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旎歌将包一拎,扭身出了门。
气死她了。
可恶的陆宴岭,人还在西南大山丛林呢,就开始物色下一次相亲吃饭的女人了?
“陆宴岭你是眼瞎吗?”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在面前,你是看不见吗?”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你这个大笨蛋!气死我了你!”
两周后,为期一月的某特种作战旅野外演训结束,大举部队回到京市基地。
这天,陆夫人一大早就接到了儿子陆少禹打来的电话。
儿子在电话里说,终于结束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他总算得以有两天空闲时间回家。
陆少禹在电话里抱怨诉苦个不停。
听得陆夫人心疼得不行。
一挂电话,陆夫tຊ人就赶紧让家里帮佣准备丰盛饭菜,好等儿子回来。
到了傍晚,在家焦急盼望的陆夫人听到院外汽车引擎的声音,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等她走到铁栅栏大门,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连号军用牌照越野车停在了院子前。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迈步下车,转过身来。
不是她家那位冷面阎王小叔又是谁?!
陆夫人一愣,正要开口,就看见越野车的后排座门缓缓打开,她儿子陆少禹垂头丧气地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她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陆夫人赶紧笑道:“回来就好!饭都张罗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说完,陆夫人小心翼翼看向陆宴岭:“宴、宴岭,你也回来啦?”
陆宴岭略一颔首,叫了声“大嫂”,便抬步往别墅里走去。
留下陆夫人和陆少禹母子俩面面相觑。
陆夫人瞪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小叔也一块儿回来吃饭?”
陆少禹表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道:“您以为我想啊,是他自己临时起意的。”
陆夫人:“……”
在京市,陆家另有一处大宅。
只不过因为这几年陆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也开始念旧,每年都会和老伴回老家蜀城祖宅那边住一段时日。到年底再回京市。
是以老爷子不在京市时,那边大宅子基本都是空着的,只有管家和佣人看守。
陆宴岭平时也不爱回去,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
一般过节吃饭,陆宴岭都是来他大哥家。
此时,陆宴岭大步进了前厅,家里佣人见着他,恭敬垂头喊了声:“大少,您来了。”
陆宴岭嗯了声,摘了手套,只闻见饭香,却没见着他大哥身影,回头问:“大哥不在家?”
秦佩和陆少禹一块儿走进来,说:“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今天银行有点事,他可能回来得稍微晚一些。”
正说着话呢,外头大门又是一阵汽车响,是陆和泰回来了。
佣人连忙出门迎接:“先生,您回来了。”
陆和泰身着西装领带,大步穿过庭院,看见站在厅中的一家人,笑起来:“宴岭,你也回来了?今儿咱俩得喝一杯!”
偌大的饭厅,水晶吊灯悬挂,陆家人坐在长桌前用餐。
佣人在旁边次序上菜,气氛安静而和谐。
陆和泰拿出珍藏的好酒,和陆宴岭小酌。
这两兄弟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感情却很不错。
如今陆宴岭已是中校军衔,调任旅长,在军中威仪日渐深重,就连陆和泰这个大哥,跟他说话很多时候也是抱着请教的态度。
陆宴岭和他随意聊了聊,不一会儿,聊起了陆和泰银行那边的情况。
陆少禹和秦佩听得无聊,母子俩也开始自己说话。
秦佩对儿子说:“正好这两天你回来,明天去和柳家小姐吃个饭。”
陆少禹:“又相亲?我不去!”
秦佩苦口婆心:“这次保准你满意,妈提前看了,那柳小姐长得不错,知书达理,在你姑父单位当外语翻译,挺有才华的。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
陆少禹一说到这个就来气:“您还好意思说,您都给我找的些什么人啊!上回文工团那个姓赵的,就一市侩长舌妇,我看到都倒胃口。”
那边陆宴岭不防听到一句‘文工团姓赵的’,微垂的眼睑几不可察抬了抬。
秦佩说:“怪我没打听清楚,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得知,赵家那个女儿根本不是亲生的。说是当年在乡下抱错了,亲生女儿前不久才刚找回来。跟你相亲那个赵兰心,其实就是他们家养女。”
说到这里,秦佩也挺生气。
那天在朋友家聚会,陶荣殷勤地带着她女儿上前打招呼,话里话外都在旁敲侧击两家的亲事。
结果朋友告诉她,陶荣这个女儿,压根不是她亲生的,就是个养女!
气得秦佩当场就拉了脸,直言对上次相亲很不满意,一点也没给那对虚荣的母女面子。
陆少禹撇嘴:“管你文工团还是翻译官,我都不去,我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一旁的陆和泰也注意到了母子俩的对话,停下交谈,转头道:“是吗?哪家的姑娘,带回来我和你妈看看。”
陆少禹哼道:“带就带,你们等着,改天我就请她来家里吃饭!”
说完陆少禹又不服气,觉得凭什么全家人就可劲逮着他一个人薅啊,瞅了眼旁边的活阎王,小声嘀咕道:“小叔都快三十了,你们咋不去催他?”
一直没有发话的陆宴岭瞥一眼过来,拿起餐巾,缓缓抿了抿唇角。
陆少禹被他那威严冷漠的眼神一吓,赶紧埋下了头。
而秦佩和陆和泰也很有默契地止住了这个话题,没人去接这个腔。
关于催婚陆宴岭这件事,在整个陆家,大概也只有陆老夫人才敢当他的面提。
餐桌席间气氛一时静了静。
就在这时,陆宴岭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低头垂眸,淡淡看了眼。
【伶牙俐齿的小骗子】:“陆宴岭,你回来了吗?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长蘑菇啦呜呜~(>_<)~”
陆宴岭的目光落在‘我都要长蘑菇啦’几个字和后面古灵精怪的符号拟人表情上,停了两秒,扯了扯嘴角。
而那边陆少禹悄悄抬头,就震惊无比地发现,他那一向冷峻肃敛、不苟言笑的活阎王小叔,在看了一眼手机后,脸上突然闪过一股无奈之色,然后……
然后,然后他竟然露出一丝轻愉的笑意。
陆少禹惊恐万分,妈呀,见鬼了?!
赵旎歌发完一条短信过去,放下手机,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自从她被选入文工团新编古典舞曲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那般,每天练习,枯燥乏味。
要是换作从前,她早就支棱起来去国际上拿奖了。
但现在,她就跟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差不多。
只有一年的生命大限。
痊愈的解药就在陆宴岭身上。
赵旎歌每天都看一遍系统面板,眼看着心动积分从最开始的每隔一两天冒10分出来,到后来越变越少,最后这几天,索性就停那儿一动不动了。
赵旎歌上次兑换完剩下的余额,加上后来涨的那点零碎,加起来也没凑够一百。
难怪都说异地恋最要命。
从舞会那晚的心动值连续猛涨两回,到现在的心如止水,这才不过一个月呐!!!
就在赵旎歌气鼓鼓吐槽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
陆宴岭:“明天几点下班?”
赵旎歌的眼睛倏地一亮。
她立马坐直了身子,嘴角弯了起来,飞快打字回复:“五点半。怎么了,你要来接我?”
没过一会儿,那边就回复过来:“等着。”
赵旎歌看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光着脚,披着头发,兴奋地拉开卧室衣柜,把挂在里面的裙子一股脑翻出来丢到床上。
那些裙子有的是回来之前陶荣做主给她买的,有的是她自己按照平时着装喜好添置的,甚至好几条裙子都还是新的,吊牌都没摘。
赵旎歌赤脚踩在地毯上,将那些漂亮裙子一件件比对在身前,对着镜子打量。
其实她肤如凝脂,身材婀娜,又长了这么一张昳丽秾艳的脸,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但人一旦长得美,对自己的要求就格外的高。
这会儿也一样,赵旎歌不是嫌这件腰身不够服帖,就是嫌那件款式不时髦,好不容易一件穿上稍微满意,她又嫌弃颜色太土气。
折腾半天,她坐在床上看着被她扯散一地的衣裙,视线最后落到那条烟青色的旗袍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就是穿的这件旗袍。
第二天,当赵旎歌出现在文工团时,所有见到她的人都看呆了。
她穿着一袭腰收得极服帖的青绿色旗袍,头发用一根翠簪挽了个步摇髻,几缕长发斜垂在一侧肩头,袅袅娜娜,踩着一双细高跟,一步一生莲,明艳妩媚仿佛刚从画报中走下来的大明星。
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赵旎歌就这么容光焕发地来了文工团。
平时大家见到的赵旎歌,就已经够漂亮了。
可当她真正精心打扮过后,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才恍然发现,原来她平时根本就没有打扮。
那个因为赵旎歌冷淡态度好不容易才停歇了几天的高翔,在看到这样的赵旎歌后,双眼一直,整个人又走不动路了。
赵旎歌目不斜视,径直进了更衣室。
比她先来的余倩转头看到她,一脸惊艳地‘哇’了声,满脸都是星星眼:“旎歌,你今天好美啊!”
余倩视线来来回回在她身上看,一脸的花痴样。
旎歌的脸好美,头发好黑好亮,她的皮tຊ肤怎么这么白,漂亮得好像在发光一样,那旗袍把她的腰掐得又细又柔,连着臀腿的曲线婀娜而下,比例好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
连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忍不住想上手摸摸,手感一定很好。
赵旎歌眼眸流转瞟她一眼,莞尔一笑:“我今天有约会。”
“我猜到了。”余倩哈哈一笑:“是你男朋友回来了吧?”
“嗯哼。”赵旎歌心情不错地应着,直接默认陆宴岭就是她男朋友了。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提前叫两声又有什么关系。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排练室的训练就结束了。
赵旎歌先回更衣室去换了衣裳,然后又去了卫生间补了个口红。
补完妆,她退后一步,看了眼镜子里的女人,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她走下文工团大楼的时候,看了眼表,时间刚好在五点半。
赵旎歌视线抬起来,却并没有看见台阶下的马路边有停着一辆黑色军用越野。
她走下台阶,正要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陆宴岭打电话。
这时候,一辆黑色低调的梅赛德斯豪华轿车从后面的树荫下开了过来,停在赵旎歌身后。
赵旎歌疑惑地转身。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冷峻深邃的脸转了过来:“上车。”
赵旎歌看看他,又看看这辆车,慢慢地笑了。
她走过去,弯腰隔着车门,把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冲着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陆宴岭目光在她脸蛋上下流转一眼:“我看你挺滋润。”
赵旎歌轻哼,瞪他一眼,这才拉开车门,身姿轻盈地坐了上去。
在赵旎歌上车时,陆宴岭视线又看了她一眼,余光瞥过她弯腰时裹着婀娜曲线的旗袍,略顿了顿,随即收回了目光。
他没作停留,待她系好安全带,将车驶上了路。
恰这时候,文工团台阶上站着一群女孩,正是和两个死党一块儿出来的赵兰心。
蔡月眼尖地指着开走的梅赛德斯道:“你们看,赵旎歌上了那辆车!”
李婷咬牙切齿:“那车可不便宜,整个京市也没几辆。哼,这个赵旎歌,难怪今天打扮得这么妖里妖气,原来是去勾搭男人了。”
蔡月同仇敌忾:“开这种车的,一般都是有钱的老头子。赵旎歌该不会是去给老男人………”
赵兰心没说话,只眉头紧皱盯着那辆扬长而去的车。
车里的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下过车。
车身和玻璃全都是黑色,隔得这么远,也看不清里头坐着什么人。
但以赵兰心这两个月和赵旎歌几番交手来看,她这么骄傲的人,应当不至于去伺候老男人。
蓦地,赵兰心眼前突然闪过那次在部队联谊舞会上出现的那个男人,那天他也是这样,低调却又不由分说地在众人眼皮底下带走了赵旎歌。
……会是那个男人吗?
黑色轿车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中。
深秋的季节,太阳一落山,天空就开始变暗,只透出一点云层的影子。
车没开多久,夜幕就缓缓降临了。
赵旎歌见这条路她不熟,便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正好遇到一个十字路口,陆宴岭将车停下,转头睥她一眼:“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敢上男人的车?”
赵旎歌也转头,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眸眼眸光亮潋滟:“是你,我就……敢上。”
陆宴岭与她四目直视片刻,直到前方红灯变换,他才漫不经心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赵旎歌却没有收回视线,继续这么盯着他瞧。
从他的侧脸轮廓,浅色薄唇,扫到他高挺的鼻骨,再到他的喉结。
视线毫不掩饰,堪称直白。
这个男人,不管看多少次,赵旎歌都还是会在心里感叹,还真是哪儿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察觉到他警告的视线要攫过来了,赵旎歌赶紧先发制人:“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晒黑了点?”
陆宴岭还是悠悠攫了她一眼。
赵旎歌见状,眨眨眼,笑盈盈说:“不过变得更帅了,更有男人味了,我喜欢!”
“……”
十分钟后,车在一个转角路边停下。
赵旎歌刚要问这是哪儿,就看见陆宴岭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丢给了她。
那是一个很名贵的蓝色丝绒首饰盒,叭嗒滚到了她腿上。
赵旎歌脸上闪过一丝讶然,拿起盒子:“这是……?”
陆宴岭懒懒散散靠着椅背,手肘撑在方向盘上,侧头睨她:“不是说东西落我这儿了吗。”
赵旎歌一愣,打开了丝绒盒,发现里面装着一枚银绿翡玉耳钉。
——正是她上次故意落在他部队宿舍的那只。
赵旎歌:……
吓她一跳,害她差点还以为他要突然送戒指给她呢……
原来他是回应她一个月前说的话,等他有空时给她把东西给她送来。
所以,今天他来接她,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个耳钉?
那干嘛绕了这么久才给她。
而不是在她没上车前就扔给她走人算了?
赵旎歌拿着首饰盒琢磨了会儿,唇畔笑意渐渐加深。
她转身,摊手把盒子递给他,说:“耳钉是我在你那里掉的,你现在还给我,得亲自帮我戴上才算。”
陆宴岭淡淡睇她一眼:“别得寸进尺。”
可赵旎歌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
她微微一笑,无视他的拒绝,直接解了安全带,整个上身往他跟前一倾。
她歪了歪头,将侧脸对着他,然后抬手将垂在脖颈前的几缕黑缎般的长发拨到耳后去,露出左耳莹润的耳珠,娇声催促他:“快点啦,帮我戴上。”
陆宴岭侧首时,车外的路灯刚好一盏盏亮了起来,昏暧的光影中,他一垂眸,就看到女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两窝精致的锁骨。
小巧莹润的耳垂下,肤凝如玉,在柔和的灯光下,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鸦色的睫羽半掩着,有一点轻颤的弧度。
视线落下,那红润饱满的唇瓣,好似只用眼神,就能闻出水蜜桃果酒的香味。
陆宴岭突然感觉自己喉咙里痒了一下。
半晌,他抵了抵下颌。
若无其事敛了视线,面无表情拿起那枚耳钉。
温热干燥又带了点薄茧的拇指,突然捏上赵旎歌的耳垂,轻轻捻了捻。
赵旎歌冷不防被这动作一激,整个人忍不住轻颤了下。
她的颤栗虽然很轻微,却还是被陆宴岭收入了眼底。
他的一双手,握惯了武器枪械和冰冷钢笔,指腹间带着股寻常人没有的粗粝,微微的薄茧摩挲过她耳垂肌肤时,赵旎歌的感受是很明显的。
她的耳垂本来就很敏感,他却还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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