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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之下(石阿措)


苏清妤的父亲是文臣,而他是武将,两人虽意气不相投,不过他们二人的夫人却是闺友,也就是苏清妤的母亲与此刻坐在堂中的妇人,孙氏。
苏清妤有些惊讶,想不通她为何出现在此。

第24章
苏清妤娘家出事时,她曾经想找过孙氏帮忙,可她却闭门不见,更不曾看望过她的母亲。她明白,两家关系甚密,而她的父亲已被定罪,她有点动作都有可能会被牵累其中。
苏清妤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不怨,明明她与自己的母亲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却选择袖手旁观。
看到苏清妤,孙氏脸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又露出了慈善的笑容,“好孩子,许久不见,快来伯母这里,让伯母好好看看你。”
苏清妤见陆老太太目光冷冷地朝她看来,心下一怵,当即也回以亲切喜悦的笑容,“孙伯母,您今日怎有空来此?”
她来到她身边,先给她行了一晚辈礼,紧接着才向陆老太太行礼请安。
孙氏身份比陆老太太尊贵,苏清妤先向她请安,陆老太太也不好表露出不满。
“经过此处,顺道来看看你。”孙氏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孙氏看着也就四十开外的年纪,穿着一袭玄色罗裙,挽着高高的髻子,手上脖子上都戴着金银首饰,面色红润,光彩照人。
看着她,苏清妤就不禁想到她那生着病躺在床上,素衣荆钗,面容憔悴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却不敢显露分毫。
“多谢伯母。”苏清妤客客气气地道。
以前见到孙氏,苏清妤心里是亲近她的,但出了那事后,孙氏的做法着实让人心寒,苏清妤心里免不了有几分膈应,便无法真正对她亲近起来。
孙氏也看出来了她的疏离,心中有些惭愧,但当着陆老太太的面,她也不能提那些事。
“怎么好些日子没看你,竟瘦了许多,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她握着苏清妤的手,看着她那张与王氏有些相似的脸,触动情绪,不由掉下几滴眼泪。
苏清妤到底没忍住,眼眶泛红,低眸不语。
“我与她母亲从未出阁时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她生了你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都不知晓我有多么羡慕她。”她叹了口气,“都说女儿是娘贴心的小棉袄,我那两个儿子就没一个贴心的。”
苏清妤家里都是女儿,而孙氏家里则都是儿子,当年两家差点成了亲家,不过两位父亲都不同意结亲,苏清妤也不喜欢孙氏的儿子,两家的亲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她家出了事,孙氏估计会庆幸当年两家没结亲吧。
苏清妤不知道孙氏此趟意欲何为,便只是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妤儿啊,我一向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伯母,还有,你今后也多到我那里走动走动,与我说说话,解解闷,我便高兴得很了。”
苏清妤隐隐约约明白了她的意图,心中一喜,却不自觉地看向陆老太太那边。
孙氏循着她的视线看向陆老太太,然后嗔了苏清妤一眼,“你看你婆婆做甚?难不成她还拘着你,不让你出门?”
苏清妤低着头嘿然无话,可不就是不让她出门么。
孙氏笑道:“你就放心吧,你婆婆又不是不开明讲理的人,是吧?”她扭头与陆老太太道。
陆老太太尴尬得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她自然是想去便去,我拘着她做什么?”
孙氏满意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妤儿,你明天就去我那里吧。”
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心中纵然再不愿意,也无可奈何,只因孙氏的兄长曾经是陆文旻的座师,对他陆文旻也有提携之恩,因为这层关系,这个面子陆老太太是不得不给。
陆老太太暗暗地瞪了苏清妤一眼,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帮她。
苏清妤一直很疑惑孙氏的态度为何突然大变,直到与她独处后,她才知晓,这一切都是傅清玄的安排。
苏清妤心底很是惊讶,傅清玄为何能够说动孙氏来帮她?
孙氏其实与傅清玄认识,她的夫君赵文翰教过年少时的傅清玄一些拳脚功夫,算他半个师父,而她自然也算是傅清玄半个师母了。尽管傅清妤如今已经身居高位,赵文翰也只是教过他武艺而已,但这些年逢年过节,傅清玄仍旧会派人给送礼品到府上,以示敬意。
这些事苏清妤母亲王氏知道,她却不知道。
这是傅清玄第一次请她帮忙,虽然她不清楚傅清玄为何会和苏清妤有交集,但苏清妤是她闺友的女儿,之前是担心受到牵累到定西侯府她才不敢相助,如今傅清玄发话了,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孙氏走后,苏清妤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出神,孙氏告诉了她和傅请玄之间的关系,临走时,还问了她母亲的近况,又对之前置身事外的做法表示了歉意。
苏清妤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想到往后还会与她来往就说了很多宽慰她的话,她走后,苏清妤也没有再纠结此事,她此刻脑子里想的是孙氏与她说的另一件事,定西侯曾经教过年少时的傅清玄武艺。
年少时的傅清玄不就是当年在学堂念书的时候?他是因为被人欺负狠了,才想要学习武艺防身吧。
想到当年的事,苏清妤心里五味杂陈,明明过去了许久,但这些日子每每回想,犹如昨日发生,让人怅惘之余,总想着若能以当下的心态回到过去,再去处理那些事,或许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一切都能补救回来。
因为孙氏的到来,陆老太太不便再制止苏清妤出门,于是这一日苏清妤梳洗吃了早膳后,就大摇大摆带着元冬地出了门。元冬这几日受了一堆窝囊气,为了出气,今早没少故意在那几名负责监视苏清妤的婢女面前趾高气扬的晃悠,还故意在院子里进进出出,苏清妤知道了也没有说她。
孙氏让她今日去定西侯府其实不过是说给陆老太太听的,所以她的目的地并非定西侯府,而是红苑。
苏清妤来到红苑时尚早,从婢女那里得知,柳瑟一般在这个时辰还未能起床,苏清妤被请到花厅里等候。
外头阳光明媚,天空澄澈,小鸟啁啾于枝头,已经日上三竿,这柳瑟姑娘竟睡到这个时辰?苏清妤刚这么想着,忽然想起来她做的营生,便也觉得正常起来,她平日里常常受邀去参加一些公私宴集,醉酒笙歌,日夜颠倒,她不该这个时候上门的,是她唐突了。
苏清妤被请到柳瑟的闺房时,她正睡眼惺忪地搭伏在榻上,打着哈欠,看到苏清妤,她阴阳怪气地道:“陆夫人起得可真早啊。”
她指着一旁的椅子,让苏清妤坐。
苏清妤落座后,语气含愧:“抱歉,打扰了柳瑟姑娘休息。”
柳瑟托着香腮,也不起来,“陆夫人这么早前来有何贵干呢?”
苏清妤连屋内只有她们二人,犹豫了下,“柳姑娘,我是来向你讨教的。”
讨教什么想必她也清楚,不必她明说了。
柳瑟正打着哈欠,问言诧异地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副端庄持礼,目不斜视模样的苏清妤。
她红唇轻启,仿佛不可置信似的,苏清妤脸上一阵燥热,却淡定地说:“柳姑娘不必惊讶,这不是之前说好的么?”
柳瑟察觉自己的失态,阖上了嘴,这会儿她睡意也没了,脑子有点乱,想了想道:“你既有心向奴家讨教,那你就先回去将奴家给你的画册和话本看了,看完之后先与我谈一下观后感受,之后再来说别的。”
苏清妤黛眉微动,心里自然不愿意,但迟疑之后还是点了头,顿时又惹来柳瑟一怪异的眼神。
她大概是不知道她在傅清玄面前做了什么事,如果知道,她现在大概就不会感到惊讶了。
从红苑出来后,苏清妤并未直接回陆家,而是带着元冬来到了绸缎庄,准备挑几匹布,到时做几件新衣裳。
苏清妤现在所逛的绸缎庄名唤云烟阁,乃是京城最大的绸缎铺子,京城几乎所有贵妇千金都爱来这里买布做衣裳,这里布料花样繁多又好看,随便挑一匹布做出来的衣服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有些贵。
苏清妤平日里穿的衣裳所用的布也出自云烟阁,只不过她挑选的样式只求庄重,却都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小姐,您看这个颜色如何?”
元冬选了一匹她认为自家小姐会钟意的布,不想苏清妤看了,不满地摇了摇头,“颜色不够鲜艳。”
元冬有些惊讶,这已经是比较鲜艳的了,她家小姐竟然还觉得不够鲜艳,难不成要柳瑟姑娘身上穿的那种?
二人正说着话,身后既然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姐姐。”
苏清妤扭头,连苏迎雪领着丫鬟朝着她这边走来,眉头不觉微皱,看到她就不免想起自己被她连累,在傅清玄面前出丑的事,心情顿时有些糟糕。
“姐姐也来买布料么?”苏迎雪假装看不到苏清妤眼里的不待见,盈盈一笑道。
“嗯。”苏清妤此刻只想躲她远远的,哪里还有心思挑布,“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钟意的,罢了,元冬我们回去吧。”
苏迎雪笑容微滞,脑子里浮现起在阁子里看到的那双人影,而后目光落在苏清妤的身上,在她与她擦身而过时,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姐姐,我知晓傅清玄的一个秘密,而那件事你一定不知晓。”
苏清妤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
苏迎雪目光微沉,从苏清妤讳莫如深的神色中得知,她这位姐姐根本就没有忘记傅清玄,她唇角勾起抹深意的微笑,低声道:“姐姐,你可知傅清玄当年为何会讨厌你?”

第25章
“转眼风流歇。乍回头、银河迢递,玉萧呜咽。毕竟东风无气力,一任落花飘泊。才记得相逢时节,雾鬓烟鬟人似玉……”①
湖中央有一艘华丽的船,船里鬓影衣香,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夹杂着美妙的乐声。
那乐声经风送到湖畔的亭子,哀怨婉转,令人闻之怅然若有所失。
“姐姐,可是觉得这首词很是应景?”
苏迎雪将视线从那艘大船转向对面的人。
苏清妤没听清楚那首词,眼里只有风景。
远山含黛,碧水潋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些日子诸事缠身,她已经许久不曾静下来好好地看过眼前的风景了。
“是啊。”苏清妤轻轻地叹息,心不在焉地回话。
苏迎雪见她盯着船的方向出神,唇角微勾,在云烟阁时,她不过是略微地试探了下她这位姐姐,不想她立刻就上了勾,此刻还一副怅惘的模样,当真是痴心不改呢。
苏清妤收回目光,看向苏迎雪,其实她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她所说那个傅清玄讨厌她的秘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真正在意的是,她为何她会突然与她提起傅清玄,是不是发现了她与傅清玄的事?而她说这些话又意欲何为?
这才是苏清妤愿意与她在这里面对面坐着的原因,她在等苏迎雪主动暴露自己的目的。
“姐姐,你怨父亲么?”苏迎雪突然问了句令人出其不意的话。
苏清妤回得谨慎,“他是我们的父亲,我怎会怨他?”
苏迎雪唇边若有似无地挂着冷笑,“那是因为姐姐还是陆夫人,而我呢,平白无故却遭受此劫难,好好的人家也做不得了,我该找谁诉说不公?”
苏清妤默然。各人有各人苦,谁也无法感同身受。
苏迎雪自顾自地抱怨,“明明是父亲做错了事,为何我们要被他牵连呢,姐姐,您想想母亲,她原本是天之骄女,名门之后,却因为父亲贪污受贿,沦落教坊,为奴为婢,这实在太不公了。”
苏清妤不觉皱眉,她自小就崇敬自己的父亲,一直认为他是个光明磊落,刚直不阿的人,在他犯事后,苏清妤也坚定地认为他是被诬陷的,想方设法地想要救她,可所有人说她父亲有罪,连她父亲都说自己有罪,她沉浸在痛苦打击之中,却从没想过要怨自己的父亲什么。
如今想想,要怨也应当怨朝廷法规的不公吧,为何一人犯罪,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迎雪,你究竟想说什么?”苏清妤沉声问。
苏迎雪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背,
“姐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家逢巨变,我们姐妹二人更应当齐心协力,挣脱水火,令我们苏家恢复以往的荣耀,让京中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贵们不能够再欺负我们。”
苏清妤听着她一番野心勃勃的话,面无波澜。这位妹妹心思重,又喜欢背地里弄一些小动作,与她联手,无异于将自己送往火坑。
苏迎雪仍自顾自地说:“如今京中的权贵但凡设宴,必定点我前去,坊里的掌事们如今对我也要礼让三分。母亲那边我会替你照顾好的,昨日我还去看了下她,她的病经过大夫的医治好了很多,昨日管事的想让母亲下床做活,是我与她们说,让母亲再歇息几日,她们也不敢不应。”
苏迎雪虽然唤王氏一声母亲,但她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对待王氏,苏迎雪不过是表面恭敬罢了。苏清妤也从来没有期待过她会帮忙照顾她母亲,她突然主动做这些事,无非是另有所图。
“迎雪,谢谢你告知我母亲的近况。”苏清妤感激地说,随后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告诉我有关傅相的事么?我其实有些不明白,你为何突然与说我这些?”
苏清妤本想等她主动提起,可她一直在东拉西扯,就没有要提傅清玄的意思。
苏迎雪直视着苏清妤的双眸,“姐姐,那日,我在阁子里看到你和傅相在一起。”
苏清妤神色微僵,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苏迎雪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才故意用确定的语气诈一下她,而苏清妤下意识的反应让她确信,她看到的人一定是苏清妤。
那杯茶一定被她喝了,她们二人大概已经有了苟且之事,苏迎雪心中气苦,却也无力挽回。
苏清妤沉眸不悦,“迎雪,我并没有与傅相在一起,你看错了。”
“姐姐,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么?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苏迎雪还是一副坚定的口吻,她略做犹豫之色后,“姐姐,我与你说句实话吧,那日是我将傅相唤到了阁子里。这都是只因姐姐的一番话啊,姐姐你说,傅相曾经喜欢我,又说他一直未娶妻就是在惦记着什么人,难道不就是希望我去找傅相,勾起他的旧情,借着他的势力挽救我们苏家么?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最终没能成功,我为傅相准备的那杯茶被姐姐喝了呢。”
苏清妤虽然竭力维持了脸色镇定,但指尖的颤动却出卖了她心中的紧张,“什么茶?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苏清妤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藏于膝上,她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她根本不清楚苏迎雪去而复返的事,更不清楚她究竟看到了多少。
苏迎雪见她矢口否认,叹了口气,“罢了,姐姐不信任妹妹我,不肯与我说,我就不追问了,不过,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傅相的事情说出去的,更不会告诉陆姐夫,毕竟我们姐妹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想做的事也是一样的,我们的家不能散了,散了便如无根浮萍,漂泊无依,任人宰割。”
她那句不会告诉陆姐夫在苏清妤听来,颇有点威胁的意味,不过后面她又强调两人在同一条船上,又像是在讨好,再想她前面那些话,应当是有求于她。
苏清妤心中虽是气恼,却又发作不得。
“你说的对,你我是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希望我做些什么?”苏清妤冷着脸问。
苏迎雪问言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姐姐,你别急,我还没告诉你当年那件事呢。你不想知道啦?”
她的语气透着松快,苏清妤面不改色,“过去的事何必再纠结?我并不想知道。”
苏迎雪只当她嘴硬和脸皮薄,哪里肯信。
“当年学堂里有几个好事的轻薄少年到处瞎传,说姐姐你和几个闺友打了个赌,假装喜欢傅清玄,然后送给他香囊,以此为戏,等傅相当真后,再狠狠戏弄嘲笑他,而那些话恰好被傅相听到,没过两日你果真送了他香囊,他自然是将那个赌约当真了。”
苏清妤心中愕然,她以为傅清玄是因为讨厌她才再收下香囊后立刻将它丢掉,不想其中竟然有误会。
怪不得,在送香囊之前,她看到他,他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笑意,而香囊事件之后,他却对她视而不见,有时候还刻意避开她,她还以为他是讨厌她,结果人家是误会她在戏耍他,后面她又和其他人一起欺负他,这就更加坐实了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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