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株梅花,还没有产生出香味呢。”
“走吧,雪丸。”
膝丸叹了口气,对永远记不住自己的兄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唉,为什么就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呢,明明就是膝丸啊。”
将花枝放在少女的案上,伏案勤奋工作的审神者这才注意到髭切的到来,咬着笔杆抬起头。
“咦……花?哪里来的?”
少女瞪大了眼睛,叼着笔杆的样子娇憨可爱,嘴唇间隐约露出了一线洁白的牙齿。
“好稀奇,在冬日景趣下也能看到花呢,还以为只有春天才有的。”
她丢了笔,很稀奇地拿起花枝研究,不过由于她的资料里并没有关于植物这类不需要的知识,她不能分辨出花种,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奇心。
说起来,她现在唯一认识的就是樱花,还是多亏了喜欢风雅的歌仙兼定的科普……不过这些说到底也是不重要的事情,除了必须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主动探寻。
——比如现在,在携带花枝归来的髭切面前,就能算得上是必须要表现出高兴与好奇的时候。
“可惜我不认识呢……”她站起身来,拿着花枝走到墙边的书架旁,“唔,我记得这里有一本植物百科,还是歌仙放上去的。”
“是梅花哦。”髭切轻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极近的地方。
青年的手臂绕过少女,从她的手中拿过花枝,将其别在少女的衣领处。
“本应该吟诵两句应景的和歌,不过我是用来斩鬼的刀剑,对于风雅之事不太擅长,我能做的只有斩杀而已了。”少女回过头,对上青年金色的眼眸,髭切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即使只是花苞,离得近了,似乎也能闻到一股幽幽的冷香,在这股似是而非的香气中,少女握住了付丧神的手掌。
“不只有斩杀而已哦,髭切能够做的比这要多得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大概会错过这次难得的花期,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因为新鲜的事物而感到高兴了。”
她睁大眼睛:“我会因为髭切的到来而开心,这只持刀砍杀的手也会为我带来珍贵的礼物,对我来说,髭切可是很重要的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要求一点回礼,应当也不为过吧,主人?”
“诶,如果是很难办的事情的话,我可能做不到呢……不过如果是髭切想要的东西,那我会努力的!”少女握着拳头,元气又天真地说道。
得到保证,青年显露出了愉快的神色。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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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兄长问出口了吗?主人的名字?!”
听到这里,膝丸一脸不可置信地惊叫起来。
髭切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不能问吗?”
面对自家兄长完全看不出在装傻的无辜表情,膝丸呻|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啊,我之后该怎么跟主人道歉才好,家兄不知轻重贸然询问了您的姓名请您原谅之类的……主人会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吗……”
“道歉丸?”
淡绿色短发的青年不得不承担起了给髭切科普的重任。
“对于我们这样的神明来说,人类的名字这种东西,是非常关键的,只要掌握了名字,我们甚至能将人类神隐,所以对于付丧神隐瞒自己真名,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了吧。”
膝丸无奈地说道:“所以询问名字什么的,说是大忌也不为过……”
“咦,是这样吗?”
“……是啊,兄长。”
髭切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歪了歪头:“不过她很平常地告诉我了啊。”
“诶诶诶诶诶?!”
“恩~准确说法是,名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获取了呢,不过因为不像是真正的名字,所以被大家都无视掉了。”
“那样说的话……”
“量产型审神者七十一号。”从青年淡色的唇中,稀松平常地吐出了这个长长的单词。
膝丸蹙起眉:“别的先不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名字?简直就像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商品一样啊,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呢。”髭切拍了拍手,愉快地说道,“所以,就由我来给主人起个名字吧。”
“兄,兄长?”
没有理会膝丸的震惊,髭切自顾自地开始了思索。
“恩……要起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呢?”
“等等兄长——!”
——大概在不久之后,就会因为争着给审神者起名这件事,在本丸掀起腥风血雨(雾)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在上章之前,婶婶知道有花苞的时候。
婶婶是个非常会艹人设的家伙。
上章套我麻袋还要锤我的家伙给我粗来!哼唧!
☆、不小心闪了腰
关于审神者的名字在未来引起的种种事件,现在暂且不谈,转过天来,少女在外出的过程中一不小心闪了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了从拉伤的部位蔓延开的疼痛感,仿佛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刺进肌肉,同时又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伤来得猝不及防,就连最擅长规划一切的审神者都没有预料到。
萤丸脚底一滑,从树上跌落下来,她下意识地去接,结果却被这把个子比短刀还矮的少年砸扁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也对,萤丸虽然个子矮小,却是一把沉重的大太刀呢……
没有伤筋动骨,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吧……
“呜……”
趴在病床上的审神者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叫声。
身侧背对她正在摆弄什么的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拿着一个小瓶转过身来,洁白的白大褂套在他略显纤细的身体上,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她侧过头,看见少年俊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挡住了那显得有些妖异的紫色眼眸,带了分斯文气。
“还好吗,大将?”
“还好……”少女蔫蔫地说道,努力地扯起了微笑,“就是有点痛。”
优秀的审神者深谙在不同刀剑面前展现出不同模样,以取得最大化的喜爱的道理,即使被病痛困扰着,也无法让她忘记自己的职责与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如说,对于少女而言,像这样的意外,也是可以利用的道具。她展现的这般模样多半是模仿在她记忆中的审神者,她只是一台可以活动的机器,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没有感情,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动容。
不过这些真相,是绝对不能让本丸里的付丧神们知道的。
恋慕着主人的刀剑,在知道这些秘密之后,即使崩溃到暗堕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就像是她曾经处理过的那一把加州清光,从本丸里逃了出来,在虚无的白雾中寻找着那欺骗过他的审神者,最后循着味道来到了少女的本丸门口,消散在她的怀中。
而他找寻的主人,早就被时之政府销毁掉了。
她本应对此毫无触动的,然而在如今,她却不想让自己的本丸也变成这样。
或许这也是政府的员工口中所说的“错误”的一种,少女需要更加努力,不让自己的运行出现其他差错,维持住这个战力强大的本丸。这样即使她最终因为这个问题被回收销毁,也会有和她相同型号的审神者接替她的工作,和刀剑们继续相处下去。
这便是她脑中出现的,与设定好的程序不同的部分了。
药研藤四郎摘下手套,又叹息了一声,将手覆在少女的额头上,拭去上面细密的汗珠。
“大将,在这种时候不用逞强的。”
“那……我依赖药研也没关系吗?”
“啊,不如说,请尽情的依赖我吧,我希望大将能够这么做。”少年将手擦拭了一下,打开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药油,放到掌心搓热。
少女又转过头,声音细细小小的,却带着一点笑意。
“其实还挺疼的呢,我这么说,不会笑话我吧。”
药研藤四郎挑了挑眉梢,失笑道:“当然不会。”
话音刚落,被摩擦得热乎乎的药油落在少女的后腰上,紧随其后的是少年同样温热的手掌。
握惯了刀的手,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手指坚韧而又修长,带着足以称得上是温柔至极的力道,一点点地揉着少女疼痛不已的部位。
“唔。”
几乎在肌肤相处的瞬间,她的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绷得紧紧的,随即又在他的按摩下软化了下来。
“这样子有点叫人害羞呢。”她小声说道,柔软的发丝中间,露出了一点变得粉红色的耳朵,“什么时候能结束呀?”
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办法,请稍微忍耐一下吧,大将,马上就可以了。”
虽然是小少年的姿态,但药研藤四郎却别有一番沉稳的气度,声线也偏低,说出的话十分又信服力。
少女后背的肌肤莹润而又柔软,深色的药油放在其上,对比得她更加白皙,属于付丧神的手掌在上面轻轻地揉着,渐渐将那抹暗色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