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
他们之间的相处为何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们竟如此相爱!
那他算什么?他千里迢迢,不远万里从京城跑到这里来算什么?
他剖心的告白又算什么?
顾子良觉得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在心上人面前上蹿下跳半天,不被搭理,然后还要被心上人和她的新夫君狠狠秀上一脸。
“你不能如此对我,你不能……”顾子良失了魂似的喃喃念叨:“念念应该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怎会爱上别人?”
他的话成功转移了陈廷的注意力。
看向这个不知所谓的世子时,男人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将沈望舒挡到自己身后,不允许外人的一丝目光能够触碰到她。
“宝亲王世子。”陈廷冷冷的说:“你派人刺杀我的事,我还未同你算账,今日你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对我夫人出言不逊,还胆敢对她动手,原本我想留你一条命的,现在看来,就这么轻易放你回去,我陈廷便是连自己人都护不住的世子孬种。”
背后的重剑被缓缓拔了出来,陈廷眼中带着滔天杀意,似乎在考虑着从哪里下手。
“你敢杀我?!”顾子良惊得破了音:“你知道我是谁?你竟敢想杀我!!”
陈廷提剑向前:“我有何不敢?”
皇帝给了他这把尚方宝剑,即使是在朝堂之上,二品以下朝臣都可以先斩后奏,小小一个宝亲王世子,他有什么不敢杀的?
“你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顾子良不顾一切的大喊:“陈廷,你以为自己还能威风多久?等到陛下收了你的兵权,你便是被拔去爪牙的野兽,宝亲王府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你大可以试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陈廷看准了他的脑袋高高举起剑来,眼看着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顾子良已经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却听到一道轻柔女声响起。
“夫君不要!”
那剑便悬在了空中,陈廷回头,看到沈望舒惊惧的眼神,有些委屈:“你不让我杀他,可是对他还有留恋?”
这个人派了刺客来刺杀我!!
沈望舒听到男人心中委屈的控诉,连忙柔声解释:“夫君误会了,我怎会舍不得这个登徒子。”
“只是如今朝廷形势复杂,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不少人暗中盯着,杀掉宝亲王世子于夫君不利。”
“我是担心你。”
原来是担心我。
陈廷面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许多,他冷冷瞥了一眼已经吓瘫的宝亲王世子,收起重剑挡住沈望舒的目光。
免得他心软的妻子看到那人的狼狈相时于心不忍。
“顾子良是宝亲王府的嫡次子,他上头还有一位仕途颇有建树的兄长,那才是宝亲王府的未来。”陈廷道:“夫人不必担心,宝亲王不敢因为这小子与我为敌。”
沈望舒思索片刻,却道:“夫君这些年来一直未犯什么错误,切不能因为此事给皇上抓了把柄。”
没听到刚刚顾子良说皇帝早就想针对他了吗?
可能从前宝亲王不敢怎么样陈廷,万一老皇帝就抓着此事不放呢?
“也罢,那就听你的,留他一条性命。”陈廷淡淡道。
没等顾子良松一口气,就听那人话锋一转:“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宽厚干燥的大掌突然捂住了沈望舒的眼睛,她只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耳边划过,而后便听到了顾子良惨烈的叫声。
沈望舒被这声吓得身子一抖,不太能想象到陈廷对他做了什么——难道是把他蛋嘎了???
这声惨叫声没一会儿便停了,面上的大掌也随之放了下去。
陈廷回味着方才掌心的瘙痒——小夫人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睫毛在他手心抖啊抖,像是百爪挠心,挠的人心痒难耐。
他有些怜惜的将人搂进怀里,有些后悔没有先堵上那顾子良的嘴。
“你,你把他怎么了?”沈望舒的声音有些发颤。
果然还是吓到她了,陈廷有些懊悔,但也没有太懊悔,道:“放心,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沈望舒从陈廷身后探出头去看,方才顾子良被绑在柱子上,限制了自由,想跑都跑不掉。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头是汗嘴唇惨白。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下他的身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衣服也没破。
看来陈廷不是给前夫哥做了个绝育啊。
那他惨叫成这样……
沈望舒的目光接着移动,终于看到了宝亲王世子宽大衣袖下的一摊暗红色血迹。
锦衣几乎要将血吸干,断指掉在地上。
陈廷淡淡道:“把世子的东西装起来送去给宝亲王。”
“他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我便替他教育教育。”
扶摇低声说是,手脚麻利的捡走了断指放进盒子里。
而顾子良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让纪明夷的人过来把他带走,其余人不许靠近。”
梧桐沉默着应下。
做完这一切,陈廷重新看向沈望舒,声音十分温柔:“夫人,我们回家吧。”
沈望舒看着他背后滴血的重剑:“……好。”
她哪里敢拒绝。
赏荷宴还未结束,镇国将军两口子就告退,夏侯夫妇倒是有心挽留,但人家没答应,坐上马车就走了,好似身后有什么追赶。
夏侯谨看着国公府的马车离开,感叹道:“没想到望舒和镇国将军相处的还挺好,小两口看起来挺和谐,那我就放心了。”
“可不是,今日这么多宾客全是冲着镇国将军的面子来,”夏侯夫人挺满意:“如此,我也不算对不起那孩子。”
回到璇玑院的时候天还未黑,陈廷坐在屋里擦剑,一边擦一边道:“你从前同那顾子良是旧识?他后院有很多通房,不好。”
沈望舒:“……嗯?”
感情一回来就开始说人家坏话了,他果然还是听到不少吧?
“真的,那些刺客我后来调查出来是宝亲王府,没多久就顺着摸到了顾子良身上。”
“他院里有一位叫香儿的通房颇有手段,怀了世子的孩子还想瞒天过海,表面上应承了会打掉孩子,实则一直瞒着,想生下来,在宝亲王府为自己争上一席之地。”
沈望舒惊讶的抬眸看他:“你连这种小事都查出来了?”
陈廷冷哼一声:“还有更多的呢。”
“方才顾子良口口声声说爱你,其实在你走后不久,他便每天都去花天酒地,即使是来了漠云寻你,也在福荣楼点了几个美姬作陪。”
“这个人一点都耐不住寂寞,他是个浪子,不会回头,只会辜负你,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沈望舒还从没听过他这么话多的时候,一时间新鲜又好笑:“还有呢?”
“他以为没了那个通房和孩子你便会回去,我偏不让他如意。”陈廷盯着她的眼睛,说出自己的阴暗打算:“我会帮助那个女人生下孩子。”
“他的后院永远不得安宁,就没空再来纠缠你了。”
沈望舒忍俊不禁:“夫君,你真是……”
“你觉得我太恶毒了是吗?”陈廷打断她的话:“我这样对待自己的情敌,是因为他跑到我的地盘来,想要抢走我的夫人!”
“我就是要让顾子良不好过,他那样诋毁我,在你面前抹黑我的形象,我没有一剑杀了他,都算是听进去了你的话。”陈廷倔强道:“你不要再为他求情了,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他连心爱的重剑都不继续擦了,虽然面上看起来一副死犟的样子,实则满心满眼都在注意沈望舒的反应,生怕她面上真的出现不满。
见他紧张成这样,沈望舒只好走过去,主动坐到他身边柔声道:“夫君误会了,我不是要为他求情。”
“顾子良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后院有谁,通房如何,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廷怔怔的看着小夫人撑着脸仰头冲他笑:“我往后是要同夫君一起过一辈子的呀!”
“刚才我只是有些吓到,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沈望舒小声道:“今晚做噩梦的话,夫君也可以像昨夜那样抱我吗?”
负面情绪好似被一只温柔的小手一点点抚平了,听到他主动说要抱的话,陈廷红着耳朵:“自然可以。”
沈望舒凑过去亲亲他的耳尖:“谢谢夫君,夫君真好。”
顾子良的事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陈廷被她三两句话哄得五迷三道,再加上适当的示弱,最后根本想不起来找她麻烦。
二人一道用过晚膳,各自看了会儿书就又到了睡觉时间。
昨夜在夏侯府的小床,二人不可避免拉近了关系,今夜……
沈望舒看了一眼还在桌边没有要过来意思的男人,又看看榻上仅剩一床的被子。
——一看就知道这是良嬷嬷准备的,她总是想方设法撮合自己跟陈廷。
现在再要被子就有点欲盖弥彰了,沈望舒想了想还是放弃。
夏日的里衣单薄清凉,若是她自己睡,肯定会只剩一个肚兜,但现在多了个人。
那她还是得穿件衣服。
就剩一床被子,沈望舒今晚不敢卷了,很克制的捏过一点被角盖在自己肚子上。
夜深了,打更人的声音响起不知道第几次,陈廷这才疲惫的放下书。
不是他不想早些上榻,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身体也整宿整宿躁动异常,别说沈望舒昨日梦魇醒了,她不醒的时候全然不知晓床榻上的另一个人是用怎样一种眼神盯着自己良久。
最后跑去外面冲凉水的。
跟夫人同榻而眠,是一件痛苦又快乐的事情。
更何况今日他们还互相表明了心意——
陈廷认为的互相表明了心意,他就更按捺不住自己了。
但是新婚之夜,夫人对他的那物十分惶恐,看到之后脸一下子就白了,他也不想再吓到她,只能苦苦忍耐。
“……”
直到感觉在桌边看书消耗精力差不多了,陈廷才走向榻边。
只一眼,那些精气神便又刷的回到了身体里。
榻上的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嫣红嫩唇微微张着,脑袋总是下意识埋进什么东西里——比如昨夜,最害怕无助的时候她抱住他,就将脑袋紧紧贴在他胸前。
今夜无人抱她,她便埋首进薄被中,只露出一张嘴在外面呼吸。
她雪白的里衣被揉散,松松垮垮的样子,露出大片白皙春色。
陈廷原本以为自己的小夫人是很清瘦的,因为她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清苦的药香,每次用完饭后也会服药,而且总是吃的不多,军营里瞎喂的猫儿都比她食量大些。
而且夫人的腰身是陈廷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为纤细窈窕的,他的一个巴掌几乎就能覆住。
所以她应当是很瘦才对,可今夜陈廷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应该是有误的。
雪肤嫩荷意外的饱满丰硕,压出柔软的线条来。
睡梦中,夫人的脖颈上出了些汗,很热的样子。
男人目光沉沉,恨不得上去以唇吮吻干净那香汗。
好半天,他才艰难地移开目光。
他有些难受的紧,看了好一会儿书也不能让他完全清心寡欲,现在更是如火焚身,鼓胀发痛。
或许她的小手也能让他很舒服,他牵过好几次,虽然无法亲手感受到,但想来也是柔柔软软,像可爱的云团一般。
而且会很容易红,夫人身娇体软,新婚那天夜里他轻轻掐了一下她的下巴都会变红,若是他用手搓一搓,一定也会变红。
握着什么东西摩挲久了,掌心更是会红得像是要滴血。
小夫人哭起来的声音一定也很好听,或许一开始只是哼哼唧唧嫌弃太久,第一次过后便开始求饶,说手酸。
但是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管怎么说,她今日同旧相识单独见面了,这就算是惩罚吧。
他会不依不饶索取,直到夫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如此惩罚力道才会让她狠狠记住,往后不同别的陌生男人见面,眼睛中只能看到他一个。
他的胃口大,夫人的胃口小,一定很快就会被撑的饱饱,到最后几乎是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在动——因为夫人不好好吃饭,力气也不会有很多。
最后累得彻底昏睡过去,这样她也就不会记得白日里被自己凶狠样子吓到的事情。
陈廷对自己的想象很满意,但现实中,小夫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面前,像是鲜嫩的荷花一样任君采撷。
虽然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流程,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往外走去。
冰凉的井水顺着男人健硕而布满疤痕的身躯浇下去,宽阔的背肌随着动作缓缓舒展,如同振翅的鹰。
在月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每一颗水珠的滚动轨迹,最终全都顺着那两条肌肉线条没入了裤腰。
都这样浇了好几遍,陈廷感觉体内的火终是被浇灭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套上衣衫回到屋里去。
方才应该是有婢女进来过,吹灭了屋内的大灯,只剩床头一盏小灯。
小夫人换了个姿势,安睡的容颜在灯火中明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
陈廷带着一身冷气上了榻。
才睡下没安稳多久,枕边之人便自动寻了过来,感受到凉意之后更是直接喜爱的贴了上去。
她将脸贴在块块分明的胸口肌肉上,雪白的柔软和古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廷舍不得推开,无奈的纵容了她的抱。
——谁叫他白天答应了。
睡梦中,沈望舒正在炎热的太阳底下不停的跑,跑得她大汗淋漓,感觉都要被干渴到热死,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冰块。
这冰块触手凉爽,而且手感一级棒,她抱上去就舍不得放手。
偏偏这冰块似乎是要跟自己作对,乖乖被抱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动来动去,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
沈望舒愤怒大喊:“不许动!!”
然后霸道的手脚并用,像个八爪鱼一样将冰块缠住。
那原本躁动的冰块果然不动了,甚至是微微有些僵硬。
沈望舒满意的从这独一无二的绝世大冰块中汲取凉意,在这没有空调的古代,想凉快一点真是太难了。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然后抱着抱着她发现,冰块好像在急剧升温!没一会儿就不散发凉意了,甚至还开始明显的热起来!
冰块的升温过程有些太快,很快就从凉变成温再到热,最后更是几乎滚烫的像是火炉。
烫的沈望舒一哆嗦,下意识想脱手把它扔出去。
然而她发现,自己竟然甩不掉这个大冰块了!
沈望舒在梦中被成了精的冰块折磨,现实中陈廷被缠人的小夫人折磨。
一开始他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动,毕竟沈望舒只是抱住了他用脸贴贴胸口——这没什么,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被贴胸口,他甚至能从小夫人轻蹭的动作中察觉到她很喜欢他胸口的触感。
陈廷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然后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怀里的人发现了他身上的温度极低,并且十分适合被抱着睡觉以后,便一下子从角落滚了过来。
滚到了他怀里。
这也没什么,昨夜已经相拥而眠过了,今夜再抱便抱吧。
他方才已经冲过凉,现在一定可以坐怀不乱,老老实实当夫人的降温器。
只是那柔软散发馨香的身体紧紧贴着,还是让陈廷有些不自然,他稍稍动了动。
这一动不得了,沈望舒立刻不满意两人现在的姿势了,她四肢并用的缠住了他。
像是一点也不允许他离开。
二人面对面侧睡,小夫人用两条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还贴在胸口的位置,一条腿强硬地挤进他的双腿中间,膝盖位置直达最危险的地带。
陈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体温开始迅速升高,一点也不凉快了。
他突然发现方才出去冲凉好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事儿。
原本想起到的作用一点没起到,甚至在反方向的道路越走越远。
被压下去的火重新腾烧起来,并且越烧越烈。
怀里的人嫌他热,推拒起来。
现在轮到陈廷反过来觉得沈望舒凉快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温高的吓人,忍不住埋首进美人雪白修长的颈部,舔干净那散发着芬芳的细汗。
像是最原始的兽类舔舐自己的伴侣一般。
陈廷干了自己刚才站在榻边就想干的事。
他紧紧抱住怀中人,不让她离开自己半分。
陈廷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是得了某种疾病,一闻不到她的味道便抓心挠肝的难受,像是失去了什么,整个胸腔都空荡荡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