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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元余)


裘朗听了以后,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这几日,白天夜里都在赶路,便是为了尽快赶到惠州控制住情况。
今日好不容易停靠在了一个小店中休息,日以继夜的赶路,压缩了路程,如今距离惠州仅有几百里,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当天晚间,裘朗便在这驿站的大堂内,将惠州的地形图铺设了出来,指给施元夕看。
“……惠州地形如此,加之气候天成,极为容易出现洪涝,这几处要隘连接各处,轻易动不得,可若不动,此番大雨连绵,至今都未有停歇,依据天子亲卫的消息,城中已经出现了高热不退之人。”
“持续下去,不说民生难以保障,只怕会滋生出更大的祸患来。”
暴雨滋生细菌,这等情况下,极为容易出现疫病。
再有惠州的地形特殊,如果不进行人为干预,整个惠州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施元夕对水利工程这一块,懂的其实不算太多。
但好在她读书时用功,现代历史上出现过多次水利工程建设,都是极其有用的先例。
她当下便没有犹豫,直接将她知晓的内容,尽数告知裘朗。
只一晚上的功夫,裘朗就从最初的愁眉不展,到惊骇,最后到了敬畏。
连带着看施元夕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裘朗倒是没有瞧不起施元夕,只是术业有专攻,治理水患一事,乃是千古难题,莫说施元夕,那朝上大部分的官员也是做不了这件事的。
没想到,今次给他最大帮助的人,就是施元夕。
他仅是听了几则,便觉得受益匪浅。
内行看门道,虽地形有所不同,但治理的办法是可以融会贯通的。
裘朗当下便着手去做,几日的时间内不眠不休,很快想出了一个能保障四周,且还能让惠州安全泄洪的好办法。
施元夕看了他绘制的图纸,又听了他给出的办法,当下便觉得可行。
裘朗在这方面确实是天才,利用这个办法泄洪,不仅可以解决这次的洪涝,日后还能造福惠州的百姓。
只是,裘朗沉声道:“若要进行这般大的改动,所耗费的时间便会更长一些。”
不只是时间,他们带来的人手也远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工程,赈灾的银两也有限。
人、钱都不足。
想要办成这件事,便格外艰难。
施元夕却道:“这些事情,裘大人不必为难。”
“你只管去做,其余的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裘朗微怔。
他在朝中多年,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承诺。
往常碰到这样难办的事情,来的还是两个官员,没有互相推脱责任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了,更别提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起身,对着施元夕长揖道:“裘某惭愧,定当不负大人所托!”
他们在这个地方驻留了好几日,裘朗的图纸绘制好以后,第二日施元夕便宣布重新启程。
裘朗便以为,在那边停驻是为了先行商讨出解决的办法。
问施元夕,施元夕却只说不是,具体的未曾多言。
裘朗清楚他们身边埋有各方密探,见状便没有多问,只在启程时,闲着无聊,开口问道:
“那些治理水患的故事和方法,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施元夕闻言,顿了一下,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她坐在了窗边看书,闻言只将书卷阖上,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是一本前朝留下的手札,应当是某位极善处理水患的大人所写,只是可惜。”
裘朗不疑有他,问道:“可惜什么?”
“那本手札是我在越州的师父送我的拜师礼,后来我从越州折返回京,手札便在进京途中遗失了。”
裘朗闻言,面上难掩失落,忍不住道:“确实可惜。”
他二人说话时面色稀松如常,只有旁边给施元夕斟茶的乐书眨了眨眼睛。
什么手札,她怎么从没见过?
离京的时候丢了?
她们当时拢共就一箱东西……总不能是当成柴火烧了吧?
她面上不显,低头做自己的事。
一抬眼,却见她家小姐冲她轻眨了下右眼。
乐书摇头失笑。
自打苏醒后,施元夕就懂了很多从前不懂的东西,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小姐。
张妈妈私底下也蹭嘱咐过她,让她莫要在人前表现出任何异常。
张妈妈说,小姐是险些死过一次的人,得上天惠顾,所以有了些机缘。
乐书不信这些说法,但她相信眼前的人。
因为这是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面前的人轻抿了一口茶,淡声道:“有点凉。”
乐书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摸那茶壶,却被施元夕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着道:“我说的是你的手。”
说话间,她将手里滚烫的汤婆子,直接塞到了乐书的怀里。
乐书正兀自感动着,就听施元夕道:“正好,瞧瞧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乐书:……
当她没说。
离惠州越近,天气越是极端。
等他们终于行驶到了惠州地界时,所看到的就是大雨瓢泼,农田村落皆被淹没,满地泥泞,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施元夕脸色难看。
惠州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二十来日,此前这边就因着干旱而导致收成极差。
惠州知州为了政绩,仍旧按照往常惯例进行税收,导致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又遇洪涝,百姓刚交上了重税,家中余下的粮食本就不多。
惠州官员却不愿意开仓放粮,迫使当地出现了大批流民。
这些东西,被惠州官员隐匿了一部分呈递到朝堂上,魏家又隐匿了一部分,移交到他们的手中。
以至于他们出发之前,只清楚惠州发了洪水,而不知道真正的情况。
十日以前,也就是在他们刚出发时,还有人在惠州境内散播谣言,说是朝廷派往惠州的赈灾官员,私吞了大半粮食和银两。
多番煽动下,即便是有人不断地出面维持秩序,惠州境内还是出现了动乱。
这动乱就发生在了施元夕他们日以继夜赶往惠州的这段时间内,且一发不可收拾。
惠州的首府安城内,有大量流民汇聚生事。
他们的赈灾队伍,在进入惠州境内后,便被无数双幽沉沉的眼睛盯上了。
几辆马车刚驶入安城城门口,就被大量的流民围得水泄不通。
这轰隆隆一下涌上来的人,只看得阿拓头皮发麻。
等他再次抬眼,入目之处所看到的,皆是大量的流民。
影十三神色难看非常,只低声道:“护好两位大人。”
堵在了这边的,是流民,是大梁的百姓,而不是得了魏家命令来刺杀施元夕的刺客。
他们可以对刺客下狠手,用炸药炸出一条生路,却没有办法去对流民痛下杀手。
朝廷派他们过来是赈灾的,这天底下,哪有赈灾官员杀难民的道理?
偏那些流民目光阴沉,像是恶狼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们这边。
有人站在了人群里,振臂高呼:“就是他们!”
“就是这些贪官污吏吞了我们的粮食和赈灾款!”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些个声音,像是在滚烫的热油上扔下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苗,轰地一下,点燃了这些流民的情绪。
动乱骤然发生,无数的流民疯了似的朝着他们的队伍,准确地来说,是朝着他们拉送东西的车子扑了过来。
这当中,也包括了施元夕和裘朗的马车。
流民暴起,如同要将他们拆分入肚一般,马车剧烈摇晃。
施元夕坐在了车内,都能听到外边咚咚咚的声响。
他们带来的人手和马车,在这庞大的流民队伍面前,显得格外脆弱。
阿拓和影十三用刀把拼命地想要劝退这些流民,却都无济于事。
被推挤的流民越发被激怒,拼了命地想要登上他们后边的马车。
阿拓神色难看非常。
这等情况下,施元夕还是一个女子,一旦出现在了流民的视野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裘朗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惠州官员和魏家造下的苦果,如今还有人在人群中刻意煽动,这是想要借着流民的手,弄死他们二人。
背后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就是打量着施元夕不会对流民下手。
今日这般场面,她动不动手都是死,这是用无辜的百姓,做了一个必死的局,想要将她撕碎在了惠州。
动乱一起,局面无法控制。
惠州官府的大门紧闭,官兵也没了踪影,他们在这边求救无门,直接被困死在了原地。
施元夕面前的马车门剧烈摇晃,眼看着就要被流民撞开时——
咚、咚、咚!
远处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前方有一将领,手持着大军令牌,率领着大军疾驰而来,一边在逐渐转低的细雨中狂奔,一边高声道:“鄞州驻军在此,谁人胆敢造次!”
裘朗猛地抬头。
他忽然想起,鄞州离惠州很近,仅有几百里的路程。
施元夕停驻在了野店那几日,根本不是为了让他绘制那张图纸,而是为了等待鄞州驻军!
同一时间,施元夕骤然打开了车窗,目光落在了外边停滞下来的人群身上。
她从京中离开前,特地去了施府一趟。
朝上很多人都忘记了,她大伯母萧氏出身于鄞州。
她是没有随意驱使鄞州大军的权力,可萧氏一族是鄞州最大的世家,鄞州驻军的一万人,便有一半掌握在了萧氏手中。
她突然上门,还要鄞州大军,萧氏肯定不愿轻易应下。
可施元夕却只是坐下了施家的主座上,冷声说道:“大伯母以为,裴家父子的事情,便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了吗?”
如今朝中局势大半在她手上,施家与徐京何并无往来。
施元夕如若下了死手,一定要把施家跟裴家父子牵扯上,鄞州远在千里之外,谁能救得了萧氏?
无奈之下,萧氏给出了家族令牌,施元夕在野店内停驻,让影卫拿了令牌前去鄞州谈判。
在收到大军赶来惠州的明确消息后,才从野店内出发。
魏昌宏以为,没有惠州官府和官兵,施元夕今日便会被困死在了这里?
施元夕面色冷沉,目光终是落在了旁边的影十四身上。
影十四轻点头,抬手指向了流民中的一人。
那人察觉到了形式不对,已经慢慢退至边缘。
施元夕只看了一眼,便出声道:“故意散发谣言,煽动流民生事者——”
“立即处死。”
她话音刚一落下,这笼罩在了惠州头顶上的乌云,忽而散开。
雨势渐歇。
得了她的命令,第一时间掏出了改制火铳的影十四,便在这等情况下,用力扣下了扳机。
一声巨响,血花四射。
那来不及逃窜的人,被其一枪击毙,轰然倒下。

改制火铳还没在整个大梁普及,即便是在京中,也没多少人手里有这个东西。
乍一出现,便是这般恐怖的效果。
那个煽动流民闹事的主谋被直接击毙,让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迅速退热。
普通百姓何曾见过这等场景,被溅起的血花惊到,当即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影十三面色冷峻地道:“若再有恶意挑起事端者,将其立即击毙!”
“是!”他一声令下,周遭所有的影卫皆同步掏出了改制火铳。
刚才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这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杀了人,此刻轻易不敢造次,可却也没有后退,只目光幽沉地看着他们所羁押的东西。
僵持中,施元夕径直打开了车门,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乌发用发带束了起来,身上也没带什么首饰。
与传说中吞没了赈灾银两的贪官模样相差甚远,只是汇聚在这里的流民也没想到,这位赈灾使竟然会是个女子。
正惊疑着,就听施元夕面容沉肃地道:“自八月以来,惠州接连大旱、暴雨,百姓苦不堪言,我知诸位今日围堵城门亦是无奈之举。”
“可朝中派遣我等过来,便是为了解决惠州之难。”施元夕微顿,目光扫过了这些流民的面庞,她面色发沉地道:“惠州之事,我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还请诸位先行将城门道路让出来,让赈灾队伍进入安城,才能尽快开仓放粮,缓解困境。”
她在没出来以前,率先让护卫击毙了一个闹事者,行事果决狠绝,如今到了百姓的面前,却又是一副言辞恳切的模样。
那些流民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道:“真的会开仓放粮吗?”
施元夕目光划过了说话的小女孩清瘦的面庞,她眼眸越发幽沉。
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寻常百姓只不过是想要有口饭吃罢了。
她当下斩钉截铁地道:“一定。”
这番话落下后,许多流民都产生了动摇,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可还没真正做出动作,人群中又有人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从没听说过有女子当官的事,谁知道你所说的话能不能算数?要是你们今日进了城以后再不出来,那我们又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不能让他们走!”
“吞没赈灾款和粮食的事情都没有说清楚,我们如何能够信你?”
裘朗脸色难看,惠州官员躲在了安城内,将大门紧闭,完全不顾流民的死活,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信任。
管理着惠州的父母官都如此,流民又怎会轻信他们两个外来的官员?
好在影卫所持的武器极具震慑力,流民便是不信任施元夕,也不敢像是之前那样贸然上前。
一片吵闹声中,施元夕高声道:“诸位,还请先听我说完。”
四周安静了些许。
她眼眸沉静,不带情绪地道:“赈灾使如若真的吞没了赈灾款和粮食,今日便不会出现在了诸位的面前。”
见得那些流民将信将疑,施元夕直接道:“安城是惠州首府,也是所有惠州百姓的家,今日这个城门,我进得,诸位便也进得!”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施元夕不是要一个人进入安城之内,而是要直接打开安城的大门,让被隔绝在外边的流民,都能进入城中!
这番话,比起任何的解释都要有说服力。
即便是里边再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可在这等情况下,施元夕就在跟前,绝大部分的流民还是能够相信她的话的。
聚集的流民先是顿了一下,随后自发地让出来了一条道,方便他们的队伍通行。
流民潮水一般散开,给刚刚赶到跟前的鄞州将领也让出了路来。
那将领一路疾驰到了施元夕跟前,随后直接翻身下马,躬身道:“末将萧驰,见过施大人。”
众目睽睽之下,萧驰对待施元夕的态度,也足够打消了流民对施元夕身份的怀疑。
施元夕看了他一眼,这鄞州萧氏的态度,倒是跟她大伯母截然不同。
她缓声道:“萧将军不必多礼。”
前边的裘朗已经让朝中的官兵前去叫门,施元夕抬眸看向了紧闭着的安城大门,冷声道:
“叫门三次,若里边再有不应。”她微顿,面色冷沉了下来:“还请萧将军下令,直接攻破安城城门。”
萧驰面色微变,他忍不住看了施元夕一眼。
他这些时日在鄞州也有听闻施元夕的事迹,见到了真人后,发觉对方比传言中的还要杀伐果断。
他目光轻闪,当即毫不犹豫地道:“末将领命。”
萧氏这次来,便是为了彻底站到施元夕那边。
这些时日朝上的争斗,鄞州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裴济西母亲便出身于鄞州萧氏,萧家本族的人,其实比京城的萧氏要看得清楚局面。
朝上若没有继续清算裴济西之事则已,一旦彻底清算,萧氏很难不被牵连。
可裴济西父子所行之事,确实也与萧氏无关。
如今朝局变革之下,留给萧氏的其实只有一条路,便是在魏家和施元夕当中,选择一方站队。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魏家把持着朝堂,而施元夕与萧氏之间也算得上是有些血脉牵连。
朝上的另外两家和他们并无关系,是不可能出手相帮的。
这等局面下,萧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定了施元夕一方。
朝局几经变革,他们若是想要站在魏家那边,那便不用等到如今了。
魏昌宏行事狠辣,先帝登基后,也曾数次打压过鄞州萧氏,如今这等情况下,他们若求上门去,少不得要被魏家抽筋吸髓,榨干利用价值。
所以对他们而言,其实只有施元夕一个选择。
在此之前,萧家已经往京城送了几道密信,便想要通过各种方式与施元夕搭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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