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里面是一连片的建筑,大概率是教学楼和院办等等。
 朝简甚至在路上碰见了几个外教,她问:“眠眠现在就开始有学习任务了?”
 岳竟城说:“让她学点基础性的知识,没有要求一定要学好,但起码要适应一下学习的氛围。”
 朝简心想她三岁的时候还在用水和泥巴捏小人儿。
 岳竟城突然说一句:“玩泥巴也算一种益智游戏。”
 朝简左右把衣服拉紧,捂住胸口,“你能不能不要再擅自读取我的心声?”
 岳竟城瞥她一眼,“你什么都写在脸上,用得着我读取?”
 岳风眠读的是幼儿小班,教室就在一楼。
 两人抵达教室时,里面大小声对着吵吵嚷嚷。
 “我爸爸会开火箭!我们去太空看过月亮!”
 “我爸爸在嵩山动物园打赢了一只老虎!”
 “我爸爸会魔法,他那天变了个奥特曼送给我当生日礼物!”
 老师笑眯眯问:“眠眠的爸爸有什么超能力?”
 眠眠乖乖从座位站起来,说:“我爸爸会养鸡,我家的鸡妈妈一天生一颗蛋,都是我爸爸接生的,他养鸡最厉害了。”
 岳竟城:“……”
 同学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养鸡算什么,我还会吃鸡肉——”
 朝简故意悄悄问他,“你真的会养鸡?”
 岳竟城冷声:“养孩子我都会,养鸡算什么?”
 朝简识相闭嘴。
 岳风眠大声喝道:“不许笑,我爸爸把我家鸡蛋送去上学了!等它们长大成鸡,就会来陪我玩了!”
 朝简问:“那些鸡蛋去哪了?”
 岳竟城冷酷吐出两个字:“炒了。”
 朝简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按住心口惊叹:“太可怕了,有没有人性啊你?那可是鸡蛋,你怎么能炒了?”
 岳竟城瞥她,“怎么?你有不一样的烹饪方式?”
 教室里,岳风眠不经意发现了门口的爸爸,她急奔出来。惊喜大叫:“爸爸——”
 岳竟城蹲下来接住她,“跟老师打声招呼,我们回家了。”
 教室里一颗颗小脑袋瓜子齐刷刷朝教室门口望。
 “那是鸡爸爸!”
 “不对不对,是养鸡的爸爸!”
 “是养鸡超级厉害的爸爸!”
 “鸡爸爸好帅,我也要我爸爸养鸡!养鸡的爸爸都是帅爸爸!”
 岳竟城已经听不了“鸡”这个字眼,一把抄起女儿,跟教室里憋笑憋得面目狰狞的老师招呼一声,转身就走。
 “爸爸,我书包……”
 岳竟城走到一半停步,转身把女儿塞给朝简,自己返回教室拿小家伙的书包。
 朝简抱着女儿,笑着说:“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么?”
 眠眠立时扬起个笑脸,“记得,爸爸说,你是妈妈。”
 朝简一愣,看向已经拿上书包走出教室人,斟酌几番,小声地问:“是么?那你……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会怪妈妈么?”
 眠眠拣起朝简落在肩头的一撮柔软的长发,卷着手指,想了想,说:“不会的,爸爸说,妈妈迟到了是因为有自己的理由,晚一点会来见眠眠的,妈妈还每个月给我写信呢。”
 岳竟城拎着小书包过来,对上朝简发愣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朝简立时回过神来,抱着眠眠转身,“没事。”
 朝简把孩子抱上后座的安全座椅,一家三口回了朝简娘家。
 到了小区楼下,岳竟城停好车,把女儿抱下来,提醒道:“一会儿上了楼,知道怎么叫人了?”
 眠眠刚才睡了小半晌,脑瓜子还有点云里雾里,她揉着眼睛不忘点点头,声音沙哑口齿不清说:“我鸡到,叫外公外婆。”
 朝简被她逗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上了楼,朝简忽然对进门有点心生怯意,她把眠眠放到门口,打算让孩子进去把朝女士给可爱一下,消耗掉一些火气,她小声说:“外公外婆就在屋里,你先进去。”
 眠眠闻言,哒哒哒就跑进客厅。
 岳竟城倚着门框,看她一眼,“又敲什么算盘?”
 朝简说:“什么算盘?一点小策略。”
 朝莉真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看见站在餐椅上的小家伙时,突然一下子顿步。
 小家伙拿手细数着餐桌上的东西,自言自语:“这是妈妈爱吃的红烧鱼,这也是妈妈爱吃的白灼虾,这还是妈妈爱吃的糖醋排骨……好吃好吃,都好吃!”
 朝莉真打量了岳风眠许久,问道:“小家伙你找谁呢?”
 眠眠哼哼两声,“我找外公外婆。”
 朝莉真往她身后的方向瞟了一眼,笑着走过去坐下,细声细语问道:“肚子饿了?”
 眠眠小手认真指着她,“你是外婆。”
 朝莉真一下子又笑开,冲厨房喊:“老段!快出来!”
 段巍围着围巾从厨房匆匆忙忙拐出来,“咋了?”抬头一愣,“哟,这小家伙……”
 眠眠小脸雀跃,指着前面不远,“这是外公。”
 段巍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语气愉悦地说:“瞧这嬉皮笑脸的,跟小简一模一样。”
 朝简:“……”
 朝简在门口待了半天,发现里面她的母亲心肠冷硬,一点也没有招呼她进屋的意思,连累了岳竟城也一起在外边罚站。
 她拉了一下岳竟城的衬衫袖子,“进屋吧。”
 岳竟城顺势握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宽大温燥,带着安抚,很快就松开,抬步进去了。
 朝简戳在原地一愣,眨眨眼,随即跟上去。
 “妈。”岳竟城进屋就改了口。
 朝莉真抱着眠眠,笑着说:“沙发上先坐,你爸还有一个菜没好,茶几上有茶水,自己倒,都一家人了就不多客气了。”
 岳竟城应了声好,到沙发坐下。
 露出他背后探头探脑的朝简。
 朝简走到餐桌旁坐下,“妈。”
 这两天,朝莉真自己多多少少已经想开了些,加上段巍在一旁宽慰,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但情感上还是有点过不去。
 她淡淡回一句:“回来了?”
 朝简食指挠了挠额角,“那我去厨房帮忙。”
 朝莉真说:“别忙了,歇着吧。”
 朝简乖乖哦一声,灰溜溜跑到沙发,和岳竟城坐到一起,她抓起茶几上一颗桔子,边剥桔子边看餐桌那边的情况。
 朝莉真正逗着孩子,心情不错的样子。
 朝简松了口气,塞了一瓣桔子进嘴里,心想真不愧是我女儿,转头对上岳竟城淡淡的眼神,她立即掰开一半裹着皮的桔子,郑重地放到他手心里。
 女儿养成这样,他功劳最大。
 吃饭的时候,眠眠自己抓着辅助筷吃饭。
 这是朝莉真特地去买的,她注意力全在孙女身上,给她剥了虾,再摘成小丁块放到她的菜碟子里,“眠眠要蘸醋还是酱油?”
 眠眠举着筷子划重点,“眠眠要醋哦。”
 段巍笑道:“跟你妈妈口味一样,她吃白灼虾也蘸醋。”
 小家伙嗓门嘹亮地说:“妈妈爱吃的,都是眠眠爱吃的!”
 朝莉真爱不释手,摸摸她的脑门,问:“眠眠怎么知道,妈妈爱吃什么?”
 朝简也好奇看着她。
 眠眠说:“妈妈在信里面告诉我的。”
 朝简刚才就很疑惑了,在幼儿园走廊里,眠眠也提到了“信”这回事,可她从来没给她写过信。
 饭后,朝简抢着进厨房洗碗,围裙已经穿戴上去。
 岳竟城走进来,把她挤到一边,“让让。”
 朝简往旁边退开,给他腾了个位置,奇怪道:“你进来干什么?”
 岳竟城没应声,解开衬衫袖子往上折几下,打开水龙头,任由水流先把洗碗槽了的碗筷冲洗一遍。
 朝简看了一会儿,问:“眠眠提到的信,是怎么回事?”
 岳竟城把水调小一点,语气平淡说:“我写的,有一段时间她天天找妈妈,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朝简被靠着流理台,有点沉默。
 岳竟城又出声,“与其在这里跟我扯淡,不如趁机去找你妈聊一聊,别到时候留下什么心结。”
 朝简经他一提醒,一瞬间回过神来,赶紧背着手去解围裙的系带,有些费劲,估计刚才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岳竟城见她半天解不下来,面对面靠了过去,双手刚拢上她的腰,她急得满头大汗,倏地背过身——
 “帮一下忙。”
 岳竟城:“……”
 岳竟城三两下给解开。
 朝简把围裙脱下来交到他手上,说:“这些锅碗瓢盆就麻烦你了,我会感谢你的。”
 说完溜出厨房。
 客厅里,段巍抱着岳风眠说笑话,没见到朝莉真的身影。
 朝简往主卧找了过去,也没见到,她想了想,到自己房间一看,果然看见她在里面,不知道忙些什么,一会儿整理桌柜,一会儿帮她叠衣服。
 朝简悄声走到她身后,好奇跟着转了两圈。
 朝莉真拿着衣服冷不丁一转身,两人差点撞上,她责声道:“干什么呢,在这碍手碍脚的!”
 朝简往床上一坐,“妈,你忙什么?”
 朝莉真平静道:“不是要走了么?给你收拾行李,趁早走了得了。”
 朝简的视线在床上那堆衣物之间梭巡,“衣服都没拿齐,我还有好些压在柜底呢。”
 原本弯着腰叠衣服的朝莉真抬起身子,瞪了她一眼,“你去叫个搬家公司来,连根头发丝儿都别留在这里。”
 朝简笑了笑挪着屁股过去,看着她,“妈。”
 朝莉真拨开她,“有话就说,别跟我这腻腻歪歪。”
 朝简说:“你还生气呢?”
 朝莉真停下动作,眨了眨眼睛,灯光下隐约泛着些湿润,朝简连忙仔细一瞧,又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妈,对不起。”她说。
 朝莉真深深叹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妈不是生你的气,是担心你走我的老路。”
 朝莉真生性好强,当年凭着一股意气,一个人生下了女儿,往后那几年独自带着女儿走南闯北,也没个安生歇脚的地方。
 不过朝简比她聪明,孩子生下来丢给了孩子爸。
 但这种事“赌”的成分太多,朝简运气好遇见的是岳竟城,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
 可是朝莉真又想,如果岳竟城真那么负责任,那为什么当初朝简会把孩子生下来,又扔下自己跑了?
 自己女儿什么脾气她最了解,朝简一向道德感重,如果不是有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她不会干这种冲动离谱的事。
 当年这两人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
 那晚岳竟城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这件事他自己也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并不能全怪朝简。
 朝莉真问:“你老实跟我说,到底因为什么?”
 朝简默了默,言简意赅说:“这件事确实是我冲动,那时候我跟他吵了一架,分手了,后来的种种就有些意气用事了。”
 当年朝简心性要强,岳竟城骨子里持几分傲气,两人加上年轻气盛,谁也不让谁,现在想想确实幼稚。
 朝简帮忙一起收拾,只勉强收拾出两大行李箱,拿些日常的必需品,剩下的后面再一点点拿。
 岳竟城过来推着两个行李箱出门,一只手拎一个下楼。
 朝莉真抱着孙女不远不近跟着,和朝简小声说着体己话,“阿城这人说得少做得多,你平时多让让他。”
 朝简说:“妈,你是没看见平时他欺负我的时候,别老替别人说话,我才是你女儿。”
 朝莉真啧一声,“我替他说话,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我对他好的出发点,在你。”
 朝简笑了笑,“知道知道。”
 回家的路上,岳竟城忽然说:“我记得你有个弟弟,段楚则?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朝简猛地想起来,“呀,他太久没回家,我把他给忘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姐夫,”她回头看后车座,“还有小外甥女。”
 岳竟城无语沉默,片刻后说:“你爸妈应该跟他提过这事。”
 朝简却觉得不太乐观,因为段楚则没给她来过电话确认,估计还蒙在鼓里。
 车子抵达九号大院47号的小洋楼,保姆阿姨出来帮忙,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接过来,冲着朝简就是一句“太太”。
 朝简笑微微,说:“叫我小简就行。”
 孙姨只好依着她的意思,转身就抱着眠眠去洗澡。
 岳竟城把两大行李箱推进室内升降电梯。
 朝简也跟着一起,帮忙送到二楼主卧。
 主卧占了二楼大半的面积,设计成一个完整的起居室,连着卧室门口有个独立的小客厅和茶水间。
 岳竟城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拐向一个小过道,里面是衣帽间,他回头对她说:“你先收拾。”
 朝简却站在门口略有些迟疑。在这之前她也没空去考虑两人以后是同房还是分房这件事,现在看他这样,是没有分房的意思。
 朝简在衣帽间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挂到衣柜里,然后拿了套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走出来却没在房间看见岳竟城。
 她出了卧室门,发现旁边的书房亮着灯。
 朝简蹑手蹑脚过去,看见岳竟城背对着门口,倚着书桌的边沿,视线放在落地窗外花园的喷水池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待了一会儿,抽身回到卧室,去洗澡了。
 朝简洗完澡出来,正好岳竟城回房,两人在浴室门口碰了一面。
 朝简一滞,心里莫名有一阵说不上来的情怯和怪异,她鼻音含糊说:“我洗好了。”然后埋着头,几个大步消失在拐角,上了床。
 岳竟城倚着墙,目光虚虚落在拐角,灯影昏昧之中,嘴角泛起浅淡的弧度。
 在岳竟城洗澡期间,朝简躺在床上,心慌意乱之下翻来覆去,一时又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愣神。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假寐。
 然后是很轻微的窸窣声,像赤脚踩在地毯的微响,缓慢且有规律的持续靠近,直到床沿缓缓下陷。
 朝简大气不敢喘,鼻尖隐约闻到一阵温润潮湿的水气。
 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房间突然没了动静。
 朝简觉得岳竟城有意吓唬人,立马睁开眼,眼前一团黑影压了下来,随即是一片浅浅的呼吸浇在她脸上,朝简张嘴倒吸气,被他严丝合缝给吻住。
 朝简下意识伸手一推,掌心摸到光滑的触感。
 岳竟城顺着她的力道稍微抬起身,俯视着她,说:“怎么?这种事也要事先培养感情?”
 朝简面上一热,咕哝两声,“……那你也不能硬来啊。”
 岳竟城说:“你以前对我硬来的时候还少?”
 朝简坐起来讲道理,“以前我再怎么硬来,你不也挺开心的嘛?”
 岳竟城问:“你现在不开心?”
 朝简磕巴了一下,说:“我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岳竟城冷着脸,坐远一些,瞧着她。
 朝简心里莫名,“看我干嘛?”
 他说:“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朝简和他大眼瞪小眼,接着目光垂落,发现他光着上身,薄而结实的肌肉,漂亮匀称的大骨架,更显得骨骼修长硬朗,紧实的腰腹线隐入裤腰……
 衣服都脱了,朝简顿时有一种他脱光了衣服爬床的错觉。
 岳竟城语气淡淡地问:“现在考虑好了?”
 朝简:“……”
 他话一落,立马欺身上来,像一只大型野生动物,把朝简重新压回床上,他擒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床头,目光幽深注视着她,腾出一只手掰正她的脸再吻上去。
 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没多少柔情,一张薄唇将她的嘴堵得密不透风。
 他握住她下颌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将她的嘴唇挤得微张,舌头就这么直捣进去,舌碰舌开始不分彼此地纠缠。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动情得多,背脊的线条紧紧绷着,吻得她嘴唇殷红饱满,像被抽去半条命似的瘫软,战栗。
 朝简推不开他,抗议了两声,往他胸口锤了几下。
 岳竟城半醒之间抬起上身,眯着眼睛,眼神失焦,一副欲|求不满的情态。
 他皮肤也又薄又紧实,尤其是喉结那块皮肤更为脆弱。
 朝简不自觉用指尖在凸起的尖峰轻触,他喉结立马上下滚动起来,干涩的嗓音里透露出压抑着的喘息,有点像怨怼,又带着一股侵略性。
 岳竟城的手臂倏地攥住她的腰,翻身滚入起伏软绵的床铺当中。
 第二天一早,朝简醒来的时候,岳竟城没在卧室,她慢慢坐起来,忽然浑身跟触电似的一顿,显然她太久没干过那活了,又赶上他那么能造,朝简发现自己腰腹酸软,双腿在打颤。
 下了地,也得缓一阵才能行走。
 朝简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完下楼,到客厅就看见眠眠拿着勺子在吃粥。
 眠眠见了她,立马抓起桌上的一枝花,冲到朝简面前,献上花朵,“妈妈,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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