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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山河(乌柳)


楚弦月只是想问问有关黄仙的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口仙娘就来了这么一出,只得先做接过,然后问她这个荷包要多少钱?
仙娘指了指一旁的木箱,“你看着给点就是了。”
木箱子里多是些散碎银子,积攒了半箱子,楚弦月想了想,只放了一文钱进去,且看仙娘是什么反应。
仙娘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点儿没做计较,楚弦月有些奇怪了,仙娘既然不图钱,那她藉由黄仙之名出风头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图名吗?
楚弦月想不通,那厢苏芽看仙娘这么厉害,忍不住询问自己面上的胎记能不能治好?
仙娘问了问她的生辰八字,兀自掐算了一下,说道:“你上一世刚定亲不久,被个山神看中,宁死不愿屈从,与心上人双双赴死,约好下一世再聚,山神恼怒之下,在你魂魄上留了痕迹,且看你这一世生相丑陋,那男子还会不会钟情于你。”
苏芽想起了邻居哥哥,想问仙娘邻居哥哥是否她上辈子与之殉情的恋人,然而她并不知道邻居哥哥的生辰八字,只好作罢,又问仙娘能不能治好脸上的疤?
“能治好,就是麻烦了点。”
仙娘让苏芽去草垛那儿抱来许多干草,做了个与苏芽等身高的稻草人,然后给稻草人套上苏芽的衣裳,贴上苏芽的生辰八字,开始施咒。
仙娘念咒很快,根本听不清楚,慢慢地,就见稻草人面上部分开始慢慢变黑,与此同时,苏芽面上的胎记却是在慢慢变淡,等咒语念完,苏芽面上的胎记便就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楚弦月也是,明明需要集够三块神砖才能治好的胎记,怎么仙娘轻而易举就治好了呢?
难道神砖在仙娘手里?不对不对,仙娘对付不了黄仙,说明黄仙的本领在仙娘之上,如果神砖在仙娘手上,她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黄仙呢?
楚弦月越来越糊涂,忍不住扶了扶额。
黄仙这么厉害,可它的厉害却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表现出来,全都用在欺辱女人身上,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凡它偷只鸡吃,都更像是黄鼠狼的做派。
而且,黄仙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利用玉米水稻做遮挡,利用稻草人伪装身形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不该从仙娘这里入手,而是先去弄清楚黄仙的事情,看这不合理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楚弦月改变了计划,没有询问有关黄仙的事情,只假装是陪同苏芽来找仙娘治疗胎记的,治完之后便就走了。
从仙娘家走到稻田附近,正是中午时候,日头很大,田间没有什么人,楚弦月看了一圈,随即与苏芽他们假做外来昼县安家的一家人,往旁边人家租了一间房,和几块地。
楚弦月让楚星照和斐绍平去盐井做事掩人耳目,她则假装不知情的外人,一个人去往稻田里去做活,鹤龄在暗中保护,看能不能蹲守到黄仙,剩下的苏芽便负责守家,应付上门闲话打听的邻居。
这个法子有些冒险,鹤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唯恐楚弦月遭了不测,可一连几日下来,都不见任何危险,这让几人都不禁有些心急,尤其是鹤龄,又心急又害怕,怕对方是自己对付不了的黄仙,怕楚弦月吃亏。
又等了几日,楚弦月照旧去地里干活,出门时候,碰见房东儿子也扛起锄头要去地里,便与之打了个招呼。
“你今日怎么没去盐井做工?”
“今日休息,帮着我娘去地里施施肥,你地锄完了吗?可要我帮忙?”
他人还怪好心的,不过楚弦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正愁钓不出黄仙呢。
楚弦月与他一同走进地里才分开,然后开始播种,锄地她是不会,都是鹤龄来挖的,埋种子倒是简单。
慢慢悠悠做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楚弦月便又扛起锄头准备回去,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继而是女人的哭声,楚弦月赶紧小声呼喊鹤龄,想让他去看看,可鹤龄却并未回应她的话。
“怎么回事?鹤龄呢?”
楚弦月心下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出怀中的匕首,就朝声音处跑了过去。
随着玉米柑子被分开,楚弦月找到了鹤龄,他正压在个稻草人模样打扮的人身上,一旁是三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捉住了?”楚弦月一把掀开那人头上的草帽,是刚刚出门时还与她搭过话的房东儿子。
“你就是黄仙?”楚弦月有些狐疑。
“我不是……”男人面上涨红,立马否认了,可说完了又显得心虚,“我只是假扮黄仙罢了。”
从房东儿子口中逼问得知,最开始是有人藉着人高的玉米柑子做遮挡偷情,后来有胆子大的,就假扮成稻草人蹲守独自做活的女人,被吓唬住的女人们还以为是稻草人复活了,吓得根本不敢动。
等完事后,胆子小的会吓病几天,胆子大的也不敢伸张,偷偷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一直到被官府发现时候,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好几年了,多是不务正业的混混和二流子。
事情闹大,许多人都开始逼问家中的女人有没有遭遇过稻草人的玷污,很多女人都认了,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他们才不信什么稻草人成精,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搞鬼,就等着衙门抓人呢,没想到仙娘突然跳出来说是黄仙干的。
仙娘在他们这儿颇有名望,很多人都信了,官府也信了,没有再做追查,唯有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还不相信,不过他们却并不敢将事情闹大,担心毁坏自己家的名声。
等风头过去,混混们又开始在田野间活动了起来,慢慢地,有些人也开始学着混混那样子往田里找女人,多是受了混混欺负女人的丈夫,他们不敢声张,却又觉得自己女人吃了亏,合该自己找补回来。
房东儿子也正是这么开始的,他妻子受了害,他决定自己找补回来,不然心里那口气根本咽不下去。

第94章 稻草人(五)
听完他的话,鹤龄忍不住朝他呸了一口唾沫:“孬种!自己女人吃了亏,你咽不下这口气,不去报复凶手,反而将仇恨发泄到其他受害人身上!”
鹤龄的话语并没有让房东儿子清醒,反倒是激起了他的不忿,“吃亏的是我才是!我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事情被捅露出来,这辈子都要不明不白地做个乌龟王八蛋……”
鹤龄脚上用力,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打断了他的话语。
泥土沾染上房东儿子的脸,粗重的呼吸不时吹起一些细小的尘土,他从楚弦月身侧看到了还在抹泪的三个姑娘,突然又笑了起来。
笑声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也更吹起多的尘土。
他说:“你不如问问那三个姑娘,她们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不做反抗?反而乖乖配合我脱了衣裳。”
三个哭得凄惨的姑娘,面上惨白一片,慌张解释说:“我们以为是黄仙,不知道是人假扮的!而且,而且他说,要是我们哪个敢逃,就会杀了剩下两个人……”
伴随着姑娘的解释的声儿,房东儿子笑得更大声了,口水喷溅到地上,湿了一块泥土:“若真有气性,哪会怕死?说到底,你们打心底里就是期望着被人这么对待!”
“我没有!我没有!”有个姑娘受不了他这污衊,大声地否认起来,然而房东儿子却并未住嘴,他说,“你敢说你刚刚没有享受其中?”
姑娘的脸霎时从白转红,又转为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楚弦月上前扶住她,随即怒视着地上的男人说道:“照你这么说,我让你笑着死去,就说明你是自愿死的咯?”
说完,让鹤龄塞了一把土,堵住他胡说八道的嘴:“少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犯罪行径找藉口罢了。在生死面前,是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我相信你们不是自愿的,至于身体反应,我打你一巴掌,你能控制身体不痛吗?”
姑娘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控制不了身体的痛觉,当然也控制不了舒服的感觉,你若是信了他的话,可就中了他的计了。”
楚弦月极力劝说着,唯恐她们会想不开自我了断,可当说要将房东儿子送官查办时,姑娘们还是拒绝了,她们宁愿像大多数人一样忍气吞声,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对此,楚弦月没有再劝,让鹤龄放了房东儿子。
鹤龄不解,想要杀了他。
“黄仙是一群人,不是一个人,杀他一个没用。”
鹤龄仍是不甘就此将他放了,按在他身上的手掌悄悄使劲,用内力击伤了他的肺腑,让他往后只要稍稍一使劲,腹中就会疼痛难忍,以后是甭想上盐井干活了。
证实黄仙是假的,那仙娘必是在说谎。
仙娘明知道是有人藉着田地有利地形在做犯罪,她为何要助纣为虐?明明她自己也是女子,膝下还有个女儿,她难道不明白清白对女子的重要吗?
这么做究竟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楚弦月低着头,没注意眼前的路,直到快要撞到个稻草人才被鹤龄拉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稻草人,楚弦月瞬间想到了仙娘那日扎稻草人做替身的事情,仙娘善于用稻草人做替身,不论是巴掌大的稻草人还是等身高的稻草人都十分擅长。
会不会和田野里的稻草人有什么共通之处呢?
楚弦月想了想,是了,在黄仙这个说法开始前,大家的说法是稻草人成精害人,后来仙娘站出来说是黄仙,舆论上才从稻草人成精变成黄仙。
莫非是仙娘故意说谎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昼县里面真的有稻草人成精,而非是人假扮?
楚弦月摸了摸面前的稻草人,又想起刚来时遇见的那个小乞儿,稻草人是由稻草制成,应该是不用吃东西的,喂它吃的,又会原样排出来,这或许这就是马桶变泔水桶的原因。
黄家里面,谁最有可能是稻草人假扮的呢?
楚弦月回想了一下黄家的人,想来想去还是黄老爷最像是稻草人假扮的。
首先黄老爷的牙坏了,吃东西多是靠吞,其他人就算是稻草人假扮的,食物从牙齿间一过,还是会变成粉碎,只有黄老爷是稻草人,那样吃,才有可能将饭菜原样吃下,原样出来。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楚弦月几人连夜去到了黄家祖坟,将黄老爷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黄老爷身上的皮肤已经腐坏,皮上生出了蛆虫,在皮肤上钻出了无数小孔,透过孔洞,却并不见内脏和肉,而是根根被束在骨头上的稻草。
原来,黄老爷身上除了骨骼和皮肤之外,其他血肉全都被掏空干净,填上了稻草。
楚弦月回想起那晚黄老爷不情不愿地与三姨娘上床,或许稻草人当时便是知道自己要死于马上风,才会那么不情愿。
利用马上风死亡,家里人怕丢人,不会深究,身上也不会有伤口,不会暴露出稻草人的本相。
黄老爷会死,大有可能是因为稻草人的秘密被小乞儿发现了,不得不灭口吧。
仙娘为什么要将黄老爷制成稻草人呢?她女婿不是与曹知府的关系密切吗?黄老爷作为曹知府的舅舅,曹知府可曾知道自己舅舅被做成稻草人了呢?
兜兜转转,线索又回到了黄家,黄老爷已死,想调查他是怎么变成稻草人的属实困难,仙娘那边又摸不清底,楚弦月思来想去,选择去了衙门,想看看能不能从仙娘她女儿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楚弦月与鹤龄摸到衙门后院,寻到了正在试衣裳的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算年纪已有四十来岁,看起来却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丫鬟帮她穿上衣裳,并非一般常见的款式,衣领开得极低。
夫人捂着胸口,面上有些害羞:“这舶来品衣领也太低了吧,西洋女人怎么穿得出去的?”
丫鬟嘿嘿笑道:“反正夫人又不穿出去,关起门穿给老爷看,管叫老爷明儿个都下不了床。”
“去!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姑奶奶开玩笑了!”

第95章 稻草人(六)
楚弦月注意到,县令夫人房间里摆放了许多西洋物什,光是她见过的就有西洋的大摆钟,玻璃碗,高脚杯,千里眼,另还有她未曾见过的许多东西,除此之外,其他国家的东西也有不少,地上铺的是波斯毯,手上戴的是猫眼石,旁边放着的是极为稀罕的夜明珠。
看来,得了运输官盐的便利,有人寻觅了许多外国的稀罕物什献给县令,县令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两袖清风,尽数笑纳了这些奇珍异宝。
楚弦月又想起上次在黄家听曹知府与商人谈论官盐运输的事情,也不知曹知府可还有当年清算私盐的决心。
盐是人体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尤其是做体力活的人,更加需要补充盐分,不然根本没法下地干活。
然而盐却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加工出来后,还需要船只运往各处,各项成本加起来,比粮食还要贵。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些官员,便会伙同一些不法商人监守自盗,再利用与官府合作的船只将私盐偷偷运出,以致最后产盐,运盐全是朝廷拨款,他们则是做了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
更有甚者,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在贩卖私盐,几经转手将盐运到了别国再做出售,反正盐是硬通货,到哪里都需要。
这县令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年与和曹知府一起清算私盐的决心了,那么曹知府呢?
会不会是因为私盐,才导致黄老爷被仙娘做成稻草人呢?
是了,仙娘一把年纪,不图名利,唯一在乎的就只有自己这个独女了,如果是为了女儿,那么也就说得通了。
楚弦月看着房间里面保养得宜的美妇人,又想起那片一望无际的稻田,玉米地,为了女儿能够幸福,仙娘就牺牲了那么多无辜女子,任由她们被“黄仙”欺辱,而本该为民请命的知县老爷,为了自身利益,故意隐瞒真相,放任凶手不管。
楚弦月默默看着,里面的县令夫人已经被丫鬟哄得心花怒放,“夫人要是喜欢,奴婢让秦老板再多送几件来。”
“嗯,你告诉秦老板,他的事情我放在心上,明年官盐运输还是他的。”
“是。”
丫鬟离开了,楚弦月拉着鹤龄悄悄跟上,趁着丫鬟走入个偏僻角落时候,鹤龄从后用剑横上了她的脖颈。
“好汉饶命……”丫鬟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求饶一边将腰间挂着的钱袋子取下来递给鹤龄,“只要你不伤害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不要钱,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老老实实回答,那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若是敢隐瞒,我就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了,再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拔了,然后从你肚子上掏个洞,塞两只老鼠进去咬你的五脏六腑。”
鹤龄说得很有画面感,配合着他一脸狠厉的样子,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纵使丫鬟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还是被他给吓唬到了,连忙道:“我说我说,求求你别害我。”
“你跟了县令夫人几年了?”
“满打满算快十年了。”
“县令是多久开始受贿的?”
“在我来之前就开始了。”
丫鬟也是听人说的,何县令刚上任的时候还挺清廉的,他知道自己掌管着盐井这个“金矿”,只要动了一点歪念,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给自己和家里人定了三个规矩,一不收礼,二不讲情,三不吃请,让所有想走他门路的人都无路可走。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何家人,还是没了一开始的初心。
事情便出在何少爷身上。
何夫人多年来只生下何少爷一个,夫妻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希望他以后能有所出息,像曹知府一样,高中状元后回来兴建家乡。
然而事与愿违,何少爷是个天生不爱读书的料,不管请了几个先生,他都还是学不进去。
慢慢地,何县令夫妇放弃了让他走仕途的想法,开始谋划着让他学起了别的,何县令想让他学门手艺,以后不至于饿死。
手艺活都是要吃苦头的,何夫人心疼儿子,觉得没必要这么劳累,只要他们夫妻多给儿子积攒些钱财,购置些田地,以后做个小地主,靠着收租也能过活。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何夫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鸡蛋有了缝,苍蝇也就闻着味儿来了,从几十文钱到一支金钗,一块玉佩,一幅名画,何夫人的胃口越来越大,等被何县令发现时,她已经收了人家几千两银子。
何县令让她退回去,她不愿意,反怪起何县令没本事,要是他俸禄多一点,她又何必动这种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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