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过的事情,她也只遵守这一件罢了。
只是这天,要出门的她忽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奇怪的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连续好久了。
她看着要午休的母亲,还是决定牺牲自己出去游玩的时间来探探究竟。
只是,她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只见娑罗走到母亲跟前,有些别扭地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脸无措地问:“妈妈,为什么这里涨涨的,好不舒服哦。”
原来是开始长身体了,女人看着孩子原本平坦的胸部也有了增高的趋势,小小的蜜桃粉粉凸起。她的心顿时不安起来……
只见母亲脸色变得惨白,娑罗不理解,正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女人立马给了娑罗一巴掌。
力道之大,让娑罗跌倒在地,委屈和疼痛让她哭出了声音。
“妈妈,有那个是不好的吗?”孩子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看别的男孩子都没有这些东西啊。”
“你还看了其他男孩?”怒火顿时窜起,女人一把抓起娑罗。孩子已经发育,并且身高也长了不少,但夜兔力大无穷,她的体重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我……”她疯狂摇头,她懊恼自己无意中说漏嘴。
只见女人提着孩子,抓起一根铁链要锁住娑罗的脚。
“妈妈,我知道错了!不要锁起我,求求你,不要锁住我!”她哭得歇斯底里,最后抱住母亲的身子,奋力哭泣,“妈妈,我再也不出去了,妈妈不要生气,不要捆住我……”
也许是被哭声唤起了过去的回忆,女人也紧紧包住孩子,两人哭得不成样子。
“娑武,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别哭,别哭……”她把怀中的孩子当成了另外一个孩子,正痛苦地低喃着。
娑罗不明白娑武究竟是谁,然而母亲打消了锁住她的念想,她已经没事了。不过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她必须老实待在家里。
最后,两人停止哭泣。
只见女人从药用柜里拿出来纱布,然后看着哭得瑟瑟发抖的娑罗,她露出温柔一笑,“娑罗,妈妈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男孩子哭可不好看啊。”
孩子越来越像个女孩,她也无法心安。于是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杀死她最后的“儿子”。
娑罗乖巧的点点头,看着母亲用纱布一圈又一圈地把自己已经稍微发育的胸紧紧束起来。
疼痛,她不敢说。
最后,那儿,又变得平坦了。
女人替她穿好衣服,然后站起身子。
“娑罗,妈妈是怕你被外面的坏人欺骗才不让到外头去。这么多年了,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还是不听话,妈妈太失望了。”
娑罗赶紧抱住母亲,害怕的说道:“妈妈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能保证?”
“我一定不再欺骗妈妈了。”
“这才是我的好娑罗。”
……
独立的思维已经让她不受拘束,母亲就是百般阻挠,她也断不了要去外头的念想。
随着每日待在家中的无聊情绪逐渐叠加,她恨不得自己马上出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然而,那样似乎只剩妈妈了。
这么久了,她在外头看的事物很多很多,让她一头雾水的事情还很多很多,然而就是不敢问母亲。她怕上次的事情会重演,她每次都很小心翼翼。就连以往三天一次的训练也停了。
她每日坐在家中的走廊上,看着不断下雨的天空,她支着脑袋,叹了口气。
她所居住的行星并不是夜兔的母星,她的母亲告诉她夜兔的母星已经住不得人了,大蛇横行霸道,食物缺乏导致那里已经变得不再适合夜兔生存。
而她们所居住的这个星球,是围绕一颗产生不久的恒星运转、气温偏高降水格外多的星球。全年分湿季和半湿季,偶尔会转晴,不过很少。
湿季是阴雨天,无日,降水很多,常会引起洪涝灾害。而半湿季是阳雨天,天空有日有雨,水分蒸发较快,雨期也短,但这时的日光对大多数夜兔是无害的。除了偶尔放晴的日光最为毒辣,平时这里的气候,相当适合夜兔生存。
这里的房子普遍建在高处,而这个星球居民也是良莠不齐,土著居民大多因其他星球高等生物杀死,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多是臭名昭著的夜兔或者强盗。
这个地方的房屋也是修建得奇形怪状,然而却又是鳞次栉比地分布着。她们所居住屋子并不是新屋,为了防雨特地用坚硬防水的材料修砌而成的,屋子很大也很宽敞,是她父亲抢夺原主并略加修改而成的。
屋内是耐潮的材质制成的各式家具和地板,屋子虽大却不空荡,她的母亲是个持家有条的女人。所以就连屋子外的院子也都整理的井井有条。还养了这个星球特有的家禽,方便给娑罗补身子。
屋子靠近院子的地方有长长的走廊,她尝尝会在那里眺望远方的世界。
这几日下来,她越来越寡言了。
她的母亲不再多说什么,上次的事情她仍旧无法忘记。
孩子一点点长大,会一点点产生对性别的疑惑,她又怎么能够长久坚守那个秘密?
她不要失去最后一个“儿子”。
带着这样的念想,日积月累,最终娑罗的母亲还是病倒了。一场突发疾病带走了这个思念成疾的女人的性命,娑罗只剩一个人了。
“娑罗,我的儿子……”这时她临死前的唯一一句话。直到娑罗确认了自己的真实性别,她也依然忘不了这句话,为此她发誓要作为男子而活下去。
……
神威到了娑罗记忆之中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他不知道为何场景会变幻到了这里,而刚才那个熟睡的小娑罗也不见了。
他什么都看见了,娑罗的童年、在去他家之前的那段他所不了解的过去。
他也终于明白了娑罗为何要执着于男子的身份,以她一根筋的性格必定会遵从她母亲的意愿活下去的。这样一来,凡事都说通了。
“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过去?”神威轻笑,他以第三者的角度观看了娑罗的过去,那个小小的她正蜷缩在她母亲那已经冰凉的尸体旁。
她用自己的小手握住她母亲的大手,一遍遍哭诉和哀求着,渴望能以此呼唤回母亲。
“妈妈,我再也不出去了,我会乖乖的,哪里也不去,所以……请不要丢下我!”
“请不要丢下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再也不敢了……”
……
一个六岁的孩子似乎一夜长大了,而神威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那小小的孩子的影子和他最爱的妹妹的影子重叠了。
也许,妈妈死的时候,神乐也是这样的吧……
他,静静地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娑罗,胸口有闷闷的感觉,让他有点窒息。
不,这是他选择的路。
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走了就是走了。
神威忽然清醒过来,他走到娑罗的身旁,蹲下并把她的手拉了过来。笑得格外灿烂:“娑罗,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哟~母亲的死更有脱不了的关系,这份罪孽你要背负一辈子呢,所以今后的你救活在对母亲的愧疚之中就足够了。所有其他的人要阻挡你前进的步伐,杀了便是。”
娑罗睁大双眼错愕地看着神威,脸色苍白:“杀了……那些破坏我和妈妈幸福的人……吗?”
“没错哟,娑罗很聪明,一定能理解我要说的是什么意思。”神威揉揉她的脑袋,“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为了要活下去,你只能不折手段。不仅如此,你还需要笑着面对死亡。”
小孩不明白神威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些话就好像镇定剂一样让她冷静了。
“用你的礼貌和智慧,你可以掩饰所有的罪孽。”神威回想起娑罗的一切,咧嘴一笑,“杀人是很容易的,你一定会学会的。”
小孩睁大了眼,一脸震惊地看着神威。
“活下去,就要站在别人的尸体上。”神威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不论有多少个敌人,用你的方式杀了就行了。”神威摸摸她的脑袋。
“杀了,丢人……”娑罗此刻就如同求生的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她紧紧地抓着不放。
在接下来的世界里,神威看到的就是一幕幕娑罗杀人的场景。无论男女老少,她一概不放过。有时是为了一块面包,她甚至可以屠了一家人。
她的世界里被灌输了杀戮,也仅剩了杀戮。
夜兔的世界很简单,要么成为只懂得杀戮的机器,要么就成为……
像现在的娑罗那样的废物。
神威看着场景变化着,很快到了他和小娑罗见面的一点一滴。接着他回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小娑罗睡得很香。
而这一刻,神威内心格外的平静。
有多少个夜晚她因为害怕而不敢入睡,然而此刻她竟然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毫无防备。
她是全盘信任他的吧?
真是可笑。
他明白了,她置身的这个世界就是娑罗的记忆所构筑的世界。此刻,娑罗的记忆变换到了她遇到星海坊主的地方。
她一次次偷袭都失败,后来被星海带到了他的基地进行“教育”。他看到了已经变得贪婪而又残忍的她在封闭的房子里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好减轻杀人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