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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从未见过他道侣(林漠平)


夏小余回头,从刚才开始,他心情就莫名其妙的不好,这会儿更连语气也冰冰冷冷:“你也知道危险,还第一个往前冲?”
洛颜不知道他犯的什么脾气,但觉得他心情不好,语气柔和下来:“我得保证其他人的安全啊,而且我也答应你的,总得说到做到。”
夏小余语气放缓:“但他们这样对你,我现在挺想让他们死一死。”
洛颜生气:“你怎么想让别人死,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夏小余反问:“怎么想是对的?”
洛颜想了一阵,摇头:“我没办法说,但我确实做过一些,你不知道,别人说我,听多了,也算了。”
夏小余却道:“但我听了不忍。”
“啊?”洛颜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愣愣地问了一遍:“你不是说我吧?”
夏小余深吸口气:“不,我没说话。”
这时,长卿门十个弟子也纷纷被扯进了秘境里,他们打量四周。
时间是晚上,漆黑的夜幕低垂下来。
四面八方却传来喜庆的乐声,每间屋子挂满了大红绸子花,每扇窗户,贴满了镶金箔的喜字,花灯摇曳,锣鼓齐鸣,往来人群不绝,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华贵的衣衫。
像是个大户人家正在办喜事。
看得在仔细些,就会觉得这些屋舍有些熟悉,两三间屋子自成一排,每排之间隔得老远,中间的空地上是一片片泛着荧光的灵草,将人间映成星河。
来往的人就更加熟悉,竟然都是长卿门的弟子,这一瞬仿佛是在做梦,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懵了一会儿,有人如梦初醒:“这难道是紫荠师妹结契那日?”
这一说,其他人也觉得像,有人谈笑着走过,那些声音还是无比熟悉,本以为过去很久,可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连熟悉的小动作和口头禅都没有忘记,看见身影就知道是谁走了过来。
想不到喜宴丧镜的秘境竟然是长卿门过去的一段时光。
只不过这些人似乎看不到他们,他们走过去,彼此靠近之时,身影就重叠起来。那些人继续走,就直接从他们体内穿过,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魂。
他们自己也是,虽然双脚踩在地上,感觉上却是悬浮在半空。
果然如古书中记载,秘境是另一个时空,和当下的时空互不交叉,无法相互影响。也就是说,即使他们赶在了屠门前回到长卿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的发生。
这时候的热闹已经有些接近稀稀落落,宾客也少了许多,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众人心中却紧张起来,这意味着变故就快要发生了。
“分头找!务必找到杀死整个长卿门的人!我本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当年那场灾厄,但上天垂怜,让我能一睹凶手真容,哪怕叫我死在这个秘境里,我也无悔了。”
说话这弟子走到洛颜面前:“洛河神女,我姓景,名叫景南星,长卿门前门主座下首徒。若我发现凶手不是你,我向你谢罪,任凭你处置,若我发现凶手是你,除非我死,否则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洛颜细声劝道:“秘境中危险,还是不要走散。”
“不!我们为师门报仇,每个人都有赴死的觉悟。”
夏小余道:“倒也用不着,我给你们出一招,一拨人去堵门,一拨人去找喜宴丧镜就行。”
有弟子问:“为何?”
景南星想了想,了然:“既是屠门,定然不会放走咱们一个人,如此,那人很可能会站在门口把守。但喜宴丧镜又在哪里?”
夏小余眼神指向那人腰间葫芦:“问你师妹。”
紫荠师妹如今已成为丧嫁女,而丧嫁女原本是喜宴丧镜所造,彼此之间是会有感应的。
长卿门弟子却冷笑:“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件事原本就是你们做的吧?”
“景师兄,不可信!他们两个分明是一伙的,如果屠门的人真是洛河神女,这个夏小余这么说,就是为了帮神女遮掩罪行故意误导我们。”
洛颜替夏小余反驳:“他不是。”
“对,他不是你是。”
景南星抬手制止:“别吵了,别忘了这里可是长卿门。”
他用眼神示意,其他弟子立刻明白。若是在外面还罢了,眼下可是回到了长卿门,就是自己的主场,哪里有阵法,哪里有机关,哪里能困住人,他们都一清二楚。
师尊当时没能守住门派,一来是喜宴丧镜那样的大妖难对付,二来是当时门派正在办喜事,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但他们不一样,即便洛河神女不好对付,不是还有那个夏小余?他只是个普通人,捉住他还不容易?
景南星心里有了计较,正准备把这几个师弟分成两拨,忽然看见人群中有一身穿黑色兜帽长袍的人蹿过。这人穿着在一众宾客里格格不入,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看身高,像是个女子,还和洛颜差不多高,连动作也像,众人看向洛颜的眼神越发警惕。却在这时,装着紫荠师妹的药葫芦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原本安静待在葫芦里的紫荠师妹也变得躁动不安,不断撞击着葫芦壁,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景南星道:“跟上去!”他带了四人,留下五人,洛颜两拨人都担心,但见夏小余跟上了景南星,洛颜以为二人分工,便主动去跟另一拨。
夏小余无奈扶额,叫她道:“这边。”
这黑袍人速度飞快,又对长卿门极为了解,穿过几条清净的小路,便来到了一间隐在后面的屋子。
屋子上了锁,黑袍人捏了个法诀,手上顿时出现一条水做的鞭子。往门锁上一抽,锁头应声断成两截,吱呀一声,门开了。
众人全都看向洛颜,洛颜自己也满脸困惑。
屋子里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红地毯、红桌布、红灯笼,大红箱子堆起来快要顶上屋顶,原来这是间存放贺礼的储物间。
黑袍人从角落里掏出来一面镜子,成年人手臂宽,巴掌厚,看上去不轻。镜框包金雕着缠枝葡萄纹,寓意多子多福,是很好的贺礼。
但她在镜框上按了一下,咔嚓一声,大镜子从正中一分为二,露出里面一面更小的镜子。
这面小镜子一取出,虽和坟茔那里的镜子碎片很像,但气场完全不一样。镜面上黑气缭绕,看的人心惊肉跳,有一种自己都要被吸进去的感觉。镜框上一处凝着一块干涸的血迹,深红发黑。
景南星叫道:“这是真的喜宴丧镜!”
先前想过,如果把这种邪物带在身上,很容易受到影响,周身看起来邪气缭绕,进出正派大门肯定会被拦下。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确实,和贺礼放在一起反而不会被察觉,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不愧为一出妙计。
仗着黑袍人看不见自己,这些人全都跑到黑袍人旁边去看她的脸。
可惜她带了一张面具,眼睛以下全被挡住,眼睛以上又拿帽子遮住,硬是没露出一点儿皮肤来。
有弟子心急,直接钻进帽子下面看,姿势无比猥琐。同门师兄弟都看不下去了,推了下那个弟子,叫他注意形象。他直起身道:“这人要不是洛河神女,我跪下给她磕一百个头。”
夏小余道:“磕头做什么?你认她当祖奶奶,她还不稀罕你这个孙子。”
“你!”那人要打人,被景南星拦住。
黑袍人取出喜宴丧镜就跑了出去,众人立刻跟上。景南星下意识朝着门主的房间跑,却被夏小余拉了一把:“去门口。”
这人在前面跑,就有红色的影子从镜子里钻出来。每一道影子都是一只丧嫁女。她们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识,所处之处又正好才办过一场喜宴,一个个凶性大发,见人就扑了上去。
周围人立刻惨叫出声,有弟子下意识去帮忙,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直接穿了过去。
洛颜飞身上前,跑到黑袍人身侧,想找机会看清那人样貌。黑袍人却像是发现了洛颜,眼睛朝她转动了一下,露出笑容。
洛颜猛地一惊,伸手朝她抓去,也扑了个空。
夏小余察觉不对,赶忙快跑两步:“怎么回事?”
洛颜道:“她在看我。”
夏小余迅速抓向黑袍人,却也没有抓到。但这一抓之下,洛颜觉得他手势有点熟悉。
丧嫁女越来越多,周遭惨叫声连成一片,不断有人被扑倒,不断有人被扯断脖子。几个弟子双腿发软,大叫着门主,往门主的房间跑去。
洛颜在后面喊:“别乱跑!”
夏小余拦住她:“别追,出了事你洗不清嫌疑,去门口。”
黑袍人早已几个起落跑个没影,洛颜却被夏小余按着跑不起来,没一会儿就把人跟丢了。
洛颜停了下来,站在人群中。夏小余站着她身边。
不断有人从自己身体中穿过,变成一团血花炸开。有人大喊:“快结法阵!”“快把它们引到后院杨柳阵里去!”
但他刚喊完,就被一只丧嫁女扑倒。他往腰间去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今天是紫荠师妹大喜的日子,参加喜宴,他没带药葫芦。
景南星立即解开自己腰间的药葫芦扔过去。可药葫芦穿过那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人发出尖锐的哀嚎,他的心口被丧嫁女尖锐的指甲洞穿,心脏被了出来,被丧嫁女一用力,整个捏爆了。
吸食了仙门弟子,丧嫁女的法力更强,她们的发出哭声、笑声、说话声、锣鼓震天,唢呐齐鸣,像是另一场热闹的庆典。
却在这时,一身穿嫁衣的女子跃到众人眼前,她声音清脆:“什么妖魔鬼怪也敢来我长卿门撒野!”
边说边把腰间药葫芦解下,朝半空中一抛,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朝着葫芦一划,葫芦应声碎裂,里面的药粉铺天盖地扩散开来。
这些药粉落到了丧嫁女身上,冒出滋滋的白烟,像是炭火烤着皮肤。丧嫁女吃痛地叫起来。景南星道:“这是紫荠师妹的招数,你们快到她身边去!”
长卿门弟子就像是真听到了景南星的话一样,纷纷往紫荠师妹身边跑。也有弟子被丧嫁女吓怕了,看见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就躲得老远,如此又被其他丧嫁女抓到。
紫荠师妹双手结印,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法阵,法阵光芒越亮,丧嫁女被药粉侵蚀得越痛苦,哭喊声越大。这声音影响到紫荠师妹,法阵光芒就暗了下来,紫荠师妹站立不住,身形摇晃起来。
长卿门弟子看得着急,可惜他们一早没防备,被哭得没了法力,这时候也没办法助紫荠师妹一臂之力。
紫荠师妹便道:“找我爹和如琢去!”
如琢正是她刚刚结契的道侣。
弟子应下,便往后院跑。紫荠师妹咬着牙爆出更多的法力,地上的法阵再次光芒暴涨,暂时将丧嫁女压了下去。
夏小余摇了摇头,这可不行。刚才那两招让他看出来了,紫荠师妹属火,于五行上不利,她也很难调动土系法术。这人脾气也火爆,只想着抗衡,不找出根源,没办法解决问题。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胜算,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以紫荠师妹的能力或许可以对付丧嫁女。
他想把这些跟洛颜讨论,但先观察了洛颜的神情。
洛颜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她整个人像是被时光包裹成了一块晶莹的琥珀。她缓缓蹲下身,把脸埋进双手,整个人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我曾经答应了他要保护好药宗七十二门,但我没有做到,长卿门被屠门了。”
夏小余略略一想,就知道了她口中的人是谁。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叹气。
这时,从后院赶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人穿着新郎的衣裳,应当是紫荠师妹口中那位“如琢”道侣。
一见他打扮,夏小余眉头皱起:“他穿错衣服了。”
长卿门弟子没人和他搭话,只有洛颜问:“为什么?”
夏小余道:“丧嫁女是在喜宴时遭遇不幸的女子所化,喜宴除了新嫁娘,还有谁是主角?眼下这么多新嫁娘,又会最在意谁?”
在意谁?当然是新郎官。
果不其然,所有丧嫁女的注意力都被新郎官吸引,哭喊声全都朝着新郎官而去。
新郎官被这些声音震得无法思考,眼前全是红红一片,将整个长卿门封锁,唯有撕破这片红布,才能逃出生天。
他抽出腰间宝剑,一剑刺出去,刺啦一声。下一刻,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他脸上。
耳边哭喊声弱了些,他恢复了些清明,睁开眼睛一看,紫荠站在他面前,她穿着新嫁娘的喜服,化着桃李一般艳美的妆,心口却插了一把寒冷如霜的宝剑,鲜血从心口汩汩涌出。
宝剑的另一端正被如琢握在手中。
紫荠师妹满脸不可置信,她双眼里流出悲伤的泪水,睫毛上凝了一层寒霜。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就在不久前,紫荠师妹还因为拜堂时,两个人站得太近了,一拜之下磕到了头而笑个不停,如琢不住地对她道歉,她笑得娇羞又甜蜜。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洛颜心里忽然像是被撞了一下,满心都是一个想法:她被她最爱的人杀死了。
但如琢很快冷静下来,他将剑一把抽出,紧接着调转剑刃,朝着自己脖子上抹去。鲜血飞出,和紫荠师妹的血融在一起。
洛颜惊呼。这时,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女子对男子道:“如果我不小心落入河中,你怎么办?”
男子道:“我跳下去救你啊。”
女子道:“假如你不会游水。”
男子想了想:“那我去叫人。”
女子不依不饶:“若是附近都没人,就只有咱俩呢?”
男子道:“那我伐木救你,我想尽一切办法救你。要是还不能救你......我也跳下去,我陪你死在一块。”
秘境中的长卿门弟子,每人脸上都满是泪水。景南星拿袖子胡乱一擦,对其他人道:“咱们必须得抓住这个人,给门派报仇!”
他转身朝门口跑,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耽搁了一阵,待到门口已经晚了一步,此时大门紧紧关闭,黑袍人也不见了身影。四下一片寂静,一股鲜血缓缓从草丛里流出。
屋舍的角落里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这些尸体都穿着墨绿道袍,上面绣长卿子花纹。
他们全都是面朝门内倒下,明明已经离门很近了,拼一把说不准就能逃出生天。但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出事了,赶紧报给门主。
屠门两个字说起来轻飘飘的,但每一笔下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景南星闭上双眼。
忽然,身边的草丛一动,景南星浑身戒备,却见五个人头从草丛里冒出来,正是先前派去门口那五个弟子。景南星立刻问:“你们看见一个黑袍人没有,看见她长相了吗?”
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魂儿都要飞出去,看见景南星都不敢上前,再一看见旁边的洛颜,更是纷纷往后退去,活像是见了鬼。
景南星如何还不明白,但他要听这些人亲口说出来,便抓住一人喝道:“别退了,长卿门如此,身为弟子如何能退!”
被抓着的弟子定了定神:“没有!她把脸全裹起来了。但是,景师兄!那人好厉害,她抱着一面镜子跑过来,边跑边有丧嫁女从镜子里跑出来。有人拦她,她就抽出腰间的红绫往那人身上抽去,抽了还不让路,就拿红绫往脖子上绞。虽然知道这只是秘境,但那架势,说实话,我觉得只要被风扫到,就能被劈成两截。”
景南星和弟子们一齐看向洛颜。
洛颜和夏小余正在检查尸体上的痕迹,这几具都死于绞杀,脖子上还留着鲜红的绞痕。洛颜把腰上的红绫解下来,红绫的宽窄和尸体脖子上的伤痕完全吻合。
“但这种宽度的红绫很多,红绫作法器也并非神女一人独有。”夏小余替洛颜辩解:“没记错的话,这条红绫原本是初代神女洛秋螟的法器,人们以为美,竞相模仿。以红绫为法器的女弟子数不胜数。这个证据恐怕不足定论。”
洛颜知道他是好意为自己开脱,但这话听起来总有些奇怪。可能是因为她娘亲的事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吧,这些事也没有记载在书册中,只有亲眼见到过的人才会这样说。
以夏小余的年纪,他不可能见过自己娘亲。
“但那人身形也像。”
夏小余:“哈哈,等下是不是要说,那人也会使法术,很像;那人也长了一双手一双脚,真是太像了。”
“长卿门几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最后你们发现屠杀长卿门是洛河神女,怎样处置她,她不作任何反抗;但如果最后你们发现不是她,是你们一直在冤枉她,今后遇到没主的事,你们不许再怀疑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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