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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降噪丸子头)


这还只是四月间,有时候还有些冷呢,大人这就要洗冷水澡了?
小厮悄悄感慨,可真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啊!
安抚好两个孩子,施令窈也去换了一身衣裳。
她生得白皙纤弱,一身黄罗大袖衫配着墨绿抹胸,下面又搭了一条春水绿的长裙,更衬得她脸欺腻玉,花明丽景。
绿翘看着失而复得的娘子,殷勤得很,见她换好衣裳,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忙不迭地将她的首饰匣子捧了过来。
“娘子要戴哪一样?”
施令窈动作微顿,有些别扭。
只是和谢纵微吃顿饭而已……她换了衣裳,还能推到先前那一身被弄湿了的事上,要是再特地打扮一番,岂不是要让谢纵微和双生子胡思乱想?
绿翘不懂得她的沉默:“不如就戴这对新耳铛吧?娘子生得美,肌肤又白净,戴着显得脖子长,更有气质了!”
施令窈被小丫鬟的话逗得心念微动,接过耳铛对着镜子戴上,满意地照了好一会儿。
她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再说了,她年轻貌美,爱打扮自己不是很正常?
她才犯不着为了别人而憋着不让自己高兴。
施令窈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施施然出了门。
双生子眼前一亮,施令窈得了两个少年好一通赞美,被儿子们捧得心花怒放,眼看时间不早,她心情不错地带着他们一块儿出了门。
谢均晏已经派人去谢府传过信,母子仨先到了惊云楼,正商量着点菜,却听见一阵沉而稳重的脚步声渐渐向他们而来。
施令窈没抬头,满不在乎的样子。
谢均晏和谢均霆却一直抬着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意味深长。
谢纵微进了屋,刚一见他,谢均霆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阿耶穿得太……风骚了。
谢纵微平时多穿青玄等稳重低调之色的衣裳,束发的冠也多用玉,端的是一派清冷高傲,不容侵犯。
但今日,他穿着一身矜贵却又隐隐透露出些闷骚劲儿的暮山紫山水飞鹤缂丝圆领袍,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冠,得亏他生得超逸若仙,生生压住了华丽的发冠所带来的张扬感,行走之间有着独一份的闲雅从容。
去年老太君庆五十五寿辰的时候,也没见阿耶这么用心打扮过。
双生子默契地嗤了一声。
施令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见一只漂亮的花孔雀正对着她微笑。
“阿窈。”声音柔和。
施令窈惊呼:“谁家花孔雀溜达到这儿来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双生子不再忍了,纷纷笑出了声。
谢纵微有些不自在, 但他不会在两个孩子面前露出一丁点儿狼狈之意, 身姿笔挺,轻轻觑来一眼,就像是有寒风刮过。
有些危险。
谢均霆停了笑,但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阿娘,又自觉有靠山。
“阿耶收拾一番, 倒显得年轻了许多。”谢均霆赞美一通,最后点头加以肯定,“看着像才三十多岁似的!”
谢纵微眉心微跳。
他收敛了笑意, 重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还不忘提醒小儿子:“均霆,当年我与你阿娘年纪相仿。”
他也就比她大了两岁。
但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十二岁。
“哦?”谢均霆又道, “那阿耶你和阿娘就是青梅竹马喽?”
看着小儿子那张故作天真, 实则暗含挑衅之色的脸,谢纵微看了一眼那双轮廓形状极其漂亮的眼睛, 极力忍下想要打孩子的冲动。
这小子不蠢, 早知道秦王才是和她青梅竹马之人, 更清楚他心中介怀此人,还偏要提起, 故意刺激他。
谢纵微开始认真思虑起把这臭小子丢去远在北疆的定国公手底下历练的可能。
许是来自阿耶的死亡凝视杀伤力太强, 谢均霆皮过之后就意识到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
他对着兄长挤眉弄眼,谢均晏却不理他,修长漂亮的手执起茶壶, 替施令窈斟了一盏新茶:“茶里放了陈皮和玫瑰,阿娘可以多喝些。”
谢均霆一瞬间怒上心头。
还是不是兄弟了!
施令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给你阿耶也倒一杯吧,玫瑰美容养颜,又能理气健脾,正适合他现在喝。”
谢均晏忍俊不禁,应了声是。
阿娘调皮起来真可爱。
谢纵微风度翩翩地落座,对着她微笑:“这儿的金葱扒野鸭味道不错,阿窈想尝尝吗?”
施令窈看着男人清俊柔和的脸庞,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这都不生气?
推己及人,施令窈怀疑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谢纵微可能也遇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打趣他,他不生气,也不板着脸。
还……对她笑得那么好看。
难道,是在考验她?
施令窈恍然大悟,老男人心机真是深沉!
她矜持地移开视线,淡淡道:“我都行,你看着点吧。”
谢纵微嗯了一声,轻轻敲了敲桌面,候在门口的侍者轻手轻脚地进来。
听他点了一通菜,菜式都是她喜欢的,见侍者就要躬身退出去,施令窈忍不住出声道:“你也点些别的呀,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
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上扬的娇。
谢纵微察觉到了她态度里些微的软化,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些,如同一块生而温润无瑕的白玉,手摸上去,那玉便在她手中融化、变换、缠绕。
绞在她身上。
“哦,一时没注意到还有旁人。”谢纵微彬彬有礼地将菜单递给兄弟俩,“你们看着再添两道吧。”
被打为旁人的兄弟俩:……
两人同时在心底冷笑,阿耶的报复心,可真强!
施令窈正因为谢纵微异于从前的态度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注意到父子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谢均霆恶狠狠地又多点了五六七八……道菜。
反正今天是阿耶出钱,多花些,不心疼。
谢纵微不为所动,只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谢均霆,眸光微动,看向施令窈:“均霆小时候就比一般的孩子胃口好,两碗蛋羹,他总要吃一碗半。”
语气随意,其中透露出的亲昵却又过于明显。
他们共同诞育了两个孩子,这是谁都无法抹去的事实。
施令窈有些恍惚,跟着点头,过后又反应过来:“你还记得?”
她有些意外。
两个孩子刚出生,谢纵微便升任中书舍人,忙得脚不沾地,她那时候在坐月子,操心两个生下来格外弱小的孩子还来不及,没有多余的心力放在夫君身上。
于是,顺理成章一般,他搬去了书房。
产育对于女人的情绪影响之大,超乎了施令窈的想象。她明知道谢纵微是在为他的前程、他们一家的未来奔忙,也知道有阿娘、阿姐特地搬来谢府,陪着她、逗她开心,也该知足。
但人么,总是贪心的。
现在想想,她对谢纵微的失望,一大部分也是因为他鲜少能陪伴在她身边。
但现在,那些施令窈以为谢纵微不曾关心、注意到的事,在十年后的这一天,他却用一种十分稀松平常的口吻说了出来。
菜陆续被端了上来,谢纵微拿过干净的碗具,舀了一碗文思豆腐羹,放在她面前。
他的那双手修长而有力,平时执笔批阅奏疏,不知有多少事关天下民生的大事从这双手下流过。
当他端碗舀汤的时候,动作娴熟而优雅,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施令窈垂下眼,故意避开了谢纵微投来的视线。
她心里有些乱。
的确,谢纵微对她好,愿意为她软下态度,施令窈心里属于谢纵微的那个角落仍会尖叫着浮出声浪。
被人强行镇压的湖面下,有几只小鱼悠哉游哉地摆动着尾巴游来游去,有微小的气泡噗的一声冒出,让湖面不再平静。
但她已经做了决定,她要开香粉铺子,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可以有一段崭新的人生。
那里面没有谢纵微,不会有,也不能有。
现在一时的心软,换来的会是什么?
施令窈低头,手里握着的瓷勺无意识地把碗里本就细如发丝的文思豆腐戳得稀烂。
……她才不要继续守活寡。
谢纵微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见她眉心皱着,不太开心,不知怎得,心头重重一跳。
有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这顿团圆饭吃得表面一派祥和。
施令窈下定了决心,面对两个孩子,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愧疚——哪怕她知道,两个孩子都十分懂事,体贴她、支持她。
阴差阳错,她缺席了他们十年间的成长,之后,也不能给他们一个世俗意义上完整的家。
于是,谢均晏和谢均霆面对饭碗上被堆得遥遥欲晃的菜,受宠若惊。
“阿娘,您不用分心照顾我们,我们自己来就好。”
施令窈轻轻嗔了谢均晏一眼:“这哪里是分心。”
说完,她又催他快吃。
谢均晏感受着心底像是春日柳絮一样疯涨的愉快,笑着点了点头。
平时总是稳重端严的少年此时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有些单纯的傻气。
但是,很可爱!
施令窈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崽。
谢纵微一直沉默。
高高在上的花孔雀垂下了华丽的冠羽,无精打采地望着草丛里的某一点发呆。
直到施令窈让两个孩子去对面街的蜜饯铺子买几样甜果子,谢纵微心头蓦地一沉,预感成真,他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手里握着审判的刀,在此刻他只能沉默地挺直脖颈,等待着她的决定。
“……郎君。”在称呼上,施令窈犹豫了一会儿,叫‘夫君’?
不成,一开口就这样亲昵,她之后就没法继续往下说了。毕竟她做下的决定,不是与他欢欢喜喜再续前缘。
谁让他对‘你’这个称呼又不甚满意。
到这一步,施令窈不太想刺激他,在其他事上顺着他一点,也无不可。
思来想去,施令窈还是决定唤他‘郎君’,比孩子阿耶听起来顺耳些。
谢纵微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克制着,没有落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此时很高兴,是因为我回来了,又不止是因为我。”
刚刚与他分别的那几个时辰,施令窈一直在想。谢纵微的种种异样,是因为什么?
鉴于她从前在谢纵微面前做了太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不敢把原因归咎在一个轻飘飘的‘爱’上面。
她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原因——谢纵微是真正的君子,见到昔日的妻子再度出现在他面前,那份责任感压着他,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夫妻三载,他们也算是有过几段甜蜜时光。
施令窈语速放得有些慢,足以让谢纵微听出她的认真与严肃,像是一把钝钝的小刀,不紧不慢地在他心头那块反复溃烂、愈合的伤疤上磨来磨去。
慢刀子伤人,滋味不太好受。
谢纵微面无表情地继续听着。
“你重视的不是我这个人,是与你年少结发的妻子,是均晏和均霆的母亲。你此时的想法,大概也是因为你对我有一种不得不的责任感。”
施令窈说得很认真,那双大而圆的眼睛里装满了他。
但谢纵微觉得很空。
他想说,不是的,不是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责任。
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牵扯他情绪,让他痛、让他辗转反侧、让他牵肠挂肚十年的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孩子们的母亲。
但她更是施令窈。
倘若不是她,前面那些身份又怎么会成立。
施令窈见他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看着不太好——也是,听到从前的妻子显然是要与自己分道扬镳的话,谁的心情又会好呢?
她便接着往下说:“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地得了这场奇遇。我对十年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受惊的马,颠簸的马车,更多的,我便记不起来了。我像是坠入了一场很沉、很长的梦里,再一睁眼,我看到满树桃花。”
谢纵微眉头微颦,他讨厌这种花。
施令窈没想要骗他。
谢纵微这人,如今既然知道她活过来了,又早早与双生子相认,必定会去调查她之前的事儿。既如此,不如她先大大方方说出来。
“是在善水乡,汴京几十里外的一个山村。”施令窈想起刚刚醒来的那阵迷茫,些许残余的恍惚漫上心头,“但我当时坠崖的地方,明明是大慈恩寺的后山。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或许并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我没有再去纠结。我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与你说起这些事,说起以后,就很好了。”
她的语气轻松,但谢纵微却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想到她孤零零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又惊又怕,忍饥挨饿的样子,那把磨着他心口的刀锋倏地锋利了许多,雪白刀光擦过,有令他难以忍受的痛。
“你受伤了吗?疼不疼?现在你还会时不时头晕目眩吗?可找大夫看过了?”
当年她坠崖之后,谢纵微带着人在崖底找了三天三夜,却只找到了马车的残骸。
他不愿接受她就这么玉陨香消,连一点尸身都没有留于世间,再后来,天跟破了一个口子似的,大雨倾盆而下,谢纵微眼睁睁地看着暴雨将崖底冲刷得一片泥泞,好像要借由这场雨抹去她最后一点痕迹。
他那时已经感受不到痛苦。
恍惚之下,他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悬崖,就要随她而去。
但他听到,身后传来老迈的母亲的呼唤声,还有两个孩子稚嫩尖细的哭声。
他们哭得那么响、那么惨,像是知道,他们的阿娘再也不能回到他们身边。
谢纵微及时收住那些平时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
从崖边到崖底,那么高,马车都跌得粉碎?她呢?
谢纵微越想越心焦,忍不住越了轨,握住她一截纤细柔软的手腕。
指腹下,是跳跃的脉搏。
平稳、有力,像春日开得葳蕤的花。
他一连串的疑问落下,施令窈有些怔愣,一时间没顾得上抽出手,视线落在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眨了眨眼,摇头:“都还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自然,前几日因为知道他要和人相看的事气到生病这种事,就不必告诉他了。
徒生事端。
虽然施令窈相信,现在谢纵微对她的紧张、担忧,都是发自真心,但也并不阻碍他相看新人,准备去一个没有她的未来。
施令窈知道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了,在世人眼中,在他的认知里,她是一个已经离世的人。正如大宝所说,这十年里,他没有成婚,常年独居书房,已经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年,孩子们长大了些,他能腾出手了,有了续娶新妇的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所以她连怨怼、嫉妒的理由都站不住脚。
人家已经为你守身如玉了十年,你还要怎样?现在你回来了,他不是也主动表示了要与你再续前缘吗?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真矫情。
施令窈这么评价自己。
从前她想与谢纵微白头偕老,面对冷淡又不好相处的夫君,她忍,把自己的小脾气统统藏好,做他希望看到的,或许会喜欢的,妻子。
一场变故,她一睁眼,十年转瞬即逝,她深爱过的夫君就坐在她面前,将她从前想要的一切都捧到面前,希望她收下。
她却觉得他此时对她的好来得太过莫名其妙,像是一阵飘渺蓬松的云将她包裹,她是高兴的,又是惶恐的。
风一吹、雨一淋,云就会消失。
她和谢纵微,就会回到从前那样相敬如宾的状态。
“……对不住。”施令窈没有再逃避地垂下眼,选择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瞳。
她将在桃红嫂子家里做香粉的事与他说了,谢纵微看着她不自觉间绽放出灼灼光彩的眉眼。
那是说起真正喜欢的事情时,才会有的神态。
听到‘桃花靥’三个字,他略有些意外:“那是你做的?”
施令窈见他那样,想起那位与他相看的女郎还特地买了桃花靥打扮自己,漂漂亮亮地去和他相看,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对,是我。”
看着妻子昂起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凤凰,谢纵微此时心中仍然沉郁,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你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这很好。”他颔首,继而又道,“我不会阻止你,相反,我很支持你做这些让你觉得开心的事。阿窈,这并不是阻碍我们的理由。”
施令窈沉默了一会儿。
从前看到他眼里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施令窈都能悄悄开心好久。
现在,他仍有着让她芳心乱动的本事,但她心里那股想要拥有他、与他恩爱白头的念头却像是灰烬里熄灭的火种,悄无声息地收尽了最后一点焰光,只留下一点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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