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祁管事又补充道:“若真有要事,找我告假便是。”
温霜白面上点头应好,心里却嗤之以鼻。
祁管事这话,多像她以前在现代见过的,说可以请假但每次请假都不批的领导?
这祁家镇,进去了,怕是没
那么好出啊。
没多久,祁家镇入口便到了。
几人跟着祁管事停下。
谢子殷抬头,看向面前重兵把守,机关重重的洞穴。
这便是那晚,他和她的大师兄远远看见的巢穴。
见是祁管事,侍卫很快就放行,并推开了铁门。
铁门之后,莹白色的光晕如水波纹般流转。
温霜白和队友们一起,跟着祁管事,踏入了这片空间入口。
下一瞬,等回过神来,几人便来到了祁家镇上。
小镇的清晨恬静而平和。
阡陌交通,安静整洁。
忽而,有音调诡异的笛声悠悠传来,随之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几人下意识朝这声音传来的地方偏头看去。
便看见不远处道路的拐角,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音修,吹着笛子,带着一队鬼魅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看见温霜白一行人,那音修恭敬地和祁管事点头致意,口中笛声不停,带着直勾勾盯着他的鬼魅走远了。
陆嘉垚吓了一大跳,都结巴了,指着那群人,手指头都在颤:“这这这、这不是我们……”
“我们在琢光城外见过!”温霜白震惊地打断陆嘉垚,问祁管事,“这不是魔吗?这里怎么会有魔?!”
祁管事对几人的惊讶习以为常,并不反驳,反而肯定道:“这确实是魔。”
“如今世道邪魔频出,我玄天深受其害。”祁管事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浮现悲悯之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我们祁家?但邪魔多如过江之鲫,完全不能根除。家主早年间便有想法,与其灭掉邪魔,不如想办法让邪魔为我们人族所用。霜白。”
正在听祁管事胡言乱语的温霜白突然间被点名,立马昂首挺胸:“是!属下在,您说!”
祁管事:“你也是器修,你当知,很多东西,只是放错了位置的炼器材料。邪魔害人,但若我们能找到控制邪魔的法子,将邪魔制成如刀剑般的法器,这世间邪魔之乱便能迎刃而解,你们觉得呢?”
看着六人陷入沉思,祁管事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只道:“等你们在这多待些时日,就能明白家主此计之深远矣。”
祁管事忽悠完这群人,开始给他们安排职位。
温霜白被安排到祁家镇炼器堂,负责给祁家镇上的修士们修法器。
听说练武场那边,修士们和鬼魅对打,法器坏得很频繁。
当然,修士们也死伤频繁,谢子殷就在她对面医堂干活。
陆嘉垚被那个花里胡哨的音修收为小弟,跟着对方学吹控制鬼魅的曲子。
银玄和李灼华被调到演武场那边,和鬼魅们打架练手。
岗位公开时,温霜白清清楚楚记得,灼华师姐喜出望外的样子,当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师兄如丧考妣的模样。
只能说这世道,剑修的悲欢并不相通。
至于沈鹤风。
呃,祁管事暂时没发现沈鹤风的用处,毕竟祁家镇里不需要算命的,想了想,先把他扔去符堂画符了。
沈鹤风当即傻眼,据理力争,想和祁管事换工作:“老夫不会画符!”
祁管事并不在意:“你可以学。”
沈鹤风骂骂咧咧的:“我要学得会我早学会了,我只想算卦,祁管事,你就让我给镇上的人算命吧,保证一算一个准。”
祁管事闻言,什么都没说,就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想在我这干了吗?”
沈鹤风:“……”
沈鹤风咬牙切齿,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我学,我学就是了!”
祁管事流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离开。
新上岗的第一天,温霜白修了五件法器,得到炼器堂小领导的夸奖:“不错啊你!这回祁管事终于靠谱了点,找来个能干活的。”
温霜白谦虚道:“哪里哪里。”
“好好干,你大有前途。”小领导拍拍温霜白的肩,看看天色,道,“好了,今日到点了,收拾一下就走吧。你们新来的,晚上可以去镇上夜市逛逛,熟悉熟悉。”
留下这句话,小领导便走了。
小领导一走,其他同事也二话不说,收拾东西,麻利开溜。
一盏茶后,想着再修件法器的温霜白刚取完需要的炼器材料回来,便看见偌大一个炼器堂除了她以外,已经空无一人。
温霜白:“?”
咋,祁家镇里还朝九晚五,到点下班,绝不加班呐。
温霜白坐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计上心来,悄咪咪昧了‘一点点’炼器材料。
反正也,没人发现不是。
快把第六件法器修完时,她听见楼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温霜白起身,推开窗。
天边残余的晚霞绚烂瑰丽,窗下,小队五人正站在那等她。
听见动静,谢子殷抬起了头。
温霜白不经意间,刚好望进他的眼里。
两人对视一眼,温霜白下意识愣了愣。
一旁,陆嘉垚对着她挥手大喊:“霜白,快下来,我们准备去逛夜市呢!”
祁家镇里的内卫,和被关在祁家镇没什么区别。
夜市是镇上修士们唯一的娱乐活动,里头很是热闹,居然和帝州不遑多让。
酒楼、食肆、戏台、赌坊……
温霜白看着在里头挥金如土的修士们,不由一阵唏嘘。
难怪祁家给钱这么大方,因为这完全是祁家赚钱祁家花啊,最后不都还是进祁家口袋吗?
一路走来,温霜白甚至看见了有卖草编动物的摊位?
腰间火翎鞭上挂着的草编小鹅瞬间身子都直了。
四百块:是它的草编小马!!!
温霜白眼疾手快捂住它,二话不说,把它塞进了储物戒。
醒醒,这里一个草编小马三十圣石,那就是三万灵石啊!
圣塔里面,因为汇率的存在,只适合赚钱,不适合花钱。
陆嘉垚突然间道:“我的天,这里居然还有妖修青楼!!”
温霜白:“?”
温霜白下意识朝陆嘉垚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河对面,有家建筑非常典雅的花楼,花楼门口修士们络绎不绝,有位漂亮姐姐正站在门口揽客。
而她脚边,赫然匍匐着一只……大乌龟?
这漂亮姐姐,还时不时就往大乌龟上踩几脚。
温霜白看着那只熟悉的大乌龟,看向离她最近的谢子殷,微微张大嘴巴,眼中写着‘不会吧?’三个字。
她就奇怪呢!
先前在城主府外,紫炎界、天罗巫、神衍寺的人她都见到了,万圣宫更是和牛皮癣一样,缠上了他们,唯独不见玉犀谷的小妖精。
就像在琢光城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结果人家,早他们一步,到祁家镇里了啊?
谢子殷看着面前完全不注意形象的女人,眼疾手快往她嘴里扔了颗东西。
“?”温霜白脚上就是一避,下意识蹙眉,刚想吐出来,但还是先下意识咬了口,嘎嘣脆,香味四溢,她眼睛一亮,眉眼一下子舒展开,“烤鸡肉味的辟谷丹吗?”
“嗯。”谢子殷今天在医堂特地炼制的。
复杂口味的辟谷丹用的材料多,但医堂里材料应有尽有,又不用花他钱。
两人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银玄就出现了,静静看向谢子殷:“?”
谢子殷:“……”
谢子殷非常绝情:“没有,我就炼了一颗。”
银玄摇摇头,跟着前头的沈鹤风陆嘉垚李灼华三人,到对面妖修青楼去了。
“呦,新来的呀。”花楼老板娘看见这一帮人,含笑迎上前来,“听说你们可受祁管事重视了,未来定大有所为。要来楼里喝杯酒吗?喜欢什么小妖精,姐姐这可都有,保管你们满意。”
沈鹤风蹲在她脚边,猥琐得摸着乌龟壳,流连忘返:“这小乌龟精不错。”
“小道士是有眼光的。”花楼老板娘夸道,“这乌龟精确实不同凡响。”
“是吧?”沈鹤风说,“真的好适合死了后拿来制龟甲啊……”
花楼老板娘笑容一窒:“……?”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陆嘉垚摸着他玉犀谷的好兄弟好姐妹们,仰着头问:“姐姐,怎么不同凡响?能让我们看看吗?”
“看不了啊。”花楼老板娘一脸可惜,“这里可不止一只小妖精,足足六只呢!可惜了啊可惜,这群小王八蛋出尔反尔,缩进乌龟壳里不干活了!我呢也撬不开,找了祁管事,说是要找到这小王八蛋的王八爹,才能打开。你们说说,我上哪找它的王八爹去?我可真冤呐!”
想到这,花楼老板娘气得又踩了乌龟一脚。
温霜白和谢子殷走近,温霜白问了句:“为何出尔反尔,你们价钱没谈拢?”
“怎么可能!”花楼老板娘声音都变尖了,“我给了他们一天三千圣石的例钱,他们都说好好好,没问题,那小狐狸精还很开心,送了我一根狐狸尾巴呢!结果一到这,一个转眼,这群小王八蛋就反悔缩进乌龟壳里了!”
温霜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因为,老板娘您的原话是‘每天三千,活很轻松,基本只要躺着就行。’玉犀谷小妖精们真的就以为只是躺着啊!!!这才答应的!】
【呜呜呜,我们玉犀谷总算被人发现了。】
【青灵山的人会想办法把玉犀谷带走吧?】
看着沈鹤风确实很喜欢这半死不活的乌龟,花楼老板娘说:“小道士,我卖你个人情,这乌龟里六只妖精打包卖,不多,就收你五百圣石如何?”
沈鹤风瞬间收手。
开什么玩笑,他最宝贝的宝贝幡也就花了十万,这撬不开用不了的破乌龟也敢收他五十万?
他嫌弃地松开手,起身,招呼队友:“走走走,没啥意思。”
花楼老板娘很想把这破乌龟推销出去:“哎,真不要嘛,买回去讨个吉利也好,乌龟,延年益寿的象征啊!”
温霜白摇摇头,不认同道:“有钱才能延年益寿。”
老板娘:“…………”好吧,这小姑娘说的也没错。
玄天镜外。
帝州,玉犀院。
本来,玉犀谷的长老们都打算收拾包袱走了。
结果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嘿,那万圣宫比他们先淘汰了!
他们玉犀谷又苟过了一轮。
青灵山,他们玉犀谷的福星呐。
龟长老喝一口寸口寸金的上好灵酒,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龟儿子不停被踩,和其他长老商量道:“以后谷里赚钱的生意,可以多和青灵山合作。”
武仁和弟兄们巡逻归来,在聊晋升神速的六人。
有侍卫羡慕道:“运气真好啊,这才来府上几日,就被调到内卫了。”
“那也不是运气。”武仁大大咧咧说,“你想想看,能从火海里拼命爬出来的,那可都是狠人!而且人家能得祁管事欢心,小土兄弟敢冲上去抱祁管事,你们敢?”
“这可不兴乱抱!”侍卫们惊恐,“不提了,对了,晚上去武兄那打叶子牌吗?”
“可以啊——”武仁想起什么,狠狠一拍脑袋,“去他的王八羔子,我给忘了,那温小妹没把叶子牌还老子!!!”
小镇的夜晚静谧安宁,繁星闪烁,一行人照旧到谢子殷那打叶子牌。
装叶子牌的木盒被随意扔在旁边。
草编小鹅主动给自己解绑,跳下温霜白的腰带,无意间‘看’到了木盒上刻着的‘武仁专有’四个字。
四百块:诶?
它主人不叫这个名字。
四百块于是把这两个字重重划掉,改为‘霜白及四百块专有’。
沙沙沙刻字的背景音中,温霜白左看看,右看看,谨慎地出了一张牌,牌上还附带一张纸条:【炼器堂无异常。】
谢子殷出得很快:【医堂无异常。】
沈鹤风生怕有人偷看他的牌,把牌用龟甲盖着,比算卦还认真地算着场上打过的牌,半天还不肯出牌。
毕竟,他们真的在赌灵石啊!
李灼华等得不耐烦,催道:“快点,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
沈鹤风忌惮于鎏虹剑,毕竟灼华师姐真的会用剑揍他,屈于武力值,不敢毒舌,只敢对着李灼华摆了几个歹毒表情,才出了张牌:【符堂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画符也就比我好一点。】
李灼华秒出,字迹透露着她的愤怒:【演武场鬼魅都是垃圾!我好像杀太多了,他们心疼,不让我上场,现在只让我抬伤患!岂有此理!!】
银玄歪头:“?”
他白日还纳闷呢,凭什么让他上场,不让灼华师妹上。
原来是如此,是他偷懒杀少了。
银玄颔首,表示学到了,他明天就把自己的工作给祸祸掉。
银玄写纸条也很精简:【无】
这就是演武场没有什么问题的意思。
陆嘉垚拿着一把绝世好牌,捂嘴偷乐,见众人都看向他,忙回过神来出牌:【魔兵堂也没有异常,里面的人都好好,请我吃各种好吃的!】
温霜白微眯着眼,看着陆嘉垚的脸色,就知道这欧皇又拿到好牌了。
真的,一晚上他把把好牌。
岂有此理,必须让他输一局,把他的手气给输霉掉!
温霜白瞬间将陆嘉垚列为重点关注对象,和旁边的谢子殷沈鹤风李灼华对视一眼,四人微微一笑。
她打出一张牌,并问:【你确定魔兵堂没问题吗?】
很明显,整个祁家镇,整个祁家,或者说,整个琢光城,都是围绕鬼魅在运转。
鬼魅存在之地,也就是陆嘉垚在的魔兵堂,定然另有乾坤。
谢子殷毫不留情:【有问题他也看不出来。】
沈鹤风阴阳怪气:【祁管事还是有脑子的,我们这么多人,他就只把最放心的陆三土安排在最重要的魔兵堂。】
陆嘉垚:【你们一定是嫉妒我!嫉妒我最受祁管事重视!】
谢子殷轻描淡写地出了几张牌:【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没脑子吗?】
陆嘉垚被谢子殷和沈鹤风怼得怀疑人生的空挡,温霜白不动声色地出了好几张牌,并道:
【魔兵堂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讲讲。】
陆嘉垚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立马倒出来:【堂里分内外堂,外堂是我们休息干活的地方,一共一百多人,什么修士都有。那天我们遇见花衣服的那个音修,和堂里好几个修士有双修关系!可乱了!昨日祁管事来,便是因为他们私底下为情打架私斗!还有我们堂主,听说喜欢妖修青楼那位老板娘,天天晚上都去找她……】
李灼华:【字太多,不看!】
谢子殷:【讲讲内堂。】
陆嘉垚:【内堂都是关押鬼魅的地方,门口有阵法,且有剑修把守,堂里的人都是不能进去的。毕竟里头那么多鬼魅呢,我们音修可控制不住,进去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很可怕的!】
温霜白打完最后一张牌,对陆嘉垚道:“你输了。”
陆嘉垚忙看去,果不其然!
不是,他一把好牌,为什么还会输!
还未等陆嘉垚细看,温霜白先把一旁收集纸条的四百块拿起来,放进储物戒,不让它听。
然后走到陆嘉垚面前,认真道:“陆师兄。”
从来没听温霜白喊过他陆师兄的陆嘉垚甚至有些害怕:“怎、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温霜白握住陆嘉垚的手腕,“我们五人接下来就全仰仗于你了。你在我们之间,最受祁管事重视,你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学音律,不要辜负祁管事的期待,知道吗?”
陆嘉垚顿时受宠若惊:“我、我很重要吗?”
“当然。”温霜白朝后方伸手,抖抖手指头,一张新鲜出炉的纸条就出现在她手心。
她把谢子殷写好的
纸,塞进陆嘉垚手里,笃定道:“你真的、真的非常重要。”
陆嘉垚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
【想尽一切办法,学会控制住内堂所有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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