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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有染(慕吱)


陈疆册:“没事,聊的差不多了,回家吧。”
连声告别都没有,他牵着阮雾,直接出了酒吧。
八月暑热正盛,室内冷气打得很足,室外热浪沸腾。温度差导致阮雾出酒吧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加之裙子沾染酒精,黏湿地贴在身上,她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
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就上楼洗澡,没洗多久,淋浴间里挤进来一个陈疆册。
阮雾今天兴致不高,趴在墙上,蒸腾的雾气里,她脸颊浮现异常的红晕。
头顶淋浴花洒落水未停,潮热的水汽包裹着她,她仿佛坠入深海中,几欲溺毙。
陈疆册一把抱住瘫软的她,“不喜欢这个姿势吗?”
阮雾趴在他怀里,声音很轻:“你慢一点,我好像有点儿头晕。”
于是陈疆册温柔了些,撩起她散落在后背的长发,边动作边低头吻着她嶙峋纤细的蝴蝶骨。
她的头发很黑,衬得她本就白的皮肤,白得发腻。陈疆册把她翻了个面,二人面对面,他视野低垂,落在她起伏晃动的两大团,看得他眼热,骨子里属于男人的野性翻涌,他紧咬着牙,动作很缓慢,深度却是前所未有的深,像是要把她贯穿。
最后他帮她冲洗干净,换上睡衣,抱回卧室的床上。
月色如水,落在她绯红的脸,他以为是她情潮未退。
结果睡了没多久,他是被怀里的人给烫醒的。
阮雾的身体很烫,陈疆册俯身开了灯,“雾雾?”
他手背放在她额头,额头的温度已经到了不需要体温计,他就能明确得出她发高烧的结论来。
阮雾没觉得自己在发烧,她只是陷入一场梦境。
梦里她被雨淋湿满身,眼前有个人影离她越来越远,她身边有把伞,被风吹开。
风大,雨凉,冷的像一条铁链。
四下无人的街头,她狼狈、憔悴、形单影只。
然后她看见有人撑伞朝她奔来。
是她妈妈来接她回家了。
“妈妈……”
“妈妈……”
陈疆册躺在卧室内的沙发上,忽地听到阮雾呓语,连忙起身走过来。
她满身都是汗,放在被子外的右手手背连接着输液管。猝不及防间,她五指收紧,手背处青色的脉络撑起,骨节分明,输液管处隐约有红血丝倒流。
阮雾是被疼醒的。
她刚睁开眼的那几秒,还有点儿懵懵的呆傻模样。
“……陈疆册?”
嗓音粗嘎,很哑。
陈疆册淡笑着:“总算醒了。”
他扶她半靠着床坐起来,倒了杯温开水给她:“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阮雾喉咙生疼,喝水像是吞细沙,每往下咽一口都拉扯着声带,极疼。
她说:“……我发烧了吗?”
“嗯,还有点儿中暑。”
她有气无力道:“我每年夏天都会发烧加中暑,一块儿来,还以为今年能逃过一劫。”
陈疆册指腹拭去她唇角沾着的水珠,眼梢稍垂,眼里淌着的笑,温柔得像是要与她定一个白头偕老的契约。他说:“那以后每年夏天我都得陪着你,万一你一个人睡觉,大半夜的高烧不退怎么办?”
她温温然笑着,说:“夏天很漫长的,你不用出差吗?”
陈疆册说:“赚钱哪有你重要。”
情话说多了,阮雾并没产生抗体,她反倒有种嗜瘾的沉沦。
她手心里的水,被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陈疆册问她还要不要喝,她混沌地摇摇头,问他,“陈疆册,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那几声“妈妈”隐约带着哭腔。
陈疆册低声:“想家了?”
阮雾敛着眸,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我好像快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
“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回家。”
“嗯。”她双颊仍泛着异样的红,眼睛却是潋滟的漂亮,“麻烦你了,男朋友。”
“不麻烦,毕竟是送媳妇儿回娘家。”陈疆册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总能快速地转换,得寸进尺地转着调,“咱妈喜欢黄金吗?我让人取些金块来,送给她当见面礼。”
阮雾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他的厚脸皮。
她窘然地推着他:“……你好烦。”
“确实,金块有些俗了,我去买几条金项链怎么样?”
“闭嘴,病人需要静养。”
“再给我一句话的时间。”
“你说。”
“丈母娘真不喜欢黄金啊?”
“……陈疆册你烦死了。”
缠弄嬉笑间,陈疆册和她一同躺在怀里,她眼皮渐沉渐阖上,陈疆册像是安抚小孩儿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我帮你看着输液瓶,你放心睡觉吧。”
他说话时的气息温温热热地,洒在她的脸上。
阮雾就在这份温热的安定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阮雾是在开学前一个礼拜回家的。
期间她写给旁羡的短剧杀青,旁羡邀请她出席杀青宴,漂亮话说了一大堆,阮雾却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一场病好像把她为数不多的聚会热情都杀光,她疲于应酬,不想与人交流,即便和陈疆册在一起,她也没有很多话。
偶尔她也会怀念——
他们在空教室里,迎着无数樱花的注视,热烈地拥吻。
夜里分开后,他们打着电话,没完没了地聊天,连呼吸的停顿都令人惋惜。
如今常做的,不过是坐在一起,望着窗外细碎的阳光,短短的聊天。他们会在午后醒来,回忆对方做的浅浅的梦,然后责怪对方,居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或许爱情过了最初的高潮,都会迎来甜蜜的平淡期。
回家那天,是陈疆册开车送她。
他的手机通过数据线连接车内的carplay,边导航边充电,也不知怎么,手机电越充越少。路程过半,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他有两只手机,另一只是翻盖商务机,和他现在用的苹果手机无法通用一个充线头。
得亏阮雾用的是苹果手机,她把陈疆册的手机拔了,连接自己的手机。
挺凑巧的,惦记阮雾回家的母亲打来电话。
她没拔数据线,陈疆册开车不讲究章法,油门踩到底,若不是导航时刻提醒他控制车速,恐怕高速道上的显示屏,都会显示着他这辆车超速违规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一年要请交管局的人吃多少顿饭。
接通电话的时候,母亲的声音通过车载音箱响起。
“绵绵,你还有多久到家?”
阮雾瞄了眼导航显示的剩余时间,“妈妈,大概一个小时。”
“那我差不多可以做菜了,等你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她话锋一转,问,“是你朋友送你回家吗?哪个朋友呀,季司音吗?”
她妈妈只认得季司音。
阮雾瞄了眼陈疆册,他也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登时,她如芒在背,艰难撒谎:“……嗯,是季司音。”
“她开车回家辛苦啦,你让她也和你一起来家里吃饭。”
阮雾更局促了,忙找借口:“她家里人也在等她回家吃饭的,妈妈。”
生怕母亲再说出些别的请求,阮雾急匆匆道:“妈妈,我手机没多少电了,先挂电话了,等快到家的时候我再给您发消息。”
尾音是急切的,不待她回应,连忙挂断电话,害怕漏一丝马脚。
她紧抿着唇线,左眼下方有一颗浅棕色的泪痣,眼睫紧张地颤抖着,整个人透着紧绷感。
这通电话打得她万分紧张。
陈疆册都收于眼底,他将车速放缓了些,高速上车少路宽,使得他有三心二意的时间,用来逗弄她。
“绵绵?”
“……”阮雾悬着的心不敢落下,原以为他会就“带他回家吃饭”一事打趣她,没想到他抓住的重点却是电话接通时,她妈妈叫她的那声小名。
“我小名。”
“阮绵绵?”
“……嗯。”
陈疆册似笑非笑:“我说呢,怎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原来是名如其人。”
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会花重金购买,绝对、绝对不会公放她和她妈妈的语音通话,让他听到。
大部分时间里,阮雾没觉得自己有多爱他,她只是像现在这般,觉得他好烦好烦。
剩余的一个小时的路程里,陈疆册张口闭口就是“绵绵”。
窗外是红霞漫天,她脸畔氤氲着斑斓绯红。
几乎是一到她家小区门口,阮雾就利索解下安全带,麻溜下车。
陈疆册打开车门,目送着她羞怯仓皇的背影,他抬高了嗓音:“绵绵——”
哪怕快要被他烦死了,阮雾还是不受控地停住脚。心是讨厌他的,可比起讨厌,更多的还是无法舍弃的喜欢。身体屈从于本心,致使她不得不转身,迎着斜阳望向他。
兴许是夕阳霞光过于浓烈,她好似感受到周遭的空气里,涌动着的全是他切碎的爱,散落在各个角落。
春光早已殉葬,爱意如郁葱树叶般疯长,惊响心魂动魄。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拖腔带调地说:“下周我来接你。”
残阳将她的心烧的滚烫,烈火燎原般。
她抵着下唇,很轻很轻地点点头,说:“下周见。”
他说:“记得想我。”
阮雾没有说话。
然后他加大了声音,像是未谙情事的莽撞少年,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青涩又大胆地,说着委婉的爱意。
——“我会想你的,阮雾。”
突然,院子里的大门传来声响。
阮雾蓦地转身,和院子里刚打开门的妈妈对视。
她妈妈又欣喜又疑惑:“我怎么听见有男孩子在叫你?”
阮雾脸红得更彻底,“哪有男孩子叫我?妈妈,您听错了吧。”
她不敢看身后的陈疆册,连忙半拖半拉着妈妈进到屋子里。
她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
睡醒前和爸爸妈妈说明天想吃什么,隔天醒来便能吃到,白天她无所事事,看书玩手机,偶尔刷到有意思的内容,发给陈疆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发来聊天截图,是他们的聊天背景,阮雾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给她的备注。
——绵绵。
他逗她,她也不放过他,于是把他的备注改为——陈先生。
陈疆册很是伤心:【我把你当女朋友,你把我当资本家。】
阮雾:【哪有?】
她笑:【我把你当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她有时候牙尖嘴利得很,陈疆册被她气得牙痒痒,然后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奈。
如此消磨了一周,陈疆册来接她回南城。
她所住的小区是本城最早一批的别墅区,安保设施并不严格,车辆识别杆识别车辆,哪怕不是小区业主登记的车,也能进小区。
陈疆册把车停在间隔她家三栋房子的路上,他是不被她允许下车的,小姑娘脸皮薄,周围都是她从小到大认识的邻居,万一被发现了,影响不好。
至于这份影响,自然是免不了见面时被人打趣几句,绵绵你交男朋友了啊。
阮雾可以神态自若地迎着学校同门和导师的调侃,甚至还笑盈盈地说句:“是呀,他长得帅吧。”
但她招架不住邻居们的关切问候。
回南城的前一天晚上,季司音拉着阮雾打游戏,导致阮雾一夜未眠。回南城的路上,她系着安全带,在副驾安心睡觉。睡了一路。
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院子外,车窗外是恣肆盛放的紫薇花,夏日芳菲尽在眼前。
驾驶位空着。
她内心腹诽,果然电视剧里,男主角静静欣赏女主角睡颜的场景,仅存在于电视剧里。现实里的男人,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浪费在等女友醒来这件干燥无聊的小事上。
她解锁车门,往外推出一小道缝隙的时候,风带来陈疆册的声音,声音很轻,听不真切。透过后视镜,她看见陈疆册站在车后的大门边,侧脸冷峻,眉峰略弓起,英俊的五官拼凑出的神色透着冷恹。
他嗓音里带有不耐烦的怒气,音量压得很低,“……你已经不是银行的董事长了,银行一切事宜都与你无关。”
“我忙得很,少来烦我。”
“就许你寻欢作乐,还不许我谈恋爱?”陈疆册嗤笑了声,“我可不像你这么倒霉,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才遇到真爱,我未婚未育,遇到真爱了,最近忙着谈恋爱。老子和儿子一起谈恋爱,真稀奇。”
这幅画面和这番对话,阮雾心想,或许她不应该参与其中。
她并没有把“真爱”放进心里,她自己又有几分想和他共度余生的真心呢?
明知爱都有时限。
于是她看见后视镜里,陈疆册挂完电话,她才推开车门,装作恰到好处的醒来。
“怎么到家了也不叫醒我?”
阮雾很早就意识到,陈疆册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糟心事儿,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浮荡不羁的散漫。
他也习惯对她动手动脚,搂着她的腰,掌心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同她暧昧低语:“怎么下车了?我还想着在车上来一次。”
她拍开他的手,迅捷地往屋里跑。
跑了没几步,就被他抓住,进屋入目的是餐厅,她被放在餐桌上。
像是某样可口美味的事物,亟待他品尝。
陈疆册慢条斯理地拆开食物的包装,发现里面装的是一朵色彩浓郁的花,花蕊柔嫩娇俏,他轻轻地捻在手心里,反覆揉捏。隐有风呼啸而过,使得花在风中细微的颤抖,渐渐有露珠滚落。
而他善心大发,放过泛着潋滟水光的花蕊,逐渐往下,唇舌接住她滴落的露珠。
一滴一滴,如同久无人经过的山谷,溢出汨汨溪水。
水流连绵不绝,清溪沁甜,他缠动作祟。
夜景来袭,覆盖住幢幢人影,起伏的呼吸声被室外的蝉鸣声掩盖。
却比蝉鸣声还要狂热。
如同蝉想要留住夏天,他们也想要留住这一个春夜。
但长夜总会散尽,黎明终将来临。
开学报道日是周一,阮雾是下午回的学校,正巧赶上19级研究生开学典礼。
南大校区众多,开学典礼却是统一放在她所在的校区举办。
阮雾站在操场外,看着里面热闹拥挤的人群,无可避免地回想起两年前的自己。稚嫩又青涩。
她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就回到宿舍。
之后的日子,是古井无波的,她没有再回陈疆册的那套房子,而是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
陈疆册偶尔过来,他没有说任何的不满,只是会用身体表明了他的不乐意。
天渐转凉,入秋后,雨水频多。
阮雾有个同门是北方人,来南大读书前,对江南抱有许多的憧憬和向往。直到经历过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细雨下得没完没了,持续了一个半月后,同门懊恼地几欲捶胸。却没想到,还有更折磨的,是南方每年三四月的回南天,潮湿阴冷,墙面泛起水汽,想要开窗通风,结果窗户打开,室内的水汽更重。
阮雾却很喜欢雨季,她喜欢听雨声嘀嗒,喜欢阴郁低饱和的天。
十月初,旁羡投资的短剧全平台上线,宣传和广告铺天盖地,好在回报不错,一周热力值近三百万。这对于没有任何明星效应、粉丝基础的短剧而言,已经是很好的成绩单了。
按照他们先前签的合同,阮雾拿到手的报酬,对还是学生的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数目。
趁热打铁,阮雾又和旁羡签下下一部剧的剧本合同。
签合同那天是十月底了,学校举办每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阮雾没有参加任何项目,因此那几天是她的休息日。
因为晚上要和陈疆册见面,所以她自己打车去的旁羡公司,等陈疆册下班了,他过来接。
旁羡今天很忙,隔着透明玻璃,阮雾看见他和十来号人开会。
到底是网红公司,就连前台小姐都长得特别漂亮,人美嘴甜,问她要不要吃小蛋糕,低脂低卡的。
“旁总还得要一会儿呢!”
“你们买蛋糕,公司报销吗?”阮雾闲来无事地问。
“报销呀,我们公司员工待遇可好了,旁总还给我们请了阿姨,我们每天想吃什么,就和阿姨说,阿姨都会给我们做的。”
阮雾没想到旁羡居然还有如此周到的一面。
她等了约莫一个小时,旁羡才开完会。
签合同的时候,阮雾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新剧男主角签的谁?”
旁羡说:“你和季司音两双眼睛盯着我,我还能签谁?陈泊闻呗——”
“不过那小子的片酬水涨船高啊,啧,谁能想到第一部 剧就火呢。”
“我们都是喝汤的,你旁总才是吃主菜的。”阮雾笑。
旁羡笑得很开怀,他唰唰地签完合同,而后和阮雾闲聊:“过几天还有部短剧上线,也不知道反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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