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转角,春野樱还嫌弃地说:“遇到个晦气玩意,真是倒霉。”
 佐助:“……”
 那个晦气的玩意是他吗?
 非常开心轻松, 小樱会不会太喜欢鸣人了点?
 也许他们没发现,可是佐助站在一边,确实看得很清楚。
 小樱她看着鸣人的时候, 眼神都是温柔的笑意。
 就好像她已经认识他特别久了。
 明明才几岁,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佐助甚至怀疑, 连跟鸣人的相遇, 都是小樱一手主导的。
 “对鸣人这样, 遇到我就跑?。”
 佐助是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因为记忆是散的, 他也找不到更早的答案。
 佐助双手环胸, 一脸冷酷地数着自己看到的记忆碎片。
 鸣人,鸣人,鸣人,一堆都是跟鸣人有关系的回忆。
 呵,还有他们睡在一起的回忆。
 虽然还很小, 可是鸣人就不懂得避嫌吗?
 “我说了,这是我的朋友, 干涉自己孩子交朋友的爸爸,是坏爸爸。”
 为了鸣人, 她掀了家里的地板,拆了家里的窗。
 终于父母同意她交朋友。
 明明全村子里的人都告诉她, 不能跟鸣人在一起。
 就她无所谓。
 偶尔有关他的记忆, 不是避开,就是跑掉。
 很好,小樱的童年记忆。
 快乐的都是鸣人, 讨厌的都是他。
 佐助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却只能继续往前走。
 “我喜欢你。”
 他站在教室门口,竟然看到小樱伸手拍住桌子, 对他大喊。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还以为是挑战书……还真是。
 佐助看向小樱的表情,完全没有一丝喜欢的意思。
 她在生气,非常生气,而且很想打死他。
 佐助:“……”
 所以这句话不是喜欢他的意思,甚至不是交朋友的意思。
 而是想跟他打架吗?
 看来小时候的她,很讨厌宇智波,甚至比九尾妖狐都要讨厌一万倍。
 佐助伸手捂着脸,冷笑了下。
 突然听到身后有谁拼了命跑来,那熟悉的呼吸声,毫无章法的脚步。
 佐助视线微斜,伸出脚去。
 一个急刹不及时的鸣人,被他的脚绊得飞出去。
 佐助:“?”
 真能碰到,不是记忆吗?
 鸣人在空中翻个圈,落到地上,对着佐助就大喊:“佐助,你想摔死我啊。”
 佐助终于确定,是灵魂状态的真实鸣人。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大蛇丸想要的,不是他还有小樱吗?
 鸣人立刻忘了被绊倒的气愤,立刻反应回来,确定自己找到佐助。
 他跑到佐助身边,对着他的脸狂捏一下。
 “是真的佐助,你听我说,大狐狸说那个大蛇丸要吃掉你们的灵魂……”
 他叭叭一顿,就将自己怎么来的事情说了。
 佐助听到他不顾一切,就用灵魂的状态追过来。
 终于忍无可忍,拍开他的手。“白痴,你不会就在外面守着吗?我们三个人都躺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们都回不去。”
 鸣人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苦恼地伸手挠头发。
 “啊,这个,那我们快点回去就行了。对了,小樱呢。”
 他以为找到佐助,就能看到小樱的。
 佐助冷哼一句,“跟你吃拉面呢。”
 鸣人不理解,他是一路蒙着头不管不顾就冲进来的。
 四周似乎有很多模糊的画面,但是他着急找人,也没有看太仔细。
 偶尔看到一些,佐助,佐助,佐助,怎么都是佐助啊。
 找人算了,就不重温小樱记忆里的佐助多好了。
 鸣人好不容易冲到这里,直到看到真正的佐助,视线才清晰起来。
 他转头,就看到熟悉的拉面店。
 还有小樱按着他的头,在拉面上来之前,写作业的记忆。
 鸣人立刻惊奇喊道:“小樱小时候好可爱啊。”
 小小的一只,好想将她抱起来举高高,肯定能扔得特别高吧。
 相处得太过熟悉,有时候对彼此的面目都模糊了。
 突然看到小时候的她,这份可爱简直直击人心。
 “而且没想到,小樱的记忆里,我也这么可爱呢。”
 鸣人忍不住笑起来。
 佐助完全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鸣人立刻拉住他,“等等我,佐助。”
 终于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记忆多起来,他们在小樱的记忆里也越来越清晰。
 “佐助现在这个年纪,很难突破自己的瓶颈,不管是查克拉还是力量都不能拔苗助长。”
 小樱坐在地板上,独自一个人在深夜里,计算着他的能力值。
 “适合他的忍具购买清单,火遁基础的训练,查克拉少的精准控制训练……”
 她一样一样地趴在地板上写着。
 这个记忆出现的时间,应该是那夜后他拼了命压榨自己去训练后晕倒了。
 隔天是小樱拉着他的手,按着他让他遵循她写的计划训练,他才没有因为过度摧残自己而落下后遗症。
 这些计划,都是这么一点点写出来的吗?
 还有那些眼药水,也是为了他特意去寻找药物,拼了命提炼出来的东西。
 佐助看着她的背影。
 明明那么小,却已经强大成熟到不可思议。
 鸣人感叹:“小樱可真喜欢你呢,佐助。”
 佐助:“闭嘴吧,难道她不喜欢你吗?”
 那些该死的学习计划,又不是只有他才有。
 鸣人笑起来,“也是呢,小樱也特别喜欢我。”
 佐助不忍直视这笨蛋的傻笑,他脚步快起来,“快点走,我们必须找到她。”
 大蛇丸那个家伙,也不知道将小樱带到哪里去了。
 鸣人跟着他快步跑起来,他还在唠叨:“对了,佐助,我们找到小樱后,打败了大蛇丸那个坏蛋,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都分离两年多了,鸣人还是非常不习惯,没有佐助跟小樱在身边的日子。
 佐助猛然停住脚步,回过头说:“走别的地方吧。”
 鸣人:“为什么?”
 佐助毫不犹豫转身,鸣人已经看到宇智波家的大门。
 圆圆的冷月,毫无人气的宇智波族地。
 这是……
 鸣人一下就想起来了,这就是小樱跟佐助差点死掉的那个夜晚的记忆。
 他毫不犹豫地跑入门去,佐助回头喊道:“鸣人,回来。”
 来不及了,记忆一下就坠入到熟悉的哭喊声里。
 鸣人发现自己站在佐助的家里,这里他并不熟悉。
 然后他就看到一双无比的渗人的红色眼睛,出现在他的头顶上。
 冷酷无比的杀气,毫无人性的表情,如习惯收割人命的死神般地伸出手。穿过他。
 然后抓住了另一个人。
 沉重的撞击声。
 是那个人被他掐着脖子,撞到门上的声音。
 是小樱。
 鸣人眼睁睁看着她无助地被人掐着,难受得无法呼吸。
 他脑子一白,整个人就已经冲过去。
 “给我放开她,混蛋。”
 鸣人拼尽全力的一击,却狠狠落了空,整个人也扑到地上。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只脚却狠狠将他踩住,将他钉死在地板上。
 是佐助。
 他冷漠地看着冲进来的鸣人。
 这份记忆,无比的黑暗沉重,也是将他们的幸福彻底摧毁掉的绝望过往。
 “是过去的事情,你再愤怒也无法改变,鸣人。”
 佐助看向小樱,眼里的悲伤终于溢出来。
 “所以你来碰触这个记忆干什么?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鸣人却听而不闻,他奋力挣扎,将佐助推开,然后不顾一切又要去打那个该死的宇智波鼬。
 “你放开她,我要杀了你。”
 鸣人一拳一拳的落了空,他的灵魂愤怒得像是要在冒火。
 一只手,突然落到他的眼睛上。
 用力得在颤抖。
 是佐助,他怒喝:“够了,别看,都过去了鸣人。”
 他站在失控的鸣人身后,手指死死按着他的脸,遮住他的视线。
 佐助自己却抬着头,没有移开过视线。
 他看着小樱眼里的光芒渐渐在消失,脖子上那只手,是下了死力气在掐她。
 不止是这个。
 他甚至比鸣人更清楚,她在遭受那家伙的幻术折磨。
 宇智波鼬这个畜生。
 佐助咬着牙告诉鸣人:“我会杀了他的,我一定会将他杀死,所以你不要哭了,该死的。”
 他跟小樱都已经遭受过的痛苦。
 为什么鸣人这个白痴非要过来跟着一同经历。
 鸣人呆呆站着,他没有出声浑身颤抖地流着泪。
 “根本没有过去,不是吗?”
 他知道他们很痛苦,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经历着什么。
 谁都没有告诉他。
 鸣人大喊:“如果真的能过去,你为什么要离开木叶村,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你不顾一切地投奔向危险,不就是因为你想要独自承担一切吗?”
 不管是小樱,还是佐助。
 他们的无助与痛苦,都不告诉他。
 他只能靠猜,可是他很笨,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开心起来。
 就连小樱也是,她就算表现得比佐助坚强。
 可是她的记忆里,这个经历依旧让她异常痛苦。
 “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佐助看到熟悉的绝望记忆,也被刺激到眼红,他反手抓住鸣人的衣领。
 将他重重撞上电线杆的柱子。
 记忆早已经变了,这个记忆并没有停止太久。
 哪怕她差点就死在那一夜,她依旧能轻易脱离出那个让人发疯的夜晚,而毫不犹豫地走向她要的方向。
 所以她的记忆碎片,也结束得异常干脆。
 “你能保护我们什么,鸣人,你甚至还伤害了她。”
 佐助本来不想说,他知道鸣人的失控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依旧愤怒,她毫不犹豫去抱失控的鸣人,并且受伤的事情。
 “这两年多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控制不住一只该死的畜生,你只是沉浸在小樱的溺爱中,毫无长进地生活着。”
 佐助单手掐着他的衣领,恨不得掐的是他的脖子。
 “所以你到底能保护得了谁?”
 鸣人瞪大眼睛,他在拼命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让小樱受伤。
 然后他才想起,小樱身上的伤口。
 那些烧伤,是他做的?
 佐助冷漠地看着他,“你已经拥有了自己要的一切,朋友亲人还有属于小樱对你的偏爱。你不是那个孤独坐在秋千上的小孩子了,你就不要再掺入到这些仇恨里来。”
 鸣人嘴唇抖了抖,表情异常难过。
 佐助看到他的伤心,他咬了下牙,多年的感情与相处所牵绊出的守护之情。
 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割开的,伤害他也像是在伤害自己。
 可是……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情。
 “这是属于宇智波的私事,也是独属于我一人的仇恨,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跟你回去。”
 不说明白,这个大笨蛋是不可能懂的。
 鸣人天蓝色眼眸里,那些清澈的坚定都要破裂开了。
 “你一个人要去报仇吗,佐助,我们一起……”
 佐助的情绪终于失控起来,“没有一起,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这是他离开木叶后,下定的决心。
 “这份仇恨只能我自己背负,你只是个外人,我不需要你帮你也没资格帮我。”
 他的话说得非常重,他必须让鸣人明白。
 报仇这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个白痴这个吊车尾,是真的能为了跟他没关系的事情去死的。
 鸣人呆了下,又轻声问:“那小樱呢?”
 跟他没关系,那跟小樱呢?
 佐助沉默了一会,才说:“以后,你要保护好小樱。”
 鸣人听懂了,“你是说,小樱也跟你没关系了吗?”
 这句话刚落,他们身后就走过来几个人。
 是小樱记忆里的他们。
 鸣人:“我饿了,吃拉面吃拉面。”
 佐助:“小樱,那个卡卡西真的靠谱吗?”
 春野樱数着到手的任务金,“都几天了,你还怀疑他的能力,这个老师很好的,佐助。”
 鸣人大喊:“我饿了……”
 佐助一拳头让他闭嘴,“鸣人,太丢脸了给我住嘴。”
 春野樱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真的很像没头脑跟不高兴啊。”
 佐助窘迫起来,“小樱。”
 鸣人伸手一人一个搂着他们的肩膀,开心喊道:“好了,吃拉面去。”
 三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继续往前走。
 “所以,你真的要彻底离开小樱吗?”
 他甚至没有将自己放进去,也没有看向那些记忆,鸣人死死盯着佐助。
 佐助听着记忆离开的脚步声,四周的景色又在重新变化。
 他垂下眼,声音软了下去,“如果我最后死了,你永远都不能离开小樱……”
 要是小樱最后真的需要谁,他希望那个人是鸣人。
 “说得那么好听。”鸣人表情凶狠起来,反手也抓住他的衣领,“那你为什么吻小樱?”
 这句话就是个炸弹。
 佐助被炸懵了下,本来因为小樱后续表现得特别正常,并且没有再次提起的缘故,他平静下去的情绪又被硬生生被撬起来。
 他隐忍着,语气都多抖了一分。
 “这事跟你无关。”
 鸣人是真的被他伤到了,上次他在终结之谷没有拦住他。
 还是小樱让他放手,让佐助走。
 他一直在等待着他们三个人,能重聚在一起。
 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他,这混蛋却又要自己一个人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那个宇智波鼬那么强,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杀死他,也总比佐助一个人去好。
 “你再说一次,你就那么喜欢自己一个人去送死吗?”
 鸣人无比暴躁,他们就像是又回到终结之谷。
 那一夜他们打断的对话又给连接起来。
 “如果不是小樱放手,你以为我会放手吗,佐助。”
 鸣人眼神凶狠,表情坚定到可怕。
 “看到你一个人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我气到想把你打残了拖回木叶去。”
 大蛇丸是什么好人吗?
 这家伙无恶不作,还一直想要宇智波的眼睛跟身体。
 跟着这种家伙随时都会死掉的。
 佐助冷笑起来,“怎么,你还打得过我?”
 鸣人握紧拳头,狠狠揍了他一拳。
 这一拳的爆发力,哪怕是灵魂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重量。
 佐助没有避开,也没有必要。
 他跌到地上,鸣人立刻冲过来,伸出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佐助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果然见到这个大白痴,气氛就会变得特别糟糕。
 他冷声说:“闹够了没有,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鸣人。”
 加重语气的话带着谴责,似乎在训斥一个不懂事只会捣乱的傻弟弟。
 都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冒失冲动。
 鸣人气到大吼:“我会找到小樱的,但是你不能对她说,你又要离开了。”
 离开了一次还不够,还想离开第二次。
 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
 佐助抬起脚,干净利落地将鸣人给踹翻,又快速单腿跪在他的后背上,伸手将他的头按着重重磕在地上。
 “就你这样,也敢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不需要你的建议,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鸣人被认真起来的佐助压制得死死的,就像是一条怎么蹦跶也起不来的鱼。
 但是他的嘴特别坚强,依旧持续不断地输出自己的感情。
 “这是指手画脚吗?这是关心,我们是家人,你自己也放不下这份感情,不然你就不会亲小樱了。”
 佐助的神态逐渐失控,手上的力气更重了。
 “你给我忘记这件事情,不准提起了。”
 这个混蛋,时不时一句话就要强调这件事,他是故意的吗?
 鸣人要是能听话,就不叫做鸣人。
 他声音洪亮,“我就说,你就是喜欢得要死才会这样的。可是你又要一个人逃开,你就是个胆小鬼。”
 佐助从冷静到暴怒。
 只需要这家伙的几句话就行。
 “我不是逃开,而是这些不是你们该承受的。你的大脑是不是发育不完全,听不懂我的话吗?”
 佐助又不能打死他,真是更气了。
 鸣人完全不管不顾地说:“不是要逃开,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修炼一起成长一起成为彼此的唯一,那么你的仇恨也是我们的,你凭什么一个人承担,我们是在一起的啊。”
 佐助愣住,按住鸣人的头的手指,都松了半分。
 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个个说话都直白得要死,就不能更含蓄一点吗?
 佐助实在是想气都气不起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够坦白,这个家伙根本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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