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一样了。
哪怕池绍再用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阻止不了秦煜走向优秀的步伐。
他在一步步从男孩变成男人,从少年走向成熟。
池绍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扑克牌,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你们玩吧,我去休息会儿。”池绍留下一句话,拿了瓶果酒站到窗户旁边,眼神晦暗不明。
果酒滋味醇厚,融合了葡萄的果香味儿,回味悠长延绵。
池绍却不怎么喝得出来,只能品尝出寡淡和无味。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看着一楼旋转的霓虹色灯光,蓦地想起了那个旖旎梦幻的夜晚。
少女离他很近,柔软的手指贴着他的喉结,贴着他脖颈上的命脉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酥麻和疼痛交织,欢愉和兴奋杂糅,心脏仿佛都快从胸腔中跳跃出来。
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春梦绮思有了崭新的场景,令人念念不忘,神魂颠倒。
池绍好像又嗅到了那浅淡的馨香,似是碾碎了的玫瑰花汁,又像是开得正艳的海棠。
点缀着清浅的草木香,很淡,却存在感极强,让人忍不住生出无尽的欲|望,想要追寻更多。
池绍是初一的时候认识阮棠的。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整整六年的时间,阮棠是池绍最美好难忘的青春年华,是他少年时的全部绮梦。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什么时候动的心思,池绍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他真切地知道,自己早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名为“阮棠”的深渊中,画地为囚,一辈子都没有逃脱的机会。
那一晚,是池绍六年里和阮棠离得最近的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
“邵哥,在想什么?”一个染了红发的小弟走过来,手里也拿了瓶类似的果酒。
“我在想,”池绍回身,温声说:“人这一辈子,在年少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
不然的话,可能就会和他还有秦煜一样,爱而不得,注定了孤独一生的结局。
毕竟,他们都是一样的挑剔的人。
见过最好的,又怎么可能愿意将就?
红发小弟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笑。
虽然池绍没有明说,但他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池绍口中形容的人是谁。
除了校花,谁又配得上“此生遇见的最惊艳的人”的称号?
“可是,如果没有遇见的话,不会觉得可惜吗?”红发小弟的脸蛋通红,周身像是在冒粉红泡泡。
他也喜欢校花,是年少时的第一份春心萌动,寄托着少年最炙热最纯真的情感。
但他的条件摆在这里,红发小弟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和校花没有丁点的可能。
校花那样优秀出色的人,他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在她面前表白心意的勇气。
但他仍然认为自己很幸运。
因为有校花的存在,他的青春才能这般的多姿多彩,闪耀着绚丽缤纷的颜色,灿烂生辉。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会不自觉地会心一笑。
因为亲眼看见过天边皎皎的明月,所以才更有前行的动力,才使得整个青春生涯都熠熠生辉。
“没错,你说得对。”池绍忽的释然。
他轻轻拍了拍红毛小弟的肩膀,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连遇见都没有过的话,那该有多遗憾?”
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初一的时候选择了校花所在的班级,然后和校花一起度过了初中、高中六年。
池绍再次看向了秦煜。
但这次,他眼神里面压抑的负面情绪少了许多,只剩下雨过天晴的笑容。
也许,他也该适时地做出变化了。
池家和秦家相比,虽然略差上一筹,但仍然位于整个江城的顶端阶级,体量极大,受人追捧。
唯有充实自己,把权利真真切切地握在手里,他才有追求未来的底气。
汲汲营营、步步算计,终究只是不能摆在阳光下的小道。
他走岔了路,又何谈以后?
因为秦煜的表现,池绍若有所思,大彻大悟。
包厢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了。”刚打完牌的红毛小弟撩了手里的东西,小跑着过去开了门。
敲门的是月色清吧的工作人员。
他身后,几个黄毛少年一窝蜂地窜了进来,展露出走在最后的少年来。
少年身形修长如竹,五官隽雅,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剔透,干净温润的气质澄澈如玉,眉眼间蕴着独特的书卷气。
哪怕置身清吧之中,也是不急不缓,清雅有致的,仿若身处古色古香的典雅世界,清贵泠泠。
“穆白?”秦煜放下手里的平板,拧眉站了起来,好似打盹的捕猎者瞬间清醒过来,攻击性十足。
秦煜感觉到了威胁。
哪怕再怎么昧着良心,秦煜也不得不承认,穆白的容貌和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甚至比他更甚一筹。
相较于照片中,真实的他颜值更高,气质俊雅斐然。
站在窗边的池绍也看向了门口的少年,眸光微暗。
他的识人能力还是极为不错的。
在池绍看来,这位穆白的过去似乎相当不简单,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柄久经时光打磨的入鞘的利剑。
看似干净澄澈,一旦出鞘,必然是锋芒毕露,寸寸杀机。
池家出身摆在这里,池绍见过许多人。
目前为止,唯一能和穆白比较而不落下风的,也唯有秦家的秦渊和蒋野两人。
第25章 穆白&秦煜修罗场轮椅大佬主角攻的势……
池绍和秦煜观察着穆白的时候,穆白也在打量着他们。
整个包厢里,池绍和秦煜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但其实也不过尔尔。
外貌能称得上是英俊帅气,但是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稚嫩,从未经历过风雨挫折,像是温室里的花草。
被保护得太好,所以失去了血性,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们是阮棠的同学,是阮棠的朋友,但绝对不是她欣赏的那一类,是她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人。
不过,既然是阮棠的朋友,那勉强也能算是他的朋友。
“嗯。”穆白嗓音清澈地回答:“是我。”
他用眼神示意了刚进门的黄毛几人:“他们说,你们找我有事?”
穆白的态度意外的礼貌客气,没有半分恐惧慌张,也没有针锋对麦芒的锋锐。
秦煜积攒的怒火就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似的,瞬间瘪了下去。
他不免被噎了一下,一下子摸不准该怎么处理穆白此人,英俊的剑眉皱在了一起。
秦煜没发话,其他的小弟们也不能越俎代庖。
于是,他们只能耐心地等待着,试图用眼神警告穆白,让他知道他们的厉害。
穆白神色淡淡。
这般不痛不痒的敌视,被他理所当然地忽视了。
他略有些好奇地问
秦煜:“你和棠棠是什么关系?同校同班的高中同学?”
秦煜:“……”
这人是不是抢了他的话?
讲道理,这个问题明明该他问穆白才对!
秦煜黑着张脸,气冲冲地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棠棠的谁?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话一出口,秦煜就知道不对。
不好,冲动了!感觉他好像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这一局,明明秦煜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但是全胜的仍然是穆白,他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穆白的情绪很稳定,并没有因为秦煜故意顶撞的言论生气,而是冷静地指出关键:“不是你让人请我过来的?”
他哪里是请!明明是让小弟抓他过来!
秦煜下意识想要反驳,但犹豫了一下,又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照片!那些穆白和阮棠站在一起的照片!
想明白这一点,秦煜没有逞口舌之快,而是直击重心地警告:“没错,是我让人带你过来的。”
“我听说,你最近和棠棠走得很近。”秦煜顺手拿了个空酒瓶,危险地看向了穆白。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怀揣着什么想法,但是,你得知道一点——棠棠,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觊觎的!”
“棠棠心善,不愿意和你计较,不忍心说狠话伤害你。但是,我们可不会!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收了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秦煜用空酒瓶的另一端在穆白的肩膀上轻点了几下,眯了眯眼睛,眼底藏着刀刃锋芒。
“嘀嗒”一声,残余的酒滴顺着瓶口落在穆白的肩膀上,洇开一片湿润的痕迹。
穆白的面上仍是笑着的,琉璃色泽的眼眸映着明亮的灯光,薄唇泛着极淡的粉色。
穆白轻轻地扬眉,推开了那个空酒瓶,用干净的纸巾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酒液。
他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似笑非笑地问:“不客气?你们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秦煜冷冷地开口,扯开了衬衫领口的两枚扣子,然后将衣袖卷了上去,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利落的小臂。
气氛变得箭弩拔张,一触即发。
药园中,阮棠翻开了一页笔记。
她葱根般的手指搭在页面的边缘,右手执着一株处理好的药材,悉心记忆着相关知识点。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的响声。
她放下药材,不慌不乱地洗了手,又用干净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才摸出了手机。
打电话的人是秦果。
阮棠刚一接通,便听见了对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语速极快:“棠棠,我看见校霸的小弟带着高考状元进了月色清吧。校霸想对状元做什么?状元不会出事吧!”
秦果焦急地说。
几天前,游轮上的时候,阮棠就“随口”告诉过秦果,她和高考状元穆白之间的关系。
穆白是她爷爷收养的孩子,论起辈分来是她的哥哥,对她照顾颇多。
阮棠暑假之所以这么忙,就是因为在和这位穆白哥哥学习中药材方面的知识。
穆白人很好,教了她许多有用的东西,令阮棠受益良多。
爱屋及乌,本来秦果还对这位横空出世的穆白有些不满,但是听了阮棠的描述,逐渐觉得都是自己人,内心的芥蒂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甚至开始习惯一口一个“状元”叫起来,多了几分关心和在意。
阮棠承认的哥哥,自然也就是秦果她们的哥哥,即使相处不融洽,面子情还是在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阮棠在秦果她们那里的好感度可是满值的存在!
所以,发现秦煜莫名其妙抓了穆白,似乎对他有所恶意,秦果立马就来给阮棠通风报信了。
江城一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校霸秦煜就是只蛮横不讲理的恶犬,谁要是惹毛了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是老师、班主任、校长来了,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唯一能制得住这只“恶犬”的,只有校花阮棠一人。
阮棠甚至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只要她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让秦煜自愿退让,将其奉为圣旨圭臬,不再越过雷池半步。
秦果急得不行,开始绞尽脑汁出主意。
阮棠的表现却很平淡。
她随手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因为手上沾染了细菌灰尘,没有再直接触碰药材,而是认真地分辨特征。
听完了秦果的话,她分了一点心神,让语调染上了不解和担忧:“秦煜?穆白哥?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好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秦果叹气道:“校霸可是运动健将,手底下还有一帮的小弟,要是真产生了冲突,状元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
阮棠在心里摇头否定。
原文剧情里可是明确写了,主角受穆白是个全能的六边形战士,不仅药学天赋超凡,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和里世界中的顶尖强者没办法比,但是也并不拖后腿。
在和平的表世界,真正见过血的穆白完全可以一顿乱杀,不露半点破绽。
别说秦煜一个人了,就是他那帮小弟加在一起,也完全不是穆白的对手。
主角光环摆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能掩盖穆白的光芒?
当然了,主角攻秦渊除外。
前期主角攻是背景板残疾大佬,后期率先得到穿越机会后,则是开启了龙傲天成长之路,拿的是满级强者剧本。
受强攻更强,小说里面的老套路了。
阮棠用镊子拨弄着那株中药材,用心地观察着,声音里的忐忑伪装得极其完美,滴水不漏。
“我现在去找他们!”阮棠问:“是城南的月色清吧?”
“对对对!棠棠你别着急,我也一起过去!”秦果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意识到阮棠看不见后,又连忙开口补充。
“别了,秦煜哥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要是你真去了,我担心他会迁怒你。”阮棠拒绝了秦果的提议。
“也是。”秦果迟疑着说:“看在棠棠你的面子上,秦煜即使一时不清算,后面肯定也会记上一笔,说不定还会给我和妍姐穿小鞋。”
秦果和秦妍毕竟隶属于秦家旁支,是在秦家嫡系的手底下工作的。
眼瞅着秦渊有退位的倾向,秦煜接管的权利越来越多,她们还是得要顾及一些,为家里着想。
都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大人必须得学会权衡利弊。
阮棠柔声说:“不管怎样,果果,真的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不用担心,秦煜不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你的。”
“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的。”秦果摆摆手,不放心地叮嘱:“那棠棠,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阮棠认真地承诺。
电话被挂断。
秦果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纠结地缩成了一团,把床铺弄得乱糟糟的。
秦妍敲了敲门,端着个果盘进来,无奈地笑问:“果果,又怎么了?床铺又怎么欺负你了?”
“不是床铺!”秦果的头上竖起了几根呆毛,一骨碌从床上跑下来,挨到了秦妍的身边。
她插了块甜蜜的红西瓜放进嘴里,润了润喉,才一股脑说完了和阮棠的对话。
“我就是有点担心,棠棠会不会受欺负。”秦果把水果叉子放回果盘边,捂着脑袋懊悔。
“我后悔了,我不该把这事儿告诉棠棠的。状元出事儿就出事儿呗。反正是陌生人,一个大男人,吃点亏也没什么,和我一点儿也不相干。”
“但要是棠棠因此受了伤,那我可真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怎么办?我现在打电话阻拦棠棠还来得及吗?但这要怎么开口?”
秦果敲了敲后脑勺,头疼不已。
秦妍的眸光却动了动。
见秦果还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她没好气地插了块芒果放进她嘴里,问她:“你觉得棠棠聪明吗?”
“那还用说?”秦果嘴里含着水润甜滋滋的芒果,口齿不清地说:“棠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
明、最厉害的人。”
秦果就是个无脑阮棠吹。
准确来说,不仅仅是秦果,江城一中的一帮女同学,都把阮棠视为神明偶像。
在她们心目中,阮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那不就得了。”秦妍摊了摊手:“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阮棠,肯定能想出最合适的处理方法。”
她嗤笑一声:“而且,你根本是杞人忧天。秦煜那个人,即使把自个儿的双手双脚都剁了,也绝对舍不得伤害棠棠一星半点的。”
“以前肯定是这样。”秦果吞吞吐吐地小声说:“但我总觉得,最近的校霸变化好大,我好像都快不认识他了。”
换成还在高中时候的校霸,他肯定舍不得让棠棠掉一根头发。
但现在的秦煜,一脚迈入了商场这个大泥潭。
有的时候,秦果看见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心惊胆战的,感觉他和大魔王秦渊有了三分相似。
秦果真的很担心,秦煜还是不是那个喜欢棠棠的秦煜。
即使仍然喜欢,但这份感情的重量是不是还有之前那么深刻,能不能抵挡得了光怪陆离的权利的诱惑?
“别想太多,对棠棠多一些信心。”秦妍温柔地揉了揉秦果的头发。
“果果,秦煜在你面前可能不再是曾经那个校霸,但在阮棠面前,秦煜永远都只是秦煜,从未改变。”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秦果很快理解了,她将信将疑地点头。
秦妍小幅度地勾唇。
傻妹妹不知道,她却是能看得出来的。
阮棠是秦煜心甘情愿戴上的枷锁,是恶犬自愿进入的囚笼。
在阮棠面前,秦煜永远都是那么幼稚单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纯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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