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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社恐但有毒(又眠)


年长的哥哥摸着他的头,“小九,你记住,那是因为他们弱小,所以嫉妒我们力量强大,强者不需要弱者认可,谁敢讨厌你,你就教训谁。”
乌九明似懂非懂点点头。
后来他失去了所有的手足,他才知道强大并非无所不能,他试着伪装自己,他也可以被人喜欢,被人认可,直到游溪一次次将他的幻想戳破。
他又回到了那个傲慢野性的自己,看不惯就毁灭,得不到就去抢,可世上最强大的妖力,也挽不回渐渐走远的心。
他想,兜兜转转,他还是那只没人喜欢的小金乌。
乌九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腾起最后一缕赤金火焰,那火焰化为金乌形状,熊熊燃起,炎光耀眼,转眼湮灭。
庞然妖力散去,断壁残垣之内,只有几丛余火还在燃烧。
云霞涌动,山峦起伏。
遥远的山那头,一人一鹭并立,白鹭用一只腿挠了挠自己另一只纤细长腿,语调慵懒,“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香雪君道:“确实,小溪比你靠谱多了。”
白鹭动作一顿,“怎么可能?她是我徒弟,还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哪有徒弟胜过师父的道理?”
香雪君含笑道:“可不让你赶上了?”
“香雪君!”
“太息羽,我真没见过比你更没气质的鸟。”香雪君打量他的动作,“你干嘛非要变成原形跟着我?”
太息羽张开翅膀,从各个角度展示自己浑身洁白漂亮的羽毛。
“好看吗?”
“香雪,别跑啊!我这是在求偶,你看不出来吗!”
殿内,芳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天尺剑在刺中乌九明之后,耗尽神力,化为灵光消散,她手上只有满手的冷汗,两眼茫然无神:“都……结束了吗?”
说实话,她有些不敢相信。
凭借着她和游溪,真的杀死了乌九明?
“你不信,为何要向我求助?”游溪走到她身边,“我以为你会找你爹,找玉山宗的人。”
“我……”说实话,芳玲到现在还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曾对游溪做的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惭愧万分。
“因为我想了想,爹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芳玲说,“乌九明这一生唯一没赢过的人,是你。”
游溪一愣。
这么一说,好像还在真是。
但之前那些交锋,她虽说没输,也没真正赢过乌九明,唯有这一次……也多亏了藏玉策反了巫烬,她借用巫族阵法的余力,控制住他,才争取来一瞬之机。
如今巫烬已死,剩下的巫族人摆脱了乌九明的控制,他也算没白白死去,至于他们未来何去何从,与人族和妖族的仇怨如何化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游溪,对不起。”芳玲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游溪在她跟前蹲下,跟她嘀咕,“其实呢,乌九明写了一本假天书,说你喜欢他,你受了天尺玉影响……”
芳玲张大了嘴,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天尺玉也没有那么神,你的选择也是其中一部分,但凡你能多想想……”
芳玲:……
后面这句话你大可以不说,真的。她知道她是有点蠢。
说话间,一颗珠子咕噜噜的滚到了两人面前,这珠子琉璃质地,内里像是燃烧完的灰烬,灰不溜秋,颜色暗淡。
“这是什么?”
“金乌妖丹。”游溪将那妖丹拿在手中,触手还有些温热,但他最后一丝火焰都已燃尽了,妖丹也只剩下一捧灰烬。
想起年幼时,也曾做过玩伴的时光,她叹了口气,将妖丹收进了储物袋里。
“游溪,快看天上!”芳玲道。
她抬头,只见天边原本并行两日,西侧的太阳收敛了光辉,渐渐消隐不见,双日之灾,终于结束了。
天行恢复如常,空中出现一道浅浅的日晕,日晕那头,遥遥可见几艘玉山宗的飞舟疾驰而来。
落月山上,芳玲遥遥看到了赶来的玉山飞舟,脸色刷地白了几分,下意识往她身后躲。
“怎么了?”
“我没脸见他们……”芳玲脸色涨红,支吾道。
飞舟落地声响起。
藏玉和莫含光从飞舟上下来,莫含光火急火燎道:“刚收到巫烬的消息——”话未说完,看着地上逐渐消散的火焰,张大了嘴,“死了吗?”
游溪点点头。
莫含光:“真死了?”
游溪又点头。
莫含光:“他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
藏玉道:“恐怕他心里也没有那么信任我们。”
莫含光叫过游溪:“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藏玉看了一眼后方眼神闪躲的芳玲,叹了口气,总归这次她也出了一份力,至于她犯的错,回去自有宗规惩处。
她上前拍了拍芳玲的肩膀,“去飞舟上吧。”
芳玲闷头上了船,越到这时候越不敢面对,但转眼,她低垂的视线看到两人疾步向她走来,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挪动脚步,噗通一身跪在爹娘面前:“女儿错了,爹娘怎么罚,女儿都没有怨言……”
双亲脚步一顿。
“你、你这个……”从地上拉长的影子,芳玲看到了爹高高扬起的巴掌。
她含着泪,闭上眼睛,害怕得浑身紧绷起来。
那只高高抬起的手,轻轻落在了肩头,天机院长好像瞬间老了很多:“回家罢,玲儿。”
飞舟外。
莫含光听游溪说完经过,感叹情形凶险,如果游溪没有成功控制巫族阵法,结果将截然不同……她牢牢把握住了那一线之间的机会。
他感慨:“小溪,我很少佩服谁,你是一个。”
游溪被院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心中有另一件更焦急的事,“院长,师兄他——”
两人对视一眼,藏玉道:“他被鬼王带走了。”
游溪急道:“我要去冥界!”
“小溪,你别急。”藏玉劝道,“不管鬼王是否真是他父亲,起码他对你师兄暂时未动杀心。”
游溪摇了摇头,这正是让她担心的地方——鬼王到底要对师兄做什么?冥鬼一族,最擅长夺舍,夺人身体,抢人皮囊,难道他想夺舍师兄?!
这种可能,光是想一想,都令她心惊肉跳。
还有那些被破坏的聚灵地,鬼王究竟有什么计划?
藏玉道:“如今金乌已死,而消息还未传到冥界,这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莫含光拍手道:“对!就在此时,集结三界之力,杀到冥界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游溪道,“冥界怨气深重,大批人马怎么进去?”
莫含光嘿地一笑:“小溪,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宗门上千年的积累,那些宗主长老,也是时候该出点血了。”
双日之灾,令人间蒙难,凡人遭殃,但各大宗门并未伤筋动骨,而冥鬼之灾,如果不加遏制,放任冥鬼夺舍修士,将动摇仙门根基。
各宗长老们也不傻,对付金乌,他们未能出力,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把各宗压箱底的镇派法宝拿出来?这些法宝怎么说也能抵挡一阵怨气,一口气杀了鬼王,三界方能太平。
藏玉心疼道:“小溪,你伤得不轻,你跟我们一起行动,治好了伤,再去冥界不迟。”
眼下只能如此,游溪点点头,这时才觉得身上的烧伤隐隐作痛。
莫含光赶紧掏药,储物戒中传讯符却闪个不停,他看了一眼,一拍大腿:“不好!”
“巴道天带着蛇族战士和几个玉山弟子,偷偷闯入冥界救人去了!”

冥界深处, 巍峨城池耸立。
鬼王现世后,众鬼将合力建起这座城池,名为“鬼王城”, 唯有鬼王的心腹能进入其中,低阶鬼族甚至不敢靠近此处, 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鬼将的食物, 因而鬼王城附近格外宁静,连游荡的冥鬼都少了很多。
唯有月色冰冷,冥河深流。
王城某处封闭的房间, 荆饮月在房间内盘膝而坐,闭目冥想。
房间之外布满鬼王亲自设下的禁制,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浅淡而幽冷, 仿佛来自地府的幽香。
这是冥界特有的毒草幽冥花的香味, 这花香会使修士经脉闭锁,灵识封闭,鬼王通过这种方法来困住他。
荆饮月被锁了修为, 囚困在此,心中难安, 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修为尽失的滋味, 本该有足够的耐心与对方周旋, 等着鬼王下一步动作, 可他放心不下游溪的安危。
他在小纸人上看到了游溪的计划,知道她是故意被妖鸟带走的,但她孤身深入乌九明的地盘,叫他怎么不担心?
不过静坐片刻,他就睁开眼睛, 凝望紧闭的房门片刻,又一次从袖中取出那只小小的纸人端详。
咯吱——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廊上烛火昏暗的光线照亮,鬼王缓步迈入房间,大门缓缓在他身后合拢。
“在想那个姑娘?”
“……”
这些日子,鬼王来过几次,荆饮月对他无视得彻底,把他当空气,每次都气得他夺门而去,可过了不久,他又忍不住再来。
提起游溪,荆饮月眼神微动,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同意你下山,让你去找她?”
“为何?”
鬼王叹息一声,只有提起这姑娘,荆饮月才会给他一个眼神。
“因为我知道你无情道将成,只要度过一道情劫——”鬼王轻叹,“谁知你竟然在最后关头放弃大道飞升,选择了那姑娘。”
荆饮月眉梢微动,“那只灵鹿是你?”
“是我的一道灵识。”
“就算如此,我也没想过阻拦你选择你的路。”鬼王道,“阿月,我是真心将你当成儿子看待,并不想害你,只是你对我的误解太深……”
“身为玉山宗主,这些年我也没做过对不起玉山的事——”
“灵泉枯萎、银狼发疯,没有你的手笔?”荆饮月冷眼看他。
“这……”鬼王道,“我承认,这两件事确实与我有关。因为,我被它缠上了,我想将它分离出去。”
房中冷香浮动,桌上烛火轻摇,他身后浓郁的影子如同活物,在烛影下晃动。
两次他都失败了,一开始,他想利用神族灵泉浓郁的灵气吸纳怨气,却反而导致了灵泉枯萎;后来他又盯上了丹家的双生子,可怨气才稍稍接触银狼,那银狼陷入狂躁,它身上妖气满盈,根本无法承载浓郁的怨气。
这怨气所生之鬼,比跗骨之蛆还要难缠,哪怕他下了割肉断骨的决心,也无法从他身上分离。
“若不是我压制了它几百年,三界早已大乱,哪有这几百年的太平?”鬼王道,“阿月,你不能因此怪我,你可知我有多不容易?”他的语气诚恳万分,要是换了旁人,恐怕真会被他打动。
荆饮月眉目冷然,“你要是真为三界着想,为何不说出实情,让长老院长们帮你想办法,净化怨气?”
“我……”
“你不敢。”荆饮月将他看得透彻,“你一直在避重就轻,说你如何不容易,却不说怨气为何上了你的身,不说千百年来冥界从未出过鬼王,为何偏偏在你身上出现?”
鬼王深吸口气,眸中幽火跳动,身后的影子如同噬人的野兽,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显然,他在极力忍耐,忍耐不断窜起的怒火。
荆饮月却不介意再加一把火,他冷声道:“因为你懦弱,你怕将此事说出来,你会名声尽毁,你只是在逃避——”
“不!”他激动道,“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你在逃避什么?”
“阿月,你根本不懂!”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因为鬼王,就是我的心魔!”
烛火噼啪一声炸开。
荆饮月一愣。
“年少时,我就是玉山最出色的弟子,我天赋绝伦,无人能及,三年时间就从七院进入上三峰,十年破境,修到地阶。”
“我自认论天赋,论修行,天下无人再能比过我,天地任我畅游,玉山在我脚下,我道逍遥。”
“我修逍遥道一千三百年,跟随本心而行,我想修行便修行,想入红尘,就去红尘逍遥一遭,随心而为,无拘无束。”
“可我没想到,踏入天阶后,我竟然出现了心魔。这心魔的强大超乎我的想象,我怎么也除不掉它,而且我越强大,它就越强大,它日日夜夜在我耳边低语,几乎要将我折磨疯狂,于是我只能想了一个办法——”
“你来到冥界,将心魔投入了冥河?你接受不了自己的天资竟然还会产生心魔,于是心怀侥幸,想让冥河的怨气吸收它?”荆饮月道。
“是。”鬼王颓然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冥河滔天的怨气没将它消解,它反而吸满了怨气,成了数千年来第一只万鬼之王!”
他欲除掉心魔,却意外将心魔喂养成了恶鬼,从此他身心都被分为两半,一半逍遥道仙,一半冥界鬼王,斗争了几百年。
“一旦鬼王作乱,我就是祸乱三界的罪魁祸首,你叫我怎么敢说?”他满脸痛苦。
“……”
“阿月,现在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他道,“我从未想过害人!一切都是不得已,是一场意外!”
“你说我的灵识被鬼王吞噬,并非如此,我自始至终都保留着灵识,我努力做一个好父亲,好宗主。若不是我,你怎会拥有这样好的天资?有一双生来就能辨识妖鬼的眼睛?”
“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怨气入体了。”
“阿月,你不能怪我。”鬼王道,“我只是接受了自己鬼王的身份,所以站在鬼族的立场上做事。你对我防备至极,还是不相信我根本不想伤害你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鬼族昌盛,三界称王之时,我亦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你依然可以追求你的长生大道,你重视的人,我一个都不会伤害。”
荆饮月抬眸看他。
他急声道,“我将你困在这里,只是不希望你阻碍我的计划,等过段时间,一切稳定下来,我自然会将你放出去。”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鬼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天地之间,清者为灵气、浊者为怨气。清浊平衡,方能生生不息,灵气产生于各洲大大小小的聚灵地,这些聚灵地共同组合成一个天地聚灵大阵,因此能源源不断产生灵气,平衡怨气。”
荆饮月心头一跳。
“以天地为阵局来看,只要破坏掉其中一些关键位置的聚灵阵,就可以使这大阵失效,灵气消减,怨气暴涨。”
“从此以后,鬼族将成为三界最强盛的种族,现有的灵山、灵脉都将逐渐枯萎,三界的秩序将会改变,从前凡人依附仙门,往后仙门将衰落减少,鬼族将统治人族。”
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人族赶尽杀绝,只是让三界换一个主宰罢了,势力兴衰,本也是天道循环的一部分。”
他说完,荆饮月陷入良久的沉默。
鬼王以为他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就听他问:“你的灵识为何没有被吞噬?”
他眸光蓦地一跳。
“你的心魔已经强悍无匹,成了众鬼之王,为何还要留下你这道可笑的灵识?”
“冥鬼生于蛮荒,根本不懂阵法,它怎么知道该破坏哪些聚灵地?”
荆饮月锐利冷眸望向他,如一道冰冷的剑气,令他感觉到切肤之寒。
“因为,你向它臣服了。”
“你发现打败不了它,就跪在它脚下投诚,为了让它承认你的价值,你出卖三界,绘制聚灵地的地图,你为它出谋划策,教它怎样一步步蚕食人界,到头来,你还要说一句,你做这一切都是不得已!”
“我——”
他还要狡辩,但荆饮月语气愈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美化自己,推卸责任,说出的话全是扭曲事实,哪有一句真?”
“你抛妻弃子,对孩子不闻不问,让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几十年,但你是个好父亲;你心魔横生,酿下大祸,枯竭灵池,但你是个好宗主;你投降鬼族,背叛人族,亲自定下毁灭人族的计划,但你是都是被逼的。”
他逼视着面前眼神闪躲的男人,语气冷到了极点,“你自私、懦弱、歹毒,还要用深情、负责、不得已来伪装自己,你虚伪得令人恶心。”
“你自己跪服在鬼王的淫威下,还要我来认同你,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的父亲!”
“荆饮月!”
他厉喝一声,那虚伪的面具戴久了,自己也以为是真的,认为自己是不得已的,他跟心魔抗争了几百年,他努力过了,不能怪他!
如今真相被他血淋淋戳开,叫他如何不刺痛?那一句父亲,更令他双眼发红,身后的影子倏然拉长变大,恐怖的怨气充斥着整间房间,蜡烛瞬间湮灭,那影子才是真正的鬼王,他从房顶俯视着依附自己的男人,他是如此渺小,根本不在他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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