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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沉夜生梦)


听者“卢容衍”如此缜密周全的计划,江载月不得不承认,如果当时卢容衍最后没有做出拿镜山威胁她的事情,或许她真的能考虑留给他一条活路。
“那您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卢容衍”轻轻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对着多年旧友,毫无保留地说道。
“天魔血体,是我曾秘密收集了宗主的血液炼成的人丹。我本以为有韦执锐的经验在前,人丹可以中和天魔道体的邪异无序,却没想到,当我的神魂与天魔血体相连时,会变得如此暴虐狂傲。我从前确实有些爱看人受苦的癖好,却能分清楚谁是可以观赏,谁是不能招惹的人。我这些年来,也只在小血身上走过一回眼。”
“可与天魔血体的联系越为紧密,我心中对于他人痛苦的渴望便越发强烈。那封魂丹,最初也是我为了抑制住这种渴求而炼制出的,只是丹药终究是治根不治本。即便最后我明知道小友与梅晏安相知,又与宗主关系匪浅,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还是贸然出手。”
“卢容衍”轻轻敲了敲手上的竹杖。
“果然,天魔非常人所能为,亦非常人所能求。”
听着“卢容衍”如此认真地给她剖析他的犯罪心路变化,江载月最后只能认真劝道。
“算了,卢阁主,下辈子注意点吧。”
“卢容衍”可能是没听过这么简单直白的劝说之言,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却像是刹不住一般,自顾自地笑了许久。
听他这么笑了一会儿,江载月甚至有点害怕,忍不住看了一眼脚下不远处的黑淮沧。
“这尊雕像是不是坏了?”
黑淮沧像是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我,我也不知道啊……”
“卢容衍”的笑声这才消失,只是他的脸上挂着的笑意,比之前的温和姿态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恣意。
“我没有失控,小友也不必担心。我刚刚只是忍不住想到——”
“晏安从前的命,像我一样,都不太好。我原本觉得他与我有些相像,便收了他为弟子,一开始我原本也想见一见若我也未受尽这些苦楚,会是何等意气风发的模样。但后来见他过得太过快活,还结识了江小友,便忍不住生出了些许妒意。天魔血体放大了我的这抹杀意,让我颜面丧尽,做出了生平最没水准的蠢事。”
“现在想起,也不由觉得命运弄人。若是江小友早生几百载,遇见的不是晏安,而是我,或许也会站在我这一边,帮我逃出白竹阁吧。”
江载月忍不住设想了一下那番场景,然后格外真心实意地坦诚道。
“如果没有宗主出手,我也救不了你,只能当一个你这边的拖油瓶,顶多让你那时痛得轻一点。”
“痛得轻一点吗?”
“卢容衍”轻轻笑了一声,“那也很好。”
“可是那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一边。”
“卢容衍”嘴角的笑容一点点落了下来。
“现在看来,晏安的命,还是比我好。”
“果然,还是应该杀了他的。我见不得命比我好,还和我如此相像的人,在我面前安然地活着。”
江载月的额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卢阁主,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吗?我现在都不想带你出去了。”
“卢容衍”轻笑了一声,这才再度带上了江载月熟悉的温和而从容笑容。
“不带我出去?江小友要眼睁睁看着灵虫死光吗?反正我顶多再活七日,江小友带不带我走,我都无妨。”
然而话虽这么说,“卢容衍”慢慢握手中的竹杖,下意识地将头偏向江载月所在的位置。
白色腕足陡然在江载月面前摇了摇,祝烛星温声开口道。
“其实,灵虫也可以交给我养。”
江载月忍不住投去了怀疑的眼神,她可还记得灵虫在祝烛星的星沙巢穴里被吓得水米不进,直接饿死了不少的经历。
“只要让灵虫中的几条拥有神智,然后让它们自己养育自己……”
听着祝烛星越发危险的发言,江载月突然觉得“卢容衍”的那些话听着也没有那么反人类了。
宗主偏偏在这个时候也掺和进来,加了一句。
“我可以让他们长到一定程度,就自我了断。”
江载月两边手分别捏着一条腕足,无视着他们的发言,她看向脚边的黑淮沧。
“道友,那我就直接把他们带走了?不需要还留些什么安全措施吧?”
“可以直接带走他们。”
黑水仅仅靠着一只眼睛,露出了无比的渴望之情。
“你也可以直接带走我吗?我用处很大的,还可以帮你监视这两个雕像的动静。”
江载月迟疑了一下,“可是道友不是要帮易庙主看门吗?”
仅有巴掌大小的黑色粘液陡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全身泛起波浪式的水纹。
“我就是一个普通看门的!易无事那家伙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他随便抓一个异魔来,就能代替我的位置。不用管他,我们现在快走吧!”
江载月陡然对黑淮沧这家伙的不靠谱程度,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要不道友还是留下……”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黑淮沧就陡然漂浮起来,分散成无数个颗粒式的黑色水球,仿佛是一个环绕式的大音箱,冲向庙宇后面大声喊道。
“易无事易无事易无事!有人要带我走了!我这些年兢兢业业给你守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得帮我多说点好话啊!”
还以为此行见不到易庙主,江载月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跟上了黑淮沧。
没走多远,无数个黑色小球就拐进了庙宇后一座平凡无奇的低矮房屋中。
房屋的门大开着,黑淮沧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一个羽衣鹤袍,身姿挺拔,容貌却平淡无奇,仿佛扔进人群中,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的修士闭着眼,笔直跪坐在蒲团上,虔诚地拜祭供奉着他身前的雕像。
他像是完全没听到黑淮沧喊的那些话,直到黑色水球几乎跳到他的脸上,他方才睁开眼,轻声道。
“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黑淮沧兴奋地转了一个圈,很快又飞回到了江载月面前。
“江道友,你听见了吗?易无事答应让我跟你走了!”
既然都见到了易庙主,江载月也决定顺路问一问修改宗规相关的事项。
她轻轻敲了敲门,礼貌道。
“易庙主,我是……”
然而跪着的那道人影姿态没有半点变化,却陡然截断了她的话语。
“我不想知道。若你只是来借雕像的,就请自便吧。”
江载月试探性问道,“那我如果想更改宗规……”
“更改宗规?”
屋中一道人影噌地站了起来。
然而让江载月震惊的是,站起来的那道人影不是跪坐着的易庙主,而是被易庙主恭敬祭拜的,端坐在高台上的那尊雕像。
那个穿着与易庙主一样的羽衣鹤袍,甚至还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的雕像,披着飘然若仙的羽衣,羽衣内却仿佛什么东西在翻涌着,不正常地凸出一块又一块,雕像猛然看向她,眼睛里的精光外露,一开口,他身上原本的神秘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为何要改宗规?”
“宗规事关整个宗门的安危,是谁让你来改的?”
“你的师长是谁?管辖的地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想要更改宗规?”
这时候易庙主似乎与多话的黑淮沧有了些许相似之处。
江载月开口道,“易庙主,我现在还没有拜入师门,但是吴师叔已经将他的镜灯交给了我……”
江载月只能又解释了一遍宗内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易庙主,或者说易庙主的雕像这一回终于将她的话认真听了进去。
“易庙主”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你还没有彻底掌控镜山,即便你真的掌控了镜山,如果镜山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最好也不要轻易改动原本的规则。”

江载月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易无事”加快着语速道,“宗内所有人都能看到变化的宗规。如果一个长老的规矩发生了更换,有心之人自然会知道, 要么是长老的异魔濒临失控,要么就是原本的洞府灵地已经变换了一个新的长老。”
“易无事”顿了顿, 声音陡然变得沉重。
“这也代表掌控那一处洞府的修士, 实力变得极其虚弱。所以历年来,更改过宗规的长老, 尤其是取代了上任长老的新任长老,许多会在三个月内死去。”
江载月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皱着眉问道。
“是其他长老动的手?难道这不算违反宗规?宗主不会出手吗?”
“易无事”摇了摇头, “查不到证据。那些长老都在短时间内异魔失控,许多还是被……宗主杀的。”
说到最后,“易无事”放轻着声音,像是不愿轻易提及宗主二字。
江载月又问,“为什么那些有心之人要这么做?他们是不想见到长老的异魔失控, 所以想要斩草除根吗?”
“易无事”沉默了许久, 方才再度开口道。
“他们是为了争夺——下一代的宗主之位。”
听着这个秘闻,江载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忍不住看了自己身边的宗主一眼, 却发现他似乎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漆黑的腕足将她的手臂又缠紧了一点, 冰冷苍白的面容低下,越发靠近着她。
“我去外面,斩草除根,带回来,做礼物?”
斩草除根不是这么用的……算了, 她差点忘了,宗主的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呢。
他现在应该听不懂她和易庙主之间那么弯弯绕绕的对话,想到接下来可能和易庙主讲起更多与宗主相关的事情,江载月宽容写道。
——去玩吧。
“易无事”的声音陡然低低响起。
“不要在我的洞府里异魔失控。”
江载月转过头,这才意识到“易庙主”可能将她刚刚看向宗主的动作,误会成了看着异魔。
“我的异魔没有失控……”
“易无事”突然后退几步,微微侧了侧脸,一副不想沾染上麻烦的样子。
“无须和我解释,请不要将任何烦忧之事带入无事庙中。我不会出手帮任何人。”
江载月连忙解释道,“易庙主,我不是来让你出手的,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哪几位长老想要抢夺宗主之位,他们成了宗主之后,难道可以号令整个宗门为他们所用吗?”
听到她不是来求他出手,“易无事”身上的戒备之意减轻了许多,但还是保持着与她说话的遥遥几步之距,冷淡开口道。
“修天道的那些长老,他们也想和宗主一样,能够得道飞升。”
江载月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他们为什么要争抢宗主之位?”
如果想要飞升,不是应该远离杂事,好好修炼吗?
“易无事”轻轻摇了摇头。
“你还不明白吗?为何宗门之中,乃至此界天地,只有宗主一人濒临飞升?为何宗主不一心修炼,而是要创立观星宗?为何宗主要花费诸多力气管束失控的长老与弟子?”
江载月隐隐摸清楚了易庙主想表达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是因为宗主一心向道,为天下苍生斩妖除魔,才创立了宗门吗?”
虽然她从宗主口中得到的官方答案是,他想把那些感染异魔的人都杀了,才建立的观星宗。可如果将宗主的回答换一种角度理解,不也是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才要这么做的吗?
可为什么听易庙主的意思?宗主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飞升?而想要同宗主一样飞升的长老,就必须得到观星宗的宗主之位?
“易无事”静静地看着她,微微垂眸的样子,倒真有些仙神般怜悯世人的不忍之色。
“你进观星宗以来,可有见过何人与你素不相识,却能无怨无悔地一心庇护你?若宗内没有这样的人,这世上也不可能有这样为了百姓不计代价之人。”
如果在没有进入观星宗以前,江载月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附和这番话。
这世上怎么会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不是带毒的就肯定藏着鱼钩在里面。
可是现在,想到像个随身老爷爷一样,任劳任怨跟在她身边的祝烛星,或许还有宗主,她忍不住迟疑道。
“万一真的有这样的好人……”
然而“易无事”以一种仿佛看着将死之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雕像竟然又轻飘飘站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等你真的能掌控住镜山,再来与我谈更改宗规之事吧。”
江载月好像读懂了易庙主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相信宗内存在这样无私奉献好人的她,估计也活不到掌控镜山的这一天。
但是她也确实很难解释她和祝烛星之间的这种,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却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同族之谊。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江载月又问,“易庙主,那您可不可以再提醒一下我,应该小心哪几位长老?”
或许是这个问题不触及到禁忌之处,易庙主的回答流利了许多。
“内门的罗,郑,甘三人,隐隐有同盟之势,也最有可能争得宗主之位。”
——郑?
听到这个姓氏,江载月突然想到了把郑五带走的那个郑长老,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
她勉强从记忆里挖出吴师叔提过的那个郑长老名字。
“庙主,那位郑长老,不会是叫郑阳羽吧?”
“易无事”有些许诧异,“你与他是旧交?”
江载月陷入了沉默:……旧交,倒是谈不上,可能有点旧仇。
如果那个郑长老和郑五的记仇和神经病是郑家一脉相传的遗传病,她感觉郑长老和郑五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但这也应该是更改宗规之后的事情了。
江载月乐观地想道,万一她真的在这之前就死了呢?
在观星宗里待的时间越久,江载月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也变得越不正常了。
回想到那日郑长老冷笑一声,就带着郑五离开的场景,江载月忍不住问道。
“易庙主,郑长老是内门古老,那吴师叔是什么长老呢?之前郑长老遇见吴师叔,好像很忌惮和吴师叔交手?”
“易无事”给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回答。
“宗内原本没有内外门之分,只是那些修天道的长老,觉得他们与宗主修的都是天道,自然比修人道的更高一等,所以修天道的都自称自己是内门长老,我们这些修人道的,就是这辈子都与飞升无缘,只能管束普通弟子的外门长老。”
“易无事”轻描淡写道。
“不过我们这些平平无奇的外门长老,谁没有杀过那些所谓的内门长老?我逼不得已之下,也是……”
然而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雕像陡然闭口不言,它的羽衣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鼓动着,要冲破雕像的束缚冲涌出来。
它与易庙主同样紧闭双眼,真正的易庙主陡然开口道。
“请道友尽快离开吧。我的道心有些损破,不能久留道友了。”
雕像羽衣下涌动的,是易庙主的道心?
感觉到情况紧急,江载月也没敢多问,就直接从屋中离开。
但是她的余光之中,隐约看到一个狰狞扭曲的巨大黑影,破开了雕像的胸膛,挣扎着爬了出来,“砰”的一声,屋门无风而自动关上。
“那是什么东西?”
江载月下意识问了一句,黑淮沧此刻又聚合成笨重粘稠的黑色水团,知道江载月要带它走之后,它也变得活跃了许多,此刻像个多动的怪物一般绕着她脚边转着。
“那是易无事自己的雕像啊,说什么只能留七天,易无事自己就不遵守他自己的规矩!”
“他明明就有很多尊自己的雕像,雕像坏了,新雕像就会从旧雕像里面爬出来,他就又供奉新的雕像,根本没有什么七天的限制。但是别人的雕像呢,他就只造一尊,除非有人打赢他再向他讨要,不然他就不会再造第二尊同样的雕像。”
像是想要努力向江载月展现自己的价值,黑淮沧喋喋不休道。
“他其实就是胆小怕事,平日里连门都不敢踏出一步,连一个弟子也不敢收。江道友,你别看他刚刚和你说了那么多,其实他就是不想你更改宗规。因为宗规是他负责编纂修改的,万一有什么问题,他可能也要被牵连。江道友你刚刚对他的态度就是太好了,像庄长老来改宗规,他都不敢多说几句,庄长老凶他一下,他就老实了……”
黑淮沧絮絮叨叨着,又扯到了易无事平日里连远点的草都不让它吃等罪大恶极的“罪证”上。
江载月没有听进去它的话,想到宗主刚刚摘草叶而离开了,她恰巧有些问题想要向宗主求证,感觉到手臂空空荡荡,她不适应地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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