。
但车总有到站的时候,乔治替我从行李箱取下行李,送到站台。
艾尔莎和史蒂芬站在不远处,史蒂芬抱着小史蒂芬。小家伙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亮晶晶的眼睛四下张望,摇头晃脑。他最先看到我,在史蒂芬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朝我挥动小胖手。
火车站人声嘈杂,乔治附在我耳边轻笑:“再见啦。”
“好。”
“假期我会给你写信。”
“好。”
“给我回信?”
“好。”
乔治被我一连串的“好”逗乐,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看你走。”
我没有明白乔治的笑点,但我喜欢看他笑开的样子,八颗洁白的牙招展在风中,空气都因他而舒朗。
好像我每次认真起来,他都会笑。
所以我继续认真回答:“好。”
果然,对面笑得更欢了。
我心满意足来到艾尔莎身边,史蒂芬单手抱仔,另一只手接过我的行李,问:“那个红毛小子是谁?”
乔治还待在原地,见我们看向他,缓缓行了一个绅士的绕手礼,才转身离去。
“乔治·韦斯莱。”
“原来是韦斯莱家的兔崽子。”
我和史蒂芬都没有收回视线,追逐着人群里时隐时现的那抹红色,直至完全失去它的踪迹。
我和某人的相处,一直是相互陪伴,细水长流。某人也爱笑,但总是笑意浅淡。穿越一场,让我见识到他年少时肆意张扬的笑,我不希望这样的笑容消磨在苦难中。秋说我们是来消解风暴的,我会拼命挥动翅膀,朝着正确的方向。
少年,愿你能永远召唤出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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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煮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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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史蒂芬新买的鹦鹉在葡萄架下挂着的鸟笼里瞎叫唤。
我曾试图纠正它的时间观念,直到茱莉娅开玩笑说我比笼子里关着的那只更像鹦鹉才作罢。
“韦斯莱可真幸运。”史蒂芬将报纸折叠,丢到桌角,“居然抽中预言家日报的年度大奖。”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看到露在外侧黑体加粗的标题和半张照片。那半张照片上的三座金字塔像三座大山,压住折叠起来的韦斯莱一家。
茱莉娅好奇得将报纸掀开一角。史蒂芬瞥她一眼:“先吃饭。”
她朝史蒂芬吐吐舌头,一边伸手去接艾尔莎递过来的餐盘,一边小声问我:“我和你道过谢吗?关于亲自恋爱替我分担火力这件事。”
“有的,”我也从艾尔莎手里接过餐盘,用它挡住脸,小声补充,“每一天。”
我们轻声笑开,引得史蒂芬侧目。分完餐的艾尔莎就势吻了吻他的面颊,拉开他身旁的椅子落座:“听说埃及那边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魔法体系,可惜绝大多数咒语都失传了。”
史蒂芬把土豆叉进肉酱翻滚一圈:“金字塔里应该还留存不少恶咒,擅闯者在时隔多年以后肠穿肚烂之类的。在他们魔法体系里非常具有代表性,可以超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小鲍勃打了个寒噤,问: “诅咒吗?”
“没错,”史蒂芬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再次将矛头指向我:“你最近别乱收那小子寄给你的礼物。”
“好。”我咬了一大口茄汁牛肉馅饼,敷衍回应。
史蒂芬冷哼:“最好是这样。”
我想他已经知道。
乔治两周前寄来一个包裹,装着一只袖珍窥镜,现在就立在我房间的书桌上。我没有乱「收」礼物,而是把它摆到房间最显眼的角落。
晚饭后,我回到房间。
天色暗沉,袖珍窥镜安静得立在书上。乔治说当周围有不值得信任的人事物时,窥镜会旋转发亮,亲测有效。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成为他亲测的对象。
包裹里除了窥镜,还有一张照片:红头发的阳光大男孩站在在金字塔前,笑眯了眼。
还记得与相纸里的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在心底冷笑着,当场翻过照片在背后留言:
很高兴你玩得开心,希望下次别再给我寄弗雷德的照片。(是的,我能分辨。)
写完觉得语气太过公式化,提笔在末尾补充:
ps,惩罚你给我写一封情书。
补充完还是觉得不妥:写情书怎么能算惩罚呢?
于是我掏出魔杖,将前面的字迹抹去,重新构词:
ps,向梅林许愿,希望下次能收到一封情书(来自乔治本人)。
这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算算时间,现在也该收到回信了。
窗户传来剐蹭的声音,我猛然抬头,心想有没有这么巧,想什么来什么?
现实并不巧,来的是秋家的北斗。
我打开窗放它进来,往它后脖颈处顺毛抓了一把:“你怎么总在我家玻璃上磨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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