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需要陪他解决各种问题、缓解压力不说,创业前期还要投入大量资金和精力,那投到她身上的又还能剩多少呢?最后多久回本、能不能回本还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男人在回本之后,他的心态和初心会不会变,那就更不好说了。
她安安静静听着闻祈京的规划和宏图,内心的第一想法却是尽早撤离。
如果这是一本浪漫的霸总小说, 或许会有人写他创业成功, 写他们历经艰辛和争吵,陪他吃苦、成长, 最后两人修成正果,彼此之间的爱情纯洁美好、坚贞不渝。
可现实, 不存在这样的故事。
“是吗?那哥哥打算开个什么样的公司呀,哥哥不打算跟着叔叔干吗?”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打趣道:“这年头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创业,子承父业是不是已经不适用了?”
闻祈京沉默了一会,说:“没有人想一辈子生活在他们的荫蔽下,况且……”
他垂下的睫毛投下一小块阴影,看不清神色:“我跟他联系不多。”
看来他和他父亲关系并不好啊,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么……
趁等红绿灯期间,姜昭伸手轻轻覆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闻祈京侧眸向她看去。
她温柔地与他对视:“没关系,不管你要做什么,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昭昭……”他神情一动,显得十分动容。
闻祈京反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姜昭,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姜昭漫不经心想着,或许吧,她不能陪他成长,但能叫他成长,能算是另一种幸运么?
“什么,阿京你说你要开公司?”
“还要做私募,你疯了吗?”
姚远一脸震惊和不赞同:“这玩意玩玩也就算了,专门干这个,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祈京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那你募集的资金从哪来?”见闻祈京还在看他,姚远下意识道:“你不会是想我们几个每人给你投点吧?”
“投可以,超过千万级别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闻祈京懒得理他:“不超千万,你投的有什么意义?”
他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看向众人:“我还不至于要朋友支持创业,那也太没种了。”
姚远这时端起一杯酒,敬闻祈京:“嘿嘿,其实让我投上亿的资金不是不行,虽然我身上没这么多,不过呢……你爸那么好资源你不用,不如介绍给我,只要我能在新羽项目上拿下一块地,阿京,你开个数,保证管够!”
“这是我的事,和他没关系。”
“有关系不用,那是愚蠢。”
闻祈京将剩下的酒一口闷掉:“我心里有数。”
一间雅致的茶室。
唐淮景约了祁同喝下午茶。
茶具温杯后,唐淮景在被呈上来的茶叶挑中一款后,由身穿旗袍的服务员专门沏茶,她的动作轻柔而稳重,倒开水也有讲究,将茶壶上下拉三次,即行家所说的“凤凰三点头”,有助于使杯中茶叶能均匀地吸水。
茶泡好后,唐淮景看了她一眼,服务员便体贴地离开,为他们关上了包厢门。
他端起茶杯,品茗了一口后,还算满意,对祁同道:“尝尝,看和之前在京城喝的那家有什么不同。”
祁同也端起一杯,喝了口:“还不错,但没京城那家好。”
“既然没那边好,为什么还不回去?”
唐淮景半靠在椅子上,自带气场,神情间似有打量。
“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吧?”
祁同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进了包厢脱掉后,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羊绒衫,他穿深色会衬得皮肤格外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颓意,穿浅色,倒是多了些破碎感。
他伸手放下茶杯,袖子上滑,露出的手臂上爬着蜿蜒的黛青色青筋。
“嗯,准备回去了。”
他薄薄的眼皮轻掀:“唐哥呢,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吧,不如我们一起。”
唐淮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淡淡道:“不急。”
他看向祁同:“听说你在沪城待了这么久,跟他们玩得还不错。”
“唐哥指的是谁?”
“比如……”他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闻家的。”
“……闻祈京?”祁同嘴唇轻抿了下:“一般,不是很熟。”
“他最近在追一个女生?”
祁同百无聊奈放在桌子下的手指动了动,他轻笑:“不清楚,但据说他最近在弄私募,需要大量资金。”
闻祈京一手搂着她,一手快速打字回着他人信息。
“抱歉宝宝,最近有些忙, 等过段时间再加倍补偿你好不好?”他亲了亲姜昭额头, 视线却没放在她身上。
姜昭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手机屏幕的亮光。
“……好。”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了,闻祈京要起身, 姜昭从他腿上移到沙发旁边的空位,看着他一边快速往外走, 一边接起电话。
又来了, 这种相似的体验……
如果决定做一只被对方豢养的金丝雀, 那这才是日常生活,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在对方不需要时, 若没有自己的爱好和需要忙碌的事, 并对对方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结果便是……
先前能相处得那么愉快,是因为对方不仅提供了物质供养,还提供了陪伴和情绪价值。
那要说他现在做错了什么吗,倒也没有,他只是将先前放在她身上的精力放到了事业上,这很正常。
可落差, 难免会导致人失落。
失落又会导致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会产生怨,怨又会让人在和对方相处时行为变形, 进而产生矛盾,再到吵架, 耐心消磨、感情变淡……
最后分手。
爱时是真爱,可永远只是一种形容当下爱浓度的程度副词。
好在姜昭并不在意,在闻祈京离开后,她也回了房间忙自己的事。
反倒是打完电话回来的闻祈京在沙发上没看到她,特意到卧室里去寻她了。
他从身后环住姜昭:“宝宝,想你。”
“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
姜昭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凌乱的碎发戳着她的肌肤,有些微痒。
她想动,闻祈京却不愿意,双手捧着她的脸,与她鼻尖碰鼻尖,他先亲了一下,随即咬住她的嘴唇,挑开牙齿,肆意掠夺着。
湿热粗粝的舌头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角落,他吻得太急,又太激烈,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他将流出来的部分舔进了自己嘴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边,“宝宝,我想你……”
“想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往下……
喘息声响在姜昭耳边:“想要你。”
……(可以想象一下,闻祈京的大概是……服务意识很强,很照顾女方体验,喜欢先让女生gc)
结束后,闻祈京冲了个澡,换身衣服后又要出门。
姜昭穿着吊带睡裙,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见他正在打领带,她主动走过去,伸出手指替他完成了剩下部分。
“地上寒,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你要出门?”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的,闻祈京愣了一下,找来拖鞋,蹲下身,亲手为她穿上去。
“晚上约了个重要的投资人,谈谈后面的合作,宝宝,晚饭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他站起身,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打着领带,姜昭将外面套的大衣递给他,温柔地提醒:
“好,路上注意安全。”
分开的预兆已经来临,只差……一个契机。
闻祈京来到一家高档会所,推开包厢房门,他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男人。
“唐先生你好,我是闻祈京。”
“你好。”
唐淮景淡淡回了他一句, 却并未站起身,这让闻祈京稍稍不爽,但顾及到是自己需要对方的支持, 他将这份不爽压了下去。
闻祈京在他对面坐下, 开门见山:“听说唐先生有意让我们公司管理一笔资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挑中了我们?”
唐淮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小辈,虽是谈判, 但他的语气和身体动作依旧带着二世祖的傲气,显然没摆正姿态。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挑中你……或者说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关注的?”
闻祈京没忍住蹙起了眉, 他本能地对这人的话感到不悦。
唐淮景注意到他的反应, 弱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随即无所谓道:“算是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支持一下你的——事业。”
闻祈京脸色沉了又沉,几乎想立刻摔门就走, 最后硬生生忍了下来。
这顿饭吃得真不是个滋味, 他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么落过面子。
酒过中旬,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姿婀娜,样貌清纯可人的女服务员,她托着一个果盘,在靠近闻祈京的位置微微弯腰俯身,将果盘放上餐桌, 姣好的身材曲线被这个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
收手之时却不小心碰倒了闻祈京的酒杯, 她像是被惊到了般连连向他道歉,年轻又漂亮的脸蛋上的表情楚楚可怜, 欲趁慌乱中和他肢体接触。
一整晚憋屈的火在此刻彻底爆发,闻祈京直接连带桌上的碗筷一齐扫地:“滚开!”
女服务员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眼里噙着泪:“对、对不起……”
或许是酒精上头,又或许是借题发挥,闻祈京帅气的面容此刻一脸阴沉:“别他妈在这装可怜,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女服务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嘴里的话却依旧毫不留情:“还不快滚!杵在这还想给自己立个牌坊吗?”
唐淮景坐在对面,全程安静又充满兴致地看着好戏上演。
果然是个蠢货二世祖,一试就炸。
狭长的眼睛泛着精光,他不咸不淡道:“她只是不小心打翻了你的酒水,怎么这么生气?”
闻祈京迎上他的眼睛,怼道:“唐先生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平日最讨厌这种心怀不轨的拜金女。”
闻言,唐淮景讶异地挑了挑眉,那他怎么会追求姜昭,难道她又在骗他?
谁料,他紧接着就听闻祈京继续道:“况且我有女朋友,我们感情很好。”
“……你说什么?”
唐淮景脸上那副轻松的、戏谑的、高高在上的表情瞬间不复存在,脸色变得阴沉可怖:“再说一遍!”
闻祈京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是肆意惯了的人,怎么会别人说什么就照做什么。
他蹙眉,无意再吃这顿饭,想起身告辞,却被唐淮景叫住。
抬眼再看时,他面色如常,仿佛刚刚所发生的只是一个幻觉。
唐淮景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不是要谈合作吗?不如继续吧。”
吃完这顿饭回去时,已经很晚了,两人一起下楼,唐淮景状似无意道:“刚听你说你和女朋友感情很好,这么晚回去她会生气么?”
提到他女朋友,闻祈京周身对抗的状态都变得柔和了很多,他很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幸福:“坦白说我不知道,以前没这么晚回去过。”
“不过……”他笑了下:“我猜她不会真的生气,但会发点小脾气让我哄哄她。”
唐淮景在一旁听得简直怒火中烧,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同居了。
姜昭……她怎么敢这么骗他的,她怎么敢真的和别人在一起!
只是曾经一时兴起养了段时间用来逗乐的罢了,她敢这么对他,他——他确实该感到生气,可生气过后就应该彻底将她抛之脑后才对,这才是真的没把她当回事,可为什么……
唐淮景一想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也像他们那般亲密,做着他与她曾做过的事,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暴怒和嫉恨,那是他亲手养出来的花,凭什么要被别人染指?!
他不记得怎么和闻祈京道别的了,坐在车里的唐淮景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底一会是上涌的怒气,一会是翻江倒海的恨意,恨她三心二意、恨她满口谎话、恨她贪心不足!
可伴着这些强烈的情绪是密密麻麻的涩意,如绵针一般,不致命,却叫他难以忍受。
多智如他,唐淮景无法欺骗自己,她根本不爱他。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都只是钱。
对,这是他们一开始说好了的,可那只是一开始,他以为……
一直以来都是这段关系里的上位者,他难以接受自己是不被爱的,更难以承认……
他爱她。
滴答声响起, 电子锁打开,闻祈京一身酒气踏进家门。
他在玄关处换好鞋,抬头一看, 客厅那竟亮了一盏暖光的小射灯。
心神一动, 他走过去, 看到了这些年里令他最难忘的一幕。
姜昭披着一条毛毯,整个身子缩成一小团, 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暖暖的光落在她那张白净的小脸上,恬淡又美好。
这一晚的郁闷与烦躁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便觉得一颗心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 都快要溢出。
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替她轻轻拂去落到额前的碎发。
连带着的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睡梦中的姜昭不自觉皱起了一张小脸。
他轻笑, 动作轻柔地想抱她回房间, 却不想还是弄醒了她。
姜昭在闻祈京的怀抱里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利落的下颌线和突起的有几分性感的喉结,她唤了声:“哥哥……”
闻祈京低头,眼里漾着温柔的光:“弄醒宝宝了?”
姜昭摇摇头,埋进他怀里。
他脱了从外面穿回来的外套, 怕弄脏了她, 身上便只剩里面一件单薄的衬衫,全屋开着暖气, 四季如春,倒也不冷。
姜昭环上他劲瘦的腰身, 衬衫下的肌肤微微发烫,像大型暖宝宝,她没忍住蹭了蹭:“不算弄醒,是我想等你。”
闻祈京哑着嗓子:“宝宝……”
“嗯……”她瓮声瓮气地回应他,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想你,晚饭吃得累吗,哥哥?”
闻祈京怔了一瞬,暖流在心中流淌,他还是说错了,是她在哄他。
“不累,一点也不累,宝宝。”她这么说,怎么还会累呢?
他抱她进卧室,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闻祈京想吻她,又记挂着嘴里还有酒味。
最后只将整颗头埋在她肩上,深嗅着属于她的气味。
他有些迷恋上这个味道了,一闻到便想到了她,想她心就安稳满足。
或许这才是家的意义吧,这世间千万家灯火,也终于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他有劲的臂力稍稍一带,姜昭整个身子便被他的手臂提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
闻祈京不再满足于一个地方,他的头顺着姜昭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最后埋在她腰间。
姜昭的腰很细,他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环住,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挑开睡衣,抚上她的腰身。
一下又一下,从上往下,比她肌肤温度高上许多的手掌,在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他用舌尖叼着她的衣边上移,随后吻上姜昭的腰侧,先是慢慢舔着,再到吮吸……
姜昭望着匍匐在她身上的脑袋,只能看见黑色的发顶和小小的发旋,她放任着他的动作,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质感很好,柔顺蓬松的也不扎人。
第二天一早,一个电话闻祈京又被叫了出去。
姜昭睡到自然醒后,便开始去衣帽间收拾一些自己喜欢又不过时的东西,当然,排在第一位的因素还是保不保值。
她没收拾太多,像衣服、鞋子、包包和首饰,每样只挑了一两个,这样想来闻祈京也看不出来。
收拾好后,她便拖着行李箱回了自己的房子。
后面几天几乎都是这样,闻祈京早出晚归,她忙着润物细无声地搬家。
一处写字楼内,唐淮景视察了一圈闻祈京租下来的办公区域,倒还算有模有样。
“我愿意给你投资十亿,不过——”
十亿……这人确实大手笔,闻祈京忙问:“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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