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络腮胡的尸体还在那摆着呢,他眼睛还没瞎,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络腮胡是死于谁的手。
他没想到乔柒竟然有胆子杀人,以前她可是连野菜都抢不过别人,只能给他们拾柴火编草鞋。
是他想错了,眼前这人早已经不是乔柒,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乔柒嗤笑一声,上前就把赵家七娃挨个揍了一遍。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被骂了还能一笑了之。
乔柒脚踩在赵棋云脸上碾了碾,无视他痛苦的哀嚎。
“下次见我记得有多远跑多远,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滚!”
将赵棋云踹到一边,乔柒冲着赵福星恶劣一笑,从周氏手里接过装饼的竹筐悠哉悠哉的走了。
黄澄澄的鸡蛋饼上撒着小葱,闻着就香。
她给了周氏五六斤面,除了鸡蛋饼,剩下的都被她做成了洛馍,每一张都很薄,适合卷着菜吃,够她吃几天了。
“姑娘,竹筐是新编的,没用过,还有这饼卷着这酱菜吃很香。”
周大牛递过来一个竹筒,里面是一下酱菜,此外还有剩下的调料什么的。
野菜和剁碎的肉沫加上些许油以及辣椒炒制而成。
野菜是他们自个儿的,肉沫是兔子肉,这么多起码用了半斤兔肉,野菜也用了不少。
虽说调料是自己的,但肉和菜是别人的。
乔柒接过酱菜,本想将那副猪大骨给他,猪大骨上还有不少肉残留,怎么也能剃下来二斤肉了。
可仔细一想,猪大骨不好处理,路上难免招人惦记。
她和周家一家人相处的还是挺不错的,他们替她做饭,她再给他们一些好处。
彼此都很高兴。
“拿着。”
乔柒从竹篓里割了二斤五花肉丢到了周大牛的怀里。
“哎,谢谢姑娘。”
周大牛也没推辞,千恩万谢的将五花肉藏进怀里。
来不及和周氏细说,就赶忙让她收拾东西赶紧带着孩子老父亲出发,一刻也不敢停留。
生怕手里的吃食被抢。
乔柒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吃食,他们可没本事,他也没那么大脸求别人保护他们一家。
幸好这里人少,若是和大队伍碰到一起,少则几千人,稍微露出一点吃食就能让人抢得干干净净。
灾荒之下,饿极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现在太阳虽晒,却也不是无法忍受。
她的脚程较快,中午又没停留,一直到天色渐黑才找了个地方歇脚。
四周荒无人烟,夜色之下伸手不见五指。
乔柒在河堤下点燃了篝火。
河里的水位已经降到最低,一眼看去只有一层厚厚的淤泥,零星十几个灾民在河底取水。
带着一股恶臭的水烧开后勉强也能下口,总不至于渴死。
相比较原身的老家,这里已经算好的了,好歹河流没有彻底干枯。
可若是再不降雨,河底干涸是迟早的事。
将洛馍简单热了下,乔柒就着酱菜就吃上了。
周氏做的酱菜味道倒是不错,以后遇见了再让她多做一些。
“姑娘,我能借你的火借点光吗?”
乔柒刚吃完,一道人影极为缓慢的靠近。
开口的人声音格外沙哑,就像行将就木的老者。
乔柒抬头看了眼,还真是个老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双目无神空洞,一张脸瘦的几乎看不见样貌。
她点了点头,背起竹篓又继续出发,根本没有停留的打算。
老者一愣,想要追上去却根本走不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柒离去,眼底尽是懊悔。
而就在乔柒走了没多久,一伙人提着刀冲了过来。
当看清此地竟然没那个女人时,纷纷咒骂出声。
“他娘的,你这老不死的是怎么看人的?”
其中一人狠狠地踹了老者一脚,老者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停。
“我、我也没想到她会走。”
老人捂着脑袋,生怕再被挨打,心中对乔柒也升起了怨恨。
这个小贱蹄子为什么要走!
以前他也会找一些老妇幼动手,那些人看他孤身一人都会可怜可怜他,那个小贱蹄子竟然那么狠心。
如果她没走,说不定他今晚还能喝到一碗肉汤。
“她、她身上有吃的,我看见了,说不定还没走远。”
“艹,给老子追!”
为首的男人高喊一声,旋即阴恻恻地瞥了老者一眼。
老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刀砍死。
“没用的东西也没活下去得必要了。”
天色渐亮,因着附近有岔路口的缘故,周围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了。
一眼扫去,起码几千人,个个一脸菜色佝偻着身子,疲惫到了极致。
乔柒微皱着眉,没再光明正大的拿出洛馍和水果,只是时不时的拿出竹筒喝些水。
她赶路的时候吃了一些洛馍,现在还不饿。
直到中午,太阳将大地烤的无比炙热,众人才停下来稍稍歇脚。
不少人连水都喝完了,抢不到别人的就想方设法地挖草根,说不定还能补充一些水分。
乔柒歇息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人太多,做什么都要藏着掖着,稍微露出一点东西就会引来众人哄抢。
要是有马就好了,很快就能到平原府。
乔柒正这般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驾!”
她刚回头,就见十几个人骑着马疾驰而过,至于沿途的灾民根本不在他们地考虑范围内。
十几个人打马而过,不少灾民死在了马蹄之下,一时之间仿若人间惨剧,哭嚎遍地。
前面的人连忙避让,稍微避让不及就要死在马蹄之下。
乔柒也快速地往旁边让了让,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山贼竟伸手就夺过了她背上的竹篓。
若非乔柒放手快,只怕要被马拉着在地上拖行。
见乔柒竟然躲过了一劫,那山贼没了乐趣,不满地呸了一口,又骑着马快速离开,连带着乔柒的竹篓也没了。
竹篓里只有一些锅碗瓢盆,吃的都在空间里,只是乔柒用来作掩饰罢了。
看着远去的山贼,乔柒往一伙大声咒骂的人那里靠了靠。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于那伙人的消息。
那伙人原是一伙流民,后落草为寇,在附近的山头当起了山贼,专门打劫沿途的商队。
除此之外,那伙人就连灾民都不放过,稍早一些逃难的人都被他们打劫了一遍,不少人死于他们的刀下。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却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行动,现在灾民四起,更是不可能派兵剿灭。
只能任由他们祸害众人。
乔柒听了一耳又继续往前走。
次日,她从周围的灾民口中得知,再往前走一天的路程就能到大蛇县了,说不准能有落脚的机会。
不过朝廷指定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平原府,大蛇县未必会让他们这些人进城。
可好歹是县城,说不准还能遇到老爷员外施粥什么的。
就在众人兴奋的时候,乔柒换了一条路。
通过一路上收集的信息,她已经确认,那些山贼就在前面那座山上。
抢了她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条小路通向山上,沿途只有一些挖野菜草根的灾民,再深入一些就没什么人了。
那些山贼的狠辣深入人心,没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惹事。
半天的路程下来,乔柒才看到上山的入口。
入口由两个山贼把守,两人正不时地说些荤话。
乔柒暂时没有动作,直到天色黑下来,她才开始行动。
看守入口的两个山贼死的悄无声息,没有惊起一丝动静。
乔柒将他们的尸体丢进了树林里,这才继续深入。
这些山贼的警惕性很高,除了入口的两人,半山腰也有两人守着。
稍微靠近后,乔柒抬手轻轻挥动,一道风刃割断了两人的脖子。
又往上走了不远就到了那些山贼的大本营。
乔柒借着时隐时现的月色观察了一会儿,山贼的大本营选得极为巧妙。
易守难攻不说,后山还有一条隐秘的小路。
若非类似的地形她见得多,还不一定能找得出来。
前面的大路有不少人守着,稍一露头就会被发现,乔柒没准备直接攻入,绕了一圈选择从小路上去。
崎岖的山路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这条小路没什么人,关键是正对上风头。
乔柒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草药。
这些草药是她之前在山上采的,被空间中的灵气滋润了几天,药性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各种草药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一根手指粗的香烛。
点燃迷香,直到迷香彻底燃尽,乔柒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才蒙上脸进去。
山寨里多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显然是那些昏迷的人已经引起了他们地警惕。
乔柒也没指望临时做出来的迷香将他们所有人都迷晕,不管晕没晕,她直接补刀就成。
那些没晕的连一声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没了性命。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山寨里由刚开始的嘈杂变得安静,山贼几乎死光,几个当家的更是死得不能再死。
整个山寨遍布尸体,少说也有四五十具。
乔柒在这些当家的房里摸出了不少金银还有银票,通通收进空间里。
在剩下的小喽喽的口中,她逼问出了山寨宝库的位置。
宝库被暴力砸开,乔柒在里面发现了不少金银珠宝。
古董字画的倒是很少见,想来能处理地都已经处理完了,毕竟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光。
此外还有一些布料,光是蜀锦就有五箱,各种珍贵首饰也有三箱。
其中还有不少珍贵的木料以及各种日用品,估摸着都是从富商手里抢来的。
乔柒将这些东西通通都收进了空间,粗略清点了下此次收获的金银。
光是金子就有五百两,银子也有一万多两,这还不算各种珍贵首饰。
如今都进了她的口袋,乔柒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抢了她的竹篓,现在可都还回来来吧。
除了宝库里的收获,乔柒另外还发现了两个仓库,里面堆满了五谷杂粮各式蔬菜肉类和一些杂物。
五谷杂粮粗略一看就有上万斤,各种蔬菜肉类也堆了一个仓库。
山下饿殍遍野,山上粮肉满仓。
这些山贼可是没少抢。
乔柒还在其中发现了她的竹篓。
将东西都收入空间,她背着竹篓来到了马厩。
马厩里拴着二十来匹马,匹匹油光水滑。
乔柒一挥手全都收入了空间里。
在空间里划定了一片草原位置,乔柒便任由这些马在其内驰骋。
做完这些,乔柒并未急着离开,脚步一转又来到了山寨的后院。
其中一间似乎是女子的闺房,里面没人,乔柒在里面找到了几身未穿过的衣服,都是细棉布的布料。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得不成样子。
将干净的衣服换上,乔柒将脚上不知破了几个洞的鞋子也给丢了,换上了新的鞋子。
将脸遮上,乔柒正准备离开,却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声音似乎来自……地下。
有暗道?
乔柒仔细搜索了一番,终于在床脚发现了密道的开关。
随着开关打开,一条幽深的密道出现在床后。
乔柒从屋外抽了一个火把就下了密道。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密道的尽头,只有一间密室。
密室里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子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正在床上不断蛄蛹。
乔柒上前一看,竟然又是个老熟人。
另一个女主,北月歌。
这是被土匪绑来了啊。
书里有这一段吗?
乔柒仔细回想了下,实在是想不起来,甚至男女主是啥身份她都记不得了。
男主除了是江湖高手,好像还和皇室有关。
唔,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不过按照书里的尿性,但凡是遇到这种男女主被绑架的戏码,要不就是为了促进两人感情的升温,要不就是男女主又从中获得了什么机缘。
前几天她才和男女主交手过,两人的感情很稳定,那么现在应该就不是感情升温的戏码了。
十有八九是什么机缘。
乔柒皱着眉,总不能是宝库里那些金银吧?
小两万的金银对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可对齐司隶来说,这些钱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钱罢了。
“你快点放开我!我告诉你,等阿隶哥哥来了你就完蛋了。”
北月歌被捆在柱子上正拼命的挣扎。
乔柒裹着斗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贱人,放开我!我告诉你,即便你绑了我,阿隶哥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她爱的人是我。”
北月歌一脸的愤恨,显然是把乔柒误会成了是那些深爱齐司隶的女人。
听到这话,乔柒终于站起了身。
“呵,你现在求饶已经迟了,阿隶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啊……”
北月歌话刚说一半,乔柒一巴掌已经扇了过去。
“啊啊啊,贱人!啊……”
乔柒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
北月歌气得眼睛都红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打过她。
这个贱人,她一定要让阿隶杀了她,杀了她!
“嗯,我打了。”
乔柒变换了声音,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直打的北月歌眼冒金星再不敢说一句狠话。
果然,敢在她面前啰里吧嗦的,就是打得少了。
“话说你的阿隶怎么来得这么慢?怕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吧。”
乔柒拍了拍北月歌的脸,有些好奇地拿出匕首瞄准了她的脑袋。
“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吧。”
北月歌瞳孔忽地放大,还没来得及放狠话,乔柒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刺了过来。
就在此时,一把暗器忽地打歪了匕首。
乔柒手一歪,匕首深深地扎进一旁的柱子上,北月歌十分幸运地活了下来。
啧,运气果然好。
男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她动杀心的时候来。
天道还真是庇护女主啊。
“阿隶,呜呜呜……”
一看到齐司隶到来,北月歌的眼泪就跟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
在齐司隶还未靠近时,乔柒已经将匕首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东西拿来,我饶她一命。”
乔柒压低了声音,不管男主的机缘是什么,先诈他一诈再说。
“你到底是谁?”
乔柒没回答,匕首沿着北月歌的脸缓缓下滑。
齐司隶心头一紧,生怕乔柒对北月歌做什么。
“放开月儿,否则我杀了你!”
乔柒微微一笑,抬手就给北月歌来了一刀。
或许是她没动杀心,北月歌竟真的受伤了,匕首划过她的手臂,鲜血直流。
“啊!痛!”
北月歌惨叫出声,齐司隶恨的脸都扭曲了。
“住手!我给你!
齐司隶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就丢过来。
然而乔柒却并未接盒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盒子落在地上滚了两圈,里面空空如也。
“啧,你不听话哦。”
乔柒手起刀落又是一刀,北月歌手臂上的一块肉都被她剜了下来。
北月歌痛地惨叫一声后直接昏厥了过去,乔柒却大笑出了声。
“你可以继续玩你的心计。”
“月儿!”
“够了!”
齐司隶终于承受不住,将真正的宝物从怀里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布,看着有些像是藏宝图。
“给你!”
齐司隶将布丢了过来,乔柒挑了挑眉,一阵风将布在半空中吹开,些许粉末从这块布上洒落。
“一而再再而三,齐公子心计够深啊。”
布上撒了烈性迷药,只要乔柒接触到一点就能昏迷过去。
齐司隶没想到乔柒竟然看穿了他的手段,脸上的阴郁更甚。
“东西你已拿到,放了月儿。”
齐司隶不欲再废话,乔柒自然也不再磨蹭。
“这是自然,我这人向来守信。”
“接着。”
乔柒抬手就把北月歌往齐司隶的方向重重推了过去。
齐司隶连忙伸手要把人接过来,然而下一瞬,一把匕首却直冲北月歌的后心。
“月儿小心!”
“主子小心!”
等到齐司隶打落北月歌身后的匕首时,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以及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阿隶!!”
刚醒来的北月歌尖叫出声。
齐司隶缓缓低头,只见一片叶子从他的脖间划过,另一片叶子直接扎进了他的心口。
叶片掉落,齐司隶的脖子和胸口处鲜血狂飙,他的一条手竟也被齐根斩断。
看着如血人一般的齐司隶,乔柒勾了勾唇,一抬手将匕首召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