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面色一变,立刻上前查看,待仔细确认后,女修眼中闪过震惊之色,随即快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15章 偏偏有关她的事,他总记……
 就在糜月快被谢无恙的狂热粉挤出去时,谢无恙伸手捞住她,扯回自己身边,同时朝众人歉然道。
 “今日谢某还有事,不便多留。隐剑宗不日即将举办铸剑大会,届时诸位可前去交流论道。”
 “好,我宗也收到了请帖,届时一定去!”有修士高声应和。
 没有要的签名的人面露遗憾,依依不舍,但又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默默目送谢无恙拉着糜月远去。
 谢无恙带着糜月总算脱离了人群的围堵,二人继续走在街道上,谢无恙看到街旁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围了许多像月月这样的小孩子,于是问她:“吃糖葫芦吗?”
 “不吃。”糜月扭过头去。
 她以往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什么时候做过别人陪衬?今日那些谢无恙的狂热粉,都快把她挤成肉饼了。
 糜月瞟了瞟身旁玉身长立的谢无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还写书?还跑到别人宗门里讲课?
 同样是无涯学宫里出来的学子,他在外受人爱戴,人人尊称一声“东极剑尊”,而她呢,仇家遍地,人人见了都要忿恨地喊一声“妖女”。
 糜月心里感觉到有一点点落差。
 再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小屁孩的身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被人轻轻一推就能在地上滚两圈,就很烦。
 “真的不吃?”谢无恙又问了一遍。
 “不吃!”
 糜月化愤怒为力量:“我要去买裙子!”
 二人紧接着来到一家专为修士定做衣物的成衣铺子。
 修士们所穿的衣物布料非同凡物,穿起来既轻薄贴身,又有些防御功效,还可以在衣服内侧纹上净尘法阵,能常年保持洁净,免去了浣洗的繁琐,当然价格也更贵。
 掌柜起先还以为是谢无恙来做衣服,拉着他热情地推荐了半天,直到见他清咳一声,才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还没有柜台高的糜月。
 “抱歉啊客官,我们这大多是成衣,没有小孩能穿的款式,要想要的话,得定制现做。”
 他家铺子价格不菲,光顾的都是年轻有为的修士,鲜少有人给小孩子定制这么贵的衣裳。
 “那就量一量,现做几件。”谢无恙道。
 掌柜于是拿着软尺,量过糜月的身高尺寸,之后便交给裁缝动手开始裁制。这家店铺的款式种类很多,还可以定制纹样,糜月还算满意。
 她看了看在茶桌旁闲坐的谢无恙,随口问他:“你不做几件衣服吗?总是穿白衣,也太丑了……”
 像要奔丧一样。
 谢无恙一愣,还是第一次听旁人对他说出这个字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洁净如雪的衣袍,薄唇轻抿:“真的……丑?”
 “太单调了,”糜月指了指一件玄色成男款式的外袍,对襟的领口宽袖束腰,上面用金线绣着盘螭纹,很大气的款式,“你可以试试玄色,”
 “那件暮山紫的,还有那件雀梅青的,都挺适合你。”糜月的小手指指点点。
 她在穿搭上颇有研究,她平日穿得宫装长裙都是专门定做的,花样款式独一无二,每一件被她穿过的裙子款式、画过的妆容,过不了几天,就能带动整个西境的流行风尚。
 这人觉不着自己的穿搭单调,天天委屈得是她的眼睛,来都来了,不买两件怎么说得过去。
 谢无恙向来不在意外貌衣着,平时着衣只要洁净舒适就行,但小孩子总不会撒谎,他开始真的怀疑自己穿白衣会不会有些丑了,于是按照自己的身量尺寸,把她方才说过那几件衣物都各买了一件。
 店铺内几个裁缝伙计齐齐上场动手,裁衣制成还得好一会儿,小姑娘等了两刻钟,便不耐烦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道:“不等了,我要去逛下一家。”说完就往店外走。
 谢无恙无奈地搁下一袋子灵石,对掌柜道:“衣裳做好后,送去隐剑宗。”
 直到黄昏垂暮,余晖渐渐隐没空山,最后一缕晚霞被暮色浸染。
 二人才登上回程的灵舟,糜月连着逛了三个时辰,逛的时候方不觉得累,但一坐下,困倦感袭来,就这么趴在灵舟上歪倒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谢无恙静默地坐在她身侧。
 此刻万籁俱寂,星河初现,灵舟宛如一艘行驶在无边海域的小船,扁叶孤舟,飘飘荡荡。
 隐秘的月色如银粉般落下,照映在小姑娘柔软粉雪的脸蛋上,连月光都变得温柔。
 她这次似乎做得是个美梦,嘴角隐隐地上翘着,呼吸似羽毛般轻柔,发包间那两对银粉色的蝴蝶珠花随着拂过的微风,蝶翼如展翅般轻颤。
 月饼趴在她的肚子上,蜷缩成比她更小的一团,同样睡得很香。
 谢无恙看着这一幕,心静如水,心绪前所未有的平和。
 今日小姑娘在摊位上欢喜挑选衣裙首饰的模样,让他又想起幼时在无涯学宫的那些日子。
 她也爱穿颜色鲜艳明亮的衣裙,日日都不重样,头上戴着的珠翠也是频频变着款式花样。
 她的喜好纯粹直白,就喜欢一切漂亮华美,赏心悦目的东西。
 可她不知道,她自己才是无涯学宫里最耀眼的一抹色……
 谢无恙不太愿意回忆幼时的事,但偏偏与糜月有关的,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小姑娘和她的娘亲实在太相似了,鼻子和嘴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和喜好更是相仿。
 唯独一双眼睛有些许不同,小姑娘的眼睛是圆圆的杏眼,睁大眼睛瞪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汪清透的泉水里乌黑发亮的鹅卵石。
 他记得糜月幼时也是这样的眼型,不过随着年岁增长,那双杏眼就变成了内勾外翘的狐狸眼。
 因此看着小姑娘的时候,谢无恙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那个人,那双眼睛。
 谢无恙不明白,糜月如何忍得下心,抛弃这样一个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她的孩子。
 当然,这个问题只有亲口问她才能知晓……
 灵舟快驶到隐剑宗,夜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夜色如罩着一层油纸般,愈发地灰蒙蒙。
 谢无恙弹指间,一道无形的屏障包裹住整个灵舟,雨滴无声地沿着透明的屏障往下滴落,连同雨声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在月色与雨幕之中,小姑娘翻了个身,依旧睡得昏熟,手里握着的冰糖葫芦不自觉地倾斜,眼看就要掉在了地上。
 倾身靠近从她手中抽出冰糖葫芦,上面的糖浆有些化了,粘稠地正沿着竹签往下流,快要沾上他的指尖。
 谢无恙下意识地便想扔掉,但想到要是小姑娘醒来,发现糖葫芦不见了,怕是又要闹了。
 于是他犹豫片刻,忍着洁癖把那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收进了储物袋里,和那本《单身男修育儿指南》放在了一块儿。
 经过几日的钻研学习,谢无恙发现养孩子这件事,远比修炼要难得多得多。
 书上得来终觉浅,以后的日子怕是任重而道远。
 灵舟降落至悬海阁后,谢无恙单手抱起小团子飞下灵舟,另一只手掐着防护法诀,一路拾阶而上,徐徐往殿内走去。
 守在悬海阁阶下的侍从们见状,本来想上前帮忙接过糜月,抱孩子这种事怎么能让剑尊亲自动手呢?
 但见到谢无恙未曾停顿的步伐和视若无睹的眼神,侍从们又很识趣地收回手默默退下。
 谢无恙将糜月送回她的寝殿内,小姑娘的脑袋一挨上枕头,一翻身睡得更香了,他弯腰帮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安置好后,返回了自己的寝殿。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汇聚成雨线滴落屋檐,谢无恙看着清冷的殿宇和未灭的灯火,自知依旧又是无眠的一夜。
 不过今晚,那个在玉京城中见过他们的烬花宫探子,应该会将这孩子在他这里的消息带回烬花宫罢?
 如今距离糜月失踪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廖红叶将十二副宫主都聚集了起来,在她的管理下,烬花宫仍像往常一样秩序井然,消息封锁得很严,弟子们还不知道宫主失踪的事,倒是他们这些副宫主们,各个度日如年,心焦如灼。
 “廖师姐,你把叫我们过来,可是宫主有消息了?”
 有耐不住性子的副宫主出声询问。
 廖红叶没回应她的话,面向众人道:“昨日,隐剑宗差人送来帖子,说邀我宗前去观赏下个月初的铸剑大会。”
 “哈?隐剑宗给我们递帖子?这不是明晃晃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上次铸剑大会,宫主带我们去闹事,他们定是记着仇,这回肯定不怀好意,邀我们去鸿门宴呢。”
 “宫主不在,我看我们还是不去为妙……”
 副宫主们七嘴八舌地热议,廖红叶屈指敲了敲桌面:“大家冷静一些,听我说完。”
 “我们安插在玉京仙山的探子传来消息,在山下的玉京城发现了宗主留下的暗号。”
 “宫主果然在玉京城!我就知道宫主失踪此时跟隐剑宗脱不了干系。”
 “宫主可是留了求救暗号?我现在就带人杀去玉京城!”
 廖红叶安抚众人:“宫主给我们报了平安,眼下安然无事。”
 闻言,众副宫主们纷纷长松了口气。
 烬花宫的专属暗号只有自己人才认得,如果宫主身处危险又能留下暗号,那留下便会是求救记号了,眼下传回的是平安的消息,证明宫主确实无恙。
 众人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不解。
 “那宫主既然无事,那为何不回宫?”
 “宫主可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绊住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廖红叶硬着头皮继续道:“东极剑尊前些日子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宗,额头有烬花宫的额纹。有传言说,那孩子是他和……宫主所生。”
 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响彻大殿,继而伴随着愤怒地拍桌声。
 “这怎么可能?”
 “哪里来的谣言,简直太离谱了!”
 “我们宫主和东极是死对头,怎可能和他有染,还蹦出来个孩子?”
 副宫主们都不是好脾气的性子,火气都快冲破了殿顶。
 廖红叶没制止,转眼看向坐在她右手边的红衣少年。
 她们虽身为副宫主,但时常会外出执行任务,不常陪在宫主身边,最了解糜月的人,只有沈灵淇。
 “此事子虚乌有,绝不可能。”沈灵淇果断道。
 他常伴在糜月身侧,她的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是他亲手置办,连每日传膳铺床,都是他侍奉在前。
 她绝不可能怀过孕,还生下来个孩子。
 半月不曾有糜月的消息,沈灵淇本就心绪郁结,好不容易听到糜月安然无恙的消息,又冒出这样可恨的传言。
 少年薄利的眼皮轻抬,眼底划过凌厉的暗芒,尚为清透的嗓音口吐恶言。
 “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此人竟敢败坏宫主的名声,合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沈灵淇话音落,十二副宫主都默契地沉默了。
 有一说一,咱们宫主那名声还需要败坏吗?好像也不能更坏了吧?
 传出这样的谣言,明显是东极剑尊更吃亏一些。
 “我们在玉京城的探子传信说,她亲眼在城中见过那孩子跟谢无恙走在一起,举止亲昵如同父女,且那孩子的样貌与宫主极其神似,额头还有我宗的额纹……”
 “所以这铸剑大会得去,我带人亲自去,”廖红叶沉声道,“正好借此机会确认一番,那孩子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沈灵淇也冷静了下来,他思忖片刻,抬眼看向众人:“宫主如今不肯露面,冒然带人去隐剑宗,万一发生冲突,恐难以收场。我有一计,或许有用……”
 “沈侍宫尽管直言。”
 见众人皆望过来,沈灵淇便低声把想到的计划细说了一番。
 廖红叶认真听完后很是惊讶,心道,难怪此人能陪伴在宫主身侧多年,这个沈侍宫的确……有些手段。
 糜月糊里糊涂地被月饼舔醒,她从床榻上打着哈欠坐起来,摸到身上的小被子时,神色一愣。
 她发觉自己变成小孩子后,不仅胃口变好了,还多了个倒头就能睡着的毛病,不过神奇的是,不管她在什么地方睡着,第二天总是能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糜月没有纠结于此,反正不是谢无恙就是侍从送她回来的。
 她起身打开衣柜门,看到一排整齐挂起的漂亮小裙子,拉开抽屉,又是满满当当的珠花头饰,瞬间点亮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这样的衣柜才配叫衣柜哇。
 糜月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用过早膳后,抱着月饼出门遛食。
 她感受到隐剑宗近日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在剑池旁边上练剑的弟子们都变少了,时不时还有穿着别宗道袍的修士出入内院,到处都洋溢着一种紧绷又热闹的氛围。
 就连程令飞和夏沥都好几日没来找她了。
 糜月才不是想让他们来找自己,他们不来骚扰她,她乐得清闲,只是单纯有些好奇,这些弟子平日里不练剑都在做什么?
 于是脚步一转,走到后山处一片相连的竹屋旁。这些竹屋是给弟子们平日炼丹、打坐、休憩用的,此时全都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叮铃哐啷的打铁声。
 糜月抱着月饼,慢悠悠地走过竹屋,透过一扇扇竹窗,她看到一个撸起袖口将锤子砸得邦邦响的憨愣身影,似曾相识。
 她一个急刹,往后倒回几步。
 “你们在干什么?”
 软糯清澈的童音传来,程令飞和夏沥齐齐停下动作,前者大喇喇地笑道:“咦,小不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哥哥啦?我们在煅剑,没见过吧?”
 后者则放下手里的铁铸模具,想去给她开门:“月月,不进来吗?”
 糜月摇摇头:“我就随便看看。”
 她就这么抱着月饼,踮脚趴在窗边,继续探着头纳闷地问:“煅剑做什么?”
 “铸剑大会就快到了,所以要提前练习一下。”夏沥耐心地同小团子解释。
 “你知道是什么铸剑大会吗?”
 铸剑大会……
 糜月眉毛轻挑,她似乎也听谢无恙说起过这个大会。
 好像在十年前,隐剑宗也办过什么大会,她带弟子们来找茬搞事,跟隐剑宗打了一架。
 当时她和谢无恙在结界外过招,打得不可开交,底下围了许多门派在看热闹。她和谢无恙打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分出胜负,但成功地把那场大会给搅黄了。
 “铸剑大会是我宗的传统盛会,会有很多门派前来,可热闹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去看。”
 程令飞呲着一口白牙对她笑了笑,说完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刚煅打出来剑刃,心里没谱,问夏沥:“师姐,你看我这能行吗?”
 夏沥搭眼一看,轻轻皱眉:“你怎么能煅得这么丑?”
 能把剑刃煅得像狗啃似的,也是一种本事。
 糜月也看不下去,问他:“你上次带回来的那块木头呢?”
 程令飞知道她在问那块从西境琼山带回来的转星木:“那转星木我打算留着做剑柄,就只有一块,我舍不得用,要留到铸剑大会上用的。”
 糜月见他对一块巴掌大的转星木,如此抠抠搜搜紧紧巴巴,实在看不过眼。
 不就是转星木吗?早知道送他一个自己不用的泡脚桶,拆了能有几十块。
 “还有那剑柄,我还没想好雕什么花纹……”
 程令飞挠挠头,他不舍得用转星木,便随手拿了几块普通的木料,打算先雕几个练练手。
 他环顾四周,看到糜月放在窗台上的小兔子,肥墩墩圆滚滚,很是灵动可爱。
 “就它了!我的幸运兔神!”
 程令飞好像瞬间有了灵感,举起刻刀,对着月饼开始在木头上雕刻。
 月饼来到了新环境,有些警惕,时不时地竖起耳朵,或者直立起上半身左右环顾,程令飞刻到一半,有点崩溃:“小不点,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它不动啊?”
 糜月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月饼贪吃,它最喜欢吃灵草灵果。”
 于是,程令飞用半斤灵果,换来了月饼一刻钟的安分。而旁边的夏沥时不时地看向糜月,手中刻刀轻轻转动。
 程令飞雕刻完剑柄,糜月探头一看,啧了一声。
 这雕工实属难评。
 难怪他能把后山那座丑了吧唧的蛟龙石像当宝贝。
 夏沥更是毫不吝啬地打击他:“是怎么做到能把兔子雕成虫合/蟆的?”
 “师姐,你……”程令飞捂着胸口。
 “剑柄纹饰只是为了美观,你雕工不精,何必强求?”
 程令飞面上挂不住:“那让我看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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