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吃到了。假期回家,也懒得早起出门买这一口小笼包了。
萍姐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做包子馒头面条这一类的吃食不在话下,小笼包一词还是她第一回 听说。
她没直接说不会,而是选择询问做法:“夫人,小笼包是包子吗?”
“算是包子吧?只不过比包子小很多。”姜愿点点头,知晓萍姐不会做,“没事儿萍姐,小笼包也是包子,一样能吃就行。”
在做菜一事上,萍姐从不将就,“夫人您跟我说小笼包的细节,我待会儿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先生和两位小姐的早饭快做好了,闲着也是闲着。”
姜愿哪好说话说到一半,便把知道的小笼包形容了一遍。
萍姐听完后,觉得稳了:“夫人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和小药说。那我就先下去了。”
“小药,好生照料夫人。”
走出房间后,萍姐发现好像有哪儿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来。
饿醒的展昭曦,和自然醒来的陆苗在楼梯口相遇了。
陆苗想起了昨晚看到的画面,踮起脚看了眼在楼下客厅看报的男人,小声说:“表姐,你这回完蛋了。我爸最讨厌喝酒的人了。”
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什么节日她爸没沾过酒,家里连个酒瓶子都找不到。
先前听奶奶讲过缘由,好像是她爸在部队上时有个战友因喝酒误了事,人没了。
展昭曦身体一僵,“……小舅、小舅应该不会生我气吧?外公每逢过节时也会喝喝酒,小舅不也没说什么么。”越说越心虚。
昨晚在好友的撺掇下,没忍住尝了尝,随后就不省人事了。现在仅依稀记得一些关键的片段。
陆苗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喽,表姐,祝你好运叭。”
反正她爸的霉头,她是不敢去触碰的。
展昭曦胆颤心惊的下楼,甚至都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没想到平安无事的等到了吃早饭。
“爸,姜姐呢?”陆苗走到餐桌前,没见着姜愿在也就没动筷子。
陆晟让慢条斯理的用着早饭:“她身体不舒服,你们少去闹她。”
后半句语气加重了些。
展昭曦闯祸闯多了,警觉异常灵敏。十分肯定小舅这话是对她说的,顿时老实的不像话,信誓旦旦的说:“小舅,我和表妹绝对不会去打扰小舅妈的,您放一百个心吧。”
陆苗撇撇嘴,没反驳。哼,姜姐才不会嫌她打扰。
“姜姐昨儿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身体就不舒服了啊?”她嘟嘟囔囔的说。
这问题没人回答,也没人知晓答案。
陆晟让用过早饭后,眼眸看向左手边安静喝粥的外甥女,沉默片刻道:“展昭曦,你妈托我给你找的工作,已经有消息了。等下和我去趟公司。”
展昭曦被这噩耗惊呆了,嘴里鲜美的鲜虾粥瞬间味同嚼蜡,下意识就要拒绝:“小舅,我不……”要。
‘要’字在小舅的死亡凝视下没能说出口,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我不挑的,什么工作都可以。”她话音僵硬一拐,说出了这违心的话,实则心都在哗啦啦的滴血。
不挑个毛线啊,她挑得很。
啊啊啊,她还没玩儿够呢,不想工作啊。工作又挣不到几个钱,她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工作啊。
展昭曦心碎了,觉得小舅大概是烦她开始借机撵她走了,又觉得小舅可能是听了她妈的话,帮她找到了工作。
陆晟让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看不懂昨晚姜愿说的话。既然她为难有所顾虑,那就由他来当这个恶人。
待他离开餐厅,展昭曦立刻就焉巴了,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低声发出怪叫。声音还不敢太大,怕被听到。
陆苗爱莫能助的好心劝告:“表姐,你别嚎了,赶紧吃饭吧。我爸吃完早饭没多久就会出门,可能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收拾时间。”
展昭曦拉下脸:……咋搞,突然有点想回家了。
在家里她爸妈虽然都要每天催她去工作,但她想去就去,不去也没人能强迫她去。小舅大多数时候躲着她,但小舅凶起来,她确确实实是害怕的。
展昭曦几秒之间就想好了对策,迅速的喝完粥就跑上楼化妆换衣服。
在陆晟让耐心快耗尽前,她终于拎着包蹿下楼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一出门,今天就没有再回家的机会了。
姜愿由小药一番揉捏身体过后,舒坦了不少,闭着眼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小药无意瞥见夫人美得不真实的侧颜,愣了愣神。每天会见夫人很多面,每回都是不一样的描述。在洋楼工作快大半个月了,她还是会被夫人的容颜惊艳到。
夫人娇弱漂亮,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限风情。有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女人。
小药停下手下动作,轻声呼唤了两声“夫人”。在没得到回应后,红着小脸悄声离开了房间。
萍姐照例询问过她后,便让她去休息会儿。
厨房里蒸着小笼包,铁锅上方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蒸气。萍姐怕味道形状和夫人说的对不上,就没做多少。
在客厅无聊逗小黑玩耍的陆苗,忽然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即使吃饱了早饭,也循着香味去了厨房。
“萍姨,你在做什么呀?”她过来时,碰上萍姨打开了锅盖。
入眼是一个个小巧可爱的小包子,顶端有一小撮褶皱。家里有吃过包子,这小包子和拳头大小的包子不一样,看着貌似更好吃一些。
一口一个。
萍姐用筷子戳了下,馅儿里的油汁浸了出来,笑道:“这是夫人说的小笼包,熟了。苗苗小姐要尝一个吗?”
陆苗摸摸肚子,“要。”
吹了吹新鲜出炉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鲜的舌头都差点掉了。一向不喜欢吃葱花的陆苗,也觉得这搭配的刚刚好。
她两眼亮晶晶的夸赞:“好吃耶!姜姐居然还知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太厉害了吧。”
萍姐松口气:“好吃就行。苗苗小姐,你喜欢吃的话还可以再吃两个。夫人吃不了多少的。”
陆苗把两个小笼包给萍姨分了一个,笑嘻嘻的说:“萍姨,你也尝尝。”
剩的那个,她一口嗷呜吃掉了。
额,她纯粹是被饿醒的。
每天都准时吃早饭,今天没吃,这瘪瘪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脑袋涨涨的,眼皮子又干又涩。
她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清醒,想着过几分钟再去洗漱。
这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
蹑手蹑脚的陆苗做贼似的走了进来,想看看这许久都没下楼的人身体不舒服严不严重,下一秒就和听到声响望去的姜愿面面相觑。
“你,你醒了啊。”陆苗结结巴巴的说,“我看你好久都没下来吃早饭,就说来看看你。”
表姐和她爸出门了,家里就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干什么都不得劲儿。
姜愿打了个哈欠:“刚刚醒。”
陆苗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我爸说你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嘛?早上吃饭时,他还特意跟我和表姐说,叫我们不要来打扰你休息呢。”
哎呦呦,冷酷无情的老男人都知道心疼老婆了。
她严重怀疑,她爸大清早就把表姐喊去公司,其实是为了她姜姐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陆苗以前给她爸充当过好几回的眼线。每逢节日什么的,亲人在老宅聚在一起,一有表姐的身影,她总是想法设法的给她爸汇报。
这回可好,为了老婆宁愿委屈自己了。
“诶?昭曦呢?”经她一说,姜愿才发面前少了个闹腾的人,耳边很是清静。
陆苗把早上她爸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面色深沉的得出一个结论:“我猜表姐这几天就会搬走。表姐一点都不想工作的,走时脸上都没笑容了。不过她要是回家去,我爸就鞭长莫及了。”
还用上了最近新学到的一个成语。
姜愿心绪复杂,大佬的这一操作直接将她置身事外了。无论昭曦接不接受这份工作,都会回到展家。
‘咕噜咕噜~’
一道隐秘的肚子叫声,在这会儿响起。
陆苗又想起了今早吃的小笼包,小脸上扬起灿烂笑容:“快起床呗,萍姨做的小笼包可好吃了。姜姐,我以前以为你对吃的不感兴趣,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小笼包!!!”
和姜姐的接触越深,就越发觉得当初对她的认知有多浅薄离谱。
刚住一起的那大半个月,陆苗想过和这个未来后妈好好相处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生不出喜欢来。
一个小小的不满都能被她放大成缺点,身上有太多她不喜欢的地方了。
胆小怕事,在爷爷奶奶面前畏手畏脚;脑子貌似还不好使,识不清不怀好意的姜家人;身体病弱,连带着家里饭菜都变得清淡不少……
那段时日,她爸又在外边出差。家里就她和姜愿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日三餐除了午饭在学校吃,早晚饭都要坐在一张桌子前。
这人半天憋不出个屁来,那脸蛋漂亮是漂亮,可整天的愁眉苦脸硬生生的破坏了那美感。从早到晚都苦着脸低着个头,像是别人欠她钱。叫人不想亲近半分。把陆苗郁闷的都不想在家说话了。
一天下来,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现在看来,姜愿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她的想法。陆苗明明记得,她最开始是讨厌这个后妈的。偏偏这悄然改变的期间,她心里没有一丝反感。
比如说现在,她还因为担心姜愿生病屁颠屁颠的跑上楼来了。
哼,果然越美丽的人或物都是有毒的,惯会影响心神。
姜愿面不改色的解释:“我不会做,小笼包的做法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我从小记性比较好,就记了下来。苗苗喜欢就好。”
陆苗的肉乎小脸红扑扑的,傲娇的偏过头,哼哼唧唧的说:“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要是再不起来等下就直接吃午饭了。”
“知道啦,谢谢苗苗特意上来叫我。就知道我们苗苗最最最贴心了。”姜愿眉眼带笑的说着甜甜的话。
陆苗嘴角紧绷着,双手背在身后冷酷的像个小大人:“少说这些腻腻歪歪的话,我才不吃这一套,讨厌死了。你洗漱吧,我下楼去找小黑玩儿了。”
转身瞬间,嘴角不争气的疯狂上扬。淡定走出主卧后,双手双手不受控制似的,一路蹦蹦跳跳着下楼了。
嘿嘿,不愧是她姜姐,真有眼光。
想着大佬暗戳戳的解决了外甥女一事,姜愿身体再不舒服,给他送午饭都是心甘情愿的。
到点儿没见着打包好的饭盒,她去了厨房:“萍姐,今天没有准备饭盒吗?”
萍姐懊恼的说:“夫人,怪我忙忘了,先生说今天不用您去送午饭了。让您在家好好休息。”
姜愿呆了呆:“啊?我知道了。”
少了送午饭的步骤,这午间休息时间格外的漫长。刚吃完饭不好马上回房间躺下,于是她闲来无事撸起了小猫。
而一旁还不困的陆苗看起了电视。
在同一片屋檐下各干各的事,却又不相互打扰。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陆苗没指望姜愿起身,想也没想去接起了电话。对这打断她看电视的人没啥好语气:“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姜清风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吸了吸鼻子,“我找我姐。”
陆苗没听出这声音是谁,脱口而出:“你姐谁啊,我没弟弟,打错电话了吧你。说不说名字,不说我挂了啊。”
她没那心情去猜是谁,打电话不说名字谁惯着啊。
姜清风一噎,忍着怼回去的冲动说:“我是姜清风。”
陆苗扣桌边的手指头顿住,转头不自然的看了眼姜愿,咳了一声:“哦,是你啊。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有我在,你们姜家的那些破事少说来给她洗脑。”
最后一句的说话声明显压低了不少。
姜清风想起无意听到的爸妈吵架时说的话,耐心道:“我真找我姐有事,陆苗,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我姐。算我求你了。”
陆苗见他这般委曲求全,也不好再难为他,“行,我帮你叫。等着啊。”
她把电话筒放在一边,小跑到姜愿跟前:“姜清风说有急事找你,电话我还没挂断,你看你要不要接。”
姜愿对姜清风这个弟弟,是有些好感的。知晓他一般情况不会给她打来电话,爽快放下小黑走过去。
“清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清风听见大姐熟悉的嗓音,鼻头酸酸的。到嘴边的话,一瞬间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半晌,才艰难张嘴:“姐,你恨爸妈吗?”
他知道这话问的很突兀,但很想知道答案。仔细一想,好像‘恨’也是应该的。
姜愿微微蹙眉,没有给出答案,“发生什么了?”
以原主的记忆来看,姜清风不应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是姜家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
到底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眼眶里没坚持多久就湿润润的了。姜清风没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姐,我找到当年奶奶给你留的东西了,是一枚玉佩。上回被姜明月藏起来了。”
“玉佩?”
“嗯,就是玉佩。前几天姜明月说漏嘴了,那会儿我还不知玉佩被藏在哪里,就没事先和你说。姐,要不等下我给你送来?”
家里这乱糟糟的场面,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们没在家吗?”
姜清风焉了吧唧的喃喃道:“没有,爸妈刚刚大吵一架各自怒气冲冲的出门了,姜明月上午就没影儿了。”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了那枚玉佩。
姜愿头疼,“你在姜家等我吧,我来找你。”
姜大成和李秀雪都出门了,姜家不出意外没了出行的交通工具。烈日炎炎的,让少年怎么来这一趟?
况且姜清风这是在帮她做事,待他是应该的。
挂断电话后,姜愿脑子里想着玉佩和姜清风问的那个问题,心不在焉的朝着楼上走。
后方竖起耳朵听对话的陆苗,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要去姜家啊?”
“嗯,有点事要和清风说。”姜愿回头见她兴致勃勃的眼神,发出邀请,“要一起出去吗?”
陆苗矜持的点头:“去,我好盯着你,免得一不注意你身体又哪儿不舒服了。”
到姜家门口时,还没下车就见姜清风垂眉低眼的站在屋檐下等着。
姜愿打开车窗冲他招招手,少年就一脸欣喜的跑了上来,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
“姐!”
“外面这么热,你等了多久啊。快上来歇会儿,擦擦汗。”姜愿从包里摸出纸巾就想要递给他。
姜清风接过纸巾随意的擦了擦脸,却没有上车,“我没等多久,姐,我就不坐了。”
他将被汗水浸湿的纸巾揉巴揉巴成一团,从兜里掏出用纸包着的一块东西递上去:“姐,这就是那枚玉佩,你看看眼熟不?”
坐边上的陆苗,直接手一伸硬是将人拽进了车里,没好气的说:“热气都吹进来了,坐一下会吃了你啊。”
姜清风踉跄几步,被迫束手束脚的坐下了。
姜愿拿着那枚通体剔透的玉佩,表面雕刻着一只精美的凤凰,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儿。她努力回忆了下,摇了摇头:“没有印象,我没见过。”
这玉佩样式,也不像是姜家能给的起的。
传家宝?那更不可能了。姜爷爷和姜奶奶原本就是普通的农户,姜大成娶妻生子后,事业才做了起来。
按理说,就算姜家发达后,也没人会买这价值不菲的玉佩。
姜奶奶说是留给原主的,而不是留给姜清风这个孙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这玉佩原本就是属于原主的?只是那些年原主还太小,就暂时由姜奶奶保管着?
姜清风又说:“对了,姐,你看玉佩背面,我觉着可能是有个字什么的,但被人为的给弄模糊了。”
他猜测大概率是姜明月搞的鬼。除了她,想不到谁还会这样做。
姜清风不知为何没说出这猜测,而是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大姐的表情。他知道,无论他说不说,以大姐的聪明肯定也会猜到的。
爸妈在家里吵架时,他刚从外边回来,恰好无意听到了他妈一怒之下说出来的三言两语。表面看没什么,细想却让他很恐慌。
这个家里,他真的很想当好姜愿的弟弟。希望那些话是他想多了吧。
姜清风额头汗水直冒,屁股火急火燎的想下车,生怕被大姐看出不对劲儿来。
“姐,玉佩你拿回去慢慢看,我先回去了。你赶快离开吧,万一爸妈回来看到你就不好走掉了。”他眼神躲闪的搓着手,快速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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