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峥嵘说的有个事让她心动了,就算林家消停了,江元宗很快也会折腾不起来,但是江家还有那么多人,一个个对付起来,确实烦人。
而且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打一两个人没问题,但是人多了呢?
如果在部队,至少没人敢上门打架吧?
江秋月皱眉苦思,最重要的是,林峥嵘说一年十个月不在家,这不是和村里的日子一样?
“你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江秋月说。
“嗯,不着急,我还有二十天的假期。如果你想好了,我给王政委发电报,让他帮我们申请房子,等我们去部队时,房子差不多能申请下来。”林峥嵘笑着道。
看林峥嵘抿唇笑着,江秋月感觉这人挺开心的,她去随军,他就少了许多麻烦,是为了这个事开心吧?
凡是这种重大决定,江秋月都会给自己一些时间冷静,她虽然觉得自己在桃花村渐渐安定,但也确实不想再看到江家和林家的人。
下午去胡家缝衣服时,江秋月有了心事,陈美茹以为是为江家的事烦恼,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不知道你那些姐妹日子怎么过的?”
江秋月缝纫技术一般,以前只给玩偶做过小衣服,时不时要陈美茹指点一下,“是啊,有我爸在,日子都不会好过。”
“真是让人头疼,总不能让人凭空消失吧?”陈美茹摇头叹气,她往屋外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才凑到江秋月身边,“陈平和周翠翠吵架了,从陈平腿瘸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周翠翠吵架。连我家都听到了,我是真想不明白,周翠翠折腾什么呢?”
“她都嫁给陈平了,又不能换一个男人,日子不好好过,天天这样折腾,哪里能把日子过好?”
现在人还不会有离婚的念头,特别是农村人,谁家离婚了,能被十里八乡说很久。
周翠翠不满意陈平腿瘸了,心里不平衡,却没想过离婚。
话音刚落,隔壁的陈家又吵了起来。
“周翠翠,你真看我们爷俩不顺眼,你可以回娘家去,别在这里给我们甩脸色。你忍了你这么多年,你那点小心思,我都清楚,不就是我没有林大柱有本事,所以你嫉妒人家江秋月。有本事你再找过的男人,把林大柱比下去啊!”
陈平护着儿子,看儿子手臂被烫红了才发火,他已经是个废人,周翠翠不和他同房,以后也不会有其他孩子,大喜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陈平,你还是不是人?”周翠翠恼羞成怒地去抓陈平的脸,但陈平这次不忍了,直接推开周翠翠。
“你想搞破鞋就去搞,但是不能打我儿子!”陈平拉着儿子进房间。
周翠翠发了疯一样地撞门,“陈平你给我出来,什么叫我搞破鞋?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你成了个废物,家里家外还不是靠我?你爸妈都不管你了,只有我!只有我给你照顾家里,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隔壁一直传来“咚咚”的撞门声,原本陈美茹不想管陈家的事,但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毕竟她男人是大队长。
陈美茹小跑着出去,江秋月有心看个热闹,但想到周翠翠是因为她才心里不平衡,还是忍着没去,反正胡家也能听个清楚。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一阵哭声,大概过了半小时,陈美茹一脸烦躁地回来。
“我再也不管她周翠翠的事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怕他们夫妻打架出事,她反而说我去看笑话。你看我裤子脏的,就是她推了我,她现在像一条疯狗,看到谁都会咬一口。”
说着,她拍拍裤腿,特意交代道,“你以后看到她,离她远远的。还有北北和南南,让他们看到周翠翠就跑,我看周翠翠是疯了。”
江秋月听得眉头直皱,哪里有一直躲人的?
她再一次想到林峥嵘的提议。
“哎呀秋月,我去了这半天,你还在车裤衩,你快忙活吧,大柱肯定等着你车的裤衩穿。”陈美茹一眼就能看出江秋月是给林峥嵘做的,毕竟林家四口人,只有林峥嵘能穿那么大的,“就是你这裤衩做的,怎么用了四块布?”
她知道江秋月买了布,转念想到江秋月是节省,自己接着道,“也是,裤衩子穿在里面,谁也看不到,花色多点也没事。不过你下次别用红的去拼,大男人用红色,怕是会不好意思。”
江秋月缝裤衩子时没注意,哪一块碎布大就用哪个,现在看最突出的地方是红色,想到林峥嵘穿上的样子,她都觉得好笑。
回家前,江秋月裁剪了上衣的布料,半天的时间做不完一套新衣服。和陈美茹说好明天再来借缝纫机后,她再提着篮子往家去。
经过周翠翠家时,正好周翠翠从家里出来,两人目光对上,江秋月打算当没看到,周翠翠先开了口,“你现在高兴了吧?”
“高兴?”
“难道不是么,我被所有人嘲笑,别人说我山鸡想屁吃,痴心妄想嫁军人,却嫁了个瘸子,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比我好那么多?”
周翠翠眼睛都是红血丝,她直直地看着江秋月,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撕扯江秋月。
“你好不好,我都不在意。周翠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很忙,没有心思管你好不好。”
江秋月并不怕事,“是你自己小心眼,看不得我好。你要真嫌弃陈平瘸了,你大可以离婚,没人拦着你在陈家。但是你不敢,当初你不敢反抗家里,现在也不敢对抗世俗,所以你把生活的不如意,都归咎到我身上,这更是你一种胆小不敢面对现实的表现。”
谁也不欠谁,也没有谁要让着谁,周翠翠的不如意并不是她造成的,她没必要维护周翠翠的脸面。
“你!你怎么敢这样说我?”周翠翠脑子里想到江秋月说的,只感觉乱成一团麻,“你是在说,是我不讲理,是我小心眼?”
“难道不是吗?”江秋月冷冷说了句,转身继续往家去。
没过多久,江秋月听到周翠翠大声喊叫,回头看到周翠翠气得跺脚,她对周翠翠没有半分同情。
如果周翠翠没那么小心眼,因为嫉妒去找江家,她还会可怜下周翠翠的遭遇。但周翠翠这种人,很典型的遇事先怪别人,不会想自己有没有错。
回家后,江秋月把做好的裤衩拿给林峥嵘父子三人试,“你们试试看,不合适我明天再改改。”
林北北和林南南看到有新裤衩都很高兴,两小孩立马去换了。
只有林峥嵘,一脸为难地看看裤衩,又看看江秋月。
“这真是给我的?”林峥嵘问。
“嗯,我第一次给人做裤衩,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你是不喜欢吗?”江秋月想到美茹姐的话,心想林峥嵘不喜欢,她明天拆了,把布料拿去做别的。
林峥嵘听江秋月说是第一次做,又去看手中的拼色裤衩,最后下定决心道,“我感觉还不错。”
他说去试试,拿着裤衩走了。
过了会,林峥嵘脸红彤彤地过来,“有点紧。”
“哪里紧,你和我说说,我明天改改。”江秋月问。
林峥嵘指了指中间的红色部分,江秋月刷地烫了脸,这还不够大吗?那林峥嵘是有多雄伟?
“行, 我知道了。”江秋月接过裤衩,放到竹篮里。
江秋月准备做晚饭时,门口有人敲门,看到是方招娣, 江秋月只开了一条门缝。
“秋月啊, 妈知道你怪妈没本事, 但家里都是男人做主,你体谅体谅妈,行吗?”
方招娣是被江元宗逼着过来的, 要不到钱,今晚不让她回去,“你也知道你爸那个人,我没达到他心意, 打两下都是轻的。妈这辈子命苦啊, 生了你们五姐妹, 才有个耀祖。你别怨恨妈啊,你看看你,你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我过得再好,也不是因为你们。我的不好, 反而都是因为你们。”江秋月寸步不让,“我要是你, 江元宗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都和他拼命。你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一起去死。”
“你说我不体谅你, 我从小被逼着干活时, 你有帮过我吗?云家几兄弟欺负我们姐妹时,你有说过一句话吗?因为五妹是女孩,被江元宗拿去丢了时,你想过那也是你的孩子吗?”
没有的,方招娣只会哭自己命苦,却不作出反抗,才会让江元宗越发放肆。
江秋月一点都不同情方招娣,但凡以前方招娣私下护着她们姐妹一点,她也会念一点情分。
“要钱没有,你想在门口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管你。”江秋月转身关了门。
“秋月,你别这样,妈心里还是心疼你的。你开门听听妈和你说,妈求你了好不好?”
方招娣拍着门哭了起来。
林南南听着门口的哭声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江秋月的围裙。
林北北同样不安,“妈妈,为什么这几天,有那么多人来我们家哭啊?”小孩子不理解大人之前的事,但他知道害怕,一下又一下的拍门,让他们感到害怕。
“北北南南别怕,他们过两天就不会来了。”江秋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开始做饭。
等傍晚天快黑时,江秋月把两个孩子哄上床,她的意思是让林峥嵘在家看孩子。
林峥嵘不同意,“你不如我跑得快,真有事,我还可以动手。”不管几个人,林峥嵘都没问题。
江秋月也想去看看,但放两个孩子单独在家,她又不放心,只能妥协,“云家那几兄弟肯定会拦着人,他们仗着兄弟多,在村里没少欺负人。反正你看着,我妈现在来了,江元宗肯定在于寡妇那里。”
“好,我知道你意思了。”林峥嵘让江秋月关好门,他踏着月色出发了。
与此同时的江元宗,正和于寡妇嗑瓜子。
屋内点着煤油灯,云家几兄弟都回屋去了,于寡妇依偎在江元宗身上,“你说方招娣能要回来钱吗?”
“江秋月再心狠,看她妈那个样子,多少会给点钱的。我就不信了,人再怎么变,不可能完全变了吧?除非她换了一个芯。”江元宗哼了哼,“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一天不给我钱,我天天都去闹,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也是,你是她亲爸,你去得多了,她在桃花村的名声也就坏了。”于寡妇也想从江秋月那弄点钱,眼睛转了转,“云山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一个寡妇人家,有多大本事,你是知道的。上一次云山去相看,人家开口要一百块彩礼,但我哪里拿得出来。”
她开始叹气,江元宗立马说他会给钱。
“云山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打光棍的。”江元宗道,“等方招娣要了钱回来,我都给你,再去找春桃他们要一点,给云山凑够一百块。”
虽然儿子不能认祖归宗,但私下里自己知道,江元宗心里就很高兴了。而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云山改姓江。
于寡妇要的就是江元宗这句话,她把江元宗吃得死死的,搂着江元宗说他人真好。
他们这里亮着灯,边上的云山和他三哥云海住一间房子,兄弟俩有时候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
云海今年二十三了,但还没说上媳妇,他和两个哥哥都不喜欢江元宗过来,不过没办法,谁让江元宗会给钱,“老四,我今天打听了一下,江秋月男人是当兵的,一个月的工资至少三四十块呢。”
“那么多?”云山翻了个身,去看他三哥,“那江秋月怎么还说没钱,和江家断绝关系那么多年?”
“人家心机重呗,不肯帮衬你们这些兄弟姐妹。按理来说,你是他亲弟弟,她应该帮帮你才对。”云海说到这个,有些揶揄,听得云山不太舒服。
“她才不是我亲姐姐,我是云家人,和江家没关系。”云山最讨厌江元宗私下拉着他,一直让他喊爸。
有什么意思吗?
没意思。
有本事真让他姓江,偷偷摸摸的,给他钱也抠搜,看看江耀祖吃得肥头大耳,他却还得和哥哥们分着吃。
“江元宗肯定会管你的,你应该高兴,至少有人替你想办法凑钱娶媳妇。你看看我,没人疼没人爱,当初让江家老四嫁给我,结果她不肯,害我一直打光棍。”
说到这个,云海就来气,谁也想不到,平常看着不吭声的女人,会以死相逼,真的去跳河。江元宗怕女儿真的死了拿不到彩礼,还是给她找了其他人家。
黑暗中,云山笑容猥琐,“说起来,江家几姐妹长得都不错。”
“谁说不是,不让你以为江元宗能挣那么多彩礼吗?”云海翻了个身,听到隔壁传来动静,心烦意乱,“他么的又来了,江元宗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消停?”
他们都是年轻小伙,隔三差五听这种动静,时间久了,火气都被憋出来。
云山皱紧眉头,“拿棉花塞塞耳朵,不然今晚别想睡着。”他不知道江元宗怎么折腾的,有时候半夜还在搞。
他也想娶媳妇了,如果他有媳妇,一定天天搂着睡。
兄弟俩在耳朵里塞了棉花,过了会便睡着了,也就没听到房子后面传来的动静。
林峥嵘偷偷拉开门拴,给云家大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远处有人拿着手电筒过来,又躲到围墙后面。
带头的是大队长蔡家强和云山的叔叔云华健,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小青年。
蔡家强今天收到匿名举报信,说江元宗和于青青搞破鞋,如果他不管,举报的人就去镇上找警察。
每年为了评选积极分子,每个村的大队长都铆足了劲,不仅努力搞生产,村里的风评也很重要。
搞破鞋这种事,村里自己解决了就好,不能闹到镇上去,不然蔡家强今年肯定评不了积极分子。所以他按对方说的,天黑后再带人来于寡妇家。
至于云华健,他一直都看于青青不爽,他爸妈死得早,靠哥哥拉扯他长大。结果哥哥命不好,早早地过世,那会他才十六,就被于青青赶出家门,说家里养不了那么多人。
云华健靠着村里给的破房子,咬牙过了几年苦日子,才稍微好过点。到了说媳妇的年纪,因为没钱拖了好几年,才娶了个寡妇。
一直以来,云华健把他这些年的不顺,都归咎于于青青的心狠手辣。
别人说于青青柔弱可怜,他却知道,于青青最狠毒。
所以知道于青青这些年一直和江元宗偷情,甚至生下江元宗儿子,云华健哪里做得住,直接去找了大队长。
两人这才一起来抓奸。
到云家门口,云华健本想翻墙进去,结果门一推就开了。
一群人走进院子里,还没等他们出声敲门,就看到正屋有两道人影,屋里还传出于青青的□□。
云华健握紧拳头,抬腿用力踹门,里面人被惊动,于青青大声质问是谁。
“你他娘的搞破鞋,还敢问我是谁?”云华健怒不可遏,抬脚猛地踹去,蔡家强也让人帮忙,不一会儿,门就被踹开了。
于青青刚披上外衣,被子下鼓鼓的,明显有人,她慌张地大喊儿子名字,云山和云海耳朵塞了棉花没听到,另外两个儿子倒是带着媳妇出来,只是被人拦在门外。
“华健,你这是干什么?”于青青身子在发颤,但还是嘴硬,“快把这些人带走,大队长你快出去,我一个寡妇没穿衣服,都被你们看了去,你们让我怎么活?”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云华健可算逮着机会报复于青青,过去拽被子,于青青拦着不肯,他直接把人推开。
随着云华健猛地拽开被子,还没来得及穿上衣的江元宗赫然出现。
这下子,江元宗和于青青搞破鞋是实锤了。
蔡家强指着屋里的两个人,气到发抖,“你们两个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在家里搞破鞋,你们不要脸,我都替你们害臊。”
“大队长,求你了,你别和别人说好不好?”于青青知道搞破鞋是要被抓起来的,跪着求饶,“我是被逼无奈的啊,都是江元宗强迫我的,求求你放过我。我一个寡妇拉扯四个孩子长大,我没有办法啊。”
听到这话,江元宗忘了害怕,爬下床来质问于青青,“什么叫我强迫你?当初可是你勾引的我!”
“元宗,我……我无可奈何啊,我怕我不答应,你会打我。”于青青想着把责任都推到江元宗身上,顾不上这些年的情分了。
“你个浪货,竟然敢这样说?”江元宗抬手打了于青青一耳光,“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他娘的说强迫的?拿刚才骑在老子身上□□的,是哪个骚.货?”
于青青被打了两耳光,哭着喊救命,她的两个儿子却进不来。
等云山兄弟被吵醒,冲出房间时,四兄弟想进屋,却被出来的菜家强震慑住,“你们想干嘛?想造反吗?于青青喊得那么浪,别说你们听不到,你们对得起死去的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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