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人设(干宿雨)

【林路，你抢走了明同学的奖学金，人家好像挺困难的。】 ？明央听到了一声机械音，诡异地带着几分情绪，眼睑动了动，明央不动声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悄悄向同桌凑近了几分。
【这不是都怪你，谁让你发布的不考年级第一就电击的任务？】林路气笑了，这个系统还挺会倒打一耙。
系统沉默了半刻，它也冤枉啊，谁让这个宿主不缺钱的。它听比它先出厂的前辈433说过，它们学习系统的工作最简单，宿主达成目标给予金钱奖励。但，它这个宿主对钱不感兴趣啊。
这让做好充分金钱准备的学习系统无从下手，只能利用自己的能量电击宿主，促使宿主上进。
【对了，林路。我们下次的目标是全市前十。】
“噗——”林路一口水喷在桌子上。
明央挑了挑眉，所以林路是主角，绑定了学习系统，所以才能超过她。
【你把我这条小命拿走吧，全市前十，你怎么不让我吃*】林路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他一条平平无奇的咸鱼偏偏被疯狂往上卷的系统绑定。
学习系统声音柔和了一点，带着点哄骗的意味，【林路，你之前尝试过的，我的控制时间流速和精力液都很有效的，不累的，多学点全市前十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明央眉心一动。控制时间流速？精力液？那不是想学多久就学多久还不累？这是什么学神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那我再来考虑考虑。】林路的固执松动了一点。
两人的对话结束，明央的思绪完全还被勾引在刚刚的话题里。
杨万林看出了明央的跑神，以为她还在担心钱的问题，嘴动了动，还是没叫明央。
原中是一所私立偏贵族性质的高中，放学时间严格遵循国家制定标准的。
明央收拾完要带去图书馆继续学的内容，转头扭向林路那边。
“林路，你放学有别的事情吗？”
明央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林路手一哆嗦，笔掉了。
【林路，明央是想和你谈恋爱吗？】懵懂的机械声响起。
明央和林路都反应剧烈，林路在心里大声斥责系统的龌龊心思，和它解释人类世界男女之间的关系问题，明央则努力咬着嘴唇，生怕笑出声来。
林路训斥完一脑子歪心思的系统，就想拒绝明央。
但一抬眼就看见眼前的女孩子脸色苍白，洁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着嘴唇，本就偏白的唇色更显病色。
“我下午没事，有什么事吗？”林路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没事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我们可以交流一下经验。”明央的声音带着点难为情和艰涩，一听就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的。
林路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就说吧，人家眼里都是学习，哪里会看得上我？】
明央下意识看向林路的脸，同样的头发遮住额头眼镜盖住眼睛，但熟悉的装扮让明央能直接在脑海里描绘出林路的模样。
清隽斯文，好看的。
【好的，林路，我记住了。】系统的机械声有点小落寞。
然后林路细细地想了想，觉得如果拒绝会伤害到同桌的小心脏，不利于同桌关系的友好。
“好啊，我也想找机会向学神请教请教呢。”林路笑着答应。
明央的脸红了红，然后开心地抿了笑容。林路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之前没仔细看过，他小同桌还挺好看的，像一朵羞涩的栀子花。
【林路，明央脸红了，在人类社会，脸红代表有好…】学习系统又冷不丁地冒出来。
【住嘴！】林路的脸色也变了变，耳朵尖悄悄泛上一抹粉红。【明央同学只是不擅长沟通，容易害羞脸红而已。】
明央耳朵动了动，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一人一统有来有回。
“那我们现在去图书馆。”
“好。”
两人并排走出教室，走前明央瞟了眼教室，很多同学在看着他们悄悄咬耳朵，她们看到自己和林路搭话，也看到两人并排出教室。
收回视线，明央跟上林路的脚步。
原江市的图书馆距离原江中学很近，不然明央也不会选择每天放学去图书馆继续学习。
两人一高一矮，穿着校服并排走在大街上。
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已经给其他路人一个刻板也极其准确的定位，一对放学的小情侣。
明央知道，但林路不知道。
或者可以说，重返十八岁的林路忘记了这个年纪男女之间的独特距离。
突然，明央的手机铃声响起。
沉默走路的两人均是一震。
接通后对面传来声音，明央开的免提，所以林路被迫听了一耳朵。
“明央啊，你没大事的话赶紧回来啊，你妈妈又哭又闹还砸东西的我劝不住，咱这楼不隔音，楼上楼下的这会儿小孩子们都在家，你看……”
明央关了免提后，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好好，谢谢大娘，我马上回去，您先看着我妈，别让她去厨房，辛苦您了。”
“抱歉啊，我得先走了，我家里有事。对不起，我们下次还能约吗？”
隔着镜片，两人挨得近，女孩子桃花眼里泛着水光，声音带着点请求。
“好。”林路声音发涩，心头也发涩。
原来她家里这么困难，她妈妈是生病了吗？那她爸呢，一犯病能找的只有还在上学的明央。
领走三万五奖学金的一点点愧疚感不断蔓延放大，林路沉默地站在原地看明央匆匆忙忙上了公交车，心里翻江倒海。

公交一到站，明央喘着气夺门而出。
急速的奔跑让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明央疏忽锻炼，能提起这么快的速度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明央逐渐感到呼吸变得炽热，喉咙刺痛隐隐，她用舌尖顶在上颚上，努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
爬上六楼，付大娘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明央上楼就急步迎上来，“央央啊，你赶紧进去，我刚才把厨房门锁上了，但你妈妈哭闹挣扎地厉害，把我推出来了，我怕她激动再情绪不稳定，就没反抗。你快去看看你妈妈情况，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意外马上叫我。”
“好，谢谢大娘。”明央留了个感激的眼神就推门而入。
付大娘继续焦急地等着，眼里流露着心疼，这孩子实在是命苦啊。
一个枕头“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砸到她脸上，明央脸色没变，她记得枕头在卧室的吧。
进门一看，明央苦笑一声，果然客厅和卧室建交了。
杯子碎了一地，沙发布被扯下来沾满了不明褐色饮料，墙上也有，挂着的全家福玻璃和木头框摔碎在一角，她妈妈蹲在角落里，卧室的被子和被单包裹着全身，瑟瑟发抖，抽噎声一阵接着一阵。
“妈，我们先起来好不好。”明央蹲下轻声哄着。
“央央！”明妈妈甩开被子床单，扑到明央身上，鼻涕眼泪抹了明央一身，“央央，我看见你爸爸了，你爸爸一个左转避开了卡车，他好好的，他好好的！你看你看！”
明妈妈指着全家福里的她爸爸，满眼幸福地看着明央。
“好，妈妈头还疼不疼？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明央眼神一黯，屈身用力，把明妈妈抬起来。
“头，头疼的。我头疼。”在女儿的怀里，明妈妈没再挣扎，只是猛砸着脑子，呜呜咽咽地哭。
明央按住明妈妈的手，抱着明妈妈进了她的房间，主卧已经被砸得无处下脚。
把明妈妈放到床上，明央就转身去拿药倒水。四十的女人躺在女儿的气息拥簇里，难得能控制住自己，脸色苍白地落泪。
明央推门进来。
“央央，妈是不是又…”犯病了。在女儿的目光里，傅岚哑了声。
“没事的，妈你先吃药。医生说这都是正常情况，我们好好治疗会见效的。”明央把傅岚扶起来靠在枕头上，递上水和药。
“好。”傅岚也不想放弃自己，只留下女儿一个人。
她恨她是拖累，但也明白她是女儿唯一的亲人，她不在了央央可怎么办啊。
确保傅岚吃了药躺下睡着后，明央轻轻把门关上离开。
把桌子沙发挪到原位，桌布沙发布包括床单被套取了丢进洗衣机，扫干净客厅地面的玻璃渣碎屑后，明央喘了口气，汗津津的去卫生间淋拖把。
手机响了。
“大伯母，怎么了。”
“我知道。”
“您再缓我几天，我奖学金过几天就发，欠您的一万五马上还。”
明央挂掉电话，硬挺挺地靠在瓷砖上，顿了几分钟，重新挂上笑脸，拨出了电话。
“小姨，之前说好这月还的钱，可能要等年底再给你，你别跟我妈说，她要是问，你就说已经还上了好不好。”
“对，只剩下你和我大伯母的。”
明央抿了抿唇，笑了笑“没有，我今年的奖学金没拿到，不过我补课的钱家长妈妈说年底一起结，不会很难的，不影响学习。”
“好，小姨再见。”
明央撑起身子，打开手机备忘录，把还过钱的亲戚一一删掉。爸爸车祸肇事人逃逸还没找到，暂时不可能有赔偿，不过好在借的钱这两年她已经还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妈妈的药还要继续吃。
明央眼前一黑，叹了口气，前途茫茫。
天色被染透墨色的时候，明央收拾完最后的东西，汗水淋漓，看了眼明妈妈还睡得正稳，就进了淋浴室。
温热的水冲撒在肌肤上，浑身的毛孔张开，明央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也想到了白天的奇遇。
虽然她现在是原中的第一，但在全市还不能保证稳入前十。高中时期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全身心投入学习，自然和同期学霸没办法比。
之前，明央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平衡好家庭和学习就花了她很大精力，还要在假期做家教还钱，每天倒头就睡，社交和朋友和她无关。
但上天给了她机会，她能听见林路和那个所谓的学习系统的对话。如果她是林路的女朋友的话，林路一定不会吝啬帮她的吧。
初中的时候没想过恋爱，高中被巨大的压力逼迫着前进，更没工夫花在这无聊的事情上面。
她不了解，但父母的例子她从小看到大。
她爸爸只会无条件帮她妈妈的，连活着的机会都会让给妈妈，硬生生克制住生存的本能，把方向盘往右打，自己迎面撞上了巨型货车。
会爱她，是因为她是爱情的结晶，是妈妈的小宝贝。
但他们这个年纪没办法结婚，那么男女朋友就是最亲密的关系。最亲密的关系当然值得最重要的秘密和倾尽所有的投入。
当然，她也会爱他的，林路是个很好很让人心动的人。
擦着头出了卫生间，明央没去打扰明妈妈，转身进了主卧，空荡荡的。明央取了柜子里的毯子，把身体一裹，上了床。
打开班级群，在一众头像和乱七八糟的昵称里，明央顿住了手。
打开唯一一个能看出名字的女孩子，申请添加好友。
“叮咚——”
倪藻藻盯住屏幕不放。
对面申请好友的消息让她荣幸又振奋。“你好，我是明央。麻烦通过一下。”
倪藻藻激动地点了通过，xiu一下一条信息发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学神加我了学神加我了，好荣幸好激动，好像下楼跑十圈！不要拦我！学神别理我发疯！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眨眼）（眨眼）”
明央嘴角一抽，她这个同学挺活泼的。
“麻烦把林路的wx推给我好吗？（微笑）（微笑）（微笑）”
“林路也在群里呀学神！”倪藻藻盯紧了那三个微笑表情包，学神这应该是表达友好的吧？
“我不知道他是哪个？”
“对哦。”
老杨对这个群是放养的态度，大家都享受匿名的刺激，干脆都没有改备注，大部分人都是原始昵称，但聊的多了披的这层皮早就被扒得不剩什么，可学神不知道啊，学神平时都不发言不在线的。
不过，学神居然会主动加人，那林路岂不是唯一一个拥有学神微信的幸运鹅！
倪藻藻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八卦和手指的颤抖，把林路圈了出来发给明央。
“好的，谢谢。（握手）（握手）（握手）”
倪藻藻在床上滚来滚去，看着六个表情包，啊啊啊啊啊啊学神好可爱啊。
啊啊啊啊啊忍不了了，不能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姐妹成群（6）】
你早早：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我有一个惊天动地超级大爆炸的消息，你们要不要听，我实在实在是忍不住啦！
数学爱我：放个凳子，蹲！
明明如月：快说！
娇花照水：！你快说！
倪藻藻憋不住，打字飞快，眼里冒着火光。
你早早：学神加我了，我本来超激动的。但你们知道接下来怎么了嘛？学神第一句打完招呼后，直接开门见山问我要林路的wx号，我的天哪我当时晴天一个霹雳下来，不是学神怎么和林路搞在一起？更过分的是学神还是主动的那一方？？！！！
娇花照水：wc！ccccccc！
数学爱我：有奸情，这是？女a男o！
明明如月：你们落伍了……
其他三人齐发：嗯？？？
明明如月：我可是学神的头号铁粉，学神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我的火眼金睛。我和群里和死了似的不发言的那俩不是坐得近吗？我仨数学课就看见学神主动靠近林路，而且林路发呆的时候，学神偷偷瞟了林路好几眼！下午收拾书包的时候，还眼睁睁看着学神邀请林路一起去图书馆，两人肩挨着肩走的！
你早早：所以，是学神主动的？是学习没意思了想玩一玩感情吗？
数学爱我：双手支持学神玩感情！
娇花照水：双手双脚赞成学神玩感情！
倪藻藻手机在手里发烫，心脏怦怦跳，那她们是不是可以磕糖了啊啊啊啊！又忍不住把明央和林路这样那样的消息分享给其他人，不能就我这么激动！忍不住实在忍不住！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一晚上，大半个班。
倪藻藻的成就。
多少人半夜被惊得睡不着。
在枯燥的高中生活中，同学尤其是学神的感情生活八卦是多么好的刺激，多么好的调味剂啊。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明央抹了把脸，按掉闹钟。
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妈？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明央惊讶。
傅岚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烟火气和铲子碰锅声交杂着，抚平了明央潜藏心底的焦躁，她忍不住嘴角轻轻弯了上去，眉头舒展。
“央央在家吃，出去吃你又是随便对付一顿。”傅岚能不知道自己闺女么？早上一个素包子一瓶水的。
傅岚的眼眶酸酸的，她不中用，这个病也是拖累，央央爸爸欠的钱都是央央挤出来还的，奖学金三万多一分都没落到自己身上，从她爸爸出事就没买过衣服。
傅岚抑制住愧疚，面上笑得温柔，也下定了决心。
至少她的病不能再拖累央央了。
“洗洗手，过来吃饭。”
“好。”明央答应，看着露出久违的笑容的妈妈心下一定。看来药效不错，不能断。
吃完明央就出门坐公交上学。
而她的同桌林路早已经在座位上如坐针毡，黑眼圈明显得路过的狗都要瞧上一眼。
明央进了教室门，来得早人不多，早读的声音也没起来。
“明央！”班里的眼神齐刷刷悄悄转移了方向。
林路刚想出口道歉，说自己不该抢了她的特等奖学金，但对视上明央迎上来的眼神，林路失了声。
学习系统比林路还着急。
【林路，你道歉啊，说把钱还给明央。】
【我觉得她不会接受，而且这种施舍的方式有点侮辱她。】
急着用钱的明央：？
【那、那怎么办啊？】学习系统蔫了。
对上那双圆溜溜的桃花眼，里面的疑惑催促着林路开口。
“明央，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明央也好奇，这个一本正经的同桌能想出什么补偿她的好办法，明央凑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少她闻到了林路衣服上的洗衣粉味儿，嗯挺好闻的。
林路当然也闻到了。
脸色一僵，林路咳了一声，“就拿今天的小测排名打赌，你比我高的话我负责你到高考之前的一日三餐。”
明央补充漏洞，“那要是你比我高呢？”
虽然她觉得不可能，上次她生病的原因就没发挥好，正常情况下第二名和自己差几十分，自己还是稳稳的第一。她吃惊的是林路居然能考过发挥失常的自己，但根本不会相信正常状态下他能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