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打算问你,今年你什么时候休年假,回家看爸爸妈妈一趟的。”
宋欣一呆:“……诶?”
宋妈妈不安道:“欣欣,你都两年没回家了。”
宋欣擦了擦眼泪,憋着鼻音对宋妈妈说:“……我、我不知道,我这边工作还挺忙的……应该算是上升期,我大概要等这个阶段结束了才能请假?圣诞节假期或许有可能能回家……”
宋妈妈叹了口气:“……唉。”
宋欣怯怯道:“……对不起,妈妈。”
“孩子长大了,总得离开妈妈的巢。”宋妈妈声音有些难过:“没事,欣欣,忙完再回家也不迟。”
宋欣难过地点了点头,对妈妈说:“……嗯。”
“还有,失恋是怎么回事?”宋妈妈问:“是那个人明确拒绝了你?你问清楚了吗?”
宋欣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朵尖尖,支支吾吾道:“我——我怎么好意思问呀!其实我偷听了他和另一个人的谈话,他说他和我绝对没戏,我就……”
“你就自己断定自己失恋了。”宋欣妈妈叹了口气:“然后缩进了乌龟壳里,准备自己疗伤,而且我一拿言语撩拨你,你就立刻死一车翻车鱼。”
宋欣憋了憋眼泪,软弱道:“……对。”
……
深夜,拉文克劳塔,雨水淅淅沥沥:
宋妈妈在电话里,对宋欣说:“囡囡,你其实说的对,妈妈确实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宋欣找场子般道:“我就知道!”
“可是——妈妈这辈子见过的人比你多多了。”宋妈妈温和地说:“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去他面前问问他,承认你去偷听了他们谈话,问他对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宋欣难堪地捂住了通红的脸,泪水仍在眼眶里打转,她呜咽道:“可、可是真的很丢脸……”
“偷听是挺丢脸的。”宋妈妈揶揄地说:“可是无论他对你有没有意思,我都建议你这么做。一来当着当事人的面,他难以撒谎;二来他如果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你,你走出失恋的阴影也会快一些。”
宋欣脸都要熟透了,她呜咽道:“可、可是我做不到……”
“找个机会做吧。”宋妈妈对她说:“尽管被‘感情’这种感性的东西遮了本来的面目,问题也是问题。欣欣,爸爸妈妈从小怎么教育的你?”
宋欣呜呜咽咽地回答:“对待问题,要先发、发现问题,找到症结所在……找出对策,最后解决问题……”
宋妈妈笑道:“乖孩子。”
“不早了,睡吧。”宋妈妈温柔地对宋欣说:“哦!还有——”
宋妈妈声音温柔,像是春天的风:“——欣欣,妈妈爱你。”
宋欣憋着哭声说:“……嗯,我也爱你。”
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宋欣抬头望向落雨的深夜。在这通通话后,她发现自己心里压的那块石头没有那么令人难受了——也终于有了勇气,可以面对新的一天了。
家总是人的港湾,也是人的充电插口,人难受的时候有点家里的音信,就能再次坚强起来。
-
次日早上,露水从栀子花花瓣上滚落,阳光洒进霍格沃茨古老的长廊。
庭院里的花儿都开了,金盏花沉甸甸的垂于枝头,茉莉花花苞在雨后绽开些许。宋欣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长袍,裤脚卷得高高的,跳过院里积水的水洼。
霍格沃茨是训练年轻的巫师,让他们有准备地踏进魔法社会的地方。
以德拉科曾告诉宋欣的来看,魔法部目前分为两派,激进一派赞成取消保密法,有准备、有秩序地融入麻瓜的社会——“人不能总是躲着,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连打个嗝都要被突发事件处理小组围住,”他们说。
而另一个派系,保守派,则认为保密法自有它的道理:“保密法保护了我们上百年!“这些人这样争辩,并认为这些变种人绝不能接触魔法界的核心。
在这样两派掐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第三方相对独立的势力——霍格沃茨的校长米勒娃·麦格出现了。
这个学校在魔法界名誉相当的响,基本所有的魔法部员都是他们的学生,而且在千百年来这个学校包容了无数次改革、无数次新事物——有好有坏——在米勒娃·麦格教授的推动下,霍格沃茨主动承担了‘对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学生介绍魔法界’的重任。
……
宋欣走进麻瓜研修课的课堂上时,大家几乎都落了座,宋欣悄悄推开教室的后门,蹑手蹑脚地坐在了教室的后排。她注意到罗根同样坐在这侧的桌子上,似乎没看见她的模样,宋欣顿时捂着脸往角落缩了缩。
代课的教授是米勒娃·麦格,她清了清嗓子道:
“诸位早上好,欢迎来到我的课堂。”麦格教授的声音干练而理智:“大家大约已经认识了我,我在此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米勒娃·麦格,霍格沃茨的校长兼任变形课老师。”
课堂里响起小小的议论声,麦格教授眼镜后目光锐利,她安静片刻,尖刻道:“我的课堂上有个规矩——我说话的时候别人不能说话。”
这位女士大约是那种女魔头系的老师,这话一说,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不少。麦格教授方开口道:“但是变形课是一门实践性非常非常强的课程,没有魔杖可谓寸步难行,因此我们没有为大家开设。可是麻瓜研究这门课——我是愿意为大家带的。”
宋欣摊开课本和笔记,麦格教授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她心酸地偷偷瞄向罗根的方向。
——然后宋欣撞上了罗根的目光。罗根·豪利特正在看着宋欣。
宋欣:“……”
宋欣几乎想拔腿就逃——但是这是在课上。
罗根眯起眼望向宋欣,宋欣立即缩成小小一团,教室里阳光如金,他那眼神像是盯住了他的猎物,却又有种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难言的柔情。
……
“这一门课,在霍格沃茨曾经是选修课。”麦格教授道:“但是在霍格沃茨保卫战后第三年,我们将其转为了必修,其中这门课也是诸位在这里的学习生活中,我认为最重要的一门。”
“——这门课代表着,巫师如何看待那些没有魔法的人。”
麦格教授说:“学校和教育从来都是政治的喉舌,我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其实反复地受到过政治的影响,例如我们在黑魔王崛起的黑暗时代,担任这一门课的阿莱克托·卡罗——我并不愿意称呼他为教授——向人们传播的是‘麻瓜愚蠢而低能,活该被奴役’的观念。”
下面一片哗然,宋欣忽略了旁边的罗根,迷惑地问:“你们都反复提到黑魔王……黑暗时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麦格教授说:“好问题,宋小姐。”
“黑魔王是一个纯血主义者,换句话说,认为巫师应该保护其血统的纯正。”麦格教授道,“他为此召集了一群响应他的号召的人,四处屠杀无辜群众,那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黑暗时代。你们麻瓜如何称呼这样的行为?”
宋欣喃喃道:“……纳粹。”
“是的。”麦格教授点了点头:“而纯血主义者又可以对应种族主义者,在座的——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低下头装作在干别的。
宋欣:“……诶?”
麦格露出赞许的表情,没有继续拽马尔福,又道:“当然,那都是上一个时代的故事,我们仍然在清算,仍然在反省……而你们出现在这里,就是我们改变的决心。好了,请大家翻开《麻瓜研究:社会篇》这本书的第25页。”
教室里传来刷刷的翻书声,宋欣茫然地想起自己在魔法部所看到的那个金色的喷泉,底座上的那一行旧时代的印记:Magic is Might,魔法即强权。
——现在那个Might,我们更愿意理解为千万种可能性,和义务。纳威·隆巴顿说。
-
下课的时候,连麦格教授特意留下了宋欣,宋欣乐得如此,正好有正当理由能躲着罗根走,何乐而不为呢?
“很好。”米勒娃·麦格教授在学生都走后,赞许地递给宋欣一只五角的纸盒子:“给你一盒巧克力蛙,我真希望我能在我自己教的课上也遇到你这种学生。”
宋欣不好意思地说:“您……您过奖啦。”
宋欣将纸盒塞进自己的书包,又把小书包背在肩上。窗外枝条翠绿,铃兰花垂着头颅,水珠叮咚一声落进水洼,雨后空气清新,连草地都是新绿的颜色。
然后宋欣卷起她的裤脚,露出两条纤细匀称的小腿——院子里积了大滩的水,得跳过去。宋欣准备跑去图书馆找几本相关的书翻一翻,因为这应该算是重要资料。
天气放晴,多日阴霾一扫而空,宋欣看着天气好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心地哼起了欣式KTV拿手曲目:种太阳。
宋欣唱歌一向没调儿,连旁边穿过的皮皮鬼都尖叫着四处乱窜,太难听,受不了。
宋欣穿过长廊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跳个舞,这还刚蹦起来呢,但是下一秒宋欣突然,后背一阵发凉。
那后背发凉的感觉十分可怕,犹如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宋欣哆嗦着回过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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