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何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李望舒也没有开口,任由他带着自已回到公寓。
何遇的家似乎永远弥漫着雪松与硝烟混杂的气息,李望舒的脊背抵在沙发靠背上,细密纹路透过单薄衬衫贴着肌肤。他的手掌撑在她耳侧,腕表秒针走动声被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响吞没。
“现在知道怕了?”他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西装袖口残留着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混着他惯用的木质香水味,在她喉间凝成粘稠的窒息感。
李望舒偏头躲开触碰,发丝扫过他未系领带的锁骨:“我说过我不怕你。“话音被突然逼近的体温掐断。何遇的鼻尖擦过她耳垂,温热的呼吸钻进耳蜗:”是吗?”
他膝盖突然顶进她双腿间,昂贵的西装面料在丝质长裙上碾出欲望的褶皱。
何遇的吻落得比暴雨更急,他看着她睫毛在战栗中沾满水雾,喉结滚动间扯松领口:“月亮,推开我。”暗哑嗓音裹着二十年威土忌的醇烈,“现在。”
她攥着他胸前的衬衫,骨节发白。窗外闪电劈开黑暗的刹那,两人相交的视线与滚烫呼吸同时炸开。
“不想推开,怎么办?”李望舒这时候多少也沾了点疯,但话既然说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何遇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但这一次,他的吻不再那么粗暴,而是带着一丝温柔和眷恋。李望舒回应着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已拉入更深的纠缠。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何遇的情绪渐渐平复,但他的手臂依然紧紧搂着李望舒,不肯松开。
“我太想你了。”何遇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
李望舒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李望舒闭上眼睛,感受着何遇的体温和心跳,心里默默想着:她好像并不讨厌这种相处方式。
而何遇,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竟然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手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李望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以为是自已的手机,便随手拿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消息:“张翠今天表现不错,我们把她的两个儿子也带来了,明天应该会更热闹。”
李望舒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何遇的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原来,张翠和她闹出来的那些事,竟然都是何遇一手安排的?这个人还真是……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原位,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季怜。季怜正幸福地嗑糖。
李望舒倒也没觉得尴尬,毕竟她早已习惯了季怜这个“女鬼挂件”的存在。
“他对你可真好。”季怜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远处传来。她舔了舔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我觉得,我许下的那三个愿望里,最正确的一个就是让你嫁给何遇。”
李望舒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没有否认。
虽然何遇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在李望舒再三保证自已会经常“住个校”,何遇才总算答应放人,把她送回了学校。
刚到校门口,就见到有人在那拉横幅,一边还有大喇叭在循环播放着:
“京大设计系季末弃养生母,天理不容!”
“季末嫌贫爱富,不认亲哥!”
张翠和两个吊梢眼的男人在京大校门口席地而坐,脸上带着几分蛮横和不耐烦。他们的眼神凶狠,时不时扫视着周围进出的学生,仿佛在寻找什么目标。张翠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显得皱巴巴的,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折腾。她的两个儿子则是一副痞子模样,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挑衅。
京大的保安已经全部出动,围在他们周围,试图劝说他们离开。保安队长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显然已经和这三人交涉了许久。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说道:“这里是学校,你们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别影响学生们的正常学习。”
然而,张翠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提高了嗓门,声音尖锐地喊道:“谈?谈什么谈!你们这些保安,别在这儿装好人,赶紧滚开!”
她的两个儿子也跟着起哄,其中一个猛地站起来,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看门狗,少在这儿废话!再拦着我们,小心我们不客气!”
第37章 月亮只需安心发光
保安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三人的无理取闹感到头疼。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对方毕竟是普通老百姓,不能轻易动手。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周围的师生们也纷纷绕道而行,生怕惹上麻烦。
就在这时,何遇的车缓缓停在了校门口。他下车后,远远地看了一眼张翠三人,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转身对身边的李望舒说道:“别怕,他们现在绝对不敢惹你。”
那天季家所谓的道歉宴,李望舒的表现,吴律师都汇报过了。
李望舒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她看了一眼张翠三人,随即移开了目光,仿佛他们根本不值得她多看一眼。何遇见状,柔声道:“我先送你去教室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何遇把人推到教室才离开。
同学们对何遇很好奇,但季家真假千金的事儿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多数人都猜测,这人是李望舒在季家的长辈。
而按照李望舒的性子,甭管外面闹多凶,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她是一向懒得管的。
何遇的助理见他回来,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何总,为什么不告诉李小姐,您已经找人收拾了这一家子的事儿?这几天,张翠和她俩儿子,白天在这儿闹,晚上回去还得挨揍,您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何遇冷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厌恶:“这家子人太脏,手段下作,不配和我的月亮扯上关系。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安心读书就好。”
助理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感叹。何遇平日里虽然冷酷,但对李望舒却是无微不至,甚至不惜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来保护她。
何遇看了一眼还在校门口闹腾的张翠三人,冷冷地说道:“让他们闹吧,闹够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说完,他转身坐回了车里,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我的月亮,只需要安心发光就好。”何遇低声喃喃。
京大校门口的事件很快被媒体捕捉到了风声,各大新闻平台纷纷报道了这一闹剧。张翠和她的两个儿子在校门口撒泼打滚的画面被拍了下来,视频和照片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舆论一时间沸沸扬扬,网友们对这对母子的行为感到愤怒,同时也对事件的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季末躲在季家的别墅里,瑟瑟发抖。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关于她的新闻和评论。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知道,自已的身世再也无法隐瞒了。
季淮扬站在书房里,脸色阴沉。他对这些麻烦感到恼怒不已,但看到季末那副惊恐的模样,又不忍心责备她。毕竟,季末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他也对她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律师的电话,语气冷静而坚定:“准备好所有的证据,我们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几天后,季家在市中心的豪华酒店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会场内,记者们早已架好了长枪短炮,等待着季淮扬的出现。季淮扬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神情严肃地走上台。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张翠一家曾经虐待李望舒的证据——照片、医疗记录、邻居的证词,甚至还有一些视频片段,当然,跟李望舒本人身份信息有关的内容都被打了码。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你们的到来。”季淮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悲痛:“张翠,曾经是季家的保姆。18年前,她和我夫人在同一家医院生产,生了歹念,调换了我的女儿。”
台下的记者们顿时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季淮扬的每一句话。他继续说道:“她将我的亲生女儿偷走后,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这些年来,我的女儿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中,而张翠现在还试图用卑劣的手段来骚扰我们。”
季淮扬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的记者,语气坚定:“季末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她是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养大的孩子。我们对她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想将她交给这个恶魔。对于张翠一家的骚扰,我们已经报警,并将提起法律诉讼,追究他们的责任。”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举手提问,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季淮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们的亲生女儿充满了好奇。但请理解,她刚刚回到我们身边,还在适应新的生活。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向大家公开她的身份。现在,我们只希望她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恢复。”
发布会结束后,季淮扬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会场。记者们虽然没能得到更多关于季家真千金的信息,但季淮扬的发言已经足够引爆舆论。网络上,关于季末身世的讨论愈演愈烈,有人同情她的遭遇,也有人质疑她的品行。而季家的真千金,则成了众人猜测的焦点。
保姆一家又被抓了,虽然只关几个月,但以后也难掀起风浪了。
三个月后,李望舒踏上了前往中东某国的旅程,参加备受瞩目的世界大师赛。尽管她的腿伤还未完全康复,但她已经能够拄着拐杖独立行走。虽然季家人曾多次提出要陪同她前往,但她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毕竟,这次比赛有教练员带队,还有一群可靠的队友在身边,她觉得自已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抵达目的地后,李望舒和队友们入住了赛事指定的酒店。刚把行李搬进房间,她正准备关门休息,一只手突然从门缝中伸了进来,挡住了即将合上的门。李望舒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何遇。
“何遇?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
何遇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刚刚赶到。
“来谈生意。”他的语气轻松,仿佛两人真是偶遇。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问道。
何遇耸了耸肩,语气依旧轻松:“你的事,我总能知道。”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示意他进屋。
何遇走进房间,随手把包放在一旁,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李望舒的拐杖上,低声问道:“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腿……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说完,她便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复盘着手中的棋局。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棋盘,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何遇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自已的视频会议。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李望舒偶尔落子的轻微声响和何遇低声讨论工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两人虽然各忙各的,但气氛却莫名地温馨和谐,仿佛这种相处模式早已成为他们之间的默契。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望舒终于结束了复盘,轻轻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何遇。他还在专注地盯着屏幕,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还不走吗?明天领队会来叫早,被看到怎么办?”
何遇闻言,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就给我个名分。”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件事再简单不过。
李望舒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语气坚决:“不行。”
何遇却不以为意,依旧笑着:“那我藏好。”
“你就不能……”李望舒有些无奈,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遇打断了。
“不能,离开你我睡不着。”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示弱,“我都已经整整两周没睡一个好觉了。”他说这话时,眼尾微微泛红,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
李望舒愣住了,她从未见过何遇这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助,眼巴巴地看着她,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你……真的睡不着?”
何遇点了点头,眼神真诚:“嗯,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李望舒沉默了片刻,“那……就留下来吧。不过明天一早,你得自已想办法避开领队。”
何遇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好,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李望舒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向淋浴间,何遇则合上电脑,跟在她身后,“我帮你?”
李望舒咬咬牙,“不用!”态度坚决。
“行吧。”何遇蛮遗憾的。
李望舒原本已经躺下,准备进入梦乡,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点开一看,瞬间睡意全无。
照片里的何遇搂着个背影妖娆的女人,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仿佛正在热吻。
“是她!”季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语气急促,“苏珞樱!”
李望舒猛地抬头,看到季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正皱着眉头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对照片里的女人并不陌生。
“谁?”李望舒的声音有些干涩,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珞樱,算是……何遇的白月光吧。”季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这女人可高傲了,一直瞧不上何遇,怎么会跟他抱在一起?”
“白月光?之前可没听你说过。”
“因为他只是单恋……对方完全不搭理他的。”
“谁会这么无聊,发这种照片给我?难不成是苏珞樱?”李望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季怜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知道呢。苏珞樱那种人,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而且,她不是一直对何遇不屑一顾,只拿他当工具人吗?怎么突然……”
为了张照片精神内耗这种事,李望舒可不干。
她毫不客气地摇醒身旁睡的正香的人。
“何遇……我刚刚收到了一张照片……”
“什么?”何遇有些懵,但看到照片后,立即清醒过来。
“这是错位,我们没抱在一起。”何遇知道自已的解释很苍白,但还是得说,“她叫苏珞樱,我们确实认识,但只限于认知。”
“你看她的眼神,还挺有爱的。”照片角度找的好,何遇垂眸看人的模样,确实不像平时戾气那么重。
“月亮,我没有。”何遇起身拿过李望舒的手,盖在自已眼睛上,用力,“你要是看不顺眼,就把它挖出来。”
李望舒连忙抽回手,也懒得问了。
“睡觉。”
“不,我必须得解释清楚!”何遇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他动作干脆利落,直接拨打了苏珞樱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他按下了免提键,苏珞樱那带着几分慵懒和傲慢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哟,何总,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何遇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那张照片是你发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苏珞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屑:“照片?什么照片?何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何遇冷笑了一声,“苏珞樱,我警告你,别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你以为发几张假照片就能挑拨我和女朋友的关系?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苏珞樱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何遇,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苏珞樱需要靠这种手段来得到你?真是笑话!”
对方先挂了电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李望舒和季怜都愣愣地看着何遇,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和苏珞樱摊牌。
何遇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李望舒,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月亮,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苏珞樱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再让她打扰到我们。”
“哦。”
敲门声响起前,李望舒已经洗漱完换好了衣服。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映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暖意。她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床边。何遇一早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把她亲醒。那个吻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像是宣告着什么,又像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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