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帝州人就算会来买,事后也会退货闹事,索要赔偿是吗?”温霜白翻了翻她之前特地交代要记录的售后清单,里头一眼望去,大多都是帝州的单子。
文芯苦笑:“是呢。”
比试期间,会有很多人因为她大师兄和二师姐的关系,来光顾彩缘楼的生意,但与此同时,随着比试局势的变化,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帝州人便不来买了,就算买了也必出幺蛾子。
各种诬蔑、栽赃陷害、无理取闹的商战小手段层出不穷,不过还好,彩缘楼前身本就是小偷窝。
这点手段,根本不足为惧。文芯和彩缘楼的大伙一起,都很好地应对过去了。
“那以后就不卖帝州了。”温霜白阖上售后清单,扬起唇角笑笑,“只靠青州就能养活我们,我们也不差一个帝州。”
不过说起帝州,温霜白还真有件事想查明一下。
这天,她在彩缘楼待到很晚,回去的路上特地去夜市买了些吃食,结果到无尽屋时,发现大厅的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小吃。
除她之外,其他五人都在。
“霜白你终于回来了!”陆嘉垚道,“我们都在等你,你快来坐!”
沈鹤风嘿嘿笑道:“我们都在猜你是不是掉在茅坑里了?”
李灼华把手上吃完的花生壳往师弟身上砸,严肃纠正沈疯子:“我不是告诉你师妹在彩缘楼看留影珠入神了?”
“师姐你别理他,沈鹤风他嘴在茅坑里洗过,所以一直这么臭。”温霜白一边回怼,一边在唯一的空位上入坐,视线在桌上一扫,“你们怎么也买吃的了?”
旁边是坐在主位给大家煮茶的谢子殷。
谢子殷接过她手上的吃食,并同时在她面前放下一杯茶,很自然地代为解释:“大家都不约而同买了点。”
“早说嘛,早说我就少买点。”这吃不完多浪费。
银玄在角落默默进食,闻言笑道:“无碍,我吃得完。”
不知有意无意,大家买的东西,都是他喜欢吃的。
“那就好,那大师兄你多吃点!”温霜白拿起茶盏喝了口,一喝才发现这茶不简单,细尝有灵气余韵悠长,舒缓着浑身经脉,“灵茶?”
谢子殷点点头:“火莲髓茶。”
什么,火莲髓茶?
温霜白一愣,这虽然是茶,但功效堪比灵丹妙药,而且很适合她的火系体质,简直为她量身定做。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玩意老贵了。
温霜白一口喝完,感慨道:“我们青灵山现在这么大方了吗?”
谢子殷看她一眼,执壶又给她续
上一杯:“不,是我买的。”
“感谢子殷兄!”陆嘉垚伸长手,把空杯子递过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火莲髓!”
“老夫也是。”沈鹤风杯子朝向谢子殷,眼睛却看向温霜白,“谢谢你啊,温二白,都是托你的福。”
温霜白:“…………”
迎着众人的目光,温霜白莫名有些脸热。
“又不关我事,要谢你谢他。”眼看沈鹤风眼睛滴溜一转,又要说什么鬼话,温霜白忙把话题岔开,“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帝嫣然不对劲?”
她白天在彩缘楼看过了神诡峪这轮比试的留影珠,着重看了紫炎界,特别是帝嫣然。
真的很奇怪,帝嫣然和帝麒兄妹俩几乎一直在一起,而且举止亲昵,不像是兄妹间的亲近,倒像情人。
为了比对,温霜白又找出了田家村的留影珠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帝嫣然在无人留意的地方,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沈鹤风:“不知道,没留意,老夫和她又不熟。”
陆嘉垚也摇头:“我与玉犀谷和神衍寺的弟子比较熟来着。”
“我也觉得!”和沈陆两人不同,李灼华也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她抱怨道,“我总感觉那帝嫣然时不时就盯着我看,我瞪回去,她又立马挪开视线,神经兮兮的。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偷了她的剑!”
银玄也柔声附和:“帝姑娘确实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你们不觉得……”谢子殷指尖轻扣桌面,“她很像一个人,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吗?”
“夺舍?鬼上身?”沈鹤风,“他们帝家这都没发现,全家都眼瞎啊?”
温霜白看他:“有没有可能,帝家默许此事?”
“那这帝嫣然可就太惨了。”
陆嘉垚一惊:“天呐,好吓人,是谁夺舍了帝姑娘?”
温霜白和其他三个也觉得帝嫣然不对劲的队友对视一眼,谨慎吐出一个名字:“俞笑笑。”
“而且还有件事,叶老说背后有人想要陆英死。”温霜白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想着想着,有了一个猜测,“我记得陆英一直在追查俞笑笑的行踪,会不会是他查到了什么,甚至查到了……帝家,所以帝家要他死?”
说起来,她和帝嫣然并不熟,两人只在田家村时有些交集。
当时,温霜白能感知到来自帝嫣然释放的善意。
若不是帝嫣然是帝家人,若不是在比试期间,温霜白觉得,她兴许能和对方成为朋友。
一个她其实挺欣赏的女孩子,肉身被他人占据,真正的灵魂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可这一切,似乎无人察觉,无人在意。
温霜白想想,心里就不是很舒服。
不过她没打算让大家帮忙一起查。
毕竟眼下这个时间点,终战在即,六人还是要以修炼为主。
“我已经交代小师妹,让她派几个彩缘楼的人帮忙盯着帝家。”温霜白,“你们平日修炼之余,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告诉我一声就行。”
其他五人一一应下。
翌日午后,沈鹤风例行出门去摆摊算命。
临出发前,他想起昨晚温霜白所托之事,掐指算了算,算了个有利于此事的方位。
此方位在帝州城百花街方向,好事是利于温霜白,坏事是他可能会因为祸从口出而遭遇血光之灾!
“这温二白是真的克老夫啊。”沈鹤风感慨一句,然后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百花街一带,开满了胭脂铺、成衣铺、糕点铺等等,因此多是结伴出行的女子。
神神叨叨的道士在人群中这里瞅瞅,那里瞧瞧,然后眼睛一眯,就拦住了一位刚从成衣铺走出来的小姑娘前面:“姑娘请留步!”
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整个人状态不太好,一张小脸堆满愁容。
沈鹤风乐道:“老夫观姑娘面色,似被烦心事所扰啊,可要老夫为姑娘算上一卦?”
小姑娘看着沈鹤风,眼里有些讶异,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道士笑眯眯的:“好,好,莫急,老夫观你有缘得很呐,这就为你算上一算!”
小姑娘:“……?”
沈鹤风算卦,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强人所难。
换言之,他最喜欢给不想算命的人算命。
沈鹤风快速卜了一卦,看着卦象心里咦了声,但面上不显,神秘兮兮地道:“姑娘可是有亲友失踪,想要寻人?”
小姑娘整个人都惊了:“你、你怎么会……”
“小玉师妹,过来!”突然间又有几个年龄稍长的女子从成衣铺里匆匆忙忙赶了出来。
其中有一女子甚至二话不说,就朝沈鹤风出剑。
沈鹤风右手龟甲一转,繁复的符文灵障竖直立起,轻轻松松接下这一剑,看了一眼对方面相,笑嘻嘻道:“好凶的姑娘,年纪轻轻杀意便如此重,剑下亡魂不少,小心冤魂索命呐!”
“死道士满口胡说些什么?!”面相凶煞的女子阴沉着脸,当街喝道,“诸位注意了,这人是青灵山弟子,是他害我们帝州在玄天大比中失利,导致我们少主重伤的!身为帝州人,诸位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此言一出,旁边在围观的路人立马同仇敌忾起来。
“好哇,原来是青灵山的小人,滚出我们帝州!”
“快滚,我们帝州不欢迎你们青灵山的人!”
一时之间,各种胭脂盒、糕点,伴随着谩骂声,朝沈鹤风兜头砸去。
沈鹤风看着越聚越多的帝州百姓,朝地上呸了口,骂骂咧咧地抱头逃了。
他熟门熟路地逃进了巷子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绕来绕去,藏在某条小巷的偏僻处,等了许久,发现周遭没动静后,刚打算起身离开这里,结果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巷的拐角处,一名白衣男子从容走来。
男人五官精致漂亮,但表情冷淡,气质疏离,赫然便是谢子殷。
这毒医不在无尽屋养他那乱咬人的食人花,来这干什么?
而且行事鬼鬼祟祟的,怕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沈鹤风赶紧藏好,注视着谢子殷的一举一动。
他亲眼看见,谢子殷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小院门被打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妇人出现在门口,朝谢子殷一笑,让开一步。
谢子殷朝对方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回到无尽屋后,沈鹤风去找了温霜白,先告知了小玉师妹的事。
“小玉师妹?”温霜白刚查了帝嫣然的人际关系。
帝嫣然身为帝麒的堂妹,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帝家家主帝修元养大的。
所以她虽贵为帝家人,但其实在帝家并没有推心置腹的亲眷。
在门派里,她倒是有三个关系不错的好友。
可惜,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三位好友,都不约而同闭关了。
而所谓的小玉师妹,温霜白暂时没听过这号人。
“我让三土帮忙查查。”论查人,那还是陆嘉垚在行,他天南地北的人都认识。
“怎么,你还有事?”温霜白忙得很,一边要潜心修炼曜灵心法,一边要查帝嫣然一事,一边还要研究曹长老送来的,关于圣塔终战的资料。
“温二白啊,你和谢子殷……”沈鹤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温霜白,语重心长地说,“老夫还是站你这边的。”
温霜白莫名其妙:“你又要整啥幺蛾子?”
“……你个毒妇,真的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沈鹤风气死,但还是把谢子殷私会女子一事说了,“你自己留个心眼
温霜白听完,反应平淡地哦了声,在沈鹤风离开后,继续看她没看完的终战资料。
可看了好一会儿,她都反反复复停在同一页。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静不下心了。
很陌生的情绪,她这是怎么了?
温霜白发呆了好一会儿,末了拍拍脸调整好情绪,先把该干的事情都妥帖完成。
状态好的时候,温霜白是不睡觉的,她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满电状态。
但今夜,温霜白觉得有点累了,她打算今晚好好睡个觉。
可刚熄灯没多久,谢子殷便回来了。
男人站在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睡了?”
睡着的人是不会回话的。
温霜白安静躺着,闷声不吭。
可惜,睡她脚边的四百块听到谢子殷的声音,就很开心地爬了起来,打算出门去问好!
这不争气的傻笔!
温霜白一脚伸过去,当即就把四百块给压在脚下,任凭木偶笔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四百块呜咽一声,放弃抵抗。
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房外的谢子殷耳里,他道:“你没睡我就进来了。”
说着,就欲开门。
毕竟门锁只防君子,身为修士,想开个锁还不容易吗?
温霜白:“??”
温霜白都气笑了:“我有让你进吗?”
“不进也行。”谢子殷能屈能伸,道,“我带了点吃的给你,让四百块来取?”
四百块听到这,又满血复活,从床上爬起来,期待地看着温霜白。
嗯,它的新木手很结实很好用,能提可多重物啦!
温霜白瞥这木偶笔一眼,心想当初谢子殷不就给它缝了身猪皮,至于如此么?
她拒绝:“谢谢,但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是你喜欢的。”谢子殷想了想,“那我放在门口,你明早起来……”
温霜白开始不耐烦。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白天疑似私会女子,晚上给她送吃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刷地打开房门。
天已经变冷了,寒冬将至。
月光从走廊半开的窗倾泻而入,罩在门外的谢子殷身上。
和温霜白想象中不同,男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提着一大袋东西,略显疲态。
看见她开门,谢子殷眼中流露出笑意,将手中的吃食递过去:“给。”
“百花街买的?”温霜白看谢子殷点头,半开玩笑般地试探,“百花街那边都是女孩,怎么,你是去私会哪位了吗?”
谢子殷顿了顿,话中也有深意:“确实是见了位有夫之妇,但不是私会,只是有些要事。”
温霜白眨了下眼。
有夫之妇,要事?
她记得,书里的谢子殷后来是和魔族有接触的。
“你和魔有联系?”温霜白蹙眉,“小心把你自己坑进去。”
“我没联系过。”他穿书过来后,属于原主的轨迹就变了,九婴诡诀的后遗症也被星月谷的星石所治愈。
温霜白:“那你还能有什么要事?”
“嗯……”谢子殷拉长语调,轻笑,在温霜白好奇的眼眸中,偏了下头,说,“我可以不告诉你么?”
温霜白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当然。”
落下这两字,她便关上了门。
看着到底送了出去的东西,谢子殷微松口气。
他转身离开,但并未回房,而是去找了沈鹤风。
总之,在温霜白愉快入睡的时候,两个男人大打一架。
沈鹤风摸着自己嘴角的血,心中不由想,原来这才是血光之灾啊!!
他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你怎么发现的?”
谢子殷拧了拧眉心,扔给对方一片假胡子。
他从那妇人院中离开时,无意间看到掉在角落的。
这假胡子,不就是这死道士装神弄鬼用的吗?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不然要完。
沈鹤风哀嚎一声:“我就说,我怎么找不到我的胡子!”
“所以你到底去见那妇人做什么?”沈鹤风把假胡子放好,问转身离开的谢子殷。
谢子殷头也不回地道:“我连霜白都没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沈鹤风:“…………”
第117章 我只给我喜欢的人过
第二日一早,沈鹤风便去找了温霜白,指着脸上差点就要愈合的伤口:“你看看,你自己看看,都是你家那位昨夜的杰作!身为医修,居然动手打师兄,真是大逆不道之辈!”
温霜白嫌弃地一把将道士推开:“……谁让你跟踪还留下了把柄?”
“老夫不都是为了你?”娃娃脸道士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话说回来,你真不好奇谢子殷到底找那妇人做什么?”
温霜白:“不好奇,那是人家私事。”
沈鹤风闻言,撸起袖子就卜了一卦,一看卦象,他乐了:“假,老夫的爱龟说你口是心非!”
“……”温霜白面无表情地看向沈鹤风。
“其实你心里是在意的,对吧?”沈鹤风丝毫没有自觉,拿出兜里的假胡子贴上,一摸胡子,那神棍范一下子便起来了,他嘴贱地继续给她分析卦象,“按老夫这卦象之意,你从小失去至亲,看似擅交际,但其实从不轻易交心,不敢交托于感情。啧啧啧,惨呐。温二白,容师兄我提醒你一句,你得认清自己的内心呐!”
烦死了。
温霜白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道:“滚蛋!我要修炼了。”
修炼到傍晚时分,温霜白收到一条陆嘉垚发在小队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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