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白浮轻声道,她不解自己怎会有问心劫,她明明一向目标明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诞生自然是因你道心不稳,从而滋生啊。”
白浮冷着脸,她觉得有问题还是立即解决才是,心魔不除,她心中总有顾及。
“哇,你竟想自挖神魂将我拔除?这种自毁之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毕竟你能赌这个办法可以成功吗?”
白浮长舒一口气,这个心魔的提醒同时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好像你明明正在认真工作,但就忽然不自觉的唱起歌来一样,荒谬且不受控制,叫人捉摸不透。
为心魔所累,白浮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此间地界阳光灼人,她又是个全身雪白的,在烈光的直射下觉得十分刺眼,便将兜帽罩在头顶。可就在白浮带上兜帽的一瞬,她忽感不妙。
也是先前顾着与心魔周旋而忽略了其他,等白浮反应过来,就发现一阵飙风席卷着雨云正向着这个方向袭来。
这是芭蕉扇弄出来的雨云,而且不止,其中还有毗蓝婆菩萨召出的狂岚。
白浮忽然想到火焰山这附近的居民为了一年生计,会准备好牲祭去求铁扇公主用芭蕉扇灭火,以便种植作物,但是没想到今次叫她碰上了施法的场景。
再加上其中还有专司风暴的毗蓝婆菩萨弄出来的云雨,白浮一个始料未及,直接被卷入风中,裹挟着吹了出去。
“看来……公主近些年法力略有长进啊。”
毗蓝婆刚刚有意试探铁扇公主,也正巧火焰山百姓来求,便带着她来到此处比试招来风暴,但着结果……差强人意。
“菩萨谬赞了,我近些年来确实荒废了修炼。”铁扇公主自然听出了毗蓝婆说的是反话,面上大窘,讷讷不敢多言。
毗蓝婆摇摇头,她看了眼昔日罗刹国遗孤,叹道:“你可知你儿已拜入武当荡魔祖师门下,已得正果,眼看着前途无量,而你这个当娘的确仍然固步自封,实在是不该。”
“是啊,我儿当真造化!”提到儿子,铁扇面上先是一喜,后又一恨,道:“哼!就是他那个当爹的实在是可恶,就知道和狐狸精厮混!现如今我儿出息,定要挫挫那狐狸精的神气!”
毗蓝婆:“……”
菩萨双掌合十,叹了一声。也罢,该说的都说了,别人家的家事还是莫要太过掺和的好。
这边毗蓝婆菩萨和铁扇公主根本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斗法波及了无辜,白浮被风吹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开始她是吓一跳,但后来她却觉得……挺好玩的。
只要顺着风向,她就不会被折腾的眩晕,比筋斗云还刺激。
但白浮毕竟不是鸟,且这风还是神风,等她终于找机会落了地,那失重感还是令她眼前眩晕一瞬。
“呦,你可别睡在这了。”
白浮稳住身形后,发现一个姑娘正扶着她关切的询问。
只见这姑娘貌若娇娇倾城色,声音柔弱酥无骨,双目含情莹莹泪,欲语还休媚态现。当是一副好相貌,且她身上闻上去有一个特别的香味,暖暖的,柔柔的,十分令人舒心。
“多谢女郎搀扶。”白浮站直了身体,向这个姑娘道谢。
哪知这姑娘上下打量着白浮片刻,忽而捂嘴开始笑,这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声若银铃,哪怕被笑的对象是自己,都升不起一丝恼怒。
“你笑什么?”
“我笑你,你这打扮好生新奇,眼看着就不是这里的人。”
白浮看了看眼前这姑娘的广袖流仙群,又看了看自己这颇具□□清凉教派的服装,只觉得确实是,毕竟是刚从火焰山而来,没时间换。
“确实,我这就换下。”
“诶,别!”那姑娘伸手制止了白浮,她拉着白浮的手,道:“我没见过别人这样穿,你这衣服好看,人也赏心悦目,你穿着吧,让我多看看。”
[这个小姑娘真有眼光,我们把她掳了去吧。]
白浮暗斥一声,闭嘴!
“敢问姑娘这是何地?”
“你问这里?这里是积雷山云摩洞,我是这里的当家的,底下人都称我为玉面公主。”
[呦呵~~这正室夫人还未拜见,没成想就先见小三了。]
没想到那风暴直接将自己吹到积雷山了。白浮觉得那风是铁扇公主用芭蕉扇扇的,宝物随主人的意,铁扇心中可能最恨玉面狐狸,就将她往这边吹来了。
那玉面公主上下打量着白浮,有些好奇,但也暗含警惕,她问:“你又是何人?”
“我叫白浮,是从……火焰山而来。”
一提到火焰山,玉面公主瞬间面露狠厉,她盯着白浮怒斥:“火焰山?哼!你是那个铁扇仙派来的。”
“不是,我只是想要前去拜见铁扇仙。”
玉面公主往后撤了一步,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亏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我认错了!”
“你是想给我难堪,好去讨好那个贱婢?我告诉你,你也看错人了!大王虽然不在,但我玉面可不是好欺负的!你真以为我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婢妾不成!”
可你不就是小三吗?
“可你不就是妾室吗?”
白浮说完便捂住嘴巴!她心中暗骂,有些话心中想想就行,怎么能说出来!
[哼,心口不一的家伙,实在是虚伪。]
识海心魔冷哼一声道:为什么不顺从本心,有什么说什么多好。
白浮心中暗骂:狗屁的顺从本心,能不能成熟点!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因为一句话不当,从而爆发矛盾一发不可收拾的!
而自白浮脱口而出那句妾室开始,对面的玉面公主顿时情绪崩溃,再也维持不住刚刚气势汹汹的神态,对着白浮道:“你这无礼女子,着实无知!”
“自我父去了,独留我一人空守家财,若非招了那大力牛魔王作婿,又怎守得住这万贯家产!再说我何曾亏待了铁扇公主!那牛魔王到我家不过两年,我却时时往翠云山送了珠翠金银,绫罗缎匹不知多少!而且年供柴,月供米,无一不妥帖,那罗刹女自自在在受用了,还来羞辱我!”【注1】
白浮:“……”
等等,这有点不对啊?白浮心中大受震撼,这玉面狐狸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年代久远了,她不记得细节,只有个大概印象是玉面狐狸是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可是……
心魔:诶!这哪是小三啊?这不是纯纯大冤种吗?而且还是个傻白甜。
这点白浮赞同,这玉面狐狸确实是个傻白甜,哪有做人妾室还倒贴的,而且连人家老婆的份都贴了……
而且这公主她刚听到白浮是火焰山来的时,也不确定白浮是否不善,就直接将牛魔王不在的消息托盘相告,这不就是告诉人家她靠山没了,要下手趁现在吗?
那玉面公主又骂又哭,看着着实可怜,白浮也不知对方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戏算计,但总归她不是来掺和人家家事的。
“对不起,你别哭了。”白浮上前,将帕子递给对方,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就干巴巴的劝人家别哭。
那玉面公主帕子早湿了,见白浮递过去,也不知道警惕,直接抓过来用。后感觉到那白丝帕子的质地顺滑柔软,比上好的云锦更甚,不禁哭哭啼啼着道:“你这女郎,还算好心,这织丝从何而来?可配与我做衣。”
这时候了还想着美呢?
“你别哭了,我送你一匹,你拿去做衣服,就当是为我先前无礼赔罪。”
见白浮真的拿出一匹布料,且比刚刚那丝帕质地还高,玉面公主破涕为笑,她看着白浮道:“我就知你是个好的,刚刚是我错怪你了,这就与你道歉,还请你原谅则个。”
可算知道他爹干嘛要给她招婿了,就这性子,要没人护着,立刻就能被人生吞活剥。
“哪里,公主不怪就好。”
白浮看了看天色,只觉得不早了,她还要赶去翠云洞,见那铁扇公主,因此便跟玉面狐狸道别,后踏云离去。
“诶,你……”
玉面狐狸见白浮根本不理她,直接飞走了,想拦却没拦住,不禁气的跺脚,愤愤不平道:“什么人啊,还想说请她到家去坐坐呢,就这么走了,当真是个没心肝的。”
牛魔王现如今不在积雷山,今日是玉面公主自己出来采花踏青的,谁成想便遇到了白浮从天而降,站立不稳的场景,因此玉面公主才会前去扶住脚步仓惶的白浮。
罢了,她想去讨好那翠云山的疯婆娘就让她去吧,和咱可没有关系。
玉面公主得了好缎子,花也不采了,景色也不看了,兴冲冲的往家跑去,结果才没走出几步便觉不对。
“谁?!”
玉面公主心中大惊,她一直知道自从父王走后,身负万贯家财的她是所有妖魔心中的肥肉,谁都想要咬上一口,但一般有牛魔王坐镇,那些妖魔是不敢的,谁曾想,牛魔王才离开几天,就有人蠢蠢欲动。
“公主。”
是一条豺狼精,他虽已化形却并不完善,仍然是个狗头狼面的模样,玉面公主心中反胃,将脸别开,心道这群男妖精为什么都喜欢这幅半人不鬼的模样,美其名曰保留自己的威武一面,殊不知这样简直丑死了!
那豺狼精根本不觉玉面公主对他的反感,反而以为玉面公主不敢看他的模样是害羞了,便忍不住上前拉扯她道:“公主,如今那牛头不在,想来公主春闺寂寞,何不由我黄老三作陪,以服侍公主。”
“你给我起开,不要脸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流毛眯缝眼,软腰耷拉肩,丧气窝囊早衰相,畏缩如鼠佝偻身!你个看见牛魔王就吓得屁滚尿流,满地乱爬的阉蛋鬼!哪怕牛魔王不在,我也不能和你作配!”
不得不说玉面公主的脾气甚大,她本来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公主,早就养成了有什么说什么,不爽快就发泄的脾气,见那豺狼精无礼纠缠,直接不管不顾的开骂了。
气的那豺狼精直接暴起,不管不顾打算对公主用强的,这回玉面公主终于是怕了,她刚刚一时口快竟忘记跑了,眼看着那豺狼精像自己扑来,玉面狐狸吓得抱头缩成一团。
呜呜呜呜,父王救我!
“啪嗒!”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玉面公主睁开眼,发现那豺狼精站在自己一尺之外,身体仍维持着扑过来的动作,但头却已经落地。
玉面公主摸了摸脸上的血迹,那是豺狼精断头时喷出溅到自己脸上的。
“你没事吧?”
白浮其实本来都走了,但是才飞到高处,就俯视到了那个藏在暗处的豺狼精,但白浮又摸不准那豺狼精的目标是不是玉面公主,就在天上默默的观察,如果玉面公主安全的回家了,就当是巧合,如果不是……反正豺狼精死掉了。
“哇呜!”
玉面公主一边大哭,一边冲到那个豺狼精的尸体面前,不断的用脚去踢,而且边踢还边骂,边骂还边哭。
啊,白担心了。
白浮看着玉面狐狸嘴里骂人时都不带重复的词语,心中暗叹这位姐姐除了本事不济,但心态确是顶天的。
等玉面公主发泄完情绪之后,这才对白浮轻抚一礼,姿态优雅端庄。
“多谢恩公搭救。”那玉面公主的声音本就又软又糯,她刻意放软了语气后,令人只听声音便觉身体都酥了半边。
现如今玉面公主对白浮好感度大涨,她心想着,如果白浮乐意,那她可以将白浮留在摩云洞里作伴,如果白浮想要,她甚至可以跟白浮一起分享自己的家财。
[我们把这小狐狸抢回去啊?]
白浮面上微笑,对那狐狸行礼道:“公主,我送你回家吧。”
为了这傻白甜别在路上出岔子,她还是好人做到底为妙。否则这傻狐狸没准真被人剥皮吃掉了。
白浮冲着玉面公主伸手,而公主也羞答答的将手递给白浮,坐在白浮的云上一直到达摩云洞。
一路上,玉面公主看着白浮的眼神崇拜又欣喜,这般本领强大的女仙真是世间罕见,倒也不是罕见,只是乐意这么亲和待人的女仙真是不多,玉面公主越看越爱,她现在是真想将白浮留下来作伴。
所以眼见白浮送完人要走,那玉面公主急忙上前去拉。
“恩公,请吃盏茶在走吧。”玉面公主拉着白浮的胳膊,下意识的用撒娇的语气道,这是她在老狐王生前常用的招数,只要用这种语气,万岁狐王便能满足她任何要求。
但白浮对这招不感冒,她谢过了玉面狐狸的好意,而后婉拒道:“不了,我还有要是在身。”
玉面公主想到先前白浮说的要去拜见铁扇公主的事情,不禁大怒。
玉面公主本来觉得白浮知道自己和牛魔王铁扇之间的事情后,不曾如他人一般嘲笑自己赔钱倒嫁,不知羞耻。而且最后还有救命之恩,就觉得白浮是站在她这边的朋友,可是这个朋友现在却连和自己喝茶都不肯,就忙着要去见铁扇仙那个贱婢!
“你究竟有何事要去求那个铁扇!殊不知我积雷山万贯家财,你若乐意留在我身边作伴,我的钱财任你挥霍,干嘛要去贴着铁扇那个女人的冷脸!”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白浮根本Get不到玉面公主的点,但见玉面狐狸一直拉扯她,便想了个借口道:“铁扇公主有芭蕉扇。”
这句话脱出之后,玉面狐狸彻底萎靡了,她哭哭啼啼的说不出话,心想果然啊,哪怕自己有千万财产,还是不如铁扇的那把破扇子!
“恩公心中还是看不起我赔钱硬嫁的做派对吗?心中觉得我与那铁扇仙比起来是自甘堕落,云泥之别,才不乐意喝我的茶。”
白浮看着玉面狐狸哭的这么凄惨,有些苦恼道:“我并非是不想应公主邀约,只是现如今真的有事,我拜见铁扇公主是因有人相托,给她带话,等我见完铁扇仙,再来赴公主的约可行?”
“当真?”
“当真!”
见白浮许下诺言,且她去意已决,玉面公主只好将白浮放开,依依不舍的看着白浮远去的背影。
直至白浮彻底离开,玉面公主看着自己手中刚刚从白浮那里摸出来的玉牌得意的笑。
哼,她自小就练就了一副无影手,从太乙金仙身上摸东西都不能被发觉,从白浮身上摸点东西下来不是手到擒来。
“小彩儿!”
“公主。”
玉面公主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婢女道:“摆架,我们去翠云洞去。”
小彩儿闻言大惊失色,道:“公主,我们不是素来与那铁扇仙井水不犯河水吗?您怎想到要去找那边麻烦?”
玉面公主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谁要去见那个冷面婆娘,本公主是见好友有东西落下,想着这物什对其必定重要,因而亲自去送!”到时顺便再将人接回摩云洞中做客。
小彩儿心中苦楚,她的公主啊,怎么还是如老狐王在世时那般,想一出是一出啊。竟然想要去铁扇仙门前抢人,哪怕不是抢牛魔王,凭那铁扇仙的脾气,到时候肯定还要和公主争一争的。
白浮再次从积雷山回到火焰山又花了一天时间,乍一从凉爽的气温过渡到火焰山的灼热,白浮只觉得身上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心魔:你看吧,我就说你现在这身行头,在这大漠中再适合不过了,多透气啊。
白浮赤脚走在滚烫的沙地上,这身衣服是不配鞋子的,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异域风情就得光脚走路,她想将这身衣服换下来,但识海中的意识却死活不乐意。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坦率的活一次?]
[你明明很喜欢这套衣服,不是经常在人后试穿吗?]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素质三连将白浮逼得烦不胜烦,如果只是在心里唠叨也就算了,但是这个意识竟然能主动争抢身体上的行为控制。
这是并列意识绝对做不到的,因为并列意识的精神体优先级永远低于主神志。白浮暗中心惊,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问心劫,竟然直接将精神问题过渡到躯体化了?
“呦!俺老孙还当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小福。”
白浮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一喜,随即转身,就见真是孙悟空,正挥着手朝自己跑来。
能在这里见到孙悟空白浮当然很高兴了,这一刻她暂时将心魔的事情放在一边,迎上前去与悟空交谈。
因为火焰山的温度实在是太热了,所以悟空今次罕见的直接将上衣褪去打赤膊,引得白浮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没想到他胸膛的毛是相对稀疏的而且颜色较浅,皮肤下的肌肉起伏很容易就能看见。
其实白浮一直以为悟空身上全是毛茸茸的,脱了衣服也会是一颗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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