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小姝和你又没领证。哪天想通后,不想和你过日子了,我看你急不急。”
不说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脾气再好的人也会不高兴。
祁寒眼神颤动了下,声线沉沉的:“妈,这事您能别管吗?等她高考完,我会和她好好谈的。”
常绘莹见他有主意:“你心里有数就行,小姝那儿你稳着点来。”
祁寒:“嗯,我知道了。”
下午五点半,复习了一天的陈姝从书本中抽出身来,趁着这会儿出门去散散心。
王婶在厨房准备晚饭。
夕阳西下,白天的余热仍旧未散去,走在路上,一阵阵热浪迎面扑来。
陈姝没走太远,在附近漫无目的的走着。没一会儿额头就冒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往回走,在自家门口的台阶坐下。
身侧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完美将她的身形掩盖住了。
植被茂盛的地方,各种小虫子是不可避免的。陈姝一到夏天,就特招蚊子,经常被咬一身红点。
坐下没几分钟,小腿上就叮上了好几个墨点大小的蚊子,这种蚊子咬人不同,不去看几乎就注意不到。
一巴掌下去,点点血迹印出。
陈姝无聊的用手指一个个摁上去,这时小腿上突然叮上了一个大蚊子。
她轻轻的调整了坐姿,把腿伸直,这下连蚊子腿颤动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蚊子不断的调整角度,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才叮了进去。黑白条纹的长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
小腿上传来一丝针刺般的痛感。
看蚊子过于专注,连祁寒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都不知道。
只见一只大手迅速的一巴掌拍了上去,片刻后移开留下了一滩血迹。
把呆坐着的陈姝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腿:“你干啥?”
祁寒抿着唇,从包里抽住纸巾递给她。
看着他冷峻的脸庞,陈姝记起这人最近的反常,没接过,轻哼一声起身往回走。
她是个记仇的,想这么轻描淡写的掠过这事,那不可能。她倒要看看,这人犯啥毛病了。
祁寒默默收回手,一点一点的将手心的蚊子血擦去。
砂锅里炖着鸡汤,又拌了个凉菜。
王婶趁着这会儿功夫,出来收拾晒干的衣物。见回来的陈姝一额头汗珠,忙抽了些纸巾递给她:“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啊,外面这么热。明天就要高考了,可不能热着了。”
陈姝接过纸擦擦小腿上的血迹,附和道:“我哪有那么娇弱啊,就是学累了出去走走。”
王婶:“先生前两天带了一箱水果回来,我瞧着品相都蛮好的。下午榨了一些果汁,小姐现在要喝点吗?我冻了些冰块,刚好可以放进去。”
“王婶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拿。”陈姝一听,不自觉的弯了弯眉眼。
鲜榨果汁加冰块,夏季绝配啊。
说话空隙,刚关上的门再次打开了。
王婶闻声看去,见着来人一脸吃惊:“先生,您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这晚饭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先生上一次回来吃晚饭是在一周之前,所以这几天来她一直是按照小姐的时间来做晚饭的。
陈姝没回头,淡定的倒出一杯果汁,往杯子里加了两块透明的冰块,又剥了几颗葡萄进去。
祁寒:“嗯,不急。”
主人家的事情虽不是她该操心的,但见先生能回来吃晚饭,王婶是替小姐感到高兴的。
看来先生心里是有小姐的,知道小姐明天要高考,这不今天就早早回来了。
她能看出来,小姐对先生多天没回家吃晚饭,嘴上说着没关系不碍事,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
再加上小姐马上要高考了,情绪不安焦急。
先生早些回家,多了些和小姐相处的时间,就能好好安抚一下了。
王婶乐呵呵的收拾好衣物,做饭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陈姝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晚饭已经端上桌。
王婶本以为两人会好好交流一番的,结果晚饭全程没说过一句话。给她惊得瞠目结舌,这安静的吃饭场面,说是两个陌生人也不为过。
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叹气,抓紧收拾完厨房就离开了,把空间交给两人。
陈姝把考试需要的物件装进包里,不放心的再三检查,无误后才回了房间。
白天复习了那么久,她决定给自己放一晚上的假,放松放松大脑。拿上洗净的水果,惬意的躺在摇椅里看电视。
卧室一直安装有电视,两人基本上没打开过。
陈姝有些近视,把摇椅往前挪了挪。
这电视,是如今市面上稀缺的彩电,是常绘莹今年给两人新换的。能看的频道和节目不多,但无聊用来打发时间再好不过了。
祁寒洗漱好,在卫生间里踌躇了好一会儿,听着外面电视机里的声音,才走出去。
他艰涩的问:“你明天考试准备好了吗?”
他没回来吃晚饭,不代表他不知道小蠢货的高考时间。
办公室里的日历上,在六月的这三天早就画上了红色圆圈,一抬眼就能看到。
祁寒不知道自己何时起,一看到陈姝思绪就漫天飞,没法专心思考,大脑很迷茫。
没见到她时,又会莫名想起,想她此时在干什么。
就像是陷进了一个逃不出去的漩涡。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她的高考,所以才躲着她的。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作用,让祁寒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变化,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这种认识,使得他和小蠢货的日常相处都成了一种困难。
陈姝不知他内心的反复无常,吐出一块葡萄皮,斜眼瞅他:“你跟我说话吗?”
她还以为这人要在她面前当一辈子的哑巴呢。
祁寒紧抿唇瓣,额前垂下的碎发遮掩了他眼眸里的情绪,木头桩似的站在那儿。
陈姝“啧”了下,妥协回复:“准备好了,我没问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卧室恢复了安静,只有电视机里的说话声。
祁寒不动也不说话,脑海里的小人在催促他说明天去接送,嘴巴却死活不肯张口。
陈姝扶额,受够了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日子,坐直身子问:“祁寒,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她刚努力回想了下剧情,这人创业初期没遇到什么烦心事啊。
京市就那么大点地儿,表面上是祁寒独自创业,那些人都知道他身后是祁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没人敢太为难他。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陈姝想了半天想不通,脑子还是留着明天考试吧。
祁寒慌了神,平稳跳动的心脏瞬间加快了速度,不敢去看她眼睛:“我,我没有。你今晚早点睡觉吧。”
她要考试,不能拿这些小事去干扰她,还是等考完试再说吧。
在高考面前,一切都是不够看的小事。
陈姝分的清孰轻孰重,没在这关键时刻分出心神去想别的。即使是祁寒这根金大腿,也比不过她的高考。
通通都给她边上靠。
不知祁寒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抛下心爱的工作,来给她当司机了。
一天来回两趟,还一当就是三天。
陈姝当然没拒绝,又不是她要求的,便安心享受起来。
最后一天的考试是在上午,祁寒把她送到家门口,连家都没进去就回公司了。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要急忙避开。
陈姝刚考完,脑子空空如也,浑身精疲力尽,没空也没心情去想这么多。
她随意吃了几口王婶做好的午饭,就瘫床上去了。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醒来时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脑袋晕沉沉的,还有些不适应,又给闭上眼了。
还是王婶前来叫她吃晚饭,她才睁开眼。
“小姐,先生又回来吃晚饭了,快起来吧。”
陈姝不屑的撇撇嘴,哼哼唧唧:“他回来就回来呗,关我什么事。”
这个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人家愿意回来吃饭就回来。
王婶:“这……先生回来是好事啊,说明先生心里是有小姐你的。”
陈姝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想她难办,磨蹭了下还是起床了。
在家休养生息的几天,祁家人也没有来打扰,她很快就元气满满了。
至于不稳定的祁寒,就当他是合租的小伙伴。
两人的相处方式和陈姝刚来这个世界莫名的相似,只不过这次双方的处境对调了。
在家无所事事的待了两天,陈姝坐不住了,次日就去花店上班了。
田贝贝来店里,见着她开开心心的跑过来问:“姐姐,你终于来啦,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你考得怎么样呀?”
她来这里工作了几天,才知道她喊的“姐姐”叫陈姝。在读高中,年龄比她大一岁。
熟悉后,田贝贝就没了那股子胆怯。嘴巴甜甜的,还爱笑,哄得店员们合不拢嘴。
许是陈姝招进来的缘故,田贝贝总是喜欢来找她说话。分寸拿捏的极好,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外人眼中的田贝贝,像个小太阳的甜妹。在她眼中亦是如此。
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孩子,祁正羽要是能追上,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吧。
陈姝笑笑:“考得还不错,我记得今天是周五吧,你没课吗?”
田贝贝撑着下巴说:“本来是有一节课的,老师临时请假,上午就没课了。我就过来了。姐姐,你都不多休息几天的嘛?”
陈姝:“休息两天了,在家闲得慌。”
她走进店里,鲜花所剩无几,转身去问老板:“老板,店里的花儿呢?花店生意你不做了啊?”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你们来之前,有个大客户把店里的花儿全包下了,还请了专人专车来运鲜花呢。”
“我买的花儿还在路上,这两天你们就彻底闲下来了。”
田贝贝惊呼:“这么多花儿全买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店里的一枝玫瑰花,最便宜的都要五毛钱。
刚来那会儿,她还担心过,卖这么贵能卖的出去吗。
事实就是,来买花的人是不多。但外送的花束不少,每天最少十单。特别是最近几天,高考结束,买花的订单多了一倍不止。
老板一副高人模样:“这点钱算什么,听说另一条街的花店也有些鲜花被买了。京市的有钱人多着呢。”
他店里不就有个不缺钱的主儿嘛,兼职赚的钱还抵不过那一身衣裳,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田贝贝想起更在她身后的祁正羽,认同的点头:“老板说的对,我有个朋友家里就很有钱,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那有钱程度我是形容不出来。”
陈姝憋笑:“是陪你来找工作的那个男生吗?”
田贝贝怪不好意思的:“对,姐姐,你还记得他呀。我和他也谈不上朋友吧,不知道怎么说。”
她老家是S省的,离京市很远很远,一个人来到陌生城市上学。
第一天到学校摸不清路线,无奈问了个路过的同学。那个同学就是祁正羽,同样是第一天来学校的大一新生。
偏偏他也不识路,带着她满校园的跑。
开学后又偶遇了好几回,就认识了。
田贝贝不爱和他走一起,老是有女生来问她和祁正羽是什么关系。同寝室的室友,和她说了祁正羽的家世。
她意识到,这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不想惹上麻烦,就有心躲着他。
祁正羽又说想和她做朋友、被她躲着很伤心诸如此类的话术,她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她去哪儿,身后老是跟着一个尾巴。
花店没事做,陈姝燃起熊熊八卦之心:“那你讨厌他吗?”
田贝贝认真思考了下:“不讨厌吧。可我有些烦那些不认识的女生,来问我关于祁正羽的事情。明明好些我都不知道,她们还说我故意不告诉她们。”
老板不爱听这些,转身去了旁边店里。
陈姝皱眉:“她们欺负你没?祁正羽知道吗?”
田贝贝耷拉着肩膀,焉巴巴的:“就嘴上说了些难听的话,祁正羽不知道。告诉他,显得我像告状的。”
告诉了他,也不一定有法子解决。
陈姝:“那你就打算一直瞒着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田贝贝闷闷不乐:“不知道,先这样吧。不说这个了,姐姐,你假期准备怎么过啊?”
陈姝指指空荡荡的花店:“在这里过,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来上班了。”
自己赚的钱,拿着是要心安些。
这年代出去旅游挺不方便的,还不如多挣点钱揣兜里。
高考结束的第四天,是陈姝的十八岁生日。
祁舟荣和常绘莹想到当初儿子说的话,是因为年龄不到才没去领结婚证的。
一番思量过后,便想给陈姝办个小型的生日party,庆祝她成年了。
在这之后,就可以挑个好日子,让小两口去领证了。
现在这样没个结婚证住一起,到底是有些不像话的。说出去,会有人说陈姝的闲话。
祁老爷子没插手这事,他对陈姝这个孙媳妇心底还是有些不赞同的。老古板的思想,想让孙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他知道一旦插手了孙子的婚事,爷孙关系可能就到尽头了。在祁寒和陈姝一事上,就这样僵持下去了。
常绘莹从那些资料里,知晓陈姝有那般丧尽良心的家人。往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想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
没把举办生日party的计划提前告知小姝,私底下和小寒透了气。想着小两口闹了矛盾,这次生日就是一个好机会啊。
她就想两孩子过得好好的,想让小寒通过这事和小姝和好如初。
小寒作为要和小姝相伴一生的人,由他来全权操办此事是最好的。
暑假上班的第二天。
陈姝美美的在前一天晚上定好闹钟,结果睁开眼一看时间,都八点多了。
大床上另一半的被子整整齐齐,和她闭眼前没变化。看来昨晚祁寒不仅没回来吃晚饭,更没回来睡觉。
她揉揉眼睛,走了出去:“王婶早,他一晚上没回来?”
王婶似乎心情很好:“小姐,你起来了啊。先生早上回来过一趟。”
“哦。”陈姝没太大反应。
记得她昨晚定了闹钟,今早对关闹钟没丁点印象,“王婶,早上你进我房间了吗?”
王婶:“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陈姝一头雾水,那她的闹钟怎么没响?之前都好好的啊。
王婶想起先生的话:“对了小姐,先生让我告诉你,今天不用去花店。先生帮你请假了。”???专门回来关她闹钟?
好的,现在确定了,就是祁寒这个狗男人干的好事。
陈姝微笑:“他人可真好。”
内心要被气死了,狠狠吸了几口气,杀气腾腾的吃完早饭,在阳台上咒骂祁寒尽不干人事。
不让她去上班,自己就能忙到回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王婶还记得先生交给她的任务:“小姐,夫人给你备了一件礼服,你试试吗?”
陈姝顿时就察觉到不对,无缘无故的试什么礼服啊,闲的没事干吗?
她试探问:“王婶啊,这两天是有什么事吗?”
王婶神秘兮兮的:“小姐,您猜猜?来,快换上衣服试试吧。”
陈姝绞尽脑汁的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最后才缓缓的指着自己,后知后觉:“今天是我生日?”
对啊,今天是六月十三日,按照原主年纪来算,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生日是同一天,今天也是陈姝的十八岁生日。
上辈子她刚高考完就出车祸了,没有等到这一天。
王婶从身边拿出一个小盒子,祝福道:“小姐,生日快乐。这是婶儿的一点心意,小姐别嫌弃。小姐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和先生一辈子都好好的。”
陈姝心颤了颤,打开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平安符。
“谢谢王婶,我很喜欢。”
王婶说:“小姐,先生这几天忙,应该是给你筹备生日了。”
陈姝低头系上腰间的丝带,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啊,王婶你就别替他说话了。”
王婶笑笑不说话,帮着她整理礼服。
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
既然是给她庆祝生日,那她作为主人公自然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两年,常绘莹和梅悠送了她不少珠宝首饰。陈姝翻了一遍,没找到有合适的,都太华丽贵重了。
“小姐,有个木盒是和礼服放一起的,我忘记一起拿出来了。”
陈姝走过去,确实是她没见过的盒子。
里面是一条项链,由小颗白钻连接,尖端垂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耀眼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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