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那么美,就该多笑笑,可惜这些年展颜的次数太少了。
 姜恬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心,往后要多逗池美人开心。
 池美人捏着她的宝贝胭脂,感动得不得了。这可是女儿亲手给她做的呢!她要好好珍藏起来!
 “明月,你去找个上锁的盒子,我要把胭脂装在里面。”
 姜恬哭笑不得:“娘,胭脂做出来就是用的,你不用舍不得。用完了,我再用别的花给你做,给你凑齐四季胭脂。”
 池美人的眼圈都红了,重重点头:“好!”
 聊了一会儿,池美人问:“对了十七,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姜恬:“……”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可惜躲是躲不过去的,她带着春兰告辞了。
 一并带走的,还有另一包经过处理的花瓣。
 回清平宫的路上,她在心中祈祷:大反派今天一定要去宫外的府邸住啊。
 然后进了门,正好和谢归渊来了个面对面。
 姜恬:。累了
 她的神色不自然了极短的一瞬,脸上就绽放了笑意,主动迎上前去。
 “掌印下值了?”她问。
 谢归渊优越的眉峰之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过来,看不出喜怒地“嗯”了一声。
 “听说殿下今天一整日都在芙蕖宫。”
 姜恬解释:“也不是一整日,我快到正午才去。”
 说完,她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春兰:“帮我晾在屋内通风处。”
 “遵命。”
 见谢归渊瞥了眼锦盒,姜恬顺势道:“这里面是我为掌印准备的礼物。”
 谢归渊的剑眉略挑了挑:“哦?”
 姜恬真挚地道:“昨日在御花园就见这些花品质很好,今日我便过去摘了些回来,晾做菊花茶。菊花茶有清热醒脑,调理脾胃的功效,入口馨香回甘,用做饮用再合适不过。”
 她没忘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过掌印应该不缺好茶,到时若是不喜欢,不喝便是。”
 谢归渊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殿下去御花园,是为了咱家。”
 姜恬与他对视:“自然。采花的时候,我见内侍要把残花丢掉,顺便要了些,还和母妃一块做了点胭脂。”
 其实给谢归渊制茶才是顺便,但她既然要在“上司”面前好好表现自己,怎么可能这样说呢?
 那必须是不管何时何地,都要把上司放在首位啊!
 谢归渊薄唇微勾,轻轻笑了下,“殿下有心了。”
 “掌印不用这么客气,那我就回去了?”
 谢归渊做了个请的手势,姜恬笑着转身,小手在身前轻轻拍了两下。
 太好了,躲过一劫!
 “亥时过来。”大反派清冷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
 姜恬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殿下今日若再睡着,明日就无需这么辛劳了。”
 这句话落在姜恬耳中,自动就翻译为:你别想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她小小地哆嗦了一下,扭头挤出一抹笑:“知道了。”
 到了亥时,她满心幽怨地给大反派暖床,而他今天没出门,在隔壁的房间里洗澡。
 隔着一层墙壁,她可以听到时不时响起的水声,思维就忍不住发散。
 谢归渊长得得有一米八五,放在古代,是相当高了。
 而且他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腿长,精壮挺拔。
 他还很白,凑近了看,脸上没有丝毫瑕疵,身上常年穿着衣服,肯定更白。
 加上他常年习武,覆盖着一层肌理漂亮的肌肉,线条想必十分惊艳……
 他长得阴柔,头发散下来,不跟个妖精似的……
 停停停,姜恬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不能再想下去了!
 谢归渊洗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姜恬一个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捏着被角,和谢归渊笑道:“掌印,你现在要休息?”
 他幽深的目光不动声色划过她微红的面颊,“嗯”了声。
 “那我……”她指了指门外。
 他垂下眼:“好。”
 姜恬稍稍松口气,穿好鞋子下床,哒哒哒往外走。
 经过谢归渊身边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是穿过了她垂下的发丝。
 扭头一看,谢归渊在原地的姿势并没有变。
 她转过头,困惑地眨了眨眼。难道是错觉?
 算了不想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恬很快消失,还不忘贴心地给他关上门。
 谢归渊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身形清瘦但并不孱弱。
 他抬起一直冷白无血色的手,垂眸去看。
 她的青丝拂过的触感,竟然还停留在指尖之上。
 接下来几日,不用谢归渊说,每天一到时辰,她就自发去他寝殿的大床上躺一躺。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春兰小声为她鸣不平:“掌印也太霸道了些,天天让您一个公主去给他暖床。”
 姜恬倒是想开了:“他那床躺着特别舒服,要不是有这么个机会,我还躺不了呢。”
 春兰被她奇特的角度震惊到了。
 其余的时候,日子都很平静。
 直到这天上午,芙蕖宫那边传来消息,皇上给池美人赐下了很多赏赐!
 姜恬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春兰:“确定是给我娘,不是蝶贵人?”
 春兰激动地说:“不是!就是给了美人娘娘!不对,现在已经不是美人,是贵人了!位份也涨啦!”
 “可是我娘不是十多年都没被翻过牌子了吗?”
 “昨天晚上皇上翻的本来是蝶贵人的牌子,过来的时候,池贵人按照礼数去请安,结果被皇上一眼看中,他当场就拐去了池贵人的寝殿。今天的早膳,还是和贵人娘娘一块用的呢。早朝一结束,赏赐就跟流水似的往芙蕖宫送,皇上还说,今天晚上要娘娘去乾清宫伺候!”
 按理说,妃嫔是不能在乾清宫过夜的,可是她这位父皇荒淫无道,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中。
 饶是如此,能被传召到他寝宫的人也少之又少。
 姜恬十分想不通:“我娘是做了什么,这么受皇上青眼?”
 以前皇上翻蝶贵人的牌子,池贵人不是没请安过啊。
 春兰笑着解释:“这个奴婢知道!”
 “哦?”
 “明月姑姑说,皇上看娘娘的眼神满是惊艳,还夸奖了她几次她脸上的香味沁人。是您制作的胭脂起了大功啊!”
 姜恬万万没想到,这局面竟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当然,肯定不能全是化妆的原因,池贵人本来就长得漂亮,今年还不到三十五,正是风韵犹存的好年纪。
 各种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娇嫩美人皇上已经尝够了,乍一看到池贵人,心生喜欢也不是没可能。
 见姜恬轻轻叹了一口气,春兰问:“殿下,您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姜恬心道,谁能希望自己的美人娘亲被一个荒淫暴君糟践。
 但是女子在这后宫之中,有了宠爱才能活得更好。
 “没有,”姜恬摇摇头,“我挺为她高兴的。现在的问题是,我娘把父皇截胡,蝶贵人肯定气死了,务必防备着她些。”
 刚说完没两天,芙蕖宫那边就传来了圣上的口谕,点名要姜恬过去。
 姜恬心说:终于来了。
 春兰有点慌,客客气气地问传旨的公公:“不知圣上传召公主所为何事。”
 公公笑了笑,圆滑地说:“主子的事,奴才们怎会知道。不过……”他看向姜恬,意味深长地道,“掌印大人也在圣上身边伺候。”
 姜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同样笑道:“知道了。春兰,给公公赏钱。”
 “奴婢遵命。”
 公公顿时笑逐颜开,接过了赏钱,连连谢恩,恭敬地后退离开。
 待他走后,姜恬起身:“咱们也走吧。”
 春兰连忙跟上,好奇地问:“殿下,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皇上的传召多半是蝶贵人搞的鬼,来者不善。但是掌印在,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姜恬解释道。
 春兰怔了怔:“原来如此。”
 姜恬勾唇想:不枉我将悉心晒制的茶给他,努力工作还是会被上司看到的!又能抱大腿了!
 来到芙蕖宫后,姜恬按照宫人的指引,去了池贵人的偏殿。
 韩常在被丢去冷宫后,芙蕖宫本来清净了不少。
 而姜恬不过避嫌几天没来,宫内竟然多了不少生面孔,还有她娘宫殿里的摆设,能换新的也都换了,一进门,富丽堂皇的,比之前不知气派了多少。
 池贵人和皇上并排坐在桌前,身后立着一排伺候的宫女,面前摆放着整桌的糕点和水果。
 姜恬略略一扫,有些竟然还不是当季的水果,新鲜欲滴,也不知道费了多少财力物力,才能被送到御前。
 她娘进宫二十多年,吃到的珍贵水果可能都没这几日加起来多。
 除了她们两个外,蝶贵人和昭玉公主也在,不过她们是坐另一张桌子。
 至于谢归渊……姜恬与皇上左手边的阴柔矜贵的男人对视一眼,移开了目光。
 姜恬上前,依次给皇上,两位贵人行礼。
 待她起身,其他宫人以及昭玉公主,又为她行礼。
 皇上今天没有喝酒,衣衫整齐,看起来正常了不少。他的头发染过,是全黑的,加上骨相不错,依稀辨认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大约是爱屋及乌,他笑着朝姜恬招手:“乖女儿,到父皇身边来。”
 突如其来的热情,顿时勾起了姜恬一些不大好的记忆,她笑着领旨,走了过去。
 池贵人穿金戴银,容光焕发,上好的胭脂水粉将本来就漂亮的面孔勾勒得更为出色。
 她温声同皇上说:“让十七到臣妾这边坐吧。”
 皇上正在兴头上,什么都依她:“好好好,听爱妃的。你们母女也有几日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姜恬稍微松口气,到池贵人身边坐好。
 几人寒暄了几句,皇上想到什么,看向蝶贵人:“你不是找十七有事吗?”
 语气比和池贵人讲话时不知冷淡了多少。
 蝶贵人这几天就气不顺,尤其刚刚看到他们三个坐在一块,其乐融融,好似自己和姜昭是外人一样的场面,更憋屈了。
 池以莲就是个低贱的宫女出身,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啊?
 姜恬也是的,没事搞什么胭脂水粉,显得她了。
 不过这些她不仅不可能表现出来,还得一副喜欢姜恬的样子,同她亲亲热热地说:“不是臣妾,找姜恬过来,乃是为了姜昭。”
 皇上:“哦?”
 他还是颇为宠爱姜昭的,闻言来了兴趣。
 蝶贵人回道:“姜昭就比姜恬小了一岁,已经及笄了,我想让她相看一些青年才俊。”
 姜昭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呀,母妃,您说什么呢,儿臣不想嫁人。”
 皇上恍然:“哈哈,的确不急,朕的宝贝公主还得在公里多呆几年呢。不过你母妃说的有道理,趁着年岁小,多挑挑。”
 他说这话的时候,姜恬没什么反应,池贵人却抿着唇,垂着的眼眸泛红。
 同样都是公主,姜昭就是宝贝,自己的女儿却只能被随随便便赐给一个阉人!上天多么的不公!
 皇上余光瞥到池贵人,才后知后觉不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至于谢归渊,一直在皇上身边眼观鼻,鼻观心。
 蝶贵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暗中得意一笑,接话道:“臣妾的身份不方便,只能让姜昭去宫外了,但她一个人,臣妾又不放心。”
 她顺势将话题抛到了姜恬的身上:“姜恬同姜昭一宫长大,姐妹情深,若能有她陪着,就再好不过了。”
 皇上:“这……”
 池贵人再也忍不住,直直地看向蝶贵人:“恕我没看出好在哪儿了。”
 她的话里夹枪带棒,对此非常不满。
 如今全天下谁不知道姜恬成了谢归渊的对食?让她出宫抛头露面,那不是惹人耻笑去了?
 是,自己这几日承了圣宠,晋了位份,让有的人不舒服了。
 但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冲着自己来吗?为何要牵扯到她的女儿?
 姜恬明明都够可怜了!
 越想越气,池贵人的泪水都在眼圈中打转,鼻尖通红,强忍着没哭。
 这可给皇上心疼坏了,也不顾旁人在,拥着池贵人哄着:“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呢,瞧瞧,刚说了两句话,就要掉眼泪了。好啦好啦,蝶贵人不过是提个议,爱妃不喜欢,不让十七去就是嘛,不哭不哭。”
 池贵人知道皇恩不易,自己应该见好就收,可是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板着脸,把皇上的手推开了。
 皇上反而更来劲儿,和她拉拉扯扯的。
 一旁的姜恬:……真是贱皮子啊。
 她淡淡地瞥了蝶贵人一眼,后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着实给姜恬娱乐到了。
 来之前,她还想着自己招架不住就求助谢归渊,现在嘛,她娘着实给力。
 看了半天热闹,也该到她出场了。
 姜恬起身,给皇上行了一礼,说道:“父皇,儿臣愿意陪妹妹出宫。”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她,包括谢归渊。
 男人俊美无俦,漆黑的瞳孔似望不见底的深渊。
 皇上有点头疼地皱了皱眉。他这还没把池贵人哄好呢,姜恬怎么和自己反着来啊。
 蝶贵人和姜昭的脸上,则是如出一辙的意外。
 “你又不懂这些,就别去了。”皇上说。
 姜恬认真地表示:“儿臣虽不懂,但也能陪在妹妹身边,不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而且……”她低落地说,“儿臣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出宫过呢,父皇,母妃,您们就让儿臣去吧。”
 池贵人一愣,仔细地观察姜恬,发现她是真有此意!
 她是想出去玩玩?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关键蝶贵人和姜昭肯定准备了后手,她出了宫,自己也照顾不到啊!
 池贵人很纠结,久久都没出声。
 “圣上。”打破僵局的,乃是沉默许久的谢归渊。
 皇上马上求助他:“爱卿,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谢归渊走到前面来,正好和姜恬站在一块。两人皆是万中挑一的容貌气度,且姜恬今天同样穿了条暗红色的裙子,和他十分登对。
 他拱手同皇上行礼,清越的声线不徐不缓:“依臣之见,让十七殿下出宫走走也好。”
 皇上了然:“是了,她还未去过你的府上吧?认认门也好。”
 他看向姜恬,挥了挥手:“那便去吧,喜欢的话,就在宫外多呆几日。”
 姜恬笑着谢恩:“多谢父皇!”
 说完,她赞许地看了谢归渊一眼。还是大反派聪明,看出来她想要什么!跟着金大腿就是舒服!
 姜昭见状,也有点心活:“父皇,那儿臣呢?”
 皇上板下脸来:“你和你十七姐能一样吗?你还未招驸马呢!宵禁之前,乖乖给朕回宫!”
 姜昭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知道了。”
 皇上急着哄池贵人,给除了谢归渊的其他人都下了逐客令。
 当天晚上,姜恬早去了一刻钟为谢归渊暖床,突出一个积极主动。
 等谢归渊过来时,她熟门熟路地从床上下来,同他说:“掌印,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不用。”谢归渊坐在床边,立刻有属于她的馨香,浸染他的身躯。
 他抬眼,狭长冰冷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身影,嘴角勾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虽不知殿下为何要出宫,但咱家劝殿下一句,还是莫要到咱家府上去的好。”
 姜恬暗暗扁嘴:当谁喜欢去你那呢?你府上养了一群谋士,万一被我撞破了什么秘密,我不就死翘翘了?
 表面上,姜恬微笑着说:“知道了掌印,你早些休息。”
 话毕,扭头往外走,没注意谢归渊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待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谢归渊对门外道:“肖昨。”
 肖昨立刻进门:“掌印大人,怎么了?”
 “姜恬出宫后,派人盯着她。”
 肖昨跪地:“是!”
 翌日一早,芙蕖宫那边传来消息,池以莲又晋位了!从正六品的贵人,晋升为了从五品的良娣!
 整个后宫,她风头无两。
 可是比起这些富贵浮华,她更在意的还是姜恬。
 圣命已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恬随姜昭出了宫。
 之后一整天,她的眼皮都跳个不停。
 终于在傍晚时分,有消息传进宫:十七公主遭遇流寇,失踪了!
 出宫的时辰定得早,姜恬不想绕路芙蕖宫,就和姜昭约好,在玄武门外见面。
 姜昭先来的,上午日头不重,她便在马车下面等,身侧有宫女伺候。
 因为是微服出游,两人换上了寻常的打扮,同宫外的世家女和贴身丫鬟没什么两样。
 宫女望着前路,幸灾乐祸地和姜昭说:“殿下,今天十七公主同您一块出行,肯定被您比得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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