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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聋瞎忠犬少年后(茶春柑)


叶鸢有些意外地多瞧了特勒尔一眼。许是这孩子一直在讨生活,对生死和未来格外的通透。
叶鸢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吧,我们大殷不苛待战俘。”说罢便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王卫和翻译的士兵见将军开始用膳,也跟着开始动筷,特勒尔倒是也懂规矩,看见所有人都开始用膳,才伸手将筷子头扎进食盆中的一大块肉里,串着拿起来大口吞咽。
倒也不是很规矩。
叶鸢舟车劳顿,回来就经历一场战事,还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专注在救治大彪上,已是十分疲惫,也没能吃下太多东西。草草用过膳食,便在那里观察着特勒尔。许是逐渐吃饱了些,特勒尔的进食速度慢了下来。
“你是不是不会用筷子?”叶鸢突然出声。
特勒尔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迟疑着点了点头。
叶鸢取了一只勺子,“那就拿勺子。”顺便用勺子往特勒尔的盘子中挖了些菜,递给他一张发面饼。“你只吃肉食,不用些菜和饼子吗?”
特勒尔惊讶地说道:“我也可以吃这些吗?”
叶鸢注视着特勒尔:“为什么这么问?你从前都不吃这些吗?”
特勒尔疑惑地用有些怪调的声音:“这些都是贵族老爷们的家用,我只配能吃些肉食啊。”特勒尔像是自言自语般,声音弱了些,在那里咕哝着:“也没什么好吃的,美格说那些是绿色的草,我吃过小羊的草,苦苦涩涩,没什么好吃的。”
叶鸢心中震动。她一直知晓金国的蔬菜比较匮乏,竟不知能匮乏到会有人都没见过蔬菜。
“试一下。”叶鸢指着碗里普普通通的炖白菜,“在我们这里,肉食比蔬菜更昂贵。”
“真的?”特勒尔有些犹豫,“我真的可以吃吗?”
叶鸢点点头。
叶鸢一直都知晓金国为何一直觊觎着大殷的领土。大殷水土肥沃,农民种植瓜果蔬菜已有着多年的历史,如今已是十分成熟的产业。而金国百姓只靠着畜牧生活,平日里获取瓜果蔬菜甚至是木材矿产都十分困难。
在知晓何甘平联系金国三皇子坦伯特之时,叶鸢就明白,金国和大殷的一战在所难免。只要金国的物产一日不丰,金国就会寻求出路。
可这场战事未必不是转机。
特勒尔小心翼翼地将白菜叶子用勺子挖了起来,放入口中咀嚼品尝,随即面容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草是甜的?”
“好吃吗?”叶鸢把装着炖白菜的盆往特勒尔旁边推了推,“你再喝些汤试试。”
特勒尔喝了口汤,又一次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叶鸢,随即什么也没说,埋下头来,专心大口地吃着白菜。
叶鸢瞧着特勒尔用膳的样子,思绪莫名回到了在榆城的那个午后。那个俊朗的少年彼时还是一副狼狈的模样,被何家害得落魄至此,饿得狠了,用餐时也依然急迫却优雅。
也不知阿岁那边如今是何光景。

白卿淮已在担忧中度过了七日。东境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他既不知晓叶鸢是否平安抵达,也不知边境战事如何。
一切只有枯等。
京城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人人自危。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找我喝茶。”贺子石挑眉看着白卿淮, “我家都把那帮小崽子偷摸送去江南了, 心思活络的都在偷偷行动, 你这局中人倒是安稳。”
“若不是时节特别,就不是喝茶而是喝酒了。”白卿淮淡淡道,“越是这时候, 我这局中人越该表现得事不关己才对。怎么?你家把小孩子们送走,怎么没带上你?”
贺子石苦笑:“我倒是想走。每家也只敢偷偷送走不常露面的后宅妇人与稚童,余下的人还不是一如既往照常生活,那些小姐公子诗画茶宴仍是办得有声有色, ”贺子石压低声音, “还不是都怕日后无论天色如何, 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去。”
白卿淮点点头。如今京城能做的布置都已完备,却不知暗处之人何时发难。白卿淮平日里在南境打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痛快仗,何时这般被动过。
“近日京城里流窜的人变多了,”白卿淮倚靠着茶楼的栏杆,向下看着街面轻声说, “你平日里出门还是带上些防身的器具得好。”
贺子石讶异地问:“为何不直接封闭城门?”
白卿淮摇摇头:“不好看。”
京城还未有异动,却先把城门关闭, 倒显得皇家是在怕些什么。真正握持权柄的人,不仅仅要赢,还要赢得光彩坦荡。
白卿淮在皇后宫中与冷宫中均留了些擅隐匿的皇家侍卫。这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叶瀚英是四皇子的时候了, 那时为了保住唯一的孩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叶鸢送走, 甚至换叶槿取而代之。四皇子可以,皇上不行。小皇子如今是皇家门楣的存在,即使叶瀚英未立太子,在百姓的眼中,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已经立于中宫了。
皇家未来的继承人,在这危亡之际,若是脱离了宫廷,无论是皇家颜面,还是皇家的血脉,待日后都是解释不清的麻烦事。只得在前几日趁着夜色,护送皇后和皇子住进了冷宫中提前打扫出的寝殿。冷宫鲜有人烟,除去先帝罚废的两个姬妾,平日里冷宫是宫中人不愿踏足之处,也是叶瀚英同白卿淮商议后的安全所在。
顾忌越多,便越被动。
“少将军。”李泱敲门进了隔间,附在白卿淮耳边说了几句。
白卿淮的神情逐渐凝重。
白卿淮挥挥手,李泱退了下去,白卿淮压低声音,“太后在宫中闹,说是头痛症又犯了,要我二叔进皇宫为她看诊,还说皇上不孝,说昨夜做梦梦见了先皇,先皇问她,我们的孩子在哪?”
太后在宫中又哭又闹,搞得叶瀚英焦头烂额。皇宫里的人皆知太后意有所指,怕是有心设置的环节,却又偏偏只能装做不懂,听着太后装疯卖傻:“先皇问哀家,我们的的孩子在何处?哀家又如何知晓?皇帝,你虽非我亲生,可哀家终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和你皇弟之间总有着血脉亲情,怎么你一定要哀家与他母子分离到我死不成?”
贺子石听后神色一变,向来瞧上去万事不过心的公子哥的脸上也凝重了起来:“那晋西王……?”
白卿淮点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晋西王不是快要入京了,就是已经在京中了。”
贺子石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满目清明,似是又恢复成了浪荡公子的样子:“怎么样我也都还是听天由命地活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且行且过吧。”
白卿淮觉得隐隐有些不安。在京城这个本该是大殷最安稳之处,他仿佛站在了旋涡中心,似乎瞬息之间京城的风云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换。即使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仍是不敢保证万全。
李泱敲门进来:“将军,南境战事起了。”
白卿淮心中一紧,随即又像是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果然战事还是来了。
南境的大小战事似乎永远也断不了。
白卿淮点点头示意李泱知晓了:“还是来了。”
李泱转身刚要退下,白卿淮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消息是我们的人传来的,还是宫中传来的?”
李泱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迟疑了一瞬:“我们的人。”
白卿淮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掩饰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待到心跳平稳些许,感受不到胸腔骤然皱缩的紧张,才睁开眼睛说道:“先假作不知道,派人查查宫中情况,再……探听一下东境的消息。”
南境战场是白家军的天下。平日里南境若有战事,除去递送加急的战报入宫之外,白明烁也会同时派自己的人往将军府递送家书。
可如今宫中还没有消息,而白家军的消息已经入府。那必然是宫中递送消息的路子断了。
白卿淮在李泱面前还能强作镇定,李泱领命离开屋子后,他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随叶姐姐派往东境的兵力本就勉强,若是传递消息的路子断了,京城对东境的一切一无所知,粮草药品等军备补给就算严重缺失京城也无法获悉。
没有补给的战事太艰险了。白卿淮不敢想叶鸢现在是不是面临着巨大的困境,只能不断地告诫自己,关己则乱。叶姐姐本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在榆城三年,熟知东境的一切,当是能想出自己的解决之法的。
“少将军,门外有个姑娘找您。”将军府上的管家通传道。
“姑娘?”白卿淮满心疑惑地到厅堂门口,“云姑娘?”
云格琼站在门口,对着白卿淮微微福了福身子,“白少将军。”
白卿淮知晓眼下这个节骨眼云格琼来找自己必定是有要事,“请您屋里坐坐吧。”
云格琼随着白卿淮往厅堂内走着,“我一个商女可担不起少将军的敬语,可别这般客气了。”
白卿淮引着云格琼落座:“云姑娘同公主殿下是这般要好的关系,卿淮自当恭敬些。”
云格琼连忙摆手:“可当不起。”随即笑了笑,“你同阿鸢都是这般亲近的关系了,我们之间更是无需如此客套了。”
白卿淮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这话听在耳朵里,获悉叶鸢最亲近的至交好友已经知晓自己同叶姐姐二人之间的关系,心口细细密密地泛上些许甜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来。
云格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随即正色道:“我这次过来,确是有要事的。”此刻管家和旁的人早已经懂事地撤了下去,“阿鸢同何余升有过协议,如今何余升身边有我们的人,今日辰时那边传来消息,”云格琼的声音很轻,只是话语中的分量却极重,“晋西王已经入京,在丞相府出现过。”
白卿淮眉头皱了皱,这消息直接解释了太后如今的异常。
云格琼叹息道:“阿鸢出征前做了那般周密的部署,术七每日都严加探查,到底竟还是让晋西王混了进来。”
白卿淮摇头道:“若是在我们有所防备之前晋西王就已经在京中了呢?”
云格琼一愣,不是这个可能想不到,而是不敢想。若是在何甘平称病告假前晋西王就已经入京,那何甘平和晋西王一起部署了多久?
云格琼努力抛开这些不去想,继续道:“那边还说,何甘平在知府案后确实急火攻心有些小毛病,他也就借坡下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假作重疾。”
何余升起初也不信何甘平就这般病了,何甘平倒下前禁了他的足,不让他出府,偏偏就这般凑巧他就病了。可是子女以及后院女眷侍疾时何甘平的面色灰白,昏迷不醒是做不得假的,何余升也就信了。直到前一日,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入内室诊治的医者,那人靴子花纹低调,可靴底却采用了极为昂贵的象牙镶牛筋底——只有皇室才拥有的材质。
好似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父亲倒在床上将近半个月,而负责采买的下人仍遵循着不知谁的命令,一直在购入何甘平终日里离不开的云香散。
白卿淮沉默点头。一切怀疑都已浮出水面,即使被证实,也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贸然行动却扑了个空,不仅打草惊蛇,而且皇家在此事上会显得理亏。皇家不信任臣子,臣子又如何为朝廷尽忠?从此无论何甘平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师出有名。
“还有个消息。”云格琼带有些许郑重的神色说道,“术七副将同我讲,盛青云那日同他交代工作时,反复强调一月为期。”
“他和我复盘那时的对话,我们两个都认为,”云格琼加重了语气,“三十日后,应当是晋西王同何甘平起事的时间。”
“盛青云?”白卿淮觉得有些疑惑。
“说起来,盛青云虽然是何甘平的人,”云格琼解释道,“却一直在隐晦地向阿鸢示好。”
白卿淮向来平和温柔的脸上不受克制地冷冽起来:“想来儿子离心,亲信也别有目的,何甘平也不是铁板一块。”
话音未落,管家便又出现在厅堂前,远远对着屋内示意。白卿淮招手应允,管家进到厅堂来,行礼说道:“少将军,门外有位兄弟拿着公主殿下的信物来报信。”
话音未落,白卿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78章 “你负责好好吃饭。”
在叶鸢抵达边境的第二日, 带兵乘胜主动出击,说是乘胜,虽然殷军士气高涨,但是终究兵力有着差距, 苦战了多半日, 压过了金国边境的图河城。
“将军神勇, ”商议战事的营帐里欢声阵阵,“若不是将军,我竟没想到这仗还能这么打。”
“孙将军过誉了。”叶鸢淡淡道, “只是取了我们地形的巧用,从山顶翻过去,前后夹击,金军慌了阵脚才会败给我们。”
“这图河城我们也是守不住的。”叶鸢指着地形图认真道, “ 图河城地势平坦, 我们才容易攻进来, 而金国军队一直难以攻入榆东城,就是因为这里地势复杂险峻。图河城破,对于金国来说是巨大的危机,意味着我们今后若想攻入金国便更容易许多,若是图河城归大殷所有, 只怕金国人睡不好一个安稳觉了。”
“那这城打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孙将军激动道。
“要我说就应该一口气打进去,金国多大点国家啊, ”另一位将士说,“不惯他们毛病,跟他们打!”
叶鸢瞧着场面逐渐躁动, 也有些无奈,轻轻敲了敲桌子:“诸位, 打仗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兵力打金国只能巧取,事实上今日这一仗我们打了金国一个出其不意,却仍然打得艰难,若是硬碰硬,我们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
叶鸢环顾一周,知晓这些将士是听进去了:“更何况目前我们的物资还在途中,若是要大干一场,我们的物资储备怕是也难以支撑。”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叶鸢解释道,“我们要用这座城,为我们挣得最大的利益。”
“您打算怎么做?”
“通商。”
叶鸢返回到营帐中,夜色降临,刚好军伙房开始发放今日的晚膳。叶鸢在这场战事结束时便吩咐军伙房多加些肉食,犒劳诸位将士。
叶鸢把特勒尔关在营帐中,却也没再加上那些束缚。她把膳食带到了关着特勒尔的营帐里,“来用膳了。”
特勒尔摇头晃脑地冲向了长桌,坐得板板正正。
叶鸢不禁莞尔,看着特勒尔道:“这么开心?今日中午没人给你送膳食吗?”
“你们的草好吃。”特勒尔满是期待地道。
叶鸢笑出声来,手上动作不停,为特勒尔盛好了饭菜,把一双筷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好吃那就多吃些,只是这筷子得学着用。”
一旁的王卫看得微微皱眉:“将军,您还……真打算留着这小孩啊?”
叶鸢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这两句话没有翻译到特勒尔的耳朵里,那个吃得狼吞虎咽的孩子对此一无所知。
叶鸢用膳用到一半,就见到特勒尔放下手中的餐具,心满意足地放大声音:“我吃好啦!”
这次连王卫都笑了。脱离了战事,这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好吃吗?”叶鸢问。
“好吃!”特勒尔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要是美格也能吃到就好了。”
叶鸢心头一跳。虽说这小孩是自己一时心软在战场上救了回来的,但是这两天她也在闲时认真考虑过这孩子的去留。
“以后金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吃到菜的。”叶鸢认真道,“以后一旦通商,金国人可以用牛羊肉和鸡蛋牛奶这些同我们换些菜来食用,能吃到肉食的金国人就有机会吃到这些甜甜的菜。”
“真的吗?”特勒尔惊喜道,“那葛云尔大叔和扎娅姨姆也能吃到菜了。”
叶鸢点头,“都能。”
特勒尔笑着笑着,逐渐神情落寞下去,小声喃喃道:“真好。”
特勒尔没再说什么,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叶鸢和王卫他们用完晚膳。而叶鸢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近来积压在叶鸢身上的事情太多,一旦留出些空闲来,叶鸢的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地思考京城与战场。
叶鸢用过餐食,招呼着王卫他们收拾妥当,和特勒尔打过招呼转身要离开营帐,突然听见特勒尔用生涩的殷话说:“等一等。”
叶鸢疑惑地回过头去,只见特勒尔对着她的方向行着赤鹰军常见的军礼,微弯的脊梁轻轻晃动,透露着那孩子的紧张,“将军。”这两个字说得地道。随即金国话响起,“您什么时候要我上战场?”
叶鸢愣了一瞬。随即把手中食盒递给王卫,示意他把东西带去军伙房,随即和翻译的士兵转身又回到餐盒边坐好,瞧着特勒尔有些无措的样子,示意他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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