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魏启山高兴的答应着。
“就知道花女儿的钱,莱莱挣钱不容易。”邵玉芳埋怨丈夫一听到女儿给买衣服,答应的太快了。
“莱莱,你妈舍不得花你的钱,别给她买,给爸买就行了。”魏启山开玩笑道。
“你个老东西。”邵玉芳嗔怪瞥他一眼。
魏启山哈哈大笑。
“都买都买。”魏莱笑着看着爸妈。爸妈一辈子恩爱,相互扶持。她一直以父母的恩爱婚姻为目标,也想鹣鲽情深过一生。
下午五点钟,魏启山开车把女儿魏莱送到省委党校,“莱莱,培训完爸来接你。”魏启山一路嘱咐了好几次。
“好嘞爸爸。”
报到之后就拿到了培训手册。魏莱简单翻了翻,既有经验分享,也有知识培训,全是干货。前三天晚上还有每晚一小时的学员之间交流。周五下午结业考试。
办理好入住,魏莱进了房间。跟她合住的是同华县河堤平乡前村的一个女村主任,叫万芳。万芳看起来三十多岁,很利落。
俩人聊了会,魏莱得知,前村被定为专项检查的村的原因是党支部不正常工作,快六十岁的党支部书记基本不参与村里任何工作。平时党建工作一塌糊涂,村里五年了没发展一个党员,党员活动、支部活动基本不开展。后来支部书记被免职,他们乡里暂时让一个副乡长代支书。
哎,村村都有难念的经啊,大家都是任重道远啊。
去食堂吃过晚饭,魏莱在省委党校的院子里溜溜食儿。清冷的天儿,魏莱把手都缩在羽绒服袖子里。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魏莱记得,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夜晚。她趴在宿舍窗户上,看着楼下路灯下不停走过男生女生,她数了一晚上,手机就在手边,也没等来程樾的消息。
他现在干什么呢?自从那天从她家走后,程樾还是一如往常每天简单的给她发几个信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那,那晚的吻和拥抱算什么?她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咚咚的心跳,记得他衬衫上好闻的味道,记得他深邃的眼神……他呢?也许所有的不过是,夜的独特氛围下的冲动吧。
好好工作,热爱生活吧。这若有若无的情愫,最撩拨人,也最无用。
收拾好心情,魏莱回到房间,洗漱好了,玩了会手机,准备好好参加培训,争取学有所成,给村里办点实事。
程樾这几天的表现,是有意的。他觉察到魏莱对他还有情,抑制住时时想要见她的想法,莱莱,等我去找你。
第32章 培训
培训的第一天,就给了魏莱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今天一天是专业知识培训。包括政治理论、公共管理、财务知识和应急知识。
下午,财务知识的讲解老师,挺年轻,文质彬彬的,声音很好听。魏莱看了看名字,“何砚舟”,这名字,不就是昨天姐夫给介绍那小伙吗?名字对得上,单位对得上,大差不差了。
何砚舟专业知识过硬,讲起课来幽默风趣,即使是文化水平相对不高的村干部们,听着也没什么压力,也能听懂。
魏莱觉得这小伙子课讲得不错。
晚上吃完饭,参加培训人员都集聚在教室,分组互相交流。大家依次自我介绍,魏莱最小了。其他都是已婚人士,有的村干部孩子都上大学了。
“小魏,怎么想的当村支书呢?”新城市的一个村干部问道。
“区里选派的。”魏莱微笑回答道。
“年轻有为啊。”几个年长的村干部附和的说道。
魏莱微微笑了笑。上了几年班,她对这四个字已经不感冒了。年轻勉强还算,有没有“为”需要看的因素太多了。
小组交流了一会,每个组派一个代表发言,主要是分享分享自己村比较好的做法。魏莱认真听着,觉得有用处的做好了笔记。一个多小时过得很快,魏莱觉得卒有所获。
晚上,魏莱躺在床上的时候,收到了何砚舟的微信。
“不好意思啊,因为昨天在准备讲课材料,所以没第一时间联系你。”何砚舟很有礼貌。
“没关系,今天你的课讲得很不错,我收获很大。”
“啊?你培训了?”何砚舟很诧异。
“是的,我参加这次培训啦。”附带一个调皮的表情。
对方发来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献丑了。”
“对了,你们是周五培训结束吧?那周末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啊。”何砚舟早就听韩烨说过他这个小姨子,才貌双全,聊会天发现性格也挺好,就发出了见面邀请。
“我周末可能有事,如果有时间,我提前联系你,我请你吃饭。”魏莱拒绝的也很滴水不漏。
之后的两天培训,有几个全国文明村、先进村的村干部进行分享,分享经验做法。
魏莱很震撼。在那几乎与世隔绝的下庄村,毛相林书记以改变村庄命运为己任,立志修路,其信念之坚定,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村民们前行的道路。正是这份坚定,让他们在悬崖峭壁上一干就是7年,最终凿出了8公里的“天路”,创造了令人惊叹的奇迹。
这种绝境尚且可以扭转,更何况小汇村这么好的条件呢。魏莱在惊叹之余反省自己,很多时候是设想困难,有些悲观。遇到问题应该迎难而上,当初那些看起来像是困难的事情,可能到头来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
还有俩个村的做法也给了魏莱启发。朝阳村依托水稻种植历史,走“合作社+农户+互联网”之路,注册绿色商标,提升管理水平,擦亮大米品牌,增加农民收入。还有兴达村挖掘旅游资源,建乡村振兴规划展示馆、稻香森林、米文化体验馆、采摘乐园等,发展“农旅+文创”等业态,带动村民就业致富。
这俩村跟小汇村的某些地方是相通的,可以学习一些做法。
魏莱收获颇丰的同时,其他村干部们也都很有感触,吃饭的时候还在聊培训的内容。
认真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明天就要结业了。一周原来这么快。
这几天跟同屋的万芳芳姐相处的不错。芳姐性格很好,为人也很随和。有次聊天聊到了程樾。
“程县长在同华县的时候也是个传奇啊。”万芳娓娓道来,“之前刚来同华县,年龄小,大家都觉得来县城是刷履历来的,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短短半年,让人们都改变了看法。在半年时间里,他几乎跑遍了辖区内所有的乡镇和大部分村庄,为20多个村解决了水质量、灌溉水、修村道等等多年未解决的问题。还去各大学校调研,现在同华县小学放学后灵活托管就是在程县长手里实现的;还有他去医院调研,参与座谈会,推动医院解决了排队难、报销慢的问题等等,他别看年纪小,是个实实在在为老百姓干事的人。”万芳说起程樾来,真可谓是滔滔不绝。
“哦,对了,小魏,见过程县长了吗?不对,这会是程书记了。”万芳问魏莱。
“见过了,芳姐。”魏莱回答道。
“我觉得程县长在韩城市也会大显身手的。”看得出来,万芳很看好程樾。
程樾看起来真的是个好的父母官,为民请命,处处替百姓着想。他最近也一定很忙吧。要不,主动问问他?
魏莱在微信聊天对话框里输了一句话,“最近很忙吗?”这样发,会不会显得我有点想他?不行不行。
“你在干嘛?”这么发还不是一个意思。算了,还是别发了。别弄个自作多情多尴尬,人家还不想我呢,我想他做什么?
魏莱心里演出俩集电视剧了。
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于是周四这天晚上,魏莱吃完晚饭回到房间,看了会这几天的培训笔记,合上笔记本看手机,也不过是晚上九点。
这时,程樾打来了电话。这还是自那晚过后,程樾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莱莱,我给你点个外卖,在党校门口传达室那,穿好衣服去取吧。”程樾的声音温温和和,很好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什么不知道。”程樾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吃过饭了。”魏莱不知道怎么就窜出一股无名火,是生气程樾知道她在省城培训,却什么都不问吗?还是生气自己有所期待的时候,他无动于衷了呢?
“是些水果。跟室友一起吃。快点儿下来,莱莱,快递小哥在外快冻死了。”程樾的音调还是一如往常。
魏莱叹口气,自己的无名火也不能撒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啊,关快递小哥什么事。
程樾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下来。”
魏莱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里,“芳姐,我出去取个东西。”
“多穿点啊,外面冷。”万芳嘱咐道。
“好的”。
魏莱走出党校大门,哪有外卖员的身影。但是传达室外路灯下有个颀长的影子,过膝的黑色大衣,笔挺的站着。看向魏莱的那一刻,魏莱刹那的愣神。
不是程樾是谁。
程樾看见魏莱,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来。
魏莱突然从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她转身就准备返回。
程樾小跑几步过去拉住她,“莱莱,别走。”
魏莱转过身,声音尽量坚硬,问道,“程书记,您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我想你了。”程樾微笑地看着她,回答道。
想我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不咸不淡的。
魏莱正准备回怼他几句,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
程樾看着她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嘴儿张开又合上的小样子,心里喜欢的紧。
“莱莱,是不是怪我没有早点给你打电话,怪我知道你来培训了没跟你说,是不是想我了。”程樾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才没有。”魏莱着急否认,但语气早已不似刚才强硬,反有了小女儿的娇嗔。
程樾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他牵起魏莱的手,“好啦,怪我。看在我大老远赶来的份上,陪我走走好不好?”程樾握着魏莱的手,很暖。
魏莱又不争气了。
程樾一直牵着魏莱的手,俩人顺着街道往前走。
“你什么时候来的省城?”魏莱问道。
“今天事儿少,我七点多出发的。”
“那你吃饭了吗?”
“没有。”
“那咱们往那边走走,看你想吃点什么。”魏莱建议道。
党校隔一条街就是大学城。年轻人喜欢吃的东西很多。
“好。”
九点多的大街,人还不少,不过这边学生多,还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情侣居多。
魏莱被抓的手在他的大手里动了动,“你能来这吃饭吗?”
程樾笑着看着她,“怎么,这条街上的饭有毒?”
“哎呀,你知道我意思。”
“莱莱,我是个普通人,现在下班了。”程樾笑着说。
“那不然吃面吧,暖和。”
“行。”
这家小店,门脸儿不大,店主是对中年夫妻。店里有十来张小桌,这时候还有几个人在吃饭。
魏莱跟程樾四处转着看墙上的菜单,基本都是面食。
“就来份招牌手擀面吧,你要什么?”
“我吃过了。”魏莱说道,“不过可以再吃一点,我也要个小份。”
程樾让魏莱坐好,他径直去前台结了账,拿了纸巾走过来。
在橘黄的灯光下,魏莱看见走在光圈里的程樾,他真的好好看。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禁不住被他吸引,他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没什么顾忌,好好跟他在一起了。
“看什么呢?”程樾在她对面坐下。
“没什么。你晚上还走吗?”魏莱问他。
“你希望我走还是不走?”
“谁管你。”魏莱撇头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了程樾浅浅的笑脸。
魏莱也笑了。
跟他在一起,老有种想要天荒地老的感觉。
面很快端上来了,冒着腾腾的热气,在冬天,很适宜。
魏莱吃了两口,味道很不错。但因为晚上已经吃过了,吃不下了,就放下筷子,看着程樾吃。
他是有点饿了,忙完就开车赶过来。
几分钟,面碗就见底了。
“再来一碗吧,我看你饿了。”魏莱说着就要起身。
程樾挥一下手,“你不吃了?”
魏莱点点头,“吃过饭了。”
魏莱还没反应过来,程樾端过魏莱的碗,竟把她的剩饭也吃了。
“你?”魏莱确实是有些诧异的。
“我以后不会少吃你的剩饭。”程樾擦了擦嘴,起身,不咸不淡说了句。
魏莱却有些不好意思,他经常在说以后,真的有以后吗?而且,自己真的敢尝试嘛?
再往前走走就是新泽大桥了。现在的大学生很浪漫,时不时在桥边放个烟花,新泽大桥已经成为情侣打卡地了,今天的人也不少。
华灯璀璨,夜幕下的新泽大桥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汾河之上,桥身被五彩斑斓的灯光所笼罩,金黄色的主色调灯光如同流淌的金水,沿着桥的轮廓蔓延。桥塔高高耸立,明亮的灯光直插云霄。汾河河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河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皱了河面,也让灯光的倒影摇曳生姿,如梦如幻。
桥上有许多情侣,他们或依偎在桥边,或轻声细语,或兴奋着放着烟花。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心事,眼神中满是爱意与甜蜜。
一切都很美好。
魏莱站在桥边,看着不远处的烟花。没注意到程樾让一位年轻的大学生给他俩拍个合照。
直到大学生把手机拿过来,魏莱才反应过来。
程樾把照片拿给她看。
照片里,魏莱背对着镜头,长发散在肩头;程樾正对着镜头,身体轻轻挨着魏莱,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头顶的天空里是绽放的烟花。
“拍得真好。”魏莱忍不住说道。
“我也觉得。”程樾收起手机。转过身来,跟魏莱一起看着夜的新泽桥盛景。
“现在的大学生可真浪漫啊。”魏莱感慨道。
“你大学时候没浪漫过?”程樾忍不住想问,想试探。
“没,那时候不懂得。”魏莱没意识到什么,直接回答。
“那你现在还喜欢这样的?”程樾接着问。
“当然,女孩子谁不喜欢。”
“喜欢那咱们以后也这样。”程樾撇头看向她,温柔的说道。
魏莱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没说话。
“冷吗?”程樾边说边用自己的双手握住魏莱的。
魏莱怔怔地看着他,程樾也热忱地回视她。俩人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认真的吗?”魏莱贝齿轻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想要确认。
程樾看着她,认真的回答,“莱莱,我很认真。”
程樾的目光总是有种魔力,仅是看着她,就让她忍不住沉沦。五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程樾轻轻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说道,“你只管用心感受,看我是不是适合你的爱人。”
魏莱觉得这个拥抱很暖,最近跟程樾的一切是之前不敢想的。本来她觉得自己足够理智,最近却发现失控了。
那种无来由的思念,就像剪不断的丝线,缠绕着她,她知道自己快扛不住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程樾把她送回党校。
“我一会就回去了,明天还有早会。下周回来见,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有想我。”程樾嘱咐她道。
大学那会只觉得程樾是直男,不解风情。最近怎么感觉他很温柔很懂女孩心思呢。
魏莱脑子里不禁想起肖潇之前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话来。怕不是自己也是“后人”吧。
魏莱轻轻回到房间,芳姐还没睡。
“小魏,回来了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不好意思啊芳姐,有个朋友过来了,一起出去坐了会。”魏莱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这有什么,年轻人就得多出去走走。你回来了我就准备睡了啊。”万芳说着,打着哈欠躺下了。
魏莱轻轻换了衣服,洗漱了一下,也躺下了。
今晚程樾来看她,她是动容的。往返快四小时的车程,回去也一点多了。他那么忙,那么优秀,却还愿意花这样的心思给她。他抱着她的那一刻,她真的想,豁出去了,哪怕只跟他爱一场,无畏结果呢。
第二天的结业考试很顺利,类似于申论,写一写自己的收获以及对于农村治理的想法。
考试结束后,魏莱跟几个相熟的人告别后,就离开了党校。魏启山早就在门外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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