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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伏菽)


她的微信头像如她本人一样,张牙舞爪,永远笑意坦荡明亮。
他看着照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抗拒——
这是他和朝笙的第一张照片。
尽管,拍照的人漫不经心,此刻正嘻嘻哈哈地和许或点评着下一个节目,声音压得很小,两个人说到兴头上,忍不住憋笑。
尽管,是许或贴着他,一颗猕猴桃枕在了他的左肩。
江暮白单手抱着手中的花束,秀润的桃花眼微垂,然后,指尖按下了保存键。
灯光变幻,节目过了几轮,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下面,让我们有请高二(十)班,文姗姗、许菱、叶清予为我们带来歌舞表演。”
朝笙乐了,原来忍辱负重穿女装的李旸他们,没有把名字报上去吗?
最后的尊严得以保留了。
音乐声响起,女孩们出场。明亮的聚光灯下,她们原本就妆容精致的面庞越发光彩照人。
有人在台下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叫了声“好”。
坐在最前面评委席上的李四愍愤怒地回头,虽然没找到是谁,却依然目光如炬,扫向观众席上乌泱泱的人群。
眼神警告一番。
然而他的威慑力在今天明显不足,甫一转身,就有人大声呼喊:“李旸姐姐!爱你!”
这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响彻了礼堂,甚至还带上了回音——
文艺汇演也有纪律要守!李四愍正这么想着,抬头,便对上了金发双马尾少女僵硬的笑容。
李四愍用他高度近视的眼睛仔仔细细看去,终于看清了这个一米七几的肌肉少女。
粉白的舞台光下,“少女”黑紫的百褶裙微扬,跳舞时大义凛然的表情宛如身后有人拿枪指着。
……是十班的李旸啊。
差点没认出来。
身后的起哄声沸腾,是谁又在声嘶力竭,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呐喊“李旸,妈妈的宝”,情真意切,甚至带上了点哭腔。
李四愍忽然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老了,明明他才三十五岁,怎么就生起了一种疲惫感。
百褶裙在激烈的音乐声中旋转,舞动,向前。
灯光闪烁,“少女们”的每一步都踏在音乐的节拍上,丝毫不乱。
气氛一阵热烈过一阵,尖叫声,掌声,混杂在一句句“妹宝”“旸姐好绝”“妈妈爱你”里。
李四愍靠在椅背上,终于放弃了他要维护的纪律。
百褶裙退后,摆动,终于,音乐声渐渐隐去。
空中悬挂已久的圆球炸开,璀璨的彩纸落下,他们在欢呼声中转身定点。
一片紫色的彩纸落在气喘吁吁的李旸的发顶,李四愍和他四目相接。
李四愍:“……”
李旸:“……”
最终是素来持重的李四愍狼狈的先低下了头。
以前只觉得李旸这帮男生不好管,上蹿下跳倒也不算讨厌。李四愍幽幽地想,怎么今天,多看一眼都——
都忍不住庆幸还好自己中午吃的少呢。
他深深地反省了自己,是否失去了教育工作者的客观。
对于李四愍的折磨还没有结束,等他收拾好心情在抬头,十班的女团成员们手里竟然抱上了花,为首的女生大有要再来一场的意思。
谁送的花?还嫌场面不够乱吗?
李四愍绝望了。
舞台上,文姗姗摁了摁脸颊一侧的麦克风,一手举着花。
礼堂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一中最棒的文艺汇演,庆祝九月的校园活动周!”
“同时也让我们感谢——”
“李旸!”
金色双马尾的少女大汉被迫拉到了台前。
“宋呈!”
“周思舟!”
他们仨生无可恋。
灯光师好心的将雪白的灯柱射下,他们彩色的亮片眼影、卷翘的仙子毛越发清晰。
“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个表演!”文姗姗声情并茂,开心的挥着手里的宫灯百合,“请给他们一些鼓励!”
热烈的掌声似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面。
金发双马尾的肌肉少女抱着手里的花,李旸缓缓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人生,果然会毁在文姗姗手里,对吧。

观众席上,十班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呼喊着李旸他们的名字。
朝笙太清楚十班那些人有多能闹腾,估计李旸他们接下来的两年都要在耻辱柱上挂着了。
虽然很不厚道,但朝笙笑得东倒西歪。
“小心点。”
抱着最后一束花的江暮白无法,温声提醒她。
她随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扶着慢慢坐直了。
“我知道。”
礼堂里冷气开得很足,她无心的动作留下的温度转瞬即逝。
舞台上,十班的女团成员终于退场。主持人找准了时机,踩着高跟鞋稳稳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感谢高二(十)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
李四愍长长的叹了口气。
“青春是欢快的舞步,青春是动人的歌曲。接下来,有请高二(一)班孟荀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给你一瓶魔法药水》。”
李四愍的耳朵刚清净一会儿,身后又掀起尖叫声。
“小天王!小天王!”
“孟荀!爱你呜呜!我是从法国回来看你的演唱会啊!”
李四愍放弃了挣扎。
累了,随学生们去吧。
灯光下,刘海抹得高高的孟荀微微抬手,示意他狂热的粉丝们安静,明明动作是端着的,脸上却在憋着笑。
许或打开灯牌,感觉自己举得手都酸了:“孟荀运动会铅球最好给我扔远点。”
他们的兄弟情义建立在利益交换上。
音乐声响起,许或深吸一口气,挥得更加的卖力。
最后一束宫灯百合被朝笙在刚刚递给了前排的同学,让他们拿给在舞台下候场的段青禾,小段同学是今天的主持人之一。
按照一中小天王的说法:“晚礼服高跟鞋,那是相当体面。”
孟荀的歌声响起,刚开口还有些紧张,第一句甚至带上了发抖的哭腔。
他调整着表情,终于渐入佳境。
他唱歌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说话的时候要好听许多,穿透力强,带着点十六七岁年纪特有的清亮。
不像平时,话多嘴碎,有时候说太急还会嘴瓢和破音。
“一中小天王,名不虚传啊。”朝笙感慨,又想起上次孟荀对她唱歌的吐槽。
她轻嗤。
带着点不满。
江暮白嘴角微弯,其实,那天不成调的哼唱已经不太清晰,只记得她撑着脸,看着他笑。
“现在想起来,其实唱得还不错。”
鬼使神差的,他对朝笙这样说。
也许是她的笑给回忆加了滤镜,江暮白说出这句话时,诚恳得不像是在撒谎——
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朝笙看向他,表情也很认真:“虽然你上次很没眼光,好在如今迷途知返。”
她就知道世界上还是有人能够欣赏。
尽管老唐有一次说,朝笙蹦上去抢DJ麦的时候,他的酒都能多卖几瓶——大家在舞池里听不下去了,都过来喝点酒想冷静一下。
许或挥着灯牌,兴奋地说:“段青禾上去啦!”
他们顺着许或的声音看过去,白色长裙的段青禾抱着橙黄的花束,在鼓点声中走向了一中小天王。
灯光璀璨,一班海选时落落大方的段青禾居然此刻也带了点不好意思。
孟荀乐滋滋的接过花,朝段青禾飞了一个夸张的媚眼。
气氛热烈,音浪喧嚣。
一中小天王唱唱跳跳,挥舞着花束,橙色的小灯笼在灯光下像闪烁的流星。
朝笙忽而轻轻戳了戳江暮白的手。
舞台上,孟荀在唱。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你牵我的手而乱跳的心。”
一枝宫灯百合落在他的手上。
“报酬。”朝笙笑眯眯的,不知这是她从哪捧花束里随手抽出,藏在身侧。
她补充道:“今天帮我拿了那么多花。”
从校门口去到礼堂,高高瘦瘦的少年抱着蓬勃的花,像棵在秋天开花的树。
江暮白垂着眼,看向手里这一枝宫灯百合,在热烈明亮的歌声中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朝笙微微一笑,这些时间里好感度缓慢的增长到了45。
此刻终于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不管多远多近多累都没关系。”
“我的魔法只对你偏心。”
“我偏心。“
沉迷游戏的小白在音乐声中上线:“好感度加15,当前好感度60。”
鼓点声中,神情安静的少年此刻心跳声如雷,却以为没有人知道。
“发什么呆?”朝笙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喜欢啊?”
“喜欢。”江暮白看着她的眼睛,“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她眼里带着笑,舞台上明亮的光映在她姣好精致的侧脸上,那些清晰而凛冽的棱角消失,此刻的闻朝笙居然称得上一声温柔。
秋天里缓慢发生的期待,终于清晰。
剩下的节目如何,似乎都无心再去看了。
等到文艺汇演结束的时候,暮色已经四合。
越近深秋,太阳落得越早,校园的地灯也亮了起来,一盏一盏,从礼堂前的花岗岩地面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已经散场,人群却依然热闹。
大家讨论着今天的表演,提到有趣的,凑在一起笑个不停。
李旸等人在表演结束后就换下了裙子,这会儿正在卫生间里头卸妆——尽管文姗姗一再表示这次的舞台妆十分完美,李旸也没有再听她的了。
礼堂门口,一中小天王抱着花,十分臭屁的被人簇拥,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
许或的灯牌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他叮嘱:“后天的铅球给我卖力点!”
孟荀蔫了。
手里的花束聊做安慰,他低头看去,一朵一朵的花苞煞是可爱,但孟荀不认识。
“这是什么花?”
“铃铛花?灯笼花?”许或摸着下巴分析,最后见形而命名之。
孟荀白他一眼:“指望你我不如直接问朝姐。”
“哎,朝姐呢?”
“早溜了吧。”
路灯下,两道人影被拉得很长。
朝笙走起路来也不安分,踢踢踏踏,一枚小石子沿着校园的长坡往下骨碌碌的滚去。
江暮白稍稍落在她半步之远,这条走了一年的路,头一次变得有趣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朝笙这样似乎永远都充满活力的人。
那份终于清楚了的心意落在澄明的月亮下,他的目光未曾再离开过身前的人。
“明天见。”
似乎一下便走到了校门口。
江暮白问:“你怎么回去?”
朝笙不答,反而以玩笑般的口吻问道:“怎么,打算送我回去?”
“也许顺路。”他看着她,而她漫不经心,带着天然的游刃有余。
江暮白还不曾喜欢过什么人,更别说谈过恋爱,他出自直觉地认为自己要谨慎一点,再谨慎一点。
“我住在青山路。”
晚风扬起了几缕她乌黑而柔软的长发,她回过头来,“顺路吗?”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挺巧的。”
她看向他,眼中澄澈,不知又是否洞明了他的心思。
“那走吧。”

第123章 校霸与学霸(29)
两人没在礼堂门口逗留,走到了一中外面的公交车站时,这儿等待的人并不多。
朝笙还没有坐过公交车回家。
闻家不止一个司机。
如果司机们都在为她的父母服务,那么周言也会临时充当司机这个额外的职责。
尽管穿着一样的校服,坐在同一间教室,但闻家朝笙确确实实与大多数人在两个世界。
不过,只要朝笙想,她并不会让人察觉。
借着路灯的光,她仰头,看向绿色的公交车班次表。
秋叶里的飞虫绕在灯光下旋转,朝笙微微皱眉,少年的指尖探来,拂开那些细小的秋虫,温声道:“我也在青山路下,不必看了。”
“你不早说。”她潋滟的眼睛轻抬,声音带着点抱怨。
虽然,一到校门口,朝笙就先跑到了站牌下,让江暮白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是我忘了,下次不会。”
他认错认的坦然,反倒叫朝笙又多看了他几眼。
“那大学霸,你最好记得。”朝笙没理也要三分闹,哼笑了声。
一旁的路人往他俩身上瞅了几下,朝笙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
无辜的路人往旁边挪了挪——小姑娘家家瞪什么瞪,他也没有当电灯泡的爱好呢。
“车还有多久到?”
朝笙在公交站牌下踮着脚,百无聊赖地看向那些拂开又聚拢的秋虫。
“就来了。”
他日复一日地乘坐这趟回家的公交车,很清楚等待其实不需要太多时间,但身侧的人已经有点无聊了。
沉闷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四散的路人纷纷排到了站牌边。
司机知道这一站在学校的旁边,总算知道要收着,没有踩一个急刹车。
“可算来了。”朝笙先江暮白一步上了车,坐上了最后一个座位。
江暮白在司机深沉的凝视中刷了两次公交卡。
司机摆摆手,让他过去了。
朝笙朝江暮白招了招手:“不好意思啦,最后一个位置。”
话是这么说,眼里却盛着明晃晃的笑意。
“坐稳一点。”江暮白道,“等下,可别又说我没有提醒你。”
朝笙一脸问号。
她刚看司机停车停得挺稳的啊。
江暮白眼睛微弯,没再说什么。
很快朝笙就见识到了高川市公交车司机的狂野。
晚高峰也阻挡不了司机打方向盘的手速,无论路过他的是私家车还是货车,公交车都莽得像无坚不摧的坦克。
显然高川市的司机们也很习惯公交车的狂飙,纷纷识相的减速让道。
那会儿没把江暮白的话当一回事,这会儿朝笙已经被晃得没有表情了。
高川的市政工程,她记得周言某一次提过,在全国都是排得上的好……怎么公交车会开得这么颠簸!
夜色降临,霓虹如练,城市的繁华变作斑驳的色彩。
时不时一个急刹、一个猛转,从一中到青山路,这二十五分钟,朝笙是被前前后后不停晃过来的。
折磨。太折磨了。
“青山路站,到了,请乘客朋友从后门下车。”
机械化的播报声响起,司机把方向盘潇洒一打,踩下了刹车。
有些头晕的朝笙在惯性下向前,然后磕在了江暮白挡下的手臂上。
“终于到了。”朝笙按着他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下车了。”江暮白一反常态,轻声催促道。
没有人能在高川的公交车到站时保持从容。
几乎是朝笙刚刚下车,车门合上,留给他们一串潇洒的尾气。
有人在车里面大喊:“我还没下来啊!”
朝笙终于站稳,表情难得带了点幽怨,高川的公交车司机,年轻时都是盘山道那片儿飙野车的出身吧。
她十分不满的如此揣测。
“头还晕吗?”江暮白微微低头,看向了她。
她披散开的头发都乱了,遮住了她的神情。
朝笙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缓了过来。
“瞧不起谁。”她嘴硬,抬手分开了已乱七八糟的头发,露出一张晃得有些发红的脸来。
江暮白知道她性格如此,忍着笑解释:“没有。”
她踢了他一脚,力气有点儿重,显然仍然不爽。
秋月澄明,落在她身上,她脸上的潮红褪得很快,再抬眼时又是顾盼生辉的张扬模样。
“行啦,你也青山路,我也青山路。”朝笙缓过劲来,声音轻快,“明天见。”
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江暮白压下那一点点留恋,他笑了笑:“明天见。”
反正,明天确实也还能见。
“到家了,发个消息?”
他忽然问。
朝笙摆摆手:“就这么一段路,不会有事的。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个月前,她还把刘家铭摁在巷子里打,路人们绕着她走。
她才是无所顾忌横行霸道的那一个。
朝笙转身离去,跨江大桥的尽头,山峦绵延,高川之“高”得名于此。
江暮白站在车站下看她过了路口,停在红绿灯下,还算守交通规则。
他也转身离去。
跨江大桥之下,青峡江奔流不息,这是高川之“川”。
踏在往下而去的石板路上,如盐的月色盖满青苔,他很快的走到了安静的家门前。
山峦之上,寸土寸金,整座高川最昂贵的地皮,被建成了一座林苑般的别墅群。
少年的手落在泛锈的金属锁上,这是日新月异的高川里,不常见到的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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