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去跟陛下交代一声,再把银精请回来。”
宁濛以为就是交代一声的事儿,谁知新皇来了兴致,非要跟宁濛一起去看看。
“陛下,臣不是去玩的。”
“朕知道啊,朕相信有太傅在,一定能保朕安全无虞。”
不是,你咋这么信我呢?
新皇目光囧囧盯着宁濛,那眼神自带特效,都“bling bling”的。
“那,那行吧,只是陛下一定要听臣的话,万事莫要自作主张。”
说是皇上,其实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要是在后世,还得背着书包上学呢,可小柠檬已经肩负朝政了。
这是小柠檬难得的少年气,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呗。
“好,朕全听太傅安排。”
“那咱们这就走吧。”
“咱们?就只有朕和太傅吗?那是否——啊!”
宁濛含笑拉住他的手,突然疾风阵阵,周围景物急速变幻,等宁濛拉他站住时,已经到了一座草木茂盛的山里。
“缩地成寸!太傅你这才是真正的缩地成寸,这是哪里——呕!”
新皇还没高兴完,已经扶着树吐上了。
“陛下怎么样?是臣考虑不周了。”
宁濛过去帮他拍拍背,新皇觉得舒服不少,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宁濛,“这是顺亲王的封地,臣觉得在这里应该能发现银精的下落,陛下,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远处有灯火,还有阵阵声响,似乎有人在交谈。
他们轻声靠近,果然,一群人点着火把,连晚上都舍不得休息,正干得热火朝天。
领头的还给他们打气,“弟兄们加把劲,天明就有另一班的兄弟来替咱们了,王爷说了,银子越多,离建成大业的日子越近,到时咱们兄弟也能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干活的人手底下更快了。
同样都是人,他们也不想做见不得光的影子,也想像那些文武大臣一样,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上。
“是顺亲王在捣鬼?”
宁濛点点头,示意新皇跟他走开点,离刚才那些人有些距离了,宁濛指指树上的符咒,“他就是用这些把银精引过来困住,所以京郊的银矿才没银子了。居然绑架孩子,真不要脸,我这就把银精救出来。”
他伸手破空,符咒组成的网清晰可见,然后重重挥出几掌,掌风凌厉将网劈断,“没事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银呼呼的胖娃娃从土里冒出来,看见宁濛扁扁嘴,迈开小肉腿蹬蹬跑过来,一头扑进宁濛怀里,拽都拽不出来。
宁濛轻拍它的背,微微摇晃着哄它,“哦哦,没事了没事了,哎呦,他们这么坏啊,不用怕,我给你出气,你这就能回家了。”
小白:……你带孩子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新皇有点眼热,朕怎么不是这个年纪到太傅跟前的呢?
太傅都没抱过朕呢!
他凑到跟前,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戳娃娃肥嘟嘟的脸蛋子,没成想还没戳到呢,胖娃娃对他突然变了脸,一口咬过来。
好家伙,这一嘴的獠牙!
“陛下小心!”
宁濛赶紧护住他的手,又呵斥胖娃娃,“不许对陛下无礼!”
胖娃娃哼唧着把脸埋进他怀里,不肯露头了。
“陛下,看着再无害,它也毕竟是精怪,不能掉以轻心。好了,抱着怪沉的,你快下来回家吧,这回不能再被抓住了吧?”
他把胖娃娃放下,胖娃娃似乎有些不满,伸出舌头对着他们“噗——”地扮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112章 人心比妖邪更可怕(13)
“银精不爱搬家,金精才喜欢到处跑。它这是回原来的地方去了,京郊银矿可以继续开采了。冲凌子这妖道竟会用些不入流的邪门歪道,伤天害理,他能修成大道才怪了!想必他也是发觉了成仙无望,才又回来找应贵妃的。”
这一回来就被应贵妃用顺亲王的身世套住了。
他年轻时一心修仙,自以为无牵无挂,不恋战红尘,所以能狠心和离,抛下应贵妃说走就走。
年纪渐长,发现飞仙已成奢望,这才想起心爱之人,回来看看她过得如何,没想到被告知他还有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高大挺拔,还有可能成为九五至尊,心里得是何等惊喜欣慰,能不倾尽全力帮助他嘛!
至于他怎么又跟应贵妃搞到一起了,应贵妃说是被他逼迫的,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
这跟任务无关,宁濛也不关心。
新皇皱眉,“他这符咒伤天害理?是不是说会伤到那银精?”
“对银精其实伤害不算大,主要是改变了银矿的位置,动摇了地势,对附近生灵皆有影响,未免有伤天和。这样的符咒用起来只会暂时得利,长久算来却是伤了自己的福泽,所以我说冲凌子如此修仙根本不能成,顺亲王的气运也只会更弱。”
新皇被他提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太傅说的是,道法自然,凡事应当顺势而为,不该强加干涉。”
他若有所思,似乎对治国也有些感悟。
宁濛笑笑,“陛下,咱们回去吧。”
“唔,好。”
新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八成连宁濛说了什么都未听清,就把手伸给他了。
然后,又是一阵熟悉的眩晕,新皇有些懊恼,这就回去了?
他难得不受约束的出宫转转呢!
平时那些官员巴不得他不要出宫,因为只要他出宫见到的一切,必得是官员们百般花心思安排好的。
不但劳民伤财,官员们费心巴力的作假讨好他、敷衍他,也很辛苦的。
人家也不想辛苦好吧!
他心里也明白,所以除了祭天春耕外也难得出来,好不容易有这一次机会,居然到此为止了!
(╯▔皿▔)╯
正想着,突然宁濛停下来了,凌空在他身上画了个符,然后拉着他快速躲到一旁。
“太傅,怎么了?”
“嘘!”
宁濛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等着看,他也就瞪着眼睛好奇地瞪着。
果然,不久有推车的声音传来。
新皇很吃惊,什么人这么晚还在推着车赶路?
莫不是顺亲王弄到了什么,要掩人耳目的送过来。
那能是什么呢?
粮草?兵器?
他正猜着,突然瞪大了眼睛,只是还记得宁濛的叮嘱,所以捂住嘴没有出声。
只见推车已经经过他们的藏身处,那是一列车队,每辆车上都放着十几个布袋,看不出是什么。
奇怪的是推车的人,他们每个也就三尺来高,黄发赤面,身上发蓝,走起路来落地无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不对,应该说根本就不是人。
它们只顾着推车,彼此也不交谈。
车队旁还有个人跟着,似乎是管着它们的。
但凡这人走过身旁,那些小矮人都低下头去,推车推的更卖力。
这人倒是高的很,比普通人高出一倍,也是,他能不高嘛,毕竟他就是长了一颗人脑袋,身子却是条龙呢。
宁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不是云层里那位嘛。
老熟人了。
他知道这些人是干嘛呢,干脆就朝它们借点东西,顺亲王作的妖就能迎刃而解了。
他在新皇掌心写了几个字,告诉新皇有他画的符在,这些人发现不了他。
让新皇不要害怕,也不要发出声音,就在这里等他,他去去就来。
新皇刚一点头,他就原地消失了。
新皇屏息看着眼前的车队经过,只觉得今晚的事他此生难忘。
过了片刻,车队都过完了,消失在他眼前,可他没有宁濛的话,还是藏着不敢出来。
直到宁濛再次现身,伸手拉他出来,“陛下,没事了,它们都走了。”
新皇走过来活动活动,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不已。
冷不防他看见宁濛手里捏着个袋子,竟跟那些小矮人车上装的一样。
“太傅刚才是去拿它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是雷神和它的雷部。书上记载雷神人首龙身,果然如此,之前捉拿乖龙时,在云层里布雷的就是它。”
“原来如此。”
新皇觉得,跟宁濛在一起见到什么都不奇怪了。
“那它们是在做什么?”
“运惊雷啊,这是明年一年的雷,正好我见到了,就顺手‘借’一袋。”
“啊?!”
新皇:……你连雷都偷?
宁濛脸都不红,“这个能派大用场,顺亲王就算没了银子,也得继续想办法作妖。比如他眼下要做的事,光有银子可不行,还得有人手,只怕他封地里的百姓已经倒霉了。他不管作出什么都是他自作自受,何苦连累无辜百姓?用这个能不伤人命,解决他弄出的乱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不知用这个要如何解决呢?”
宁濛笑而不答,“陛下,东方的天色都发白了,咱们真得回去了,你还得准备上朝呢。”
新皇有点不服气,“说的好像你不用上朝似的——哎!”
不等他说完,宁濛已经带着他又缩地了。
这回倒是再没遇到什么,宁濛一路将新皇送回皇城寝宫。
宁濛劝新皇睡一会儿,他也回府补觉了,然后就原地消失回府了。
新皇倒是想睡,身上也着实乏累,但这一夜见闻太多,脑子里乱得很,躺在那里也睡不着,直到天光放亮,太监来唤他,他顶着黑眼圈上朝去了。
本以为宁濛也会跟他一样,谁知宁濛说是补觉,就真回去补觉了。
早朝时他的位子空着,太监说他已经让下人来帮他告假,说他身体微恙,要在府中调养。
新皇脑门的青筋都会跳舞了,怪不得说我得上朝呢,合着你根本不打算来。
大臣们还不会看眼色,纷纷赞扬太傅劳苦功高,没看都累病了嘛。
新皇挂起个虚假的笑容,“朕看太傅可能是有些上火,来人,赐些败火的药给太傅,看着太傅吃。”
他还得认命接着干活儿。
到了晚上,他带着那袋雷缩地来到顺亲王府外,飞到半空,对准他的府邸,把袋子口朝下,朝着府邸抖搂!
几道雷被他抖搂出去,对着顺亲王府劈下!
宁濛赶紧又把袋子口扎紧,可不能败家,这得省着用呢!
雷声滚滚,就在头顶响起,让人不由得怀疑下一道就要劈到自己身上,让自己身死魂消。
顺王府里的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听见几道雷声响过,半天没了动静,才有胆大的探头探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天也没阴啊,怎么就打雷了,好像是雷劫。”
“快住口吧,小心咱们王爷听见,他最忌讳这个了。”
顺亲王极信鬼神之事,一来是他跟着冲凌子见过许多奇事,知道这些事的厉害,不得不信。
二来就是他要做的事还得依托天命呢,要是不信,他还做个毛啊!
被呵斥的人也自知失言,不敢再说了,赶紧把话岔开,“对了,咱们王爷呢?怎么出了这么大动静也没见到他。”
“在西院呢呗。”
说话的人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
谁都知道西院住的是最得顺亲王宠爱的侍妾,顺亲王离了她,饭都吃不下的。
只是这美人是个戏子出身,所以连个侧妃都没得封,只能做侍妾。
今晚顺亲王又歇在她屋里了,难怪这么大动静都舍不得出来看看呢!
他们不知这备受宠爱的美人这会儿急得都要哭了。
刚才惊雷响起的时候,他们正在情浓之时,突然头上雷声响起,仿佛直击心窍。
顺亲王心里有鬼,当即大叫一声,瘫倒在床,爬都爬不起来了。
“王爷…”
美人哭丧着脸,她也吓了个半死,顺亲王若是有事,倒霉的不还是她嘛。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顺亲王喘了半天粗气,擦了把冷汗,咬牙吩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还不快吩咐下人们烧热水,我洗了澡好出去看看。”
等他洗完澡,流言已经在府里传了三圈儿,变了好几个版本,还传到府外去了。
他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命人严查是谁乱嚼舌头,抓住就押进大牢。
但这种事你越禁,它传得越广,根本就止不住。
然后他就发现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先是银矿没了,到处都找不到那小胖子了!
他急得团团转,没钱他要怎么养那几千私兵啊?
那可是几千张嘴啊!
这是他煞费苦心招揽来的人,他命人贴出告示说王府需要招揽几十名护卫,然后告示一直不摘,护卫也一直招不满。
他连蒙带骗,也不管是江洋大盗还是老实的庄稼汉,都被他弄进山里。
这些人没几天也都弄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你见谁家王爷需要这么多护卫,还关到山里练兵的!
顺亲王又对他们软硬兼施,他们有的本就不是老实人,身上还背着案子,有的是家里太穷活不下去了,还有的都要吓死了,但根本出不去。
总之起码表面上他们是听话了,每日都跟着内卫们老老实实练兵。
可顺亲王如今没了钱,别说许诺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就连粮食都快不够吃了。
要是敢让这些人挨饿,这些人还不得把他生吞了!
而且,他还悲哀地发现自己被吓到了,居然不行了!
这可怎么好,他连个儿子都没有呢!
就算他抢了天下,他要传给谁呢?
更痛苦的是,那倒霉的雷仿佛赖上他了,居然每晚都在他王府上空开打!
还劈中几间屋子,不过没抢到人。
众人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这不就是雷劫嘛,天谴啊,有人失德啊!
顺亲王:…都看我干嘛,也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他为了证明这雷声与他无关,还特意搬到城郊别院住了两晚。
结果当晚雷声也跟着他搬过去了!
于是,这就坐实了,雷劫就是奔他来的,大家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流言四起,说雷神就是来收他的,只是不能伤及无辜才迟迟未动手,所以他才招那么多护卫,就是拿来要挟雷神,给他当替死鬼的。
府里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跑,就连他最宠爱的侍妾都跑了!
他气愤难当,却无可奈何,自己也吓得要死。
他不明白这次的雷劫是不是乖龙作祟,如果是,那岂不是在说他要做的事朝廷已经知道了,派乖龙来收拾他!
或者是他想多了,朝廷根本不知,只是乖龙又犯懒,跑到他这儿躲清闲来了。
可是这样也不好办,他可对付不了乖龙啊!
于是,他想起乖龙爱躲在牛角里,就把府里的牛都撵出去了,牛角做的东西也都扔得远远的。
然后满怀希翼地盯着天空,以为这回不会打雷了吧。
一点用都没有!
雷声还是每晚响起,跟到他这儿点卯似的。
顺亲王欲哭无泪,又想起乖龙爱在房梁柱子里躲着,但知道又如何?
哪间屋子没有房梁柱子啊?
他总不能把王府都拆了吧!
而且,万一乖龙就是爱跟着他呢!
他躲到别院时,乖龙不也跟过去了!
没办法,他吓得在府里东躲西藏,一晚上得换好几间屋子,时时刻刻总觉得有人,啊不是,有龙盯着他!
他开始对着虚空胡言乱语,有时纳头便拜,求龙神爷爷放过他。
有时又怒骂不休,还提起冲凌子,说他就算变成鬼,也应该是个有法力的鬼,怎么就看着那畜牲欺负他!
府里的人都觉得他疯了,消息终于传到他在山上私设的军营里,内卫也开始坐不住了。
再是人形兵器,也毕竟是大活人,只要是人就有私心。
大家跟你干的是不要命的事儿,关键是事情才刚开始你人就要疯,场面眼看就控制不住了,再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就真见鬼了。
那些军营里的兵更是闹着要回家,要继续亡命天涯,马上就要哗变了,一支朝廷的军队悄无声息的摸进山来。
被人摸到家门口都不知道,可见军纪已经涣散到何种程度。
内卫们心里明白大势已去,谁也不愿意为一个半疯王爷卖命,抵抗也提不起劲来。
更何况他们手下这些“兵”纷纷倒戈,或是跪地求饶,说自己是被诓骗来的,只是顺亲王不许他们走。
或是帮着朝廷的兵马抓他们,以图戴罪立功。
总之顺亲王所谓的亲兵一触即溃,都没几个士兵伤亡。
拿下了叛兵,要抓顺亲王就更好办了。
王府跑的都没几个人了,入府简直如无人之境,他们找遍大半个府邸,才在一处仓库里找到了顺亲王。
他都要被那些所谓能降妖辟邪的东西堆满了,大伙儿搬了半天才把他从东西里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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