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厂长问儿子:“玉林,你表弟曹勇被抓了,他供出来,说你让他看着点林安乐的。你在搞什么,林安乐不是你未婚妻吗,你为什么让你表弟跟踪她?”
到现在了,一家人说话没必要藏着掖着。高副厂长和朱玉霞在等儿子回答。
高玉林先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说:“我是让他盯着林安乐,可没让他干坏事,他犯什么事儿了?”
高副厂长:“听公安同志那意思,他在跟踪林安乐时,看上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孩,想对人家耍流氓,被人逮住了,现在已经被抓了,公安找你了解情况,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高玉林嘴硬地说:“我只是让他看着点林安乐,又没让他对别人耍流氓,曹勇真是的,怎么干这种事?他看上人家女孩子,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人家,干嘛做那种事,现在怎么办,他还能被放出来吗?”
高副厂长:“听公安那意思,你表弟已经认罪,我估计难放出来。既然没你的事儿,到派出所跟公安说清楚。这事儿最好别传出去,不然对你将来前程有影响。”
朱玉霞问:“儿子,你为啥叫小勇看着林安乐,你要是不让他盯着林安乐,说不定出不了这事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姨说,她知道了肯定埋怨你,咋办呀?”
高玉林无奈回答:“妈,我在省城那么远,跟林安乐见面少,不是怕她有外心吗,早知道我就不让表弟跟着她了。”说完一脸懊恼的样子。
其实高玉林让曹勇跟踪林安乐,是想抓林安乐的把柄。
高玉林也是独生子,初中时便悄悄跟林安乐谈女朋友,两年前,学习成绩一般,初中毕业的高玉林,让亲爸弄了个去省城机械职业学院进修的名额,去省城上学。林安乐非要闹着跟高玉林订婚,那时两人感情蜜里调油,于是两人订婚。
高玉林在省城上学,等他见识到省城的繁华,现在的他更想追求名利,想毕业后留在省城,便在学校谈了个家世不错的女朋友,女朋友爸爸是省城机械厂主任。所以他看不上原来的未婚妻,想蹬了林安乐,又不想落下话柄,于是才让曹勇跟踪林安乐,是想抓林安乐把柄,然后成功跟林安乐退婚。
高玉林认为,有林安乐的把柄,可以让林安乐退婚容易些,不然不好办。因为他深知林安乐的性子,如果无缘无故提出退婚,她会闹,倒是闹到什么程度未可知。为了避免麻烦,他才让曹勇跟着她,看她有没有做出格的事儿。
谁知道表弟不争气,没脑子,竟然干出耍流氓的事儿,还被公安抓住定罪,简直是……
高玉林去往派出所的路上,早已在脑中考虑好怎么推脱。果不其然,等公安审讯完他后,认为他只是让曹勇盯着未婚妻,并没有指使曹勇犯罪,曹勇犯罪纯属个人行为,最后公安认定高玉林没有犯罪嫌疑,便放他回了家。
在外面焦急等儿子的朱玉霞看儿子出来,赶紧问:“怎么样,没事吧。”
高玉林:“妈,又不是我让表弟耍流氓的,能有我什么事,咱们赶紧走,不然让人看到问起来多丢人。”
朱玉霞也怕被人看到儿子进派出所,于是两人赶紧走人。
到家后,朱玉霞高兴与儿子平安无事,却发愁该怎么跟妹妹说外甥的情况。她估计,妹妹还没得到外甥被抓入狱的消息,不然早找过来了。
朱玉霞纠结:现在她要不要去跟妹妹说声,不然等妹妹知道实情后,肯定会埋怨自家不早点告诉她。也许早点告诉她,大家一起想办法,最好把小勇就出来,不然减刑也行,少劳改两年,少受两年罪。
朱玉霞询问丈夫和儿子的意见。
高副厂长:“他们早晚会知道,还不如你去告诉他们,万一能想出办法给曹勇减刑,或许你妹妹没那么埋怨咱儿子。”
高玉林也是这个意思:“小姨知道了肯定埋怨我,可是我只让他盯着林安乐,又没让他耍流氓,这真怪不到我身上。”
他猜小姨知道表弟要坐牢的话,肯定会埋怨自己。高玉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到时小姨埋怨我就埋怨,也怪我叫表弟帮忙才闹出这种事。”完了他问他爸:“爸,你说能不能想办法让表弟减刑,或者判无罪释放。”
高副厂长沉吟半晌说:“如果找到告她耍流氓的女孩,让她改口供,估计可以改判。”
这倒是个办法,朱玉霞眼睛顿时一亮,“那我去跟我妹妹妹夫说说,最好先找到那个女孩,争取让曹勇无罪释放,这样你小姨就不会埋怨你了。”
高玉林:“也许咱能打听到那个女孩,但是人家真会同意改口吗?”
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曹勇是因为林安乐的姐姐林安宁才被抓。
高副厂长:“非常时期使用非常办法。不管是给钱利诱,还是威胁,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朱玉霞亲自去妹妹家跑了一趟,当她告诉妹妹外甥已经被抓紧派出所。
朱玉红先是抓住姐姐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真的吗,小勇被抓了,为啥被抓,姐,你咋知道的?”
她以为儿子两天不回来,还在外面玩,哪里想到儿子回被抓。
朱玉霞:“玉红,你别着急,我听公安说,小勇被抓是因为耍流氓。”
朱玉红尖声质问:“耍流氓?不可能,小勇不可能耍流氓,是谁诬告他,我要弄死她。”
朱玉霞:“是谁报案还不清楚,但小勇确实被抓了。听说小勇已经认罪,要送到大西北劳改。”
朱玉霞看妹妹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没敢把外甥坐牢的事还跟自家儿子有关说出来。要是妹妹得知外甥被抓跟儿子有关,会不会冲儿子发火?唉,这事儿真不知咋开口。
朱玉红一着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忽然站起来,“不行,我得赶紧去找老曹,让他把儿子救出来。”
当下革委会权利不小,一般人都怕革委会找上门。朱玉红知道儿子有事,第一时间想到找丈夫帮忙。
朱玉红着急忙慌找到革委会工作的地方,让人把曹志高叫出来。
“志高,咱儿子被公安抓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曹志高得势后,虽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但他确实从小疼爱曹勇,一听儿子被抓,也着急了,忙询问:“咋回事?儿子怎么被抓了?”
关键是他没得到一点消息,儿子为什么被抓?
一同跟来的朱玉霞面对妹夫,略微尴尬地说:“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曹志高意识到儿子坐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最好别让人知道,“那先回家再说。”
三人又回到曹家。
朱玉霞对在革委会上班的妹夫不敢隐瞒,把她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朱玉红尖叫质问:“姐,刚刚你怎么没跟我说,小勇被抓还跟玉林有关,玉林他为啥让小勇去看着点那个林安乐,要不是玉林让他帮忙,小勇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以前小勇在外面混,也没听说他耍流氓……”
果不其然,当妈的肯定更心疼自家儿子,得知儿子因为外甥,第一时间埋怨上了。
朱玉霞尴尬地看了眼妹夫解释:“玉林和小勇关系好,他也没想到小勇会出事。玉红,你现在埋怨玉林没用,玉林是让小勇帮忙没错,可他没让小勇耍流氓。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小勇弄出来。”
朱玉红虽然埋怨外甥,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先把儿子弄出来才是正经事。
曹志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派出所问一下具体情况,再想办法把儿子弄出来。
公安同志把曹勇的犯罪经过跟曹志高说了下,“曹勇确实实施犯罪,目前已经认罪,改日便会送往大西北农场劳改。”
曹志高:“公安同志,听你这么说,我儿子又没把那女孩怎么样,怎么判的这么重,还劳改十年?”
公安同志严肃地说:“他是没得逞,但是他确实实施了犯罪经过,而且还是两次,现在判的刑都是按法律来的,如果真让他得逞,你儿子得吃枪子。”
曹志高没多少文化,平时又不研究法律,哪知道流氓罪该怎么判刑。他平时想对付谁,想个歪招便顶用。平时如螃蟹一样横着走的他,在法律面前一样平等。
曹志高“现在见。”
于是公安安排曹勇和曹志高见面。因为还没有押送到大西北,曹勇暂时还被关押到派出所这边。
曹勇一见亲爹来了,顿时眼泪鼻涕往外流,“爸,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去大西北劳改。”
曹志高看儿子头发乱糟糟的,脸好像也瘦了点,忙说:“行了,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曹勇抹着眼泪把事情经过跟亲爹说了一遍,完了哭着说:“爸,你可一定要把我救出去,我不想坐牢,不想劳改,听说去劳改可受罪了。”
曹勇认为他爹在革委会上班,权利很大,有很大可能把他救出去。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出去的希望。
曹志高:“我肯定会救你。这么说,你要欺负的那小丫头是林安乐的姐姐,叫林安宁,在服装厂上班?”他把得知的消息重复一遍,生怕弄错。
只要找对人,曹志高相信,他一定要逼那女孩改口,把儿子救出来。
曹勇点头。
探视时间有限制,很快到点,曹勇哭着大喊:“爸,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去劳改。”
曹勇再不懂事也知道大西北条件特别艰苦,劳改犯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他从小没干过活,真被送到大西北,说不定有可能丢了小命。所以才一再强调让亲爹救他。
曹志高看了眼被带走的儿子,出了派出所,立马去服装厂找人。可他不认识林安宁长啥样,只好去找高玉林。高玉林的未婚妻是林安乐,他肯定认识林安宁。
高家得知曹勇耍流氓的对象是林安宁,朱玉霞松了口气说:“林安宁那丫头不受她爸妈待见,看着挺老实的,咱好好跟她说说,她应该能放过小勇。”
高副厂长提议:“不如花点钱解决这事。找到林安宁,告诉她,只要她改口,可以给她几百块钱。如果她不答应,再威胁她。比如事情闹大后,她的名声受损,以后找不到好婆家。”
未婚女孩更看重名声,高副厂长觉得抓住这点,林安宁百分之八十会答应。
曹志高已经想好怎么威胁林安宁。如果她不答应,以后天天找人骚然她;万一儿子被送去大西北,绝对饶不了她……
其实,高玉林和林安宁一点不熟。
林安宁之前一直住在爷奶家,轻易不上这边来。他跟林安乐订婚时订婚时,才见过林安宁一面,根本没注意林安宁长啥样。后来他又去省城上学,哪有机会见林安宁。
朱玉霞也不想儿子跟林安宁有瓜葛,便说:“我记得林安宁长啥样,等下我带你去找他。”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儿子说:“玉林,等这事儿了结,你得跟林安乐分手才行,发生这种事,咱家可没法跟她家结为亲家了,就是你再喜欢林安乐,我也不同意她嫁进来。”
高玉林早就想甩了林安乐,哪里会不同意,于是说:“妈,我都听你的。”
朱玉霞还特别得意儿子站在她这头,庆幸儿子没被林安乐迷花眼。她就说,再好的感情,分开时间长了也会便淡。当初非要儿子去省城读书,朱玉霞就是想着儿子跟林安乐感情没那么好了,可以解除婚约。她就是看不上林家,尤其是林家两口子是势利眼,将来有个这样的亲家她怕让人笑话。
还有,外甥因为盯着林安乐被抓,朱玉霞总觉得触霉头,觉得林安乐和林安宁都是霉星,谁沾谁倒霉。她甚至庆幸,幸好现在还没把林安乐娶进门。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林安宁跟李秀梅一起出来,听到有人叫她:“林安宁,林安宁。”
谁叫她?
林安宁扭头一看,一个中年妇女正看向自己,看着穿得挺体面的,但是面生。出于礼貌,她笑着问:“我是林安宁,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朱玉霞朝她找找手说:“你过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林安宁一时没认出这位是谁,开始翻找原主记忆,顺便张嘴问了句:“你不知道您是哪位,我看着不太熟悉。”
朱玉霞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他儿子跟林安宁的妹妹已经订婚,林安宁竟然不认识自己,啥眼神。
朱玉霞僵笑着说:“我是高玉林他妈,你妹妹未婚夫的妈,你认出来了吗?”
林安宁总感觉最后这句是她咬着牙说的。
林安宁翻了翻原主记忆,才对上号。这位确实是未来便宜妹夫的亲妈。原主见过几次,但因为不熟,林安乐又不待见原身,她基本没机会便宜妹夫妈说过话,怪不得没什么印象,是原主认为不太重要的人。
林安宁一时好奇便宜未来妹夫妈找自己有什么事,便跟李秀梅告别。
李秀梅倒是认出了这位来找林安宁的人,是高副厂长的媳妇。她也知道林安宁妹妹跟这位的儿子订了婚,便低声问:“这不是高副厂长媳妇吗,她来找你啥事,你竟然不认识她?她可是你妹妹未来的婆婆!”
林安宁耸耸肩悄声回话:“我和她都没说过话,不知道她怎么来找我。你先回家吧,我过去问问有什么事。”
李秀梅非常好奇林安乐未来婆婆为啥来找林安宁,她打算下午问问林安宁。
林安宁跟朱玉霞走到一边无人的地方说话,她见朱玉霞旁边跟着一个男人,看着略眼熟,但翻找了一下原身记忆,还是不认识。这两人冒然找上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儿,林安宁非常好奇。
她很快知道两人的来意。
朱玉霞跟她介绍那中年男人,林安宁看那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略带不善,但自己看向他时,他还是勉强撑起笑脸。
朱玉霞:“安宁,我跟你说,这是我妹夫,他是曹勇的父亲曹志高,是他找你有事。”
林安宁闻言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流氓他爸。怪不得那样看自己,既不善又憋屈的眼神,看来他儿子被抓,是怨上自己了。可这真不怪她,谁让曹勇色心大涨,竟然还想侵犯她,她能放过他才怪。
何况原主一条命是曹勇要去的,她没偷偷弄死曹勇为原主报仇,都觉得自己很善良了。
曹志高憋屈归憋屈,但他面对林安宁时,还得先说好话,能求得她的原谅最好,让她去派出所改了口供,自己再托人找找关系,应该能把儿子救出来。
“林安宁,我知道我家那小子一时犯浑,可能伤害到了你,可我听说他不是没做什么就被你抓了吗,看在你们同龄的份上,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原谅曹勇一次?只要你同意去改口供,我给你五百块钱,再给你安排个正式工作。”
“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从小没干过活,要是他真被送到大西北,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犯的错误不至于赔上一条命,你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就原谅他一回,我保证他出来后不敢再去打扰你……”
曹志高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好话,但是林安宁没反应,根本不松口。
朱玉霞见状,碰了碰林安宁的胳膊,问:“安宁,看在你妹妹安乐的份上,你就原谅曹勇。他爸可是在革委会上班,肯定能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要是他办不到,我让我家老高给你安排正式工作。有个正式工作,肯定比你现在当临时工强,到时候找婆家,婆家也能高看你一眼……”
为什么都让她看在林安乐的份上,高家不知道她跟林安乐关系一点不好吗?
朱玉霞当然知道林安宁从小跟爷奶长大,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的,到了现在这份上,只要林安宁能松口,一切好说。
林安宁当然不会松口,不然对不起原主失去的那条命,“人是公安局抓的,你们去公安局要人,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法给他减刑,也没法放他出来。”
朱玉霞和曹志高听林安宁这么说,顿时急了眼。
朱玉霞怕外甥出不来,她跟妹妹关系不好不说,怕妹妹会恨上自己儿子,于是赶紧劝说:“安宁,我们都打听过了,只要你这边能松口,我们再找找人,应该能把曹勇弄出来。”
林安宁见他们不死心,于是冷笑说:“放他出来,放他出来干嘛,继续祸害别的女孩子吗?我是绝对不会去改口供的,像他那样的流氓,就该去坐牢。”
曹志高闻言凶性大发,露出恶狗般爪牙,恶狠狠地冲林安宁说:“你要是不识抬举,不去改口供,以后别想有安稳日子过。我天天找人骚扰你,我看你坏了名声,还能不能嫁出去?我还可以散播谣言,说你早被我儿子糟蹋了,到时候我看谁敢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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