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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伏菽)


他露出惊讶的笑,和茶花女的演员说了句“稍等”,快步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朝笙。”
叶青淇,在后来的故事中,是林朝笙为之沉迷的“恋人”。
英汉混血的他有一双异于华人的碧色眼睛,凝神望向谁时,都让人生出点深情款款的错觉来。
“好久不见,阿尔芒。”朝笙却道。
叶青淇碧色的眼珠子亮了亮:“自你离开学校后——”
他压低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没有那样适合的玛格丽特了。”
是恭维,也是实话。
杜知弦露出暧昧的笑来,微微握紧了朝笙的手:“可不是。”
“以后多出来走走,好不容易重获自由。”
她曾从林朝笙隐晦的言语中,得知周鹤亭有着很强的掌控欲。
尽管这位“玛格丽特”似乎活得很优越,以至于杜知弦觉得是林朝笙“矫情”。
她与叶青淇对视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期待。
他们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叶青淇引着朝笙往里走,手却悄然拂过杜知弦的腰身,杜知弦若无其事,将手搭在了朝笙的臂弯。
戏剧社的人都认得林朝笙,纷纷和她打招呼,又立刻忙忙碌碌地去准备一会儿上台表演的事宜。
叶青淇因着这张异域的面孔,向来是男主角的不二人选,台词早已经滚瓜烂熟。
他这会儿要作陪,自然无人置喙。
“看你这模样,和病了一场一样。”
叶青淇虽有一半的英人血脉,华国语却说得极好,常叫人啧啧称奇。
不为人知的是,他的英语反倒是长大后慢慢学的。
他的父亲是租界里有名的英国律师。
这位大律师先坐船从英国迁往印度,又随着贸易与侵略的扩展往东,最后落脚在海市,还取了个华国名字叶安捷。
日不落的统治已经遍及全球,出身于英国贵族的叶安捷律师虽在有个华国血统的情人,却不大看得上混血的私生子叶青淇。
所以叶青淇的英语是偷摸着学的,反倒比不上华国语说得好。
但半吊子的英语已经很能唬人,何况还有一半“列强”贵族的血统。
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这个私生子在青英大学里如鱼得水。
只有父亲在叶安捷律所工作的杜知弦知道这位混血少爷的底细。
这也是叶青淇与杜知弦诱哄林朝笙去勾引周暮觉的原因——他俩看似体面,实则极度缺钱。
引着林朝笙抽大烟,从她那儿骗取钱财,以换得优渥的生活。
林朝笙把杜知弦当好友,把叶青淇当灵魂伴侣,并不知道这两人其实是天造地设的佳偶兼同谋。

第180章 黑莲花与君子(9)
林朝笙被哄骗着染上了鸦片后,从周暮觉那儿索要的钱财,其实大半都进了这两个人的口袋。
“承你关心了。”
朝笙一面答着叶青淇的话,一面思索,不知道这两个人之后还会不会做出原本的选择。
“他那几句关心,有什么用?”杜知弦玩笑般,“在周家养着,身体总差不到哪去。”
泼天富贵迷人眼。
叶青淇露薄唇微抿,自有一种矜贵的风流:“我关心则乱。”
杜知弦轻轻推了推朝笙,仿佛鼓动她回应叶青淇暧昧的话语。
朝笙适时露出讶异而欣喜的神情,教叶青淇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有人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探身进来:“演员准备上台了。”
叶青淇只好歉然道:“我先失陪。”
“快去吧!”杜知弦忙道,“我带朝笙去观众席上。”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一种不为人知的亲昵,林朝笙从没有发现过。
叶青淇理了理衬衫的袖口,抬脚往外走去,回头时,又深深地望了一眼朝笙。
杜知弦搂住了朝笙的手臂,发觉她浑身上下似乎都柔软得不行,心下不禁对这样生若菟丝子的女孩更加轻慢。
“走吧,玛格丽特。”她笑道,“去看一看你的阿尔芒。”
虽然只是年轻学生组织的戏剧展演,慕名来看的人却很多。
既有青英大学本校的师生,也有社会上一些小有名望的人。
叶青淇为人轻浮,却是个天生的好演员。
朝笙坐在台下,和周遭的观众一道望向灯光下的青年。
他风度翩翩,长相迷人。
时而对着美丽的玛格丽特低诉衷肠,时而与扮演父亲的演员据理力争,最后,对着死去的茶花女垂泪时,居然让观众席上的人也跟着落下眼泪来。
他在表演上很有天分,无怪乎最后能骗得林朝笙为之彻底堕落。
表演在阿尔芒俯身亲吻玛格丽特时缓缓落幕。
杜知弦附在朝笙耳畔,不无可惜地道:“若你还没退学,此时的玛格丽特应当是你。”
朝笙曼声道:“做茶花女,哪有做周太太快活。没了丈夫,钱也好,自由也好,都归了我。”
杜知弦一噎,继而问道:“你丈夫的那个儿子,没有与你计较这些吗?”
诚然她希望林朝笙拿到更多的钱,却也有些想不通,毕竟林朝笙一无所出,周鹤亭死了,和周家还能有什么关联呢?
朝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嗳,我只是示弱几分,该给的便都给了我了。”
杜知弦眼睛都热了。
看林朝笙这模样,果然比周鹤亭在时更为自在了。
杜知弦不自觉地打量着她浮华美丽的皮囊,尽管脑中空空,内涵肤浅,可单凭那张脸,就足以让她在破产后依然维持着体面的生活。
周鹤亭并非善类又如何?
杜知弦偶尔也觉得命运未免有些不公。
她要和叶青淇,仔仔细细筹谋一番。
“那感情好,以后再没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了。”杜知弦笑道,“若无聊了,尽管来找我们玩。”
掌声雷动,演员纷纷站在舞台的前排。
最亮的灯光落在了玛格丽特与阿尔芒的身上。
宝蓝色燕尾服的青年躬身,款款谢幕。
朝笙自觉时间差不多了,打算离去,叶青淇却连演出服都没换,就下来找她们。
“演得一如既往的好。”朝笙夸得诚心实意。
“你呢?”叶青淇含笑,“可还记得那些台词?”
朝笙当然不记得。
如果不是原剧情里,这两个人引诱了“她”吸鸦片,她其实是懒得过来的。
但她露出忧郁的神情,黛眉微蹙:“我都没有机会再上台了。”
“戏剧社的都是你先前的同学,你若是有兴趣登台,谁都不会说什么的。”叶青淇抬手,似乎是冲动地想抹平她皱起的眉头,又觉得有些唐突。
“那未免有些太麻烦你们。”朝笙说,然而眼中的向往没叫人错过。
“我该回去了。今天见到你们,我很开心。”她不待叶青淇再说些什么,如是道。
叶青淇不得不有些遗憾地欠身:“我送送你。”
杜知弦挽着朝笙的手臂,抱怨道:“这么匆忙做什么?晚上还有聚餐呢。”
“总有机会的。”朝笙说。
“也是。”杜知弦殷殷道,“可得多出来走动。”
三人一道往外走去。
周暮觉正好从银行里回来,他见天色已经暗了,干脆让司机停在了这儿,打算去里头看看朝笙是否还在。
车一停稳,便见螺青旗袍的女子站在台阶前,和人道别。
她大概心情不错,隔着这样一段距离,也能隐约望见她松快的神情。
高大俊逸的混血青年微微低头,和她说着什么。鹅黄色洋裙的年轻女子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露出笑来,眼角眉梢俱鲜活,和在家中时完全是两副模样。
其实她真的很年轻。周暮觉想,年轻到他甚至没办法完全将她视作“长辈”。
当她亭亭地站在同龄的男男女女身前,若不是发间还束着黑纱,谁能想到她已是孀居的人。
朝笙转过身去,遥遥对上了周暮觉的眼睛。
“我家中来接我了,失陪。”
和这两人耗费了大半日光阴,大抵也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
如无意外,他们依然会做出剧情里的选择——朝笙不欲躲避,反而打算藉此完成任务。
她往前走去,踏在石板路上的每一步都从容优雅。
晚风轻晃着她垂在耳畔的几缕青丝,朝笙俯身,笑道:“少爷,你怎么来啦?”
她明知故问,然而周暮觉并未察觉。
他声音温和,桃花般的眼中不自觉也生出笑来:“下班了,顺道来看看你回家了没有。”
“那可赶巧。”
青年推开车门,迈了下来。
“麻烦你啦。”螺青旗袍的女子微微欠身,上了车。
台阶下,叶青淇看着那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将手挡在了车门上,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的风度与教养。
“那就是林朝笙的继子。”杜知弦说,“听她的意思,这人继承了全部的通海银行,也乐于继续供养她。”
通海银行的新主人。
叶青淇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周暮觉的身上——这是他所想成为的人,有优越的出身,良好的涵养,从容的品性,活得想必轻松恣意。
但可惜,他叶青淇只是一个不为生父重视的私生子。
不过没关系。
叶青淇与杜知弦相视一笑,毕竟,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门路——通往他所渴望的泼天富贵。

车里,司机扭过头来,道:“太太,晚上好。”
朝笙应了下来,又往旁边坐了坐,给周暮觉挪出来更多位置。
周暮觉眉心微动,却没说什么。
只是道:“今天可还玩得开心?”
朝笙点点头,眼底的笑意压不住:“演的是《茶花女》,好看的很。”
周暮觉是在法国留的学,他略一思索,便猜到宝蓝色燕尾服的青年饰演的是“阿尔芒”。
“少爷,你知道吗,我在戏剧社时,一向都是扮演玛格丽特的人选。”
或许是心情太好,她话也多了些,语气中含着隐隐的自豪。
他的目光落在她幽弱动人的面孔上,不由得道:“当之无愧。”
是很直白的赞叹。
朝笙一愣,颇有些欲盖弥彰地拢了拢耳畔的落发,温声道:“不过,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她素白的手落在耳畔,衬得发热的耳尖绯红一片。
周暮觉感到心中似乎也有一片细小的角落变得极其柔软,他后知后觉,过了很久,才知道那是乍然的心动。
春夜的霓虹在车窗外飞快掠过,他们不再言语,气氛静了下来,却并不让人觉得尴尬难熬。
周暮觉的余光里,那向来端庄自持的年轻女子渐渐面带困色,倚着车窗竟慢慢睡着了。
许是今天太劳神,兼之身体刚病愈的缘故。
他望向她沉沉的睡颜,不由得想,现在似乎两个人关系近了不少了。
半道多了个家人,但感觉不算太坏。
“忠叔,慢些开。”他温声道,“太太睡着了。”
海市的市政工程算不上特别完善,马路总有几段格外不平,但乱世里头,城市能有这般模样,已经算难得。
司机阿忠是周家多年的司机了,连忙将速度降下来些,开得格外平稳。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生生翻了倍,周暮觉靠在车座上,思索着银行的事情,偶尔瞥见她微垂着头,睡意深深的模样。
……不知道国内学生排的《茶花女》如何,他的脑海中陡然浮现朝笙立在墓前,鬓边白茶沾湿带雨的模样。
拐入一段长而幽深的道路,司机驶入了周家公馆。
吉普车稳稳停了下来,司机回身道:“少爷,到家了。”
他敛起思绪,道:“忠叔,叫阿柳过来,接一下太太。”
朝笙仍然睡着,周暮觉下意识觉得叫醒她,应当是更亲近的人所做的事。
阿柳来得很快。
“哎哟,我的太太……”
阿柳探身进来,忽听得周暮觉声音淡静:“阿柳,动作轻些。”
阿柳一愣,不由得感慨周暮觉实在是细致,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把通海银行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手下的动作便也越发小心了。
“太太,到家了。”她压低了声音,唤着朝笙。
睡眼惺忪的女子睁开了眼,迷迷茫茫地将手臂搭在了阿柳的肩上,衣袖滑落,一截霜雪似的藕臂露了出来,腕上的玉镯是春水般的颜色。
“我困死啦。”朝笙说,阿柳扶着她起来,哄道:“上楼了便睡。”
周暮觉看得出来,这女佣,是真心实意把她家太太当晚辈爱护。
朝笙便乖乖地点点头,任阿柳扶着她下了车。
春夜的晚风吹过,似乎让她的倦意少了些。
她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晚安。”
周暮觉一愣,正欲答她,然而她柔和的声音散在晚风中,她说——
“阿鹤。”
人依然是困的,连头发都散乱了,神思不清明,干脆直接将人给认错。
阿柳暗暗叫苦,她的太太哦,怎么就叫错了名字?
但周暮觉并不会和一个睡得晕沉沉的女子计较,他默然一瞬,仍道:“晚安。”
阿柳抚了抚朝笙柔软的发顶,领着她往里头走去了。
步子仍然小心,却带上了点不自然的意味。
春夜寂静,周暮觉坐在车中,感到带着料峭微寒的夜风吹了进来。
他起身,打算下车。
又从座位上拾起了一条黑玉色的绸带。
大概是她那会儿头倚着车窗一上一下时,剐蹭间散落下来的。
他随手一叠,轻易就折成了山茶花的式样。
周暮觉很快又将山茶花散开,绸带静静地躺在了掌心。
明天,待她醒了,还给她。
他敛眸,不再多想。
阿柳支着人上了楼,又细致地替朝笙换好了睡衣,
朝笙迷蒙着一双眼睛,动作却配合,没教阿柳费太多工夫。
她将人妥帖地安置好,柔声道:“这下便可舒舒服服地睡了。”
朝笙“唔”了一声,把裹着自己的被子拢得紧了些。
阿柳失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下楼时,正见到周暮觉进来。
她不自觉回禀:“太太已经歇下来了。”
周暮觉应了声,又道:“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
“嗳,我分内的事情。”阿柳见周暮觉并无不快,心下对这位多年不归家的少爷印象越发的好。
她挪着一双裹了几年又放开的伶仃小脚,步子轻快地走开了。
月亮幽幽地照了进来,透过花纹精巧的帷幔,朝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潋滟的丹凤眼在月色下清明澄澈,眸中一点困意也无。
她披上白色的羊毛披肩,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循着记忆点燃了一根烟。
周暮觉的声音仿佛仍在耳畔,朝笙陡然在这样的夜色中想起她上辈子背过的诗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
一点橙炽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中亮起,腾起的烟雾是薄薄的乳蓝色,她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香烟燃尽,然后将烟头彻底掐灭。
朝笙心想。
是他就好。
来日方长。
翌日,朝笙又照常睡到了午间才起来。
下楼的时候,发现周暮觉竟然没去银行,正在客厅里同人通电话。
“既然如此,便下午两点见。”
原是约了人。
青年挂掉了电话,回过头来时,望见了拾级而下的朝笙。
“午餐刚备好。”
二人便去了餐厅。
甫一落座,周暮觉道:“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
他似乎很爱在用餐时与朝笙说事情,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一段时间,两人会相对而坐,而不必特地去独处。
朝笙眨了眨眼,道:“什么事?”
“我有位同学,在青英大学任教职。我托他帮你恢复了学籍。”周暮觉看到,她的眼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惊喜。
他道:“虽是我自作主张,但全看你的意思。”
“总闷在家里也无聊,不若多出门看看。学校里的活动还是丰富许多的。”他一顿,“若你想去银行,亦有一些缺职可选。”
读书也罢,工作也罢,对于女子,都是好事。
“我想去学校!”周暮觉甚少见到她露出这样迫切的模样。
青年莞尔:“那你下午有空吗?若无事,可随我一道去青英大学。”
“这样快吗?”
“刚刚同我朋友约好的时间。不过,若你觉得急了些,可以另外的时间再去。”
周暮觉做事实在太过妥帖,一旁候着的阿柳都不禁替朝笙庆幸,毫无血缘的继子居然能关照如斯。

第182章 黑莲花与君子(11)
朝笙对于能够重回学校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连午饭都用得比平时快了些。
周暮觉不由得道:“不急的。”
朝笙却说:“早些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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