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不知道港城这些顶级律师的厉害之处,见老板坚持,他也只好问:“怎么跟闫律师联系?”
林遇梵:“晓晴那边有闫律师办公室电话号码,你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
“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闫律师当天就给图书总署和谢老板发了律师函。
他亲自跟图书总署的领导打电话沟通了其中的要害之处,下班之前,闫律师来寻光出版社跟林遇梵说明进展。
在林遇梵的办公室里,闫律师道:“图书总署这边承认自己的流程有问题,现在的症结所在就是,如果只是图书总署流程有问题被钻了空隙,他们也只能赔礼道歉,对于已经批下去的‘三毫纸小说出版社’,图书总署在对方无过错的情况下,也没有理由收回这个出版社的名号。”
林遇梵:“谢老板那边怎么说?”
闫律师:“谢贵祥装傻。他说他是正常申请,正常审批,没有过错。他说他没想到跟我们名字重了,他也很抱歉。”
林遇梵微微蹙眉:“也就是说,目前我们想拿回‘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名头,很麻烦是吗?”
“除非能证明谢贵祥在申请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们申请了‘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名字。”
“他们家应该有订阅《港明日报》,他肯定看到了我们的声明。”
闫律师:“他说他那段时间没看报纸。现在我们的难点就是,怎么证明他撒谎了。”
这确实很难。
林遇梵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夺了名字。
这不单影响他们出版社的发展,林遇梵心头这口气也下不来。
闫律师继续道:“这个谢贵祥也找了律师,我看他们的意思,很可能要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你们最近出版的三毫纸小说是不是已经开始使用‘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名称?”
林遇梵点头:“已经有部分在使用新名字。”
“赵太太,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们很可能反过来告你。”
谢老板这个人脸皮厚,他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林遇梵问:“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先暂停使用‘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名字,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收集证据把谢贵祥告到法院去。”
林遇梵不得不答应:“也只能这样了。收集证据方面闫律师有什么建议?”
闫律师道:“正面证据就是谢贵祥或者是他的员工亲口承认提前知道你们改名的事,侧面证据则是通过人证物证来推理出,谢贵祥在申请‘三毫纸小说出版社’之前,就知道你们申请改名。”
这两个证据都不容易找。
闫律师:“实在找不到证据,那我们就只能硬打这场官司。”
“怎么硬打?”
“就是我们要从‘三毫纸小说’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开始论述?我们要证明,它从一开始就来源于你们出版社,来源于媒体和公众对你们的认识。也就是说‘三毫纸小说’跟群青出版社是可以画等号的,那么只要法官采纳了我们的观点,法官就有可能判对方侵权,判他们的出版社申请审批无效。”
林遇梵想了想:“那就硬打!就让他们来告我们,一个小偷告原主人盗窃,这在舆论方面,对我们会更有利,我等着收他们的律师函。”
闫律师似乎也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一场硬仗。
以目前三毫纸小说的畅销程度,以及《黄金大劫案》在舆论上的绝对优势,打赢了这场官司,闫律师绝对扬名立万。
“那我这边先做好准备。这个谢贵祥很可能想通过这场官司,打响他们出版社的名头,顺便吸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我去激一激对方律师,让他们尽快发起诉讼。”
果然,第二天,群青出版社就收到了谢老板律师发来的律师函。
三天后,谢老板正式起诉群青出版社侵权。
他这边一起诉,林遇梵就让晓晴把消息发给了各大新闻媒体。
此时刚好是《黄金大劫案》电影的前期宣传,随着宣传推广的深入,一个姓谢的小人,偷了“三毫纸小说”的名头还要去状告原主,这比小妾告原配还让读者们气愤。
霎时之间“讨伐谢贵祥”的风潮一时无两。
这天,王君瑶在卧室看报纸,赵立翔在她屋里吃双皮奶。
“你大嫂怎么被这种小人纠缠上了,你看看对方出版的小说什么《艳情寡妇》,他摆明了是要针对你大嫂的。这种人真是该死。”王君瑶把报纸放桌上,不看了。
赵立翔:“妈你想多了,大嫂以前是寡妇,但她现在不是。那本小说你怎么会联想到大嫂呢,其他民众也不会有这个联想,大家就只是骂姓谢的小偷调转枪头告原主。”
王君瑶担忧道:“这官司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我又不敢问你大嫂,怕她不高兴。”
赵立翔放下调羹:“妈你什么时候那么怕大嫂的?”
王君瑶白了儿子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对了,你跟徐小姐,处得怎么样了?”
赵立翔摇头:“就普通朋友,她对我没意思。”
“那你对人家有没有意思?”
“我看她就像看小妹妹。”
王君瑶略微有些急了:“书娉那边呢?你不会一个都不喜欢吧?”
赵立翔摆手:“我跟季书娉更没可能,我看见她,心如止水,毫无波澜。我对着双皮奶都比对着她心动。”
王君瑶气得头疼,“那你看见谁才会心动?”
艳情寡妇。
赵立翔赶紧把这念头扫走。
“你要怎样的千金小姐来配你?赵立翔你别不识好歹?徐小姐我上次见了,我是很喜欢,长得好看,又有礼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以前的人结婚,都是盲婚哑嫁,哪里有感情基础,感情全都是婚后慢慢相处出来的。”
“那你怎么没跟我爸相处出感情来?”
“赵立翔!你这兔崽子!”王君瑶骂了两声要去捏他。
赵立翔赶紧躲闪开,“我走了。”
自从背部受伤后,为了不引起怀疑,赵之敖依然每天正常在外应酬。
这天晚上回来,赵之敖上三楼去了章艾明房间。
因伤口有些发炎,章艾明给他打了一针消炎药,并叮嘱他多休息。
回到自己卧室,赵之敖进衣帽间换衣服,刚好林遇梵从起居室过来。
她问:“我看你回来很久了,你去哪儿了?刚才我过来没看见你。”
“让章艾明给我打了一针消炎。你们那个官司怎么样了?”
林遇梵多少有些闷闷不乐,“还在排期等开庭。”
赵之敖脱了衬衣,宽阔结实的背部,蒙了一块白色的纱布:“我下午见了闫律师,他说目前虽然舆论对你是有利的,不过也要做好败诉后打第二次官司的准备。”
林遇梵帮他拿睡袍,满脸委屈地小声嘟囔:“这个姓谢的,我不找机会整他,我就不姓林。”
赵之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明天我找人打他一顿。”
林遇梵被逗笑了,“你怎么跟我五哥一样啊。我五哥也说找人打他。”
“五哥做事的风格,我喜欢。这个谢老板就是欠揍。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他两顿、三顿。”
林遇梵:“要打也不是现在打。而且打他几顿我都不解气。”
赵之敖抬起她的下巴,手轻轻揉着她耳畔的头发,“你打算怎么整他?”
“我要让他倾家荡产。”林遇梵只是这么想,心里还没主意。
但只要有想法,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
“看不出来,温顺柔和知性的赵太太,逼急了是会咬人的。”他贴在她耳边说,“要不,你咬咬我。”
她窝在他怀里,摸着他光滑锃亮的胸肌,“都发炎打消炎药了,你就消停一会,好好休息。”
“休息了好几天,再不用起来,都要生锈了。”他贴过去亲她,痒得她往后一缩。赵之敖一把将她提起来,放在衣橱的柜子上。
高度刚刚好。
吓得林遇梵赶紧提醒:“你别用力,等会伤口又裂开了。”
“再不从我,我就真裂了。”他握紧她的下颚,狠狠亲了上去。
她身上香气氤氲,哪儿哪儿都是香的。他按紧她,狠狠怼入其中。衣帽间里,气温迅速上升。
林遇梵担心这衣橱不结实,等会儿要倒塌下来,传出去,那她可就丢人了。
赵之敖才不在乎,“能把它整塌了那就是我的能耐。塌了就扔掉换新的。”
她窝在他肩窝上,背后就是他的伤口,她感觉整个人漂浮而起,在激流勇进中,时进时退。
他最厉害的就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竟似擦出烟火,汩汩溪流带着火星。
“小姐!”
是桂香的声音。
林遇梵吓得一紧,差点把他给绞断。两人不约而同发出闷闷的叹息。他不但没停,反而更努力了。林遇梵咬紧了唇,一身细汗,紧紧攀附着他。
桂香在隔壁起居室找林遇梵,找了一圈没找到。
所幸的是,她不会擅进赵之敖的衣帽间和卧室。
衣橱摇摆起伏着,伴随各种细碎的声音。
她快找不到自己了。
震动起伏的衣橱,终于在摇曳中停歇。
林遇梵抓住他肩膀的手也缓缓松弛下来,而她整个人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同样激荡的心跳,缓和了好久,才有力气说话。
“你伤口……”
赵之敖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没事。裂不了。”
她本想说他,最后还是作罢。
他这人说不得,越说越来事,一不小心,他还得再来。
她只能换了套说辞:“好累,在你这边洗一洗,我想睡了。”
赵之敖难得从善如流,“我帮你洗,洗完你先睡。”
在他被窝里,她躺下没多久真就睡着了。
确实是累。
第二天醒来,林遇梵迷迷糊糊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在自己房间。
而身旁,赵之敖侧躺着睡的很安静。
林遇梵揉了揉脸和脖子,轻轻舒了口气。
“醒了?”他问的时候都没睁眼。
林遇梵声音略有些沙哑,她笑他:“你额头上长眼睛了?”
他嘴角上扬,手在她身上摩挲着。
林遇梵怕他一大清早又不消停,赶紧起床。
已经差不多七点,拉开一角窗帘,外面阴沉沉的,似乎是想要下雨。
见茶几上放了本杂志,她拿起来看。
原来是秦海出品的《问海》。
随手翻开,就赫然看到秦海写的一篇“讨谢檄文”。
林遇梵不免好奇细看,发现秦海文笔一如既往的犀利。
他把谢贵祥比喻成了“人贩子”,而群青出版社是“被拐孩童的父母”。
【如今谢贵祥一纸诉讼把群青出版社告上法庭,这与人贩子诬陷状告痛失孩童的亲生父母有何不同?】
【这种卑贱卑鄙之行径,若能胜诉,请问昭昭天理何在?】
窗帘被完全拉开,赵之敖也起来了。
林遇梵抬头道:“想不到秦海这反贼还帮我们发声了。”
赵之敖伸了个懒腰:“他现在的种种行径,都在告诉大家,他不是反贼。他在给自己洗白。”
林遇梵想起上次秦海找赵之敖要投资的事,她问:“你给他这本杂志投钱了?”
“投了一些。”
林遇梵也没评价,她相信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她站起身:“我给你换药。”
这日,徐影儿把自己写好的“讨谢檄文”给同事们看。
“刚才主编说我的言辞还不够激烈,比不上其他报纸,各位前辈帮我看看我修改后的,够不够!”
众人围过来。
赵立翔看后表扬:“有进步啊,徐小姐!”
徐影儿笑道:“让我这种不会吵架的人写这种檄文,实在是,太难为我了。”
“做编辑就是要这样,不停转换身份写文章。”
其他人跟赵立翔八卦,这个官司什么时候开庭?
赵立翔张了张手:“我也不清楚,法院还没通知。应该是元宵节之后吧。”
中午,季书娉如常来找赵立翔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两人今天都点了汤粉。
季书娉喝着汤,说:“我问了上次帮我打遗产官司的律师,他说你大嫂那个纠纷,能不能赢,主要看法官的态度。现在舆论都偏向你大嫂,应该有胜算的。”
赵立翔:“律师在找证据,想要证明谢老板在去图书总署注册出版社之前,就知道群青出版社改名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只要有这个证据,那就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率。”
季书娉细细听着,她重复了一遍:“要证明谢老板在注册出版社前就知道群青改名,你大嫂他们就能赢?”
“是啊。怎么了?”
季书娉舔了舔唇,她脑子转的极快,“我能证明。”
“什么?”赵立翔被热汤烫了一口,“你能证明?什么情况?”
季书娉解释:“我们报纸广告副刊就是在文墨印刷厂印刷的,年前我去文墨印刷厂跟进广告版面,亲耳听见谢老板和人拿着我们《港明日报》上面群青出版社的声明,讨论群青改名‘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
赵立翔兴奋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季书娉直愣愣看着赵立翔,她似乎从没见过赵立翔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我之前不知道这个是重要证据。”
赵立翔催促:“快快,快吃,吃完我们去找闫律师。”
闫律师此时正在林遇梵办公室。
他把最近媒体舆论汇总后,订成了小册子。
“这些都会作为辅助证据呈堂给到法官,三毫纸小说最近火爆全港,大家基本上把‘三毫纸小说’等同于‘群青’出版社,谢贵祥作为相关行业的从业者,不可能不知道‘三毫纸小说’名头的来源。而且你们还在申请改名第二天就在报纸上刊发了改名声明,你这个声明比他们申请注册的时间要早。”
林遇梵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闫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艳情寡妇》,“这是谢贵祥出版社目前出版的唯一一本小说。书本尺寸跟贵社三毫纸小说的尺寸完全一样,市场价也是三毛钱。如果他不是抄袭仿照贵社的创意,他怎么会在三毫纸小说推出不久,眼下热度最高的时候也同样出版所谓三毫纸小说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对面坐着的林遇梵就是那个法官。
林遇梵:“我是不是要找几个圈内知名人士帮我们写个联名信?”
“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是有。目前的舆论氛围,如果法官判我们输,他也是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我相信他会考量这些因素。”
正说着,闫律师的助理敲门进来,附耳跟他说了几句。
闫律师听后,欣喜道:“赵太太,有证人可以证明谢贵祥事先知道你们出版社改名的事。”
竟然真找到了证人?
林遇梵惊喜问:“哪里找的证人?”
听闫律师解释完相关情况,林遇梵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季书娉?
自从在《螳螂》小说中得到启示之后,林遇梵见最近季书娉跟赵立翔走得很近,她总是下意识对这个女孩起了提防之心。
怎么会那么巧让季书娉听到了重要的证据?
谢老板难道真的在文墨印刷厂聊群青改名的事?
她甚至怀疑,季书娉会不会是为了获得赵家众人的信任和好感,而出来做假证?
但没有任何凭据,林遇梵也不能随便质疑。
而且就算季书娉做虚假证供,也是她个人问题,这事不需要林遇梵承担责任。
林遇梵还是提醒了一句:“闫律师,你先跟季小姐沟通,看看她的证词有没有问题。”
闫律师信心满满:“我助理跟她沟通过,应该问题不大。有舆论支持,再加上季小姐个人证词,大大增加我们打赢官司的概率。我怀疑都不需要开庭,谢贵祥会主动撤诉。”
果然,这边增加人证的消息传到对方律师耳中,谢老板第二天就申请撤诉,想要庭外和解。
林遇梵不愿意,直接反诉对方侵权,要求取消对方“三毫纸小说出版社”名号,从市场上撤回所有以“三毫纸小说出版社”出版的书籍,并赔偿原告经济及名誉损失1万港币。
这边反诉之后,舆论一片喜气洋洋,都认为,林遇梵胜券在握,正义必胜。
这天中午,林遇梵在办公室和王牧寻确定第四期《万象》杂志的所有定稿。
她把第四期《问米》专栏的内容给到王牧寻。
王牧寻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问米:春季是雨水多发季节,米仙可有警示。】
【米仙:开春干旱,注意防火,特别是棚户区。】
1949年春季棚户区确实发生了特大火灾,烧掉几千木屋,烧死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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