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杯茶,打开炉盖往里一浇,几缕香浓的烟冲出来,他偏过头躲了。
唐纳言拈起那盒香来看,再望一眼庄齐,紧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这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供上来的异香了。
还是在一次饭局上,江南那边最大的香料商浑聊起来,说有小心意要孝顺几位。
唐纳言一次都没点过,搁在柜子的最底层,怎么被庄齐翻出来了?
小孩子该不会觉得,这个盒子描金嵌玉的,就装着名贵香料吧?
......真是麻烦。
唐纳言把他的西服捡起来,拢在妹妹身上,拍了拍她,“小齐?小齐?”
“嗯?”庄齐缓慢地睁开眼,声音分外得娇弱,脸上是不寻常的潮红,一路蔓延到耳后。
还没等唐纳言问,她就先笑了,一脸娇憨的艳态,“口渴,你给我倒杯水。”
他心慌意乱地点了下头,走到窗边去倒。
庄齐撑起身子,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
喝完了,她伸手要他抱,“我困了,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唐纳言想,如果能安静地休息一晚,应该就没事了吧,实在不行的话,等醒了再带她去检查一下。
他弯腰来抱她,庄齐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凑到他的颈窝里,她被茶润过的嘴唇贴上来,湿湿热热的,她说:“哥,你今天好晚回来。”
唐纳言走得很慢,一双腿有点发软,怕摔着她。
事实上,他除了身上的肌肉因为兴奋都绷紧了之外,没有一处骨头不是软的。
他嗯了一声,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有事耽误了,对不起。”
庄齐已经听不大清,耳边咚、咚、咚响着,心跳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只能软弱地靠在哥哥怀里,像一株攀附在树干上的藤蔓,完全靠汲取他的养分而活。
发烫的脸也要贴着他才好过一点。
庄齐吻到他下巴上时,唐纳言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的脖子被她勾着,只好倾身下来,凑近了轻声询问她:“哪里难受吗?”
她一双腿交叠着,不停地蹭来蹭去,“难受,我好难受,大哥哥你别走,留下来照顾我,可以吗?”
大哥哥。
她都多少年没这么叫过自己了。
唐纳言咽了下喉结,他握住她胡来的手腕,低哑地哄:“好,哥哥会照顾好你的,不会有事,啊。”
他压上去,细细密密地吻着她,从眉心流连到眼尾。
庄齐舒服地闭上眼,但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些,她吃力地往上挪了挪,把自己喂到他唇边,含住以后,颤了一小会儿,抱唐纳言抱得更紧了,整个人都缠进他怀里。
“别这么急......不要这么急......让我来。”
窗外风雪连天,还未化开的霰粒打在窗户上,啪嗒啪嗒地响。
庄齐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没过她的胸口,她歪在软垫上,想到自己刚才失禁的样子,恨不得把头钻下去。
怎么会那么没有用啊?明明已经口贲过了好几次,可最后他撤出来的时候,还是淋淋沥沥带出一滩,溅起暧昧的气味。
原来还有那么多被堵在身体里。
那时她已没法儿捂脸,接连不断的倾泻让她软弱无力,几根手指蜷曲在狼狈的床单上,眼里一团浓重的湿雾,稍微催化一下就要落雨。
唐纳言贴上来吻她,“现在好一点了吗?”
她精光地瑟缩在他怀里,颤抖着点点头。
不好也不能再做了,小女孩虚脱的次数太多,孱弱的不得了,翻出来的瓣片鲜红肿胀,他看一眼都心惊,如果明天还这么厉害的话,怕是得处理一下。
哪怕他有意控制着力道,轻轻柔柔地慢慢往里填,依然弄成了这个样子。
隔着一道浴室门,她听见唐纳言在和人说话。
在她昏睡时,哥哥好像叫了人过来,把香料送去给史教授化验,现在接到了对方回信。唐纳言说:“没什么有害成分就好,辛苦您了。”
他挂了电话,走到门边问了声:“小齐,洗好了吗?”
“没、没有。”庄齐打起精神来回他,“你先别进来。”
唐纳言失笑,不知该怎么说他妹妹才好。
以前总喜欢往他被子里钻,弄得他拼了老命地忍耐。
现在到这个份上了,她开始知道害羞了,又懂男女之别了。
他柔声说:“我不进去,等你好了再叫我。”
“好,还要一会儿呢。”
雪夜寒凉,唐纳言拿上一包烟,走到露台上去抽。
他低头拢火,手有点抖,点了几下才燃上,深深吸了一口。
雪在路灯下斜斜地落,粘在他面前的玻璃上,像一粒粒米花。
唐纳言抬起头,天乌蒙蒙的,远处涌动着几团黑云,大风漫卷。
他开始回想,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好像回来的时候都没有。
但他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庄齐娇腻地叫了大半夜,喉咙都叫哑了。
之前的猜测全都对,妹妹浅得像个小水洼,一挨就会满涨出来,也完全接纳不住他,总是全部没入的话,会顶在那吸人的恭口上,她更要抖得厉害,只能深深浅浅地磨,折腾得他一身大汗。
身体里的余韵还在翻涌着,激越的心跳也一刻不停,连呼出的烟都起起伏伏。
唐纳言手里夹着烟,深沉的面容掩在淡白的烟雾里。
被他扔掉的床单仿佛还在眼前,小股的血渍晕开在斑驳的水痕里,从床头弄到床尾,上面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他内疚地想,还是没等到妹妹二十岁呢,真该死。
庄齐试过自己从浴缸里出来,但实在站不住。
她怕摔,也怕意外磕着头,只好搬救兵:“哥——”
嗓子在冒烟,像吞了一块炭那么疼。
唐纳言听见了,掐掉烟,大步进了浴室。
他拿上放在一边的厚浴袍,“来,慢点儿。”
“你别看。”庄齐一双手挡在胸前。
唐纳言都依她,别过头,“好,一眼都不看。”
他把她抱了出去,放到卧室的沙发上。
庄齐靠坐着,看面前的青瓷炉上温着梨汤,她说:“给我喝的吗?”
“嗯,小心烫。”唐纳言站在她身后,替她擦干头发。
她端起来,小心地啜了一口,清清甜甜,一点也不腻。
庄齐捧着杯子问:“哥,你把那盒香料扔了?”
唐纳言端正神色道:“我应该早点儿扔了它,如果知道你好奇心这么重的话!今晚也不至于这样。”
她脸上一烧,急得扁起了嘴,“那......那以后,我们还能做吗?”
她还要说这个事。她还敢说这个事。
唐纳言那股强烈的负罪感又升上来了。
他丢掉毛巾,冷白指腹从她脸上刮过,温声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身体里的饱胀感还没退,酸酸麻麻地堆在腿心,即便这样坐着,她也悄悄地夹紧了腿。哪里还会有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
哥哥把她抱在身上,挤撞地她不停往前缩,又被他大力拉回来,哭叫着泻得干干净净时,像梦境一样悬浮。
庄齐摇头,心虚地喝了一口梨汤。
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她种种不堪揉挵的表现已经够明显,哥哥都看在眼里。
但唐纳言仍叮嘱她:“晚上我睡浅一点,你有任何难受的地方,就把我叫醒。”
她说好,又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汤水,“我想睡觉。”
唐纳言点头,伸手准备去抱她,被庄齐推开了,“不要,自己可以走。”
走是可以走的,就是两腿之间磨得有点难受,但还能忍住。
庄齐知道她哥什么古板性格,这次意外对他来说,和犯罪没什么两样,不晓得又要多久才能消化掉。
要是她再有个什么病啊痛的,唐纳言肯定会自责的不得了。
庄齐迷恋她哥哥身上过分浓的道德感。
这在其他自高自大的子弟们身上太少见,份外地吸引她。
但唐纳言如果真的陷入歉疚中,为此耿耿于怀,她又替他难过。
兴许爱就是让人矛盾重重。
庄齐踢掉鞋子躺下去,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闭上眼。
她想到被丢掉的那张床单,上满沾满了浓重的腥气,有她的,也有因为身寸太多,盛不下了,从螺纹圈里流出来的,属于哥哥的味道。
是换了两个吧,一盒里面好像就是两个,哥哥拆的时候她看见了。
这里面有她的责任,都只剩出、没多少进来的气了,虚弱地倚在哥哥肩上,还紧紧含着他不放,浑身都红润透了,像个贪吃点心的小朋友,说还想要一次。
唐纳言不敢强行出来,只好低沉地哄她,吻她说:“乖孩子,你松一下,让哥哥取下来,好不好?再晚要满出来了。”
她等了会儿,还不见唐纳言上来,却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
又去洗澡了呀,哥哥的洁癖症加重了呢,庄齐在心里说。
唐纳言洗完澡出来,看见庄齐已经背对着他这边,动也不动了。
他擦干脖子上的水,漫卷着一阵清香进了被子,关掉床头的灯。
还没等他转过去,庄齐就循着这股气味凑了过来,迷迷糊糊找他的唇。
唐纳言衔住她,浅浅地吻了一会儿,“好了,乖乖睡觉。”
“嗯,我好爱你。”庄齐意犹未尽地亲他一下。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发顶,“知道了,睡吧。”
庄齐不高兴了,“你怎么就说知道啊?像皇帝批奏折一样。”
唐纳言失笑,“那我应该说什么?”
“说你也爱我呀,难道你不爱吗?”
他弯下脖子,吻了下她的额头,“爱,爱的不得了。”
庄齐双手攀住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时候呢?”
唐纳言侧过身,他的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黑暗里琢磨了会儿。
这还真难住他了。
可能是龚奶奶死的那一年,妹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哭着对他说,不会有人比我爱你的那天。
在他这里,怜惜和爱情早已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
唐纳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苍白而乏味的一生中,都不会再有如此本真的情感。
别看他脾气温和,慎独谦恭的名头深入人心,但他的骨子里是如此冷漠,唐纳言自己都清楚。
因此,这是可一而不可再的体会,只有朝夕相伴的妹妹可以,换了谁都不行。
精妙的时机和充分的条件,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庄齐,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三万六千天,和无数桩细微的琐事。
可能他的许多个夜晚,就只是静立在窗边,久久地望着一轮孤月,浑噩无趣地过下去。
半晌,唐纳言才对她说:“从前,现在,都很爱。”
帘外风雪未歇,庄齐听了,歪在他臂弯里吃吃地笑。
发热是快天亮时的事了。
她头昏脑涨,又四肢酸痛,挣扎在半梦半醒间,眉头微蹙。
唐纳言察觉到她在扭动,按了按她的手臂,很烫。
不放心,又再试了一下额头,更烫了。
他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也是突突乱跳。
昏暗中,唐纳言悔不迭地啧了一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起身换衣服,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了,扭亮一盏床头灯。
唐纳言拍拍她的脸:“小齐,起来了,我们去医院。”
“嗯?”庄齐艰难地掀起眼皮,嗓子沙哑,“去哪里?”
唐纳言说:“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起来好吗?”
庄齐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就停了,委屈地跟他说:“哥,我的手好酸哪。”
唐纳言点头:“不要紧,我们去做个检查,很快就好了。”
她抬手要他来抱,唐纳言坐在床边,稳稳地接住了她,用脸蹭着她额头,柔声问:“除了手酸,嗓子疼不疼,头痛吗?”
庄齐嘟囔:“哪儿哪儿都痛,骨头散架了似的。”
他听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给你换衣服,好吗?”
她点头,“好,我要穿厚一点,冷。”
也只有身上生着病时,小姑娘才会注意保暖了。
唐纳言带她到医院,一顿检查做下来,诊断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办了住院后开始输液。
接到电话以后,蓉姨就盛了肉糜粥送过来,坐在床边喂庄齐喝。她一边喂,一边说:“小时候你就这样,一到冬天就要大病一场,现在又闹来医院了。”
庄齐垂着眼眸,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加上嗓子哑,一说话就疼,更懒得和长辈辩了。
粥还没喝完,穿白大褂的张文莉就进来了,她扫了一眼病房内。
大雪纷飞的窗边,唐纳言静静站着,灯光下浓廓深影,强健的身形包裹在衬衫里,目光深邃地看向床头,薄唇紧紧抿着,面容沉静又柔和。
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一副君子万年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怎么难接近,但相处时却极有分寸,话也说的水泼不进,半步都不肯僭越的。
爷爷和父亲两个,大抵也被唐纳言的温和外表迷惑了,总觉得始终走不进他心里,还是她还不够下苦功的缘故。
“纳言。”张文莉笑着走进去,打了个招呼。
唐纳言回过神,把目光短暂地从妹妹身上收回。
他笑了下:“文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张文莉的手把着听诊器,她说:“我听说齐齐生病住院了,来看看。”
看见她进来,庄齐的眼皮垂得更低,囫囵吃了两口后,摆了摆手。
蓉姨端着瓷碗说:“就不吃了?这才吃了几口啊?”
庄齐捂着胸口,说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唐纳言插了句话,“算了,让她休息会儿。”
“老大,什么都依她吧你就!”蓉姨笑着说了一句。
言者无意,但听者入了心,张文莉望向庄齐,她正抬头看她哥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鼻骨挺翘,眼波里流转着别样的风情。
美人一生病,好像更惹人怜爱了呢。
她强忍着笑了笑,“齐齐打完针好点了吧?”
“没好多少,嗓子还是很疼。”庄齐轻声说。
“多喝水,多休息,按时吃药。”张文莉简单嘱咐完,又看向唐纳言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有事你就快去吧,不是有蓉姨在这吗?”
庄齐不想说话了,轻微地点了个头。
见蓉姨起了身,唐纳言才缓缓地坐到床边。
面对这样的自作主张,他仍风度翩翩地回她:“我没什么事。你救死扶伤比较忙,快回去吧。”
庄齐也问:“哥,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今天还是在部里开会,我刚才已经请过假了。”唐纳言漫不经心地说。
张文莉一脸怨恨失意的样子,“哦,那是我瞎担心,科室还有事,我就先过去了。”
“慢走。”
唐纳言连半点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样,隐隐让庄齐觉得心惊,免不了去看张文莉。
她有些后怕地问:“哥,真不用送送文莉姐吗?万一她......”
唐纳言摇头,声音清冷沉稳,“不用,这些你都不要管。”
“好吧。”庄齐别过脸,想休息了。
但唐纳言把她的头扶了过来,“看我。”
“看你什么?我可是都想起来了。”庄齐哼了声。
他抵着她的额头,鼻息柔柔拂在她脸上,“想起什么来了?”
庄齐脸红得滴血,凑到他耳边说:“你昨天非把我摆成那样,我身上才痛的。”
唐纳言小声说:“哎,不是你让我握着你的脚踝,叫我压上来吗?说好舒服。”
“别说了!”庄齐轻轻拍了一下他。
过了会儿,蓉姨洗完碗盏回来,“老大,张家的大闺女走了?”
“走了吧。”唐纳言意兴阑珊地说。
这不过是在给张文莉警醒,是提前向她传递一个信号,以后不要在他身上花心思,做什么都徒劳。
蓉姨瞄他一眼,揶揄道:“我看这丫头对你挺上心的,还特地过来一趟。是不是等你爸爸回来,亲事就该定下来了?”
唐纳言摆手,“没有的事,您就别跟风起哄了。”
蓉姨没瞧出他的神色,仍絮絮说着:“人姑娘哪儿不好了?张老爷子在我们这代人心里,那可是德高望重的领袖。当然了,咱们老大的出身也高,又气宇轩昂的,两个人站一起多般配啊。齐齐,你说是不是?”
庄齐脸色雪白,黑压压的睫毛几乎快合拢了,没作声。
“行了,您收拾完东西了吧?赶紧回去。”唐纳言催她。
蓉姨穿好外套,她惦记着扫院子里的雪,急匆匆地走了。
唐纳言送她出去,顺手关上门,下了单人病房的锁。
再掉转头,庄齐已经躺下去了,拿背影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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