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芝瞥了店里一眼,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看钱大姐咋样,为人也挺勤快能干的,我看店里平时就你跟嫂子,饭点的时候人多根本忙不过来,要不把她给招了。”
李树想了想,又不舍的这多支出的一笔钱,赶忙小声说道,“今天第一天生意好点,说不定后面就没这么忙了,再过一礼拜看看,如果还是忙不过来,我们就招人!”
林芳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
下午五点钟,好味来饭店开门营业了。
李树在店外架起也烧烤架,木炭已经生起了火,先烤上十串羊肉串,那红白相间的羊肉串在烤架上经过高温的炙烤,滋滋冒烟,滴滴地开始冒油。那浓郁的香气已经顺着夜晚的夏风,越飘越远。
李树烤肉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给肉串翻面,对火候的掌控已经驾轻就熟了,再适时地刷上一点油,油滴到了炭火上顿时引起了熊熊燃烧的火势,看着颇为唬人,让不少路人停下脚步围观。
等羊肉串快熟的时候,再撒上辣椒粉跟孜然粉,混合着那浓郁的羊肉香味,那味道绝了,简直馋哭了隔壁的小孩。
这烧烤的滋味太浓了太勾人,飘到了职工楼里,有好多楼上的住户还打开窗户朝下面窥视,大声喊道,“老板,这肉串咋这么香啊!你这馋的我家里的饭都吃不下了!价格咋样啊,贵不贵?”
李树从善如流,已经把价格背诵的倒背如流了,他大声回道,“不贵!馋了就写下来吃呗!烤羊肉串跟牛肉串两毛一串,烤五花肉一毛五一串,烤鸡肉串八分钱一串,还有素菜烤韭菜、豆角、土豆片三分钱一串,烤大茄子一毛钱一份!”
那楼上几户人听了价格直咂舌,“也太贵了吧,羊肉也才一块八一斤,你一串羊肉串能用多少啊?”
李树笑眯眯地回道,“那不能这么算啊,你们看我一串肉多大,肥瘦相间的,多好吃啊,我们还不用肉票咧!再说这炭火不要钱吗?这调料不要钱吗?我自己烤肉人工不要钱吗?”
李树把羊肉串举起给他们瞅了一眼,那肉串看起来也太诱人了,那香气似乎更浓烈了。那些人馋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在美食的诱惑下,那几毛钱还算个啥,一个个立马喊道:
“也是,不是顿顿吃,偶尔吃一顿还是吃得起的!老板给我留个位置!”
“老板!你等等我马上就下来,你先帮我烤着!帮我烤五串羊肉串、五串五花肉、五串烤韭菜!”
“老板你开啥店不好,卖这个烤串,味道也太大了!”
李树笑呵呵的,将肉串放到烤盘上,递给林芳芝,林芳芝给店里的嗷嗷待哺的客人送了过去。
钱奶奶牵着钱家宝一行人又来了,隔着老远就闻到那烤肉的味道,钱家宝看着正在烤串的李树,根本走不动路了,“奶奶,这肉串好香啊,我们赶紧去吃吧!”
钱奶奶看到那个价格,立马尖叫道,“这也太贵了吧,羊肉串要两毛钱一串,现在供销社才不到两块钱就能买一斤,他一串才多少肉啊!家宝,咋不吃了,回家奶奶给你烧肉吃!”
钱家宝看着那烤肉简直走不动路,双脚就跟用胶水黏在了路上一样,钱奶奶怎么拉他都拉不动,“奶奶,就让我尝尝呗,人家的肉肯定比你烧的好吃!”
钱江河也挺馋的,主要是那烤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霸道了,隔了好几米远都能闻到那香味,直往他鼻子里冲,将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唤醒了。
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吃,只能借着儿子的由头开口道,“妈,家宝想吃咱们就尝尝吧,也不是天天吃,咱们少点点,还是能吃得起的。”
钱奶奶看儿子跟乖孙都想吃,她还能怎么办呢,尽管已经肉疼道心疼到无法自拔,还是硬着头皮牵着钱家宝往店里走,嘴里还念叨着,“就那么点肉也吃不饱,咱们就稍微点点尝尝味道就行,回家我给你们下面条吃!那个管饱!”
钱家人一坐下来,钱江河看着黑板上的菜单,点菜根本停不下来,“点五个羊肉串、十个五花肉串,再来五个韭菜,烤茄子也来一份 ,三斤麻辣口味小龙虾,一份手工面条,四瓶冰镇的北冰洋!”
钱奶奶气的直翻白眼,连忙伸手阻拦,却没赶上钱江河报菜单的速度,她吼道,“江河啊,你这点的太多了,都顶的上我们家好几天伙食费了,太浪费了!”
钱江河笑道,“就偶尔吃一顿不碍事,家宝想吃的!”他把锅甩给儿子。
钱家宝疯狂点头,“对的,奶奶以后我都听你的,别不开心了,出来吃饭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钱奶奶嘴角努力勾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啊啊啊她的钱啊!
等烤串上桌了,钱奶奶也根本没有什么心事悲伤春秋了,因为实在是太香了,那烤串的烟火气跟鲜香近距离闻着,更是诱人,那香味都让人没发思考。
钱家宝最先撸起了羊肉串,根本停不下来,那羊肉串上坠着摇摇欲坠的羊油,金灿灿的,焦香四溢。吃在嘴里的滋味更是美味,孜然个辣椒面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羊肉不腻不羶,咬下去满满的肉汁,充溢在整个口腔,鲜美地直让人吞舌头。
“好吃!这个羊肉串实在是太香了,好美味啊!”
钱奶奶也忘记了钱不钱贵不贵的问题,低着头专心撸串,那滋味简直太美了,好吃地她眉飞色舞,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一桌上只听得到吃东西的声音,都没人说话了,生怕慢了一步少吃了一串。
邵靖宇他们一家来地比较晚,到店里的时候,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直接座无虚席,烤架旁围满了等着撸串的顾客。
赵红霞抹了抹额头的汗,闻着那扑面而来的烤串味,只觉得嘴里的唾液在疯狂的分泌,她急的抓耳挠腮,“咋今天人这么多啊,我怀疑我们职工楼来了一半人,这么多人我还能吃得到吗?”
邵靖宇瞧着这排队排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摇摇头说道,“他们今天准备的菜应该不多,排到我们应该不够了,等会被他们看到,还要抽空来招呼我们不方便。明天我们早点来。”
赵红霞闻着那味道,只恨自己慢了一步,只能懊恼地转身离开,心想明天一下班就要过来撸串!
…………
“兄弟,怎么一直盯着那女的看?怎么是你相好的?”
吴宏升约陈定军来好味来饭店吃夜宵,陈定军这几天郁结于心,心情不好,也打算出来散散心。
吴宏升是隔壁村的,之前他们两人初中一个班的,吴宏升曾去水泥厂偷东西,被陈定军抓到认了出来,陈定军轻拿轻放没把吴宏升怎么样,对方念了他个恩情,有事没事就约他出来吃饭。
陈定军也没想到今天下的这个馆子,他心心念念的林芳芝竟然在这边做事,林芳芝讨厌他看不上他,但是作为顾客他掏钱付账,林芳芝也不能赶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把人请了进来。
吴宏升瞅着这一桌美味吃食,还有冰镇的啤酒,陈定军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桌上,反而目光一直跟着林芳芝跑,根本食不下咽。
陈定军听到吴宏升问他这句,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语气苦涩道,“是我们一个庄的,我不嫌弃她离婚还带娃,结果人家看不上我。”
吴宏升撸了一个串,听到这话,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啊?还看不上你,你好好一个未婚青年,一表人才,还在保卫科做事,这女人啥眼光啊,还看不上你?”
陈定军闷了一口酒,脸色开始冒红了,“对啊,我也想不通,不过她现在在机械厂做事,好像还有对象了,我想去那边看她都不行,他们那边保卫科防我跟防的什么似的……那男的到底哪里好了,真是想不通!还有她那个女儿也烦人的很!”
吴宏升拍了拍陈定军的肩膀,安慰道,“天下女人多得是,干嘛非要盯着她一个,找个黄花姑娘不行吗?”
陈定军猛地拍了下桌子,惹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吴宏升不习惯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连忙跟众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兄弟喝醉了。”
陈定军瞪大双眼,嘴里嘟囔着,“不行,我就是喜欢她,不跟她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如意的。我这样活着还有啥意思,想要个女人都弄不到手……”
说到最后,陈定军呜呜呜地小声哭泣起来。
吴宏升看着好兄弟这样,心里也难受,他瞥了一眼林芳芝,又瞥了一眼林苏,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拍了拍陈定军的肩膀,凑到陈定军耳边小声说道,“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陈定军一下子酒醒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吴宏升,语气急切道,“什么办法?”
吴宏升这次却气定神闲地端起了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咱们先吃着喝着,等会我去你家跟你慢慢说。”
陈定军得了吴宏升的保证,心里终于放下心来,跟着吴宏升一起吃饭喝酒。
黄玫瑰花卷、葱香椒盐花卷……
周一上班时, 张秀兰正跟人说说笑笑,见周翠翠气势汹汹朝她走过来,张秀兰笑道, “翠翠, 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有谁?不就是你吗?”
周翠翠直接将水杯里的一杯凉水,从这张秀兰头顶淋下,浇地她个措手不及,狗血淋头。
张秀兰先是愣了下,借着高声尖叫大喊,“高翠翠,你有病吧!你泼我水干嘛?”
她这一嗓子嚎的, 将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连正在跟葛师傅说话的林芳芝、霍水生都停下动作, 朝这边看了过来。
吴阿姨也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说道,“翠翠你干嘛呢?有话好好说, 干嘛要动手?都是一起做事的同志, 没必要这样吧。”
周翠翠眼眶通红, 直愣愣地盯着张秀兰看,那眼神就要吃了她一样, 吓得张秀兰一哆嗦赶紧躲在了吴阿姨的身后, “周翠翠你干嘛那么看我?你还想打我不成?”
周翠翠抬高声量,她时常揉面力气大, 中气十足的,现在一开口说话,那自带喇叭特效, 整个食堂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大家知道啥叫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吗?这说的就是张秀兰同志!表面上是知心大姐,跟你千好万好的,背后最喜欢捅人刀子,大家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她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目光在她跟张秀兰之间来回徘徊。
张秀兰双眼滴溜溜地转着,心里有片刻的惊慌,面上却依旧一幅被伤害的柔弱模样,“翠翠你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说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说着呜呜呜地低声呜咽起来。
张秀兰看着可怜,周翠翠看着咄咄逼人,顿时有人看不惯了站出来为张秀兰说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秀兰大姐年纪都这么大了,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泼她水呢?”
张秀兰低垂着头,本来听到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心里还窃喜着 ,一听到说她年纪大,顿时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让人难受呢?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陆师傅,要是张秀兰在背后撺掇你妈,逼你把工作让给你亲哥,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吗?”周翠翠冷笑着,那直白的目光把她口中的陆师傅说的都不敢抬头了。
吴阿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品味出周翠翠的意思后,大惊道,“啥意思?翠翠,张秀兰撺掇你妈,让你把工作让给你哥?”
周翠翠点头,她那强忍住的泪水此刻再也憋不住了,哗哗直流,哽咽着说道,“是的。今天我在这里就是想提醒各位,以后跟张秀兰交往千万要小心,别被她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张秀兰听了不乐意了,立马委屈道,“翠翠,我根本没有做撺掇的事情,是你妈妈问我你跟霍师傅有没有戏,我就糊弄了两句,但也是实话啊?我可以跟你妈妈对峙的!”
一听是桃色绯闻,众人的关注点立马跑到周翠翠跟霍水生身上了,看看她,又看看他,眼神中尽是看好戏一般。
霍水生看周翠翠哭的可怜,双眸中略过一丝不忍,他不禁紧皱双眉,轻斥道,“张秀兰你说什么呢?我跟周翠翠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血口喷人,胡乱攀扯。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的小人,死后会堕入拔舌地狱,小鬼会用铁钳拔下你的舌头……”
“张秀兰,你敢发誓你没骗人吗?”霍水生
声音严厉。
张秀兰“我——我——我”个半天,硬是没有蹦出一句话来。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去做事吧!”葛师傅一锤定音,怕霍水生又说出什么话来,毕竟前些年打击封建迷信的行为还历历在目,他怕霍水生多说多错招惹事端。
葛师傅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张秀兰,还能冷不丁地憋出来这么个大招,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唤。
他对张秀兰厉声警告道,“张秀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专注自己手头的工作,不要去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小动作。”
“周翠翠,你跟我出来一趟。”
周翠翠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秀兰,垂头丧气地跟着葛师傅的脚步离开。走到林芳芝面前的时候,被林芳芝一把拉住,林芳芝拿出一块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手帕塞进她手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周翠翠心里一暖,瞬间破涕为笑,她紧紧地捏着手心的手帕。从昨天到现在,她掉了多少眼泪,又有谁能真心关心她的处境呢?
周翠翠轻声跟林芳芝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葛师傅的脚步。
葛师傅站在台阶上,倚靠着柱子,严肃认真地问道,“周翠翠,你真的要把你的岗位让给你哥哥?”
周翠翠低着头,红肿的眼睛不敢抬头看葛师傅,只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地发白,才艰难开口道,“是的葛师傅,我已经答应我妈跟我哥了,毕竟我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二哥一家那么多口人……”
形形色色的人,葛师傅见识的多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无法插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痛苦彷徨的面庞,他只能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你自己做的决定……你哥哥白案厨艺怎么样,我们一食堂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周翠翠用脚尖踢了一下地面,声音闷闷的,“还可以的,他之前下乡在公社里也做大锅饭的。”
葛师傅摆摆手,“行吧,今天中午的点心你照做。下午你跟你哥哥先去人事科办个手续,交接也就这几天了。”
葛师傅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她的梦想跟工作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周翠翠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黄豆大的眼泪掉在了水泥地上,怎么都压抑不住内心的难过和压抑。
今天的周翠翠沉默的厉害,她在林芳芝旁边揉面团,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她让林芳芝都有些不习惯。
林芳芝只能挑她喜欢的话题说,“你今天准备做啥?”
周翠翠一边揉面,一边搅拌着煮熟的南瓜泥,回道,“做黄玫瑰花卷跟葱香椒盐花卷,林师傅都是你教我的。我来机械厂这么长时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认识了林师傅你,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真的教会了我很多。”
周翠翠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在她背后切菜的霍水生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了,他小声说道,“周翠翠你别太难过,我回去问问我爸爸,看看他们粮站还缺不缺人。”
周翠翠双眉一竖,重重地将面团拍在案上,语气倔强道,“我才不要!人家都说我要攀了你的关系找工作,我还不要脸的贴上去吗?”
霍水生拿刀的手一顿,连忙小声解释道,“周翠翠,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不用你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倒霉而已。”周翠翠用力地揉搓着面团,似乎将所有的痛苦和难过都宣泄在这上面。
黄玫瑰花卷跟葱香椒盐花卷这两个面点是林芳芝前两天才教周翠翠的,她已经能够做的有模有样了,无论是水和面团的调配比例,还是发面的程度,亦或是馅料的调制,她都能很快上手。
黄玫瑰花卷偏甜口,将面粉和南瓜泥混合发酵,制作成玫瑰花的造型。
葱香椒盐花卷是咸口的,口感蓬松暄软,好吃的秘诀在于调制的葱油料。
葱花里要加小苏打和自己调制的椒盐,在用烧热的猪油淋上搅拌均匀,这一口葱油的香气立马就被激发了出来,还没有蒸上花卷,就已经香飘四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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