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早有预兆,可是,她跟他却生生错过了,他现在娶了孟箬。
郑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孟家饭店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喜宴上了。抬头一看,游彻和孟箬正成双成对地给大家敬酒呢。
“你怎么也不吃菜?”旁边的男人笑着问。
郑婉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回答他问题的男人。
“没胃口。”郑婉闷闷道。
开了这个话头,男人很热情地和郑婉聊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郑婉。”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叫汪文周,是杨庆,哦不,游彻的同事。”男人笑着说。
郑婉压根没心思听他说话,脑子里想的全是游彻,以及现在游彻娶了孟箬,她要怎么办。
她下意识点点头,结果神情一顿。
“你、你叫什么名字?”像是意识到什么的郑婉,结巴地问道。
“汪文周。”男人微笑着,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郑婉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刚刚一门心思想着游彻,压根没怎么注意跟他说话的男人,现在看来男人看着果然有点眼熟。
光看脸,郑婉只是觉得脸熟,现在听到男人的名字才反应过来,汪文周,这不就是上辈子一开始缠着她,后来被孟箬抢过去的渣男吗?
上辈子,有孟箬那个又蠢又笨的跳梁小丑帮她挡枪,但是这辈子孟箬已经嫁出去了,谁来帮她挡这个枪?
“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汪文周笑着问。
“没、没什么。”郑婉避开他的视线回答。
“你好像对别人的名字很在意,”汪文周又笑着说,“我的名字是,杨庆,哦不,游彻的名字也是。”
说完,汪文周又笑:“这个杨庆也是的,好好的,改什么名,又不是什么小孩,害我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汪文周提及游彻,郑婉又忍不住抬头看去,恰好,孟箬和游彻敬完那两桌酒,往他们这桌走来了。
这对新人缓缓走来,手上举起酒杯,嘴上说着感谢大家来参加他们喜宴的话,大家也纷纷举起酒杯对新人说出祝福的话。
而郑婉则是全程盯着游彻看,直到他转身离开。眼神是那么的不舍。
等游彻走远后,汪文周盯着郑婉看的眼睛眨了下。
“你好像很在意游彻?”汪文周笑着问。
“哪有?”郑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明显了,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碗。
虽然重活了一世,但始终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郑婉的思想还是偏保守的,至少不能被外人看出她对一个有妇之夫很在意。
“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郑婉不想和这个上辈子的渣男产生过多的交集,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汪文周看看郑婉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不远处,游彻夫妻,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
在汪文周看来,郑婉的长相并不算平庸,她虽然皮肤黑,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很吸引人。
重要的是,郑婉这种小姑娘一看就是刚从乡下来的,懵懂天真,未经人事,对城里的一切又充满着好奇。
这种女孩子他是最喜欢的。
中午吃完酒席,晚上杨和平又在自己家请客吃饭。
刘秀英虽然不乐意请游彻两口子吃饭,但奈何拗不过杨和平,只能全程拉着一张脸表示自己的不满。
杨庆因为待会儿还要走回家,不敢喝太多,杨和平几杯酒下肚,就显出了几分醉意。
“小庆,”杨和平拉住游彻的手说,“不对不对,你现在改名了。”
“我们老杨家对不住你妈,也对不住你啊。”说着,杨和平竟呜呜地哭起来。
坐在桌上的刘秀英和杨宇翔看见杨和平这副失态的样子,都是一脸尴尬。
刘秀英连忙将喝醉的杨和平扶进房间:“说你不能喝还非要喝。”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刘秀英回头对孟箬两人说。
游彻骑着自行车带着孟箬回到自己的小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现在整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人,孟箬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小窝。新买的洗衣机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洗衣机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摆在洗衣机旁边的是她两个嫁妆箱,也是喜庆的大红色。
不止这里,门上、窗户上也都贴了大红色的囍字。
房子的格局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她走进房间,床上铺的是也是大红色的被子,不是她的嫁妆喜被,应该是游彻另外准备的。
这个新房虽然简陋,但该有的氛围也都有了。
没想到大佬还挺细心的,孟箬想。
“明天装洗衣机的人会来。”游彻说。
孟箬点点头,他们有两天的婚假,明天还能再休息一天。
而后,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先去洗。”说着,游彻拿起脸盆和毛巾,就进了卫生间。
游彻去洗漱,孟箬则在他们的卧房那打量。
打量了一会儿,她将铺在床上的喜被收起来,现在是大夏天,用不着盖被子,铺在上面纯粹为了好看,喜庆。
将喜被收到柜子里,孟箬累得喘了两口气,然后她坐到床边准备休息会儿。
谁知刚坐上去,床就发出很恐怖的“吱呀”声,像极了鬼片里的那种关门声。
孟箬挪动了一下屁股,结果床又发出“嘎吱”一声。
她脑袋一歪,盯着床,皱着眉头看。其实刚刚她收喜被的时候,就发现这床好像有点摇晃,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夸张。
床一看就老旧,年深月久,应该是原本就在这的。
孟箬像是不信邪地坐在床上晃了两下,这床就跟要散架一样,不停地发出“嘎吱”“吱呀”声。
绝了,这床,晚上怎么睡啊?
游彻刚洗漱完,一出卫生间,就听到卧室那边传来剧烈的摇床声。
吓得他赶紧跑去卧室查看,结果就看见孟箬坐在床边摇床。
游彻:……
孟箬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他,连忙道:“这床怎么睡啊?”
说完,她还又摇了两下,表示她阐述的事实。
嘎吱——吱呀——嘎吱——吱呀——
这架年岁已久的床发出它最后的声音,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
床塌了!
孟箬也因此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床板上。
她揉着被磕得有点晕的后脑,坐起身,现在是大夏天,床上就铺了一床新买的凉席,这一下磕得她感觉脑浆都晃匀了。
她抱着后脑勺站起来,看着已经彻底塌掉的床,秀眉一挑。
这床这么脆弱,被她摇两下就塌了?
这是她远未预料到的,不然她也不会作死到死命摇床。
孟箬抬眼,一脸无辜地看向游彻。
“这床质量不行,就算我不摇它,我们俩睡在上面也会塌的。”她有些苦恼地解释。
“我知道。”反应过来的游彻,走过来查看床的情况。
现在的床,床尾的两条床腿直接断裂,床头的两条床腿则是连接处松动,现在连接处的卯榫也断裂。
随后游彻又嫌弃竹凉席,查看床板,床板倒还结实,一点事没有。
“这种情况只能把床腿锯掉。”游彻说。
说完,他便出房间去工具箱里找锯子。
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把木锯,然后蹲下身开始锯床头的两个腿。
新婚之夜,又是塌床,又是锯床,也是没谁了。
孟箬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又滑稽又好笑。
锯完床的四条腿,游彻收好锯子说:“可以了。”
“今晚先这么凑合睡吧,明天我找几块砖头给它垫高一点。”
“等下回发工资,我让木匠打个新床。”游彻安排得明明白白。
“嗯。”孟箬回了声。
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游彻才想起方才床塌的时候,她吓得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磕到了后脑啥。
“刚刚有没有吓到?”游彻问。
“有点。”孟箬回答的时候又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床塌的时候,把后脑勺磕痛不说,更重要的是床塌的瞬间,身体突然失去重心,猛然下坠时的惊错感。
“后脑勺还痛不痛?”游彻视线落在她的后脑,关心道。
“还好,”孟箬如实回答,“就是刚开始碰到的时候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嗯,”他点头,“这事怪我,之前,我铺床的时候就发现床有点摇晃,但这几天太忙了,我也就多没在意。”
房子是近期才定下来的,布置好房子后,他也没过来睡。
他想的是东西什么都是新的,还是等新娘子嫁过来再用,于是,他便一直睡在电器厂的宿舍。
“没事。”
孟箬刚说完,门外突然响起“嘭嘭嘭”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用拍门声更恰当。
这大晚上,谁这么火急火燎地找他们。
孟箬正欲去开门,游彻却是抬手一挡,说:“太晚了,我去吧。”
她一想也是,这大晚上的,如果敲门的是位男同志,那就尴尬了。
门一打开,门外就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你们这大晚上的干嘛呢?搞出这么大动静,‘嘭’的一声巨响,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她连忙解释:“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床塌了。”
大姐用打量的眼神,看向房间里的布置,立即看出这是新婚夫妻的新房。
她只知道这栋楼今天有人结婚,但是不知道刚结婚的小夫妻就住她家楼上。
她跟她老公,原本关灯准备睡觉的。
结果刚关灯没多久,楼上就传来嘎吱嘎吱的摇床声。
那叫一个激烈啊,那叫一个干柴烈火啊。
听得她老公都有点欲罢不能,要跟她办事。
结果,他们老夫老妻刚把衣服脱了,楼上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像是床榻了。
这一声巨响,直接把她老公吓得欲望全无,烦躁地一翻身,开始穿裤子。
她也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窝火,穿好衣服就上楼拍门。
大姐斜着眼睛瞥了眼游彻,向孟箬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床塌了?你男人弄的?”
“啊?”孟箬有点茫然。
算是她弄的吧。
“你们是今天刚结婚的小夫妻吧。”大姐笑得玩味。
“是。”孟箬如实回答。
“小夫妻动静别搞太大知道吗?这房子隔音很差,但凡说话大点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大姐又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劝诫道。
“你男人也太急了点,这才几点了,这街坊四邻都还没睡呢。”大姐又道。
“大姐,你好像误会了。”孟箬刚想解释这床塌了,其实是她弄的。
但是大姐明显往那方面想,她要是说是她弄的,那她的名声岂不是……
所以,她选择闭嘴。
新婚之夜,小夫妻干柴烈火把床震塌了,这么劲爆又吸引人眼球的话题她不信大姐不会出去到处讲。
既然如此,那还是顺水推舟把这事推到游彻头上吧。
“好好好,”大姐一副全然不想听孟箬解释的样子,“不打扰你们春宵一刻。”
孟箬:……
被塌床事件搞了一个多小时的两人,终于躺在床上,熄灯准备睡觉。
灯一关,视觉的感官被剥夺,听觉就显得格外敏锐。
现在正是三伏天,头顶的大叶吊扇正呼呼转着。
说来也奇怪,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空调,但也不至于热得睡不着。
胡思乱想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事实,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就被逐渐放大。
渐渐,她的思绪开始飘飞。其实,另一个世界的她,也听长辈们谈论过他们那时结婚的事,那时的他们大多都是通过相亲认识,相亲见一面,看中就挑个日子下聘,等到新婚之夜,估计也就是双方见的第二面。
然后,半年就能揣上崽。
当时的孟箬听完长辈的谈论,一脸的不可思议,并表示如果让她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结婚,她情愿原地出家。
此时此刻,孟箬的内心:……
她和游彻,算起来统共也就见了三面吧。
比她的长辈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照这个年代,正常人的思维今晚他们是要那啥的。
但是吧,孟箬又不完完全全是这个年代的人,所以要她跟你一个陌生人那个啥,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而且,游彻不是不行嘛。
孟箬盯着黑夜想着。
胡思乱想间,她下意识翻了一个身,正好正对着游彻这个方向。
此刻的游彻背对着她,一点没有要跟她做点什么的意思。
好吧,他好像是真的不行,孟箬肯定地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新婚之夜,娇妻在旁,正常男人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吧,而他呢,跟个木头人似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孟箬,很快便进入梦乡。
此时,出于贴心,体量孟箬在跟他不熟识的情况下,他就跟她行周公之礼,觉得孟箬会难以接受的游彻,对自家媳妇的想法毫不知情。
孟箬出嫁的当天晚上,李梅就打起她房间的主意,并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向孟军提起。
“老孟啊你看,这小箬也嫁出去了,房间是不是也能收拾出来了。”李梅试探性说道。
听到李梅的话,正在吃饭的郑婉抬起头,看向孟军。心想,她终于不用睡客厅了吗?
孟军点点头:“是该收拾出来了。”
没想到孟军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李梅心中一喜。
“是啊,你看郑婉老是睡在客厅也不方便,那我等会儿就把房间收拾出来给郑婉住。”李梅说。
孟军皱眉:“小箬的房间干嘛要给她住?”
“那房间收拾出来也是留给继业的。”孟军又说。
“可是继业不还小嘛。”李梅神情有些尴尬道。
“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你外甥女干嘛要一直住在我家,不能让她出去租房子住?”孟军敲着桌子,皱眉问道。
“她身上这不是没钱嘛,所以让她先在咱家住下。”李梅为难地解释。
“不行不行。”孟军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郑婉则是一脸失望地垂下头,同时又纳闷,上一世她明明就是在孟箬被扫地出门后,占了她的房间啊。
怎么这一世好多都改变了,先是她一直睡在客厅,没按原定轨迹和孟箬挤一个房间,再又是孟箬顺利出嫁,还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游彻。
等吃完饭,李梅收拾碗筷去厨房,郑婉也连忙跟了进去。
“那我怎么办?”郑婉问。
李梅也烦得很,她想了想,又把这一切的不顺都归咎于郑婉的提前过来。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李梅语气不耐烦地吼了她一句。
郑婉被她吼得也有些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就气呼呼地站在一边。
李梅边刷碗,边想对策,最后说:“要不,你先回乡下吧。”
“你不也不想在饭店后厨打杂嘛,”李梅说,“这样,你先回老家,等我这边给你寻到好工作了,我再写信让你过来。”
郑婉吃惊地看了李梅几秒,心想她算是明白了,她这是不想花钱给她租房子。
一听要在她身上花钱,就不乐意了。要知道,她对她那宝贝儿子可是大方得很,女儿是女儿,儿子是儿子是吧。
“我不回去,”郑婉不高兴道,“我是瞒着我爸偷跑出来的,我这要是回去还不被他打死。”
当初李梅非要闹着和郑光辉离婚,不就是因为他会打老婆嘛。
而且,她一定要留在省城,她都找到游彻了,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就算游彻结婚了又如何,她可以想办法破坏掉他们的婚姻。
“那你待在这也不是办法啊,你在饭店打工才几个钱,外面租房可不便宜。”
李梅确实不太想花钱给郑婉租房子,就算每个月花个十几块租个小房子,那累计下来也是比不小的开支。
更何况,她刚被孟箬宰了几顿狠的,现在手头正紧呢。
郑婉像是懒得陪她演了,突然放起狠话道:“妈,你要是非要这样,那你也别怪我。”
李梅一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不想花钱给我在外面租房子吗?你要是不给我租房子,我现在就跑到外面告诉孟军,我是你亲生女儿。”
闻言,李梅怔在了原地,像是惊讶又像是心寒。
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有被亲生女儿背刺的一天。
她害怕“郑婉是她亲生女儿”这个把柄被吴红云利用,被孟箬利用,可从没想到过,这个把柄还能被郑婉自己利用。
心寒之后,李梅笑了:“你还真是我的好女儿。”
“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爸那,白眼狼。”李梅红着眼睛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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