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表妹,即便是她居心不良,即便是她与人有染。
可这些在谢望出现之前,都是没有的。
表妹只是一时走了岔路,他愿意给她机会的。
可如今因为谢望的一己私欲,杀了她泄愤,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能留下。
曾太医为孟澜治伤,到底是救回一条命。
只是他的左手,日后只怕是废了。
对于这个结果,孟淑妃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侄儿是孟家后辈中最有出息的那一个,若真是因为玉仪的缘故,在她手上毁了。
孟淑妃不仅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向母亲交代。
事情真相如何,玉仪主动交代了,谢望将赶到时看到的情形也一一分说。
如今就等孟澜醒来,将一切事情盖棺定论了。
孟澜会怎样说,谢望和玉仪都很清楚,以他的为人,他是不会将玉儿牵扯进去。
这件事只会成为他和玉仪之间的一些儿女情长的风月事。
目的没能达成,反倒是受了孟澜无端的羞辱,原本玉仪是想要翻脸不认人,将谢望的计划捅出去的。
只可惜谢望深谙玉仪此人行事无常,手里还握着她其余的把柄,若是她敢抖落出去,那么玉仪和郑娩是南风馆的背后东家一事也就藏不住了。
若光是让人知道这一点倒也是没什么,只是玉仪这些年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在南风馆找了不少与孟澜相像的男子。
有人声音像,有人眼睛像,还有人像他一样善画,是通读诗书的饱学之士。
寻常人家要想培养出一个读书人,几乎是倾尽祖上三代所有余力,可这些举子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能入京读书,得了贵人赏识进了监学。
实际上却是沦为贵人的玩物,若是胆敢反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谢望已经查到了,只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公之于众。
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孟淑妃手里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定会卷土重来。
玉仪没有办法,只能被迫答应,忍受着圣上无边怒意以及母亲严厉的责罚。
这些事情,都与谢望无关了,他归心似箭回到朝露院,将昏睡不醒的群玉带回了别苑。
等群玉醒来时,身边又换了两位婢女,只是问她们名字,圆脸那个说自己叫小雁,方脸那个叫青雀。
群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否则怎么会一觉醒来连人都不认不清了。
更何况她记得自己昏睡之前,不是在别苑啊。
“二表哥,二表哥呢?”
她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和二表哥说了好些话,怎么现在没看见他人。
又是谁救了她,应该是谢望吧,否则怎么又会回到这里。
群玉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也不知是不是躺太久了,骨头都软了。
小雁和青雀默契地对视一眼,就听得小雁疏离客气的问道:“您如果想要见郎君,还得稍等片刻。”
群玉彻底懵了,心说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正当她挣扎起身,想要下床时,发现脚踝一片冰冷。
她掀开被褥去看,一条精致小巧的金色脚链稳稳扣住,铃铛样的坠子稍不注意就会碰出叮当脆响。
再往下去看,那条坠子连着锁扣勾在床柱上。
她这是……被谢望囚禁了?
那她的春禾,还有之前的小雁和青雀,难不成都没了?
群玉心中顿时毛骨悚然,吓得身子发颤,就在这时她听到谢望的脚步声传来。
“看来你很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谢望无视她瑟瑟发抖,只管说些自己爱听的话。
“春禾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群玉哭得极为克制,她本想忍住不哭的,可只要想到对自己情同姐妹的春禾,被谢望处置了,就心痛到难以言表。
“你一醒来,不是问孟澜,就是问你的婢女,换点别的我乐意回答的。”
谢望摁着太阳穴缓解头痛,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烦躁。
群玉泪眼朦胧地看他,觉得谢望好陌生,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她的声音透着哭腔,眼泪滔滔不停,带着几分痛彻心扉的诘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二表哥那样好的人,你也要害他,你怎么不让我真死了。”
群玉口不择言,坐在床上拿枕头砸他。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宣泄,谢望面不改色的站在群玉面前,语气冷硬,“让你死在他手里不好吗?”
“往后余生,孟澜只会陷入无边的愧疚,痛恨自己不该带走你。”谢望言语锋利如刀,恨不得往群玉心窝子伤戳。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见你。”
她哭得气噎喉干,彻底失去了力气。
“如果你还要春禾的话,我劝你别总想着离开。”
谢望一句话让群玉心绪平复下来,意识到他没有对对春禾下手后,心底总算是缓了口气。
“我不要别人伺候,我只要春禾。”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和我谈条件?”
谢望丢下这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群玉从来都不知道,他冷漠绝情起来是这副模样。
她歪坐在床头,一脸无助地望着谢望。“你、你别走,你把我脚上的链子解开!”
“想都不要想。”
他没有回头,也不再看她一眼,群玉的眼泪沿着面颊滚落下来,好烫人。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有心想解释,可知道谢望不会再信她了。
群玉抱着肚子,呢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要告诉他吗?”
告诉他孩子父亲就是他,不是什么二表哥,她瞒着他嫁人但是没有背叛他。
可是有用吗?谢望早就不相信她了,觉得她满口谎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为了求得他原谅,更是骗他孩子的父亲不是孟澜,而是他。
算了,还是不要做白费力气的事情了,而且现在告诉了他,等孩子生下来后又该怎么离开呢?
群玉心如死灰,掩面而泣,突然肚子动了一下,就像是她的孩子在肚里安慰她。
不知哭了多久,群玉哭累了,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谢望悄无声息地进门,替她掖好被子,摸着她的头发,语气落寞,“为什么总想离开我?”
“是我对你不好吗?”
“你怀着孟澜的孩子,我从未怪过你。”
“可你为什么总想着逃呢,玉儿,你回答我好不好。”
他指尖冰凉,抚上群玉的面颊,温润的触感让谢望爱不释手,没忍住啜吻了一口。
紧接着他那双大手一路游走,又去碰她雪白的颈子,谢望巡查似的,照例留下吻痕盖戳。
谢望心中无边慾火被点燃,她牵着这根引线不给他,没关系,他自给自足,总会找到的。
她就乖顺的躺在那里,闭着眼静默酣睡,可她浑身上下,无端的就像是向谢望发出邀请。
他低头去亲她,落下一串吻,就像是一条项链戴在胸口。
心跳砰砰作响,群玉被他闹醒了,却不敢睁开眼,谢望何其敏锐早就发现了。
他想玉儿定然是害羞,于是变本加厉的留下吻痕,在他身上盖满了章子。
又握着她温软的腰肢细细摸索,认真把玩,谢望饱胀的野心不许他浅尝辄止。
他充满爱怜地衔住那张唇,打圈似的按揉,终于群玉喉间溢出丝丝缕缕的轻吟。
“不……不要。”
她声音绵软,娇弱无力,反倒是更惹得谢望加重力道,用牙齿细细研磨咬了一口。
“还装睡吗?”谢望语气不虞,声音冷漠地不像话。
群玉鼻腔一酸,认命似的闭上眼,嗫喏着嗓音,“我没有……”
从前谢望最是吃她这一套,可如今却知道,她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即便是对她再好,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想着和孟澜离开罢了。
“好你没有,只是你打扰了我的兴致,得想办法补偿我。”
群玉听到这样没脸没皮的话,低着头不做声,脸红的从耳尖一路到颈子。
她知道谢望是故意为难她,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撒娇卖乖糊弄过去。
可现在自己除了照做还有什么办法,于是群玉抿着唇,哆嗦着手去解他裤子。
谢望眸光低沉,倏然变暗,拽着她的手厉声问道:“为了他你还真的豁得出去,什么都敢做。”
群玉被他吓得一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心中怒意蓬然恨不得打他。
她歪坐在谢望身上,声音拖着浓重哭腔,“你究竟要我怎样?”
说完这话她抱住谢望,也不管眼泪鼻涕全都糊他一脸,抱着他就是亲。
群玉向来爱干净,如果不是因为太着急,她也不会这样做。
她怕这回不能将谢望哄好,留给她的将会是他长此以往的冷漠。
她亲人的时候毫无章法,两只纤细手掌扶好他的头,摆正他的脸,学着谢望从前那样亲她。
可谢望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牙关紧锁,不肯让她咬进去。
群玉气不过,干脆伸手去掰,挤进他的唇中,狠狠亲了一口。
她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双手环抱住他的颈子,在他唇上留下“啵”的声音。
反观谢望既不推开她,也不反抗,任由她舔来舔去。
他的手也很是反常的随意放着,往常这会早就抱着自己乱摸了。
群玉小鼻子皱了一下,轻哼一声,又去咬他的唇。
像个木头似的,他给点反应啊,也不知道谢望在和她较什么劲。
谢望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他没将人推下去已经是不错了。
她惯会见风使舵,若是给点好脸色,只怕又是一点记性也不会长。
“你理一理我吗?或者你亲一亲也行啊。”
群玉伸手去抱他的手臂,又开始撒娇。
谁知谢望直接偏过头,不去看她。
“你说话啊,你想听什么我和你解释就是了,只是你不能不信啊。”
群玉抱着他晃来晃去,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与其这样冷着她,倒不如和她吵一架发发脾气也好。
“我没有喜欢过孟澜,嫁给他仅仅是因为我需要少夫人这个身份而已,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她将脸贴在谢望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的,又隔着冰凉的衣裳去亲他。
听到这话,谢望嗓子有些发痒,喉咙莫名滚动了一下。
他哑着声音开口,“你做什么?”
“我看你不理我,想要亲亲你,求求你理我。”
群玉声音细软,不再像方才那样紧张。
谢望终究是叹了口气回抱住她,声音哑得不像话,“那你不喜欢他,牺牲自己的婚事也要嫁给他,多不值得啊,傻姑娘。”
“值得的,不嫁给他就不能再遇见你。”群玉尽捡些他爱听的话哄他。
听得谢望心都要化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嫁给他究竟是要什么,哥哥不能给你吗?”
群玉见他问到这个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件事和哥哥无关,所以哥哥帮不了,虽然和孟澜无关,但是又和孟家有关,更多的我就不能再说了。”
听她这样说,谢望紧紧抱住她,“是哥哥没用,帮不了你。”
他神色落寞,语气低沉,好像真的因为这件事感到抱歉。
可这件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顶多就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罢了。
群玉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抱着他的脖子呢喃道:“不怪哥哥的,你只要别生我气就好。”
她哭到最后脑袋有些发晕,但还是怕谢望又会翻脸不认人,即便是昏睡过去之前,都还在呢喃细语,“最喜欢哥哥了。”
谢望心头微微发紧,有些触动,“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第43章 “有多喜欢,给我看看。……
冬狩的后两日并不太平,先是二皇子被野猪咬伤,后是神策军与圣上去围场深处猎虎时,白虎发狂咬死了大将军姜平,倒应了谢望先前向圣上的那句劝诫。
这些年神策军大将军姜平和武德司使沈固安之间并不对付,二人同为圣上效力都是天子近臣,往日都是一同伴驾,偏偏事发这两日却不见他人。
一时间犯了圣上迁怒,将他革职在家,停职查办。
神策军群龙无首,圣上钦点了姜平的庶长子姜腾顶上,武德司则由谢望主导。
与武德司一早就被谢望牢牢抓在手上不同,神策军中派系繁多,错综复杂,姜腾年纪轻轻难以服众,甫一上任便屡次三番被人找茬。
这日他又喝了个烂醉,来崇仁坊堵谢望。
外人或许以为姜腾和谢望也该像姜平和沈固安一样针锋相对,非但如此二人私交甚好,许多武德司不方便去做的事情,谢望也敢让姜腾帮忙去查。
其中就包括群玉所说的孟家,只可惜查来查去也就找到问题是出在孟淑妃身上。
姜腾随意扯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观远兄你可要谢谢我,这些可都是孟淑妃做的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废了好大的力气帮你查出来的。”
说完这话,他甩出厚厚一摞札子,查得倒是事无巨细的,谢望接过一看,却是被他弄得个倒噎气。
“哪里来的?”
“还能是哪?当然是从你舅父心腹王重那边得来的呗。”
姜腾吊儿郎当的开口,说起这个倒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从前倒是不知道,这孟淑妃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在前朝都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因为武德司也给她撑腰。
谢望摁着额头,阖着眼微微往后仰,“这份东西你能拿到,那说明已经没有用了。”
姜腾不信,抓过那本札子仔细看了看,“嘿,好你个谢观远,你什么意思啊,挤兑我是吧。”
“怎么没有用,这上面可写着孟淑妃和多少官眷人家有私交,背地里又是置办了多少产业。”
“办案都讲究一个人证、物证还有口供三样齐全。”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情经手之人全都不在了。”
姜腾终于领悟到什么,不免觉得细思极恐,“那这位孟淑妃也太恐怖了吧,帮她办这些事情的可都是她的心腹。”
“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否则钟粹宫的梅花怎么开得格外艳。”
谢望一语道破天机,眉头皱的愈发厉害。
“那我就去查她身边那些心腹的去向。即便是死了,但总有家人吧。”
姜腾就不信了,她一个深宫妇人,手能伸得这么长。
“进入武德司的,多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年的伤亡名册,你可以去查查。”
听到谢望这话,姜腾震惊地发懵,“什么意思,如今武德司可不是你舅父当家,你要我查你?”
谢望冷漠地瞥他一眼,“我手下的人现在不能动,否则我会让你查?”
“不是,兄弟你没发烧啊,大白天的说什么醉话。”
“倘若真的查到什么,你这个武德司使还当不当。”
姜腾简直就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故意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只要能查明真相,这些又算什么?”
谢望心底划过一丝叹息,只要能帮到玉儿,这些都不重要。
姜腾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你做这个决定之前,老高知道吗?”
听他提到高统领,谢望语气忽然变冷,“他不需要知道。”
姜腾啧了一下,“我开始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话,他大摇大摆的往正房张望,“嫂夫人在哪呢,快让我见识见识?”
“姜少微,你皮痒了是吧。”
谢望可不想让他去打搅群玉,连忙将人拉开。
听到门外的动静后,群玉颤颤巍巍地冒出个脑袋,从床帐中钻了出来。
这几日谢望带她换了座宅子,面对全然陌生的宅邸,一下子切断所有联系,群玉心中愈发不安,难免有些紧张。
既不知道谢望到底有没有信她之前说的话,也不知道德叔在外面是不是四处在找她的消息。
直到她看见姜少微,瞳孔都倏然暗了一瞬。
她从前还是霍世子的时候,姜少微刚进书院没多久。
只是群玉那会被众人排斥得厉害,只有二皇子在时会好些,姜少微受人欺负时她也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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