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只化成了人形的蛇妖。
蛇妖是冷血动物,嗜血残暴。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竖瞳里面盛满了狠绝的杀意,以及不加掩饰的贪婪食|欲。
那是对能量充沛的新鲜人类血肉的渴望。
“不用。”贺澜生摆了摆手,打断了蛇妖的话。
他轻嗤一声:“你是不是忘了穆白他们的实力?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寻常武者,每一个都在第三境炼骨以上。”
“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任何活口,至少需要第四境大妖或者十几只第三境大妖出手,现在妖魔界能贸然抽出这么大批量的强者吗?”
蛇妖哪怕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摇头:“驸马,不行。”
即使冒着风险派遣出这么多只大妖,穆白他们背后还有宗门的老牌强者。
只能是得不偿失,甚至还会引起人类的警惕,妨碍他们的暗中计谋。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得分清轻重缓急,清楚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贺澜生纤细的手指搭在软塌上,媚如桃花的眼中融着笑:“比如说现在,不解决神器金玄山海图,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便完全没办法实现。”
金玄山海图是人族最顶尖的神器,传承了几千年,将众多妖魔压制得死死的。
要是没有金玄山海图的保护,那些人类早便成了妖魔的腹中餐。
以大妖们的实力,妖魔何必这般的畏畏缩缩,盘踞在固定的营地不敢往外扩张?
贺澜生想要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妖魔界的地位,就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用一场绝对的胜利将自己送至王座。
“驸马,您的意思是?”蛇妖毕恭毕敬地问。
“金玄王朝太子身边的暗线布置得怎么样了?”贺澜生撩起眼皮,淡漠地看了蛇妖一眼。
蛇妖垂首回答说:“驸马放心,一切顺利,太子已经明显动摇了,正在收拢势力准备动手。”
“那就好。”贺澜生勾唇吩咐:“必要的时候,让隐藏在人类中的半妖帮我们的好太子一把。毕竟,我们还等着这位好太子帮我们一个大忙。”
金玄山海图是神器,对妖魔的压制极大,想要从外界破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哪怕是神器,也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比如说金玄山海图,它的主控权便掌握在皇室手里,和皇室血脉相连。
从外面破坏是难上加难,从里面破坏却是轻而易举,更别说还有着皇室嫡系血脉的帮助了。
只需顺水推舟,轻轻地推上一把,这困住妖魔几千年的神器,便将化为湮灭的灰烬。
说起神器来,里世界最顶尖的一共有三。
第一是人类神器金玄山海图,是最厉害的大范围领土守护神器,对妖魔起着绝对压制作用,由皇室血脉主控。
第二、第三分别是妖皇矛和妖皇盾,一个是极致的单体攻击,一个是极致的单体防御,只有妖皇血脉才能唤醒。
想到这里,蛇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青年左手腕上佩戴的那个金色细环上,呼吸变得急促,添了羡慕和嫉妒。
那正是无数大妖可望而不可求的妖皇盾。
妖皇矛和妖皇盾不仅仅是单体攻击和防御神器,更对所有的妖魔存在血脉压制效果,让他们只能俯首听令。
贺澜生之所以能以区区一个人类的身份压服无数大妖,正是因为他得了妖皇的青眼,妖皇将妖皇盾赐予他。
妖皇活了几千年,早已垂垂老矣,进入了完全的闭关状态,放下了手中全部的权利。
在长久沉眠之前,他将象征着至高无上权柄的妖皇矛和妖皇盾分别赐予了第九子星曜和人类赘婿贺澜生,让他们共掌皇权。
但星曜生性极爱享乐,虽然实力和血脉都是如今妖魔界最强,却对权势无意,成日不见踪影。
事实上,妖魔的统领权大半都落在了人类赘婿贺澜生的手中。
贺澜生也是个野心勃勃的。
虽然生为人类,却如同妖魔般残暴狠毒。
生来一副盈盈笑面,心脏却是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比他们这样的大妖还要更为毒辣。
轻描淡写之间,将整个金玄王朝的局势玩弄于鼓掌之间,步步算计,掀起波及整个世界的血腥战乱。
不过,越乱才越好,那是属于他们妖魔的天堂圣地,一场极近享乐的杀戮盛宴。
蛇妖领命下去,贺澜生姿态随意地倚在了软塌上,眼尾处的那点泪痣美得妖艳,像是透着危险的血光。
金玄王朝年轻太子,稚嫩的国公爷池绍……
贺澜生骨骼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扶手上,倏地顿了顿,思绪落在了穆白刻意隐藏的寻找目标之上。
穆白的确遮掩得很用心,贺澜生用了不少手段,也没查出来多少具体信息,只发现他们轰轰烈烈的“慈善救助”行为。
不过,仅仅只是知晓的这些便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那是个女子,大约十八岁左右,样貌和能力应当都极为出色。
贺澜生掀起眼皮,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似是万千花卉璀璨盛放,满园春色芳香。
妖魔界的暗潮涌动,背地隐藏的重重危机,都没有影响陶镇的安详生活。
这一日是个雨天,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簌簌而落,地面潮湿,空气里也氤氲着水汽。
每每遇到这样的天气,仓库杂役的工作任务都得麻烦许多。
得时刻注意着防水防潮,以免炮制好的药材被水汽浸染,失去了原本的药效。
就在杂役们忙碌于手头杂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七-八个管事有说有笑地走进仓库,目标明确地寻了陈壮。
“陈壮,快把那株千年份的清月幽昙拿出来,宋副堂主和杨堂主他们要一同品鉴药材。”一个管事吩咐道。
陈壮面带笑容,客气地高声应下:“唉,来了!”
他腰间挂着一长串的钥匙,开了好几道锁才抵达了存放清月幽昙的位置。
在管事们看不到的地方,陈壮的手有些微不可见地发抖,心脏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直跳,背后也汗淋淋的。
但想到少女那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想到最近错过的那些倒买倒卖灰色收入,他狠心咬牙,用力地吐出了一口气。
最后一道锁被开启,陈壮紧紧地攥着拿钥匙的手,神色乍变,满是慌乱和焦急。
本该放着清月幽昙的抽屉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层浅浅的浮灰。
“清月幽昙呢?”管事的脸色难看得快要滴水。
陈壮猛地回身,恶狠狠地看向了阮棠的方向,质问道:“阮棠,前几天仓库的钥匙都在你手上,清月幽昙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七|八个管事顺着陈壮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头都不自觉地拧起来。
看见阮棠的样貌时,他们先是惊艳意外。
杂役里什么时候竟然来了这样一位出挑的绝色佳人?他们一点儿也没听说消息。
但转而,色心被压制下去,想到不翼而飞的清月幽昙,管事们的心脏都沉甸甸的。
现在可不是贪色的时候。
清月幽昙事关重大,是宋副堂主和杨堂主点明要的,极为珍稀罕见,价值高昂得难以估计。
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别说整个仓库的杂役了,就算是他们这些管事,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阮棠成了众人视线集聚的中心,但她的表情却十分坦然,蹙眉迎上陈壮质问的眼神。
“陈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推卸责任也不是这么
推的!“阮棠冷静地提醒。
“仓库钥匙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也只是让我保管了很短的时间,第二天便还给你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接触过清月幽昙,连这株药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又何谈故意贪污?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嫌疑更大。”
“就是。”姜露虽然不清楚其中内情,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绝对不能让这盆脏水泼到了阮棠的头上。
她口齿清晰地帮腔补充:“从我和棠棠进仓库开始,你就一直看我们不顺眼,这是准备直接排除异己,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可真是打了个好算盘!”
阮棠和姜露都是口齿伶俐之人,陈壮栽赃陷害的事情又没和其他杂役们商量,一时孤立无援,竟然被两人说得哑口无言,落入了下风。
但管事们心焦气躁的,根本没心思在这里听他们耍嘴皮子功夫,冷声呵斥道:“够了,都闭嘴!”
“我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月幽昙是在仓库里不见的,要是真的找不到的话,你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几条命都赔不起!”
管事脸色严肃,显然说的不是什么玩笑的吓唬话,而是认真的。
整个仓库的杂役们都被镇住了,害怕得瑟瑟发抖,双腿都软成了面条。
“管事,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清月幽昙那么珍贵的药材,我连远远看一眼都不敢,怎么可能下手偷!”
“管事,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老实本分,怎么敢干这样的事情!”
仓库里的哀嚎哭诉声不绝,众人惊慌失措,失声痛哭。
熙熙攘攘的混乱声音吵得管事们头痛欲裂。
一个管事厉声怒骂几句,骂得其他人都老实地闭上了嘴巴,他才开口道:“杂役们都住在分堂宿舍,进出都得登记。”
“这才短短几天,市面上没听说过有这等珍稀的药材售卖,再加上清月幽昙药性爆裂,第三境炼骨以下的武者都不能服用。”
“也就是说,没猜错的话,清月幽昙一定还被藏在某个杂役的行李里,只要控制住他们,再派人去宿舍搜一搜,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其他几个管事想了想,纷纷赞同地点头。
这是最好的办法。
没一会儿,管事们便喊来了护卫,押送着这些嫌疑犯杂役去宿舍逐个搜寻。
先搜的男杂役宿舍,倒是查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龌龊东西,但是没有清月幽昙的任何踪迹。
接着是女杂役宿舍,阮棠和姜露是最后一批新来的,排在最后一间。
眼见着面前的宿舍越来越少,管事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陈壮的眼睛里泄露出些许得意,偶尔看向阮棠的视线里,掺杂着令人作呕的恶心情|欲。
“棠棠,好像有点不对劲。”姜露抓住了阮棠的衣服,压低了声音,声线有些颤抖:“我们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发现了,陈壮这是故意做了局,设了圈套让她们往里面钻。
只怕此时此刻,她们的行李里面已经被偷偷地塞了东西。
如果从她们箱子里搜出来清月幽昙,她们就是百嘴莫辩,长了一千只嘴巴也说不清楚。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这是要彻底置她们于死地!
阮棠不动声色地敛眸,轻轻地拍了拍姜露的手背以作安抚:“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别慌,要冷静,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些管事也不是全部都站在陈壮那一边的,陈壮到底只是个杂役,不可能在分堂一手遮天,我们也不是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嗯!”姜露贝齿紧咬下唇,尝到了嘴巴里的血腥味,重重地点头。
最后一间房门被推开,姜露的箱子被护卫们翻得乱七八糟,但里面除了衣服便是些碎银子,干干净净的。
姜露悄然松了口气,但瞧见护卫们开始翻阮棠行李的时候,又骤然提起了心。
难道,那株药材在棠棠的箱子里面,陈壮要算计的人是棠棠?
“啪”一声闷沉的声音,阮棠的箱子被打开,里面的衣物被胡乱地丢了出来,却并无众人想看到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陈壮脸色骤变,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劲,他连忙急急补充道:
“所有人的行李都找遍了,怎么可能没找到清月幽昙,它难道是被人吃了不成!”
尽管弥补得及时,陈壮的五官仍是克制不住的扭曲,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陈壮,你说胡话也不打草稿,那可是千年份的清月幽昙,要是真吃了,那人哪里还有命在!”
知道自己和阮棠平安度过危机,姜露放下了悬在空中的心脏,嘴巴又恢复了原有的利索。
“而且,清月幽昙可是用专门的沉金木盒子封装的,没有钥匙,至少得要第二境巅峰强者才能打开盒子。”另一个管事黑着脸补充。
不得不说,目前看众人反应,陈壮的嫌疑最大,露出了不少破绽。
还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敢拿清月幽昙算计别人,还故意利用他们,把他们当成工具!
管事压抑着怒火道:“陈壮,清月幽昙到底在哪里?你主动拿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条命,不然的话,你万死难辞其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壮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慌得不行。
他记得,他明明派人将清月幽昙藏在阮棠的衣服里了,怎么会不在?怎么可能不在!
陈壮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胡乱地颤着手乱翻阮棠的行李。
忽然,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木盒子,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个!是这个!”
陈壮急忙打开盒子,入目的不是清月幽昙,而是十来瓶密封的丸药、一个鎏金色的五足药炉,还有一块天青色的上等药玉。
“阮棠……阮棠肯定是把药材卖了,不然她一个杂役,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东西!”
第45章 瑾玉竟是少宗主?!轮椅大佬主角攻的……
管事们也瞧见了盒子里的东西,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这里虽然是药宗陶镇分堂,但能炼制丸药的药师数量着实不多,丸药的售卖价格也相当的不便宜。
阮棠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杂役,从外地逃荒来的,身无分文,哪里来的这么多丸药?
除此以外,那个鎏金色的药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流光溢彩的,使用的恐怕是价值高昂的特殊合金矿石。
就是一些正儿八经的药师,都不一定能用得上这么上等的高级药炉,阮棠是怎么得到的?
还有最后那块天青色的药玉,质感温润细腻,玉质顶尖。
管事们都有几分眼力在,一眼便能看得出来,那块药玉绝对是珍稀的顶级药玉,市面上都很难看见。
偶尔在拍卖场上看见一块,必然是有价无市,引得许多大人物纷纷争抢。
这样多的好东西放在一起,即使这些管事个个家财不菲,都忍不住有些眼红。
这可是金银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好东西,还得托上不少人脉关系。
就是那块天青色的药玉,不知道为什么,管事们见着总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是在哪里曾经看见过似的。
到底是哪里呢?
管事们认真去想,却是在回忆中搜索不到,只得将眉头皱得更紧些。
“阮棠,你有什么话说?”
管事们对阮棠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没有直接盖棺定论,将罪责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而是给了她辩解的机会。
“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另一个管事补充问:“难道真和陈壮说的一样,是你偷了那株清月幽昙换来的?”
“并非如此,是陈壮血口喷人,空口白牙地诬陷。“阮棠拱了拱手,冷静地解释。
“这个药炉以及这块药玉,都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
“至于这些丸药,最里面的几瓶是逃荒路上,一名好心的药师赠与我保命,剩下的那些,则是我自己亲手炼制的。”
“朋友?我怎么没有这么慷慨大方的朋友!”陈壮面色扭曲狰狞,声音尖锐地道:“有本事,你将他拉过来和你对质!”
“那些丸药的来源就更离谱了,阮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没本事的杂役而已,要是真能炼制出这些丸药,何必在这里受苦,早便升级做了药师去了!”
陈壮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事情的发展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完全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
虽然色迷心窍,但是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不把失窃的黑锅全部扣在阮棠的头上,陈壮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快保不住了,只能竭尽所能,丑态毕露。
陈壮满面慌张,阮棠却没有被他带节奏,身姿笔直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菡萏。
她的语调不疾不徐:“他叫瑾玉,是宋副堂主的徒孙,帮了我许多。”
“还有这些丸药,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给我一些时间,我当场炼制一炉,便可以彻底地水落石出。”
阮棠神情坦然笃定,底气十足。
陈壮却是满头大汗,急躁不安,忐忑慌乱。
两人站在那里,对比鲜明,谁身上的嫌疑更大,简直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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