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麻烦你了,我订了机票的……欸欸?”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提着她的衣领,像拎小鸡崽似的将她拎到了保姆车里。
“跟我走。”男人语气霸道。
陆明朗急了:“傅叔叔!她是我妹妹!”
岳渊冷声呛道:“她是我太太。”
陆明朗:“我不信!”
向万里轻咳:“是真的……傅先生和温小姐在国外宣誓结婚了……”
陆明朗视线落在温如乔身上,满脸的难以置信。但很快,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乔!你是不是被骗了?!你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对上陆明朗那张着急担忧的俊脸,温如乔争相否认,就看见向万里疯狂朝她使眼色,温小姐,别忘了药!!
“……可以说结了,也可以说没结。”温如乔干笑,“你别多想,这都不重要!”
陆明朗却如遭重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温如乔唇瓣动了动,想解释,可误以为陆明朗是讨厌她。
也是,谁会想要一个这么叛逆的妹妹呢。
温如乔索性也不解释了,目光看向前方:“我们出发吧。”
岳渊自然而然在她身边坐下。
保姆车是七座商务,但向万里哪敢去后面当电灯泡,他去副驾驶坐了。
黑色保姆车扬长而去。
留下原地的陆明朗脸色苍白,长睫颤抖。
几分钟后,陆明朗的经纪人孙姐来接人,看到陆明朗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明朗,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陆明朗睫毛雾蒙蒙的,湿漉漉的狗狗眼耷拉着眼皮,他扯出一个艰难又苦涩的笑: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错过的,何止是小乔成长的岁月。
在小乔被极品家人剥削时,他错过了保护她不受伤害;
在小乔因故从梦寐以求的医学转到药学专业时,他错过了带她去做最好的医疗;
在小乔和傅屿川不为人知的婚礼上,他错过了为她送上祝福。
他甚至都不知道傅屿川到底对小乔好不好,是不是真的爱她。
“明朗……”孙姐惊讶不已。
因为……陆明朗竟然哭了!
温如乔想起药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
她把药片溶到清补凉了,结果她全喝了……
等等,这个药的副作用是什么来着?
别是什么嘴歪眼斜手抖尿频什么的吧……
温如乔努力回忆。
车内一片岑寂,低气压无形笼罩。
向万里弱弱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可还是觉得后背发凉,他清清嗓子,主动打破平静:
“温小姐,听说您目前还在从事医药研发工作
温如乔随口聊了几句她在做的研究方向,一大堆专业名词听得向万里头昏脑涨。
不过身为圈内的金牌经纪人,向万里不仅业务能力过人,情商也是很高的,彩虹屁嘟嘟吹起来:
“温小姐真是厉害,您简直就是当代的南丁格尔!医学之光!您一定研发出了很多厉害的药物吧……”
温如乔:“emmm……也有那种吃了拉肚子或者便秘的药。”
向万里:“哈,哈哈……”
温如乔乐观道:“不过我都做成泻药或者止泻药卖掉了。”
向万里这次是真被逗笑了,可笑了没两声,就听见岳渊冷冽沉戾、暗含警告的声线:
“你和她很熟吗?”
向万里冷汗唰得下来了。
向万里:“温小姐!”
司机脸都白了:“对不起温小姐,都是我的问题,需要送您去医院做个检查吗?”
这一撞,倒是让温如乔想起来那个药的副作用了。
嗜睡,发作时间不一定。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嘴歪眼斜。
“放心吧,我没事儿。”温如乔大咧咧挥挥手,“真的,信我……”
睡意猛然袭来,温如乔眼皮子直打架,声音越来越微弱,差点栽倒。
这一次,女孩没再撞到额头,而是被揽到了男人结实有力的怀抱中。
前排的向万里和司机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情跟过山车似的。
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温如乔坐到了岳渊腿上,向万里当机立断,按下中控台的某个按钮,将车内挡板升了起来。
前排两颗电灯泡瑟瑟发抖。
后座则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温如乔下意识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意识到对方不是傅屿川,而是另一个人格。
她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温如乔缩回手,想跑。
似是揣测出她的意图,掌控在她纤腰处那双大手力道收紧。
温如乔磨牙:“你再不松开,我吐你一身。”
岳渊目光滑到她小腹,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可以,节省了生孩子的步骤,直接把孩子吐出来挺好的。”
听出他语气内的戏谑意味,温如乔满头黑线:“怀不怀孕的你还不清楚吗……”
岳渊轻啧:“你在怪我不够努力?”
温如乔:“……你少放点屁吧你!”
岳渊倚着椅背,姿态散漫放松,眸底浸着愉悦笑意,显然心情还不错。
只是突如其来的睡意,令他稍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再熟悉不过这睡意缘何而来。
“温、如、乔。”每个字都像是岳渊从唇齿间挤出来般,他的大掌抚上了温如乔的后颈。
女孩很瘦,标准的天鹅颈,纤细单薄,触上去能感觉到脉搏鲜活地跳动着。
车内暗流汹涌危机蛰伏,温如乔却无暇顾及,她实在太困了。这感觉有点像吃了褪黑素,刚吃没什么效果,但隔一段时间睡意就会沉沉,根本抵挡不住。
“嗯……?”温如乔含糊地应了声。
岳渊冷笑:“你果然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桶甜品一定有问题。为了让他吃药,她居然自己喝了大半桶!
每次唤醒主人格,对其他人格来说,就像被杀死了一次。
岳渊下颌线条紧绷,整个人轮廓像被霜雪勾勒而成。
她以为他是傅屿川吗?
她以为他不敢对她做什么吗?
温如乔:???
“你神经病啊。”她骂了句,转念一想,他可不就是神经病吗,骂他也白骂,“吵死了,我要睡觉,有什么事儿等我醒了再说。”
她压根不知道,岳渊也喝了清补凉,还准备睡一觉起来再给他喂药呢。
下一瞬——
“撕拉”一声,温如乔感觉后背一凉,好像是裙子被扯破了。
她困到眼皮都睁不开,趴在岳渊怀里轻蹭了两下,哼哼唧唧的声音撒娇似的:“别闹,睡觉……”
岳渊手上的动作顿住。
他垂眸,浓密的长睫在冷白皮上拓下阴翳,死死盯着温如乔。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巧,像刚出生的幼崽,软乎乎奶唧唧的,脆弱到不堪一击,却让人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温如乔……”
“你说,这算不算你亲手杀了我一次?”
温如乔被手机震动声吵醒时,房间内一片昏暗。
她在枕头下面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
……等等,她原木色的床头柜,怎么变成黑色胡桃木了??
扫了圈房间内的装修,黑白复古风的设计,温如乔越看越眼熟。
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傅屿川家吗??
响了太久没被接听的震动声停下,隔了几秒,又重新锲而不舍震动起来。
温如乔回神,滑向接听。
“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宋卿卿八卦道,“你在哪儿呢?陆家?陆明朗真是你亲哥吗?你们做亲子鉴定了吗?”
温如乔犹豫了下:“我在狗男人家……”
宋卿卿:?
“你又去糟蹋人家傅影帝了?”电话那端的宋卿卿声调抬高,透着兴奋。
听筒里倏然出现一道低沉磁性的声线:“醒了?早饭准备好了。”
宋卿卿啊啊啊土拨鼠尖叫:“我听见傅影帝的声音了!好苏好欲!他原来是居家型男人吗?居然还给你做早饭,太贴心了呜呜呜……”
温如乔听得头疼,敷衍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她看向门口的方向。
男人穿着灰色家居服,气质冷淡禁欲,连围裙都系的一丝不苟。
温如乔试探喊:“傅屿川?”
傅屿川淡淡道:“是我。”
温如乔松了口气,但是却很疑惑:“你怎么突然醒了?”
傅屿川:“你喝醉了,喝了那桶清补凉,岳渊以为里面没药,他也尝了。”
温如乔:???
好家伙,这都行??!
其实那桶清补凉只是幌子,她的大招还在后头呢。
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唤醒了傅屿川的主人格。
温如乔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穿了件傅屿川的黑色衬衫,宽松到直接盖住大腿。
“我衣服呢?”
提起这个,傅屿川清了下嗓子,神色微赧:“……破了。”他补充,“我赔你新的。”
温如乔嘴角一抽:“算了。”
她进了浴室,洗手池上放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连牙膏都挤好了。
等她洗漱完出去,傅屿川掐着时间,端来了热牛奶和三明治,都是她爱吃的。
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是宋卿卿不停在给她发微信。
温如乔随手拍了照片发给她,宋卿卿消停了会儿,发了条语音过来。
温如乔没多想,手指轻点,想选转文字,结果不小心点成了公放。
她手忙脚乱想关掉,结果反倒把声音给调大了,于是宋卿卿的尖叫声在整个餐厅回荡——
“啊啊啊爹系男友爱了爱了!怎么样?爽不爽?傅影帝他这次行了吗?我不差这点流量,你快给我展开讲两万字的细节……”
一抬头,傅屿川正挑眉看她。
温如乔:……!!
救命!!她现在搬家火星还来得及吗?!!
温如乔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社死。
好不容易熄了手机屏,温如乔干笑:“哈,哈哈,哈哈哈卿卿怎么老给我发这种搞笑段子……”
傅屿川缄默不语,只是那双漆黑如夜的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温如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强行转移话题:“吃饭吃饭,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她仰头喝牛奶,温度恰好适宜入口,还加了一点糖,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傅屿川面前是一杯手冲黑咖啡,温如乔看着都嫌苦,他却面不改色地啜饮着。
冷不丁的,男人禁欲冷淡的声线蓦地响起:“你和她说我不行?”
温如乔差点被牛奶呛到,心虚地瞟了他一眼:“也、也不算吧,就是吐槽了一下,她可能误会了……”
傅屿川眉梢微扬:“所以呢?”
温如乔不解:“嗯?”
傅屿川平静问:“爽吗?”
温如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都严重怀疑眼前的男人不是傅屿川的主人格,而是那个骚话不断纯纯有病的岳渊了。
再说了,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否认吧,那确实与事实不符……
可承认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就在温如乔纠结如何糊弄过去时,窗外传来大型机械设备的声音。
“咦,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温如乔借机溜到了窗边,她就爱凑热闹。
落地窗的设计,使窗外景色一览无余,采光极好。
温如乔往下一看:“嚯!好大一棵树。不过看着好像是椰子树,在南城能种活吗?是不是绿化部门搞错了??”
傅屿川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你不是喜欢吗?”
温如乔:“啊?”
傅屿川手机响了起来,他直接开了扬声器。
向万里毕恭毕敬道:“傅先生,您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温小姐指名要的那棵椰子树运回来了,现在正在移植中。”
对向万里来说,无论傅屿川的人格怎么切换,反正都是一个人,所以每个人格的命令他都会听。
傅屿川淡漠“嗯”了声,把电话挂了。
温如乔表情逐渐裂开。
某些记忆碎片被唤醒,正提醒着她自己干过的蠢事。
——“我想要这棵树,我们小区的树太矮了,爬着都没意思……”
——“下来,我买给你。”
她发酒疯就算了,以前也不是没发过更疯的。
可问题是,为什么岳渊真的把树给她买回来了?
就离谱!
温如乔震惊:“你不是醒了吗?怎么不拦着??”
傅屿川淡定自若:“你不是想要吗?”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温如乔一时无言以对。
这么大一棵树,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在短短一夜之间,从海岛运到了南城。
而且种树的那片花园精致漂亮,里面培育了一堆昂贵植物,听说是私人所有。傅屿川怎么说服对方让他种树的??
似是揣摩到了她的想法,傅屿川道:“这小区属于傅氏集团旗下新恒地产,花园那块地皮属于我私人名下。”
温如乔:“……”所以,不仅花园属于他,连这个小区都是他的??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温如乔诚恳道,“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而且那个花园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毁掉种树也太可惜了……”
傅屿川打断她:“不可惜。”
温如乔和他对视,男人嗓音极冷极淡,可沉黑的深眸里却像燃着一团野火。
仿佛只要染上一簇,冰山都足以融化。
她别开脸:“随便你。”
温如乔转身就走。
无论傅屿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心动,她都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手腕被傅屿川攥住,他掌心微凉,力道却很大:
“乔乔……”
温如乔:“放手。”
两人僵持了几秒,傅屿川松开了手。
温如乔清晰地感受到,傅屿川和岳渊截然不同。他永远那么克制、冷静,就算是想挽留,也依然有着体面的绅士风度。
“你的病还是去接受心理治疗比较好。”温如乔说,“那个药的药效会逐渐减退,也就意味着有一天,你的主人格可能再也醒不了。”
傅屿川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却从善如流道:“好。”
“还有我们在国外的事情……”温如乔犹豫了几秒,还是说出了口,“忘了吧。”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月,但他们经历了许许多多。刺激和恐惧都会分泌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产生目眩神迷般的心动错觉。
那未必是爱情。
傅屿川神色一瞬骤冷,无形中仿佛簌簌落了一场雪,连日光都融化不了分毫。他眸光锋利冷冽,仿佛穿透一切。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一路攀爬,温如乔打了个哆嗦:“我吃饱了,再见。”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
留下原地一道瘦削寒凉的影子,半晌没动。
温如乔回到家,才发现自己把傅屿川的衬衫给穿回来了。
她冲了个澡,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拿起傅屿川的黑衬衫准备还回去。
可想了想,他也欠她一件衣服没还,干脆就当扯平了。
她随手把衣服丢到了垃圾桶,开车去实验室。
开了一半不到的路程,有电话进来。
温如乔忙着过红绿灯,看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点了接听。
“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车内响起年轻男孩子的声音,一看就是被宠大的,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怎么还没给我转钱啊,我不是说了要买新电脑的吗?”
温如乔不耐烦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挂了。”
“欸欸别啊……爸妈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让你回家吃饭呢。”
温如乔冷笑:“我是得回去一趟。”
温如泽:“你回来记得给我带鸭脖和鸭翅啊,还有杨枝甘露……”
嘟的一声,通话直接被挂断了。
手机那端的温如泽愣在了原地。
温如乔居然挂他电话?
她疯了吗??
大约半小时后。
温家也是密码加指纹的智能锁,温如乔习惯性地刷指纹,刺耳的警告音响起:
“输入错误,请重按手指。”
温如乔反应过来,啊,差点忘了,这里是温家。
不是她家。
温如乔面色如常地按响了门铃。
很快,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是保姆柳姨来开的门。
“如乔回来啦。”柳姨笑弯了眉眼。
温如乔乖巧打招呼:“柳姨好。”
柳姨是她在温家感受到的仅有的一丝温暖,所以她对柳姨一直很礼貌。
“那个……家里刚换了锁,还没来得及录入你的指纹……”柳姨忙道,“我帮你录一下吧。”
温如乔:“不用。”反正以后也不会来了。
柳姨:“那你用密码也行,是樱奈的生日……”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柳姨讪讪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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