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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春来(遇淮)


“那小姑娘就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挺有趣的, 至少比别人有新意。”贺成屹神色如常地和他讨论。
“新不新鲜不知道, 养老院里倒是经常出现。”褚新霁轻哂。
他面上仍旧是一派温和淡漠的形象, 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露出腕表, 唯有黑眸里溢出冰川般的冷。分明是最擅长伪装周旋的人,在察觉出贺成屹话语里超出寻常的宠溺后,竟也沉不住气。
贺成屹明知故问地笑:“谁惹到你了,说话这么毒。”
褚新霁凛然的目光在贺成屹苍白的脸上扫过。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在择偶观上都有着不同于世俗的清傲。贺成屹对外宣称说有个记挂了十年的白月光,几年前死了,所以一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伤心事,长辈也只能旁敲侧击地给他介绍适龄女性,从家世、长相到性格样样落落大方,挑不出错处,却无一例外被拒绝。
事实上,哪有什么白月光,不过是为了应付凭空捏造的。
这么多年来,借口用烂了,都没人能入得了贺成屹的眼。
作为多年好友,褚新霁只当他宁缺毋滥,没遇到合适的人罢了。谁承想,哪里是遇不到,分明是把爱意留给了不该动心的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褚新霁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更觉得戏剧,沉声开口:“我看了新闻,镇压暴乱的任务原本不应该由你们执行。”
贺成屹没说话,专心地玩着得来的新鲜玩意,掌中的两颗圆木珠逐渐转得熟练。
冗长的沉默被褚新霁打破,清磁的声线不带一丝波澜地念着官方文案,“犯罪分子掌握着枪械数十支,某军官明知危险,仍冲锋陷阵,最终成功解救35名人质。铁血军魂,赤胆忠心……”
贺成屹:“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卖关子了。”
“你是故意受伤的。”褚新霁直言结论,“伤得或轻或重,都可以申请回京市养伤。贺成屹,我怎么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个情种。”
才会在听到沈月灼和褚清泽商讨订婚的事后,以身犯险,做出连毛头小子都做不出的荒唐事。
贺成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做事大刀阔斧,只求结果水到渠成。再者,破坏军婚罪可不小,他不提离婚,哪家长辈敢插进来管这事?唯一的麻烦事,是没办法在明处护着她。
“你不也挺能装的?”贺成屹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昔日好友,转眼间便站在了敌对面,“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喜欢那小姑娘,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褚新霁薄唇勾起冷戾的弧度,黑眸如鹰隼般锐利,“早点告诉你,你就能把心思压下去?”
“不能。”贺成屹的回答果断得没有一丝犹豫。
“都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你有多少年,我就有多少年,谁也不比谁少。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我就得让?”
贺成屹一派坦荡。贺家历代从军,培养方面更注重野心和魄力,因此他的行事风格果断利落,一旦决心要争,必然会争到底。
“你的胜算不大,让与不让,都没有区别。”褚新霁声色轻慢。
如今既然知晓了彼此的意图,友情多少也会变质,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坦然平和,就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虎视眈眈的敌意。
贺成屹觉得好笑,微妙地发问:“你想说阿泽胜算大?”
提到褚清泽的名字,褚新霁不想多言一个字,微垂的黑眸却凝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
贺成屹看了他半晌,笑出了声,“总不能是你吧?”
褚新霁未置可否,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打着石膏的腿,嘱咐一句:“好好养伤。”
随后大步迈了出去,结束了这短暂的交锋。
贺成屹叫住他,脸上笑意尽散,嗓音穿透墙面,“褚新霁,你是最不适合她的人。”
褚新霁脚步始终未有停留,薄情又深冷的桃花眸微敛。
候在廊道里等待着大人物说话的记者们和慰问团,敏锐地察觉出这场谈话并不算愉快,纷纷把头垂得很低,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被迁怒。
军区医院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的阿斯顿马丁One-77停靠在边缘。
全球限量77台,国内仅占5台配额。
港岛和京市两地车牌并不常见,[W]开头的更为瞩目。两地车牌需验资,是钱权的象征,更何况,根据多家媒体发布的港岛运输署数据,全港最贵的车牌组合来自三年前新春车牌拍卖会上的[W],英文含义为Winner,港岛的富豪多崇尚谐音,据悉叫价都超过了133次,打破了最高记录。
拍下车牌的先生太过低调,三年至今,几乎未被媒体捕捉过照片。
如今出现在京市的军区总医院,任谁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个别胆子大的偷偷拿出手机拍照。镜头刚举起,矜贵清绝的男人行至One-77前入了镜。
领带是标准的温莎结,天生的衣架子,将西服撑得挺括有型,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情绪,长腿迈动,胸袋别着一支查德米勒的自动钟表钢笔,仿佛要去奔赴重要会议。
似是对镜头有所察,掀眸扫过来一眼,漫不经心却又足够冷淡。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浅淡的弧度。轻蔑隐匿于漆黑瞳眸下。
最不适合又怎样?
天底下没有最字。
POP酒吧内,穿着清凉的人群正在舞池中央辣舞,隔壁场子有人买单,开了一联排的皇家礼炮,处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怎么没订包间?”沈月灼刚从医院过来,大家都在等着她,卡座内摆了几杯刚点好的鸡尾酒。
许夏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池少说今天请了很多气氛组,全是卡颜局,还有好几个188男模,坐包间看不到岂不是可惜了。”
“……”沈月灼往舞池中间看了几眼,灯影晃动,她不得不眯眼,中肯地评价:“妆容不错,但是怎么感觉都长一个样。”
她都要分不清谁是谁的程度。
孟安然说:“啧啧啧,你觉得一般,是因为身边极品资源太多,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容得下粗茶淡饭。”
“这么一说是没毛病。”许夏托腮感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差把褚家两兄弟的名字摆在明面上调侃。
沈月灼佯装听不懂,拍拍手,没多久,几名侍者把包好的厄瓜多尔玫瑰花束抱了上来,在场的两位女士一人一捧。
这家花店是来自法国的品牌,以奢靡的浪漫闻名,冷蓝色调的灯光斑驳错落在花朵上,惹得不少人投来视线,纷纷好奇又是哪位贵公子博佳人欢心。
许夏凑过去嗅闻的间隙,孟安然一针见血:“别告诉我,是你去看望贺成屹的时候,顺便买的。”
送给贺成屹的花当然不会买这么贵的,一捧小几千,他又不懂花,自然分不清几十块的和几千的有什么区别。沈月灼路过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先前办的会员还没用完,正好进去挑了两束。
“专程送给两位公主的。”沈月灼作势就要收回,“说好的姐妹局,能不能不要提别的男人?”
曾磕过成屹月灼cp的许夏揶揄:“贺成屹什么时候成了‘别的男人’,他不是某人货真价实的兄长吗?莫非探个病还擦出火花啦?”
“瞎说什么!小心别人听到,传到他那去。”沈月灼嗔声,用拔高的音量掩饰着心虚。
幸好这里灯光不算明亮,否则沈月灼脸上的绯色一定会被识破。贺成屹下午说的话她至今都没能消化,她想不明白,索性干脆逃离了那个让她如坐针毡的地方。
虽说都是兄长,贺成屹和褚新霁对她而言却完全不同。贺成屹和她再亲近,能说的话再多,她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倾诉的邻家哥哥,比谁都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将来有了家庭,她也会送上真挚的祝福。
可褚新霁不一样,她想象不出来,如果有一天他跟别人结婚,身边站着别的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她也不敢想。
只可惜一切都被她搞砸了,他不会再原谅她,她也没办法永远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沈月灼的思绪很乱,不知不觉把桌上的半瓶CASK喝完了,眼皮浮上重意。
许夏和孟安然聊着那边的西装男更帅还是花衬衣男人更帅,发现沈月灼的异样时,不可置信道:“我的天,你怎么喝这么多?”
沈月灼怔懵了两秒,酒杯被许夏夺了回去,换了杯椰奶给她,“小祖宗,醒醒酒吧,晚点阿泽还要上台表演。”
“阿泽?”沈月灼疑惑。
话音刚落,吧台前方的灯光瞬间暗下。
聚光灯洒落,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赫然成为焦点,鸭舌帽外懒散地笼着卫衣,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天性深情的桃花眼。
牛仔裤上的金属配饰在灯光下折射到晃眼,他抱着把电吉他,目光遥落向她们的方向。
先前还喧闹热烈的气氛陡然安静,顶光光将她与他笼罩其中,谁是主角一目了然。
“这首歌是我出道的第一首歌,也是我很多年写的第一首。送给我的selene。”
独特的声线冷而沉,是听过一次后,再也无法忘记的音色。
酒吧里年轻人居多,兴奋地讨论起来。
“什么,泽少暗恋的人也在现场?”
“卧槽我竟然在POP看到阿泽了,救命!”
“我就说selene不是虚构的人物!妈妈我磕到真的了!天呐!”
复杂的创作回归本源,他重新拿起陪伴他三年的那把电吉他,像是找回了主场。
所有人都跟着音乐摇摆,舞池中央重新踩着节拍跃动。
褚清泽撑着台阶一跃而下,极富节奏地用拨片刮弦,架子鼓声震天响,台风一如既往地燃。
他逆着光朝沈月灼一步步走来,眸光含着无尽的深情和温柔。
“她就是selene本人吗?好漂亮好般配!难怪阿泽暗恋这么多年!”
“呜呜呜我失恋了,但是真的好浪漫。”
“这是表白现场吗?”
人群的讨论声清晰入耳,沈月灼目睹着褚清泽步步靠近,绚丽的灯光让她迟疑发愣,直到身侧的许夏默默将位置让出来,褚清泽在她旁边坐下。
沈月灼细眉轻皱,反应过来后捂着脸推开他,生怕不小心入了镜,“……你突然搞什么幺蛾子?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跟着你绑cp。”
褚清泽把吉他扔给乐队的人,酒吧清了场,安静不少。他认真地望着沈月灼,“现在关注我的眼睛太多,我俩订婚的事情,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不如大方官宣。”
“我跟你是假的。假的,你懂吗?”沈月灼此刻火气很大,压着嗓音说话,没能察觉到褚清泽眼里的受伤。
“我知道现在是假的。”他咽了下喉结,情绪涌动过后,勉强维持冷静,扯出一丝笑痕,“以后呢?说不一定以后还能先婚后爱、假戏真做。”
“我做不到。”沈月灼说,“阿泽,对不起。”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喜欢她,也清醒地断绝了他们之间的那一丝可能。
“如果你觉得和我演戏太勉强的话,不如我们……”
“谁说勉强?”褚清泽打断她,他站起身,一米八七的个子挡住光线,如山一般黑沉沉压下来。
他扯唇笑,“都帮了沈大小姐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不就是一辈子,我等得起。”
褚清泽想,幸好刚才上台前,他为了耍帅,特意带了口罩。
不然她一定会看到他自嘲的笑。
沈月灼先前喝的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晕,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另一侧,一袭西装的男人在原地凝视了许久,如墨色般幽深的气质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转身进了VIP会客室。
他通体的气度太强,眼底仿佛缀着凛冽寒光,压迫得人踹不过气来。
酒吧负责人朝他鞠躬,战战兢兢道:“褚先生,今晚的视频和照片不会泄露,赔偿已经有序送达,后续还会跟进,请您放心。”
老板池止千叮铃万嘱咐,说这位万万不能得罪。负责人先前还好奇是什么来头,毕竟池少在京市也算是横行无阻,直到见了本人,听他淡声说给在场的每人一笔不菲的封口费,才惊觉这分明是活阎王。
今晚的场子少说也有上百人,加上各种服务人员,都快顶上POP几个月的净利润了。
“嗯。”男人懒怠地抬了下眉,对电话那头的特助道:“赵檐,你再确认一遍,别出岔子。”
褚清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酒吧里的人转眼散得干净,从卡座里出来后,才看到池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架子鼓乐队的人也不见了,手机信号被屏蔽,消息发出去全是红色感叹号,他烦躁地往外面走。
许夏和孟安然对视一眼,抱臂看着沈月灼,气氛顿时变得古怪。
“月灼,你到底怎么想的?”许夏也是今天才得知她跟褚清泽订婚的消息,联想到前几天沈月灼追褚新霁的艰难,“难道你打算借订婚的事来刺激褚新霁?”
沈月灼借着酒精好不容易才让世界安静下来,不想继续被绕进那个无解的死胡同,开了一瓶新的酒,给大家依次倒满。
“我只想我的工作室能够顺顺利利,出完曙光之后,还有出第二款游戏的机会。”
“好端端干嘛说这个。”许夏悟了会,簇然拔高音量,“你爸妈该不会拿你的工作室来给你施压吧?”
沈月灼乌睫轻垂,纤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反正一开始也打算这样啊,是我自己要去折腾,想着试一下,没准运气好就成功了呢。但是我忘了,我又不是世界的中心,它才不会围着我转。”
月亮高悬于天际,从未坠落。
也自然不会为她而陷。
许夏还想劝,孟安然示意她别说话,眼神往后探。沈月灼现在已经有些醉了,自然注意不到两人拉扯的小动作,许夏顺着孟安然指的方向望过去,在看清来人硕长而清隽的身形后,瞬间明白。
许夏悄悄对着孟安然比了个OK,什么都懂了。
两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孟安然把玫瑰花束挪开,故意调侃:“之前不还听你说,喜欢褚新霁这种斯文败类老狐狸吗?”
沈月灼并不知晓身后那道深冷的视线正锁定着自己,她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吵架时,他冷冰冰的眼神和反应。
她自认为是个高傲的人,却偏偏在他这里弯了腰。
眼眶里不知为何涌出酸意,沈月灼猛灌了一大口酒,把情绪压了下去,故作不屑道:“斯文败类老狐狸?不不不,他表里如一,是真挺没意思的。”
抬眸时,眼前出现了重影,以至于她以为自己一定是醉了。
男人臂弯间搭着西装,或许是才结束完会议,一身风尘仆仆,眉宇间积着浓到化不开的郁气,深邃轮廓在纸醉金迷的光影里显得阴郁而冰冷。
“是没意思。”褚新霁微顿,“还是钓到了就不珍惜?”

第38章 晚春
周遭簇然安静下来, 沈月灼看着那张前不久才出现在她梦中的俊颜,心脏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住、收紧,胸口胀胀的, 让她说不出话来。
紧张之余的第一反应,是喝玻璃杯中的威士忌。
未加任何果汁和汽水的威士忌入口辛辣, 刚抿了一小口,呛得沈月灼剧烈地咳嗽起来。
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的少女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意, 杏眸氤氲着湿,看起来分外可怜, 哪有先前评价他‘没意思’的半分嚣张,似是缓了一会, 她眨了眨眼睫, 正打算将剩下的饮完。
男人修长骨瘦的手指按住杯壁,食指轻击玻璃杯, 声音悦耳清脆。
沈月灼抬眸, 撞入一双漆黑阴郁的眼睛。
英俊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让她的心重重一跳,下一秒,他漫不经心地夺过她手中的玻璃杯一饮而尽,而后翻转, 将几滴残留的酒液倒至地面, 动作透着优雅的风流。
“还打算喝几杯,不妨试试看。”他眯了眯眼眸,凛冽而危险的气息溢出, “我奉陪到底。”
沈月灼下意识想要躲闪, 脚步还未迈动, 男人长臂微伸,揽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将人轻巧地带入怀里,寸寸收紧。
“跑什么?”
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让沈月灼下意识蹙眉,缩了缩下巴,尾音听起来有些娇嗲,“凉……”
褚新霁几分钟前在VIP室处她跟褚清泽留下的烂摊子,空调开得极低,西服外套沾着沁冷的凉意,她的脸颊就这样贴上去,能不冷才怪。
“娇气。”
“怕冷还喝冰的,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他蹙着眉,低磁的声线隽沉沉地刮过她耳畔,“沈月灼,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褚新霁的眸光在她迷蒙的脸上扫视片刻,满腔的火气瞬间被浇灭,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是醉得不清。至于真醉还是装醉,是不是存了心思来折磨他,还有待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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