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谁啊?”
“抱歉,你挡路了。”顾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并没有强硬地挤开关勇山,就礼貌地站在他后面。
反倒是关勇山,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一般,脸色骤变!
但顾纵像是看不到一样,朝着姜以芽微微一笑:“姜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姜以芽应得那叫一个快。
眼看着两人并肩离开,关勇山牙都要咬碎了。
他前脚表白,顾纵后脚就来喊人,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关勇山对顾纵更加记恨了。
顾纵似有所觉,回头淡淡看了一眼。
那一眼,直接让关勇山破防并暴怒!
他糟糕的文化无法让他形容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
挑衅,鄙夷,嘲讽,漫不经心……
关勇山脑袋发热,当即往前迈了一大步,捏拳就要挥出去!
旁边的跟班们连忙拦住他。
“别啊哥!现在可不能打架!”
“山哥你冷静一点,这可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走走走,咱们出去杀丧尸!”
好说歹说,关勇山才被拦了下来,他咒骂不断,眼底满是阴狠:“我要是弄不死他,我就不姓关!”
跟班们不断附和,其中一人生怕被顾纵听到,立刻朝旁边看去。
然而姜以芽和顾纵早就走得没影了。
人家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姜以芽接过手机,没想到顾纵特意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事。
但怎么样都帮了她大忙:“谢谢。”
“不开机看看吗?”顾纵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自然是要的。
这么久了,她都没来得及打个电话回家,爸爸妈妈联系不上她怕是急也急死了。
随着开机动画结束,姜以芽意外发现电量显示为100%。
手机出问题了?
早晨她迷迷糊糊听到别人说手机只有25%的电,还有更少的,因为数据线和插座不匹配,只充了8%。
姜以芽又仔细看了看。
算了……不重要。
她第一时间给妈妈打去电话。
每天都手机不离手的姜母在手机铃响的第一时间就接通了起来。
“囡囡!”姜母才开口就带上了哭腔。
姜父听到动静急急忙忙从阳台里跑出来,捷克狼犬跟在他脚边。
“是囡宝吗?快让我听听!”姜父将耳朵凑近手机。
叫年糕的狼犬也激动地在两人脚边打转,发出尖细的呜咽声。
“妈妈!”姜以芽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都亮了,“爸爸!年糕!”
姜母连忙点头:“哎哎,囡囡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爸爸妈妈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打不通,都要担心死了。”
“我说要自己开车去学校接你,你妈怕两边走岔了,不让我去。”姜父扒拉着话筒大声道。
“我在学校还算安全,之前手机没电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自己回去的。”姜以芽听着手机那头满满传递过来的爱意,不由自主地在原地开心地蹦了蹦。
顾纵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打电话,仔细观察着她的所有表情。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和遗憾什么。
“家里还好吗?“姜以芽又开始绕着顾纵无意识打转。
“还好,吃的喝的都有。”姜父仍旧满面愁容,“ 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你啊,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救援只有广播没有动静。”
姜母又把电话抢了回来:“可你要怎么回来啊?你……”
“嘟!嘟!嘟!”
电话忙音突然打断了姜母的话。
姜以芽急急忙忙回拨过去,仍旧打不通。
她又试了好几次,直到其他同学的哀嚎声传来。
他们的电话也断了。
刚刚还活力满满的少女顿时蔫了下来。
“应该是整个Z市的通讯断了。”顾纵缓缓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你打算怎么回去?如果有救援的话,只会把我们一起送去就近的避难所。”
姜以芽仍旧没精打采:“不知道……”
他们站在昨晚相同的位置,阳光明明比月色明媚,但顾纵不太喜欢。
“那你该好好为之后的事情做打算了。”顾纵扬了一下唇,毒舌比之前更甚,“至少关勇山有一点没说错,无论是想从末世里活下去,还是安全回家,你都应该选一个强大的庇护者,或者再说的直接一点,你该找条可以踩在脚下随意玩弄,忠心护主的狗。”
姜以芽一听到他慢悠悠的,绵里藏针的调调就是心尖一跳。
她立刻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即将准备冲人哈气的猫。
“关勇山是个蠢货,如果你跟着他只会加速自己死亡的进程。“顾纵替她分析起来,”卫渡影……比关勇山好一点,但不善言辞,没有朋友,独来独往的人在末世更容易陷入被动的糟糕境地。”
他说话的时候姿态很放松,脸颊两侧的眼镜链垂落下来,莫名衬得精致到不近人情的五官线条柔和了些。
可听完他话的猫咪直接炸毛了。
被阳光亲吻着的眉眼染上了凶意,感觉下一秒就能跳起来再给他一巴掌。
和女儿再次失去联系的姜父姜母满面愁容。
两人商量着再找找朋友,问一问Z市的情况,如果有人能把姜以芽捎回来那就更好了。
说的正起劲,敲门声响了。
姜父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确定是认识的人才开门。
“云讼你来啦?”姜母看清来人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青年身形高挑,带着高山湖泊上终年不散的雾的清冷疏离,惹眼的宽肩窄腰全都束缚在浅色的衣衫下,只剩下禁欲气质。
“姜阿姨,我过来送点东西给你们。”杨云讼声线干净。
“过来还带什么东西?家里都有的!你自己用!”姜母迎上来,上下检查了一遍他,“没有遇到丧尸吧?”
杨云讼拒绝姜父的帮助,亲自提着两大袋东西进了厨房:“我来的时候把附近的丧尸又清理了一遍,你们也可以安心一些。”
他们住的是别墅区,人口密度不高,丧尸出现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所以在外游荡的丧尸不算多。
“多亏了你啊,云讼。”姜父看着杨云讼的目光都带上了自豪。
杨家和姜家做了很多年的邻居,杨云讼是他们俩看着长大的,比姜以芽大了五岁。后来杨云讼的父母出国发展,杨云讼意外地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国内。
他仍旧住在他们隔壁,哪怕后来姜家搬家,他也跟着一起搬了。
杨云讼说是姜家没有血缘的儿子也不为过,和姜以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末世爆发的时候,杨云讼的父母也在国外,姜父姜母心疼孩子,对他更加关心。
不过现在看来,谁照顾谁还不一定。
“对了,芽芽有消息了吗?”杨云讼不经意地提起。
姜母:“你说巧不巧,就刚刚我们接到了囡囡的电话!可惜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就断了。”
杨云讼闻言,削蔬菜皮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她怎么样?”
“听声音倒是中气十足的。就是非要自己回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回来!”姜父对自己不能去接女儿仍旧耿耿于怀。
杨云讼手颤了一下,削皮器狠狠刮过肉,鲜血“唰”的一下涌出来。
姜母吓了一大跳,连忙拿纸巾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快,快去客厅坐下。”
杨云讼被拉到沙发边,被姜父强硬按着坐下的时候浑身都是木的,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再拉一下就会彻底崩断。
直到指腹上的阵阵钝痛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突然卸力朝后倒去,后仰的脖颈如同引颈就戮的天鹅,一抹湿意顺着眼角滑进发丝。
“哎呀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深了?”姜母注意到他的异常,忧心询问。
杨云讼用力眨了下眼,唇角牵动:“没有,我就是有一点点开心。”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姜父提着药箱过来。
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姜父姜母,杨云讼想,这一次他会保护好她爱的人,等她回家。
被困住的感觉很糟糕。
救援仍旧没有来,时间被无限拉长。
有的人按耐不住想要自行结伴离开,大家互相交换着目的地。
姜以芽正和别人说着话,关勇山又来了。
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都还没黑,他就已经迫不及待追问起姜以芽考虑的结果。
甚至隐隐带上了逼迫的意味。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后厨里跑出来,他捂着自己的肩膀,鲜血染红了整条手臂,在地上画出一条蜿蜒的血痕。
在他后面不远处,正追着一只丧尸。
丧尸才变异,最大保留了身前的模样。
是体育部的人,之前跟着外勤队一起出去搜过物资,回来的时候就站在关勇山旁边。
离得近的人骤然惊悚,当即尖叫出声。
恐惧层层传递,眨眼间食堂就乱了。
很多人这几天没再出去过,所以别说杀丧尸了,连再次直面丧尸的勇气都没有。
人群你推我桑,不断后退躲避,更有人慌不择路地想要打开食堂大门逃出去。
要不是顾纵动作快将人拦住,怕是会让他们把外面的丧尸都放进来,然后所有人一起完蛋。
最初受伤的那人又跑了几步,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他倒下的位置就在姜以芽前面,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抓住姜以芽的小腿,一遍又一遍念着“救救我”。
被陌生人触碰的瞬间,姜以芽浑身汗毛倒数,她没办法逃跑,那双手像是绞紧的铁链,几乎要勒断她的腿骨。
眼眶难以抑制地湿润起来,姜以芽怕得要死,脑子一片混乱。
平时一个小伤口就足够让她难受很久了,以至于在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肩膀后,她心头猛地一慌,巨大的酸涩之意紧跟着席卷而来。
姜以芽匆匆别开眼。
丧尸还没被解决。
可能那人身前就体格强壮,导致变异后更难杀。
体育部的人几棍砸下去,也只将他的后脑勺敲凹下去一块。
关勇山大喝一声,抄着砍骨刀对着丧尸的侧颈狠狠砍下!
丧尸脖子歪了一下,关勇山想要再补上一刀,却发现砍骨刀死死卡在了丧尸的骨头里。
丧尸当即张开嘴,朝着最近的人啃来。
关勇山惊慌之下,用力猛拔,却怎么都拔不出来,就在他准备松手的瞬间,桎梏的力道消失。
惯性之下,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
不等他爬起来,丧尸已经低吼着扑上来,将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关勇山勉强用砍骨刀抵住丧尸的牙齿,惊骇大叫:“救命!我要死了!快点来救我啊!”
就在他失态大喊的下一秒,一柄红色消防斧撕裂了丧尸冰冷的皮肉,劈开了它坚硬的头骨。
丧尸的脑袋如同慢镜头回放一般,从中间碎裂开来,黏腻的红白之物哗啦啦地涌出来。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发出了干呕声。
承接了丧尸全部的关勇山却吐不出来,他脸色蜡白,呼吸都被剥夺了。
泛着寒意的斧刃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厘米。
他甚至不怀疑,要不是他还在下面,卫渡影的斧子会直接砸穿地面。
拔出斧子,卫渡影没有多看丧尸和关勇山一眼,径直朝着姜以芽走去。
他沉默地蹲下身,将她脚踝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最后拖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人走到一边,用绳子把人捆住。
危机解除,众人仍旧惊魂未定。
胆小的人直接哭了出来,更多人将矛头指向了关勇山这群人。
“如果是被丧尸抓伤的,为什么隔离的时候没有发现伤口感染?”
“你们每天和他待在一起,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吗!还是存心包庇他?”
“难不成你们偷偷从其他地方出去过?所以隐瞒不报!”
食堂的人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表情略显僵硬不自然,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关勇山几人身上。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其中一个人两眼发直,喃喃出声:“怪不得……赵扈从昨晚开始好像就在躲着我们,去找他就说不舒服想休息……”
姜以芽这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
她已经在室友的安抚中坐了下来,袜子上的血迹仍旧触目惊心。
很快,其他人就复盘出了前因后果。
事情很简单,关勇山这队人回来的时候食堂经理直接把人迎接进去了,然后关勇山又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意遵守规则,所以连带着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隔离。
赵扈被丧尸抓伤这件事,就这么瞒过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关勇山和食堂经理他们怨声载道。
甚至连重伤的那个人死掉,也被人偷偷骂了一声“活该”!
众人离开的想法更加强烈,可又害怕外面的丧尸。
如果能和一个厉害的人同行那就好了……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注到某个方向。
卫渡影在杀完丧尸后,就一个人坐回了角落。
他生怕自己满身鲜血的模样吓到姜以芽,想着擦完消防斧上的血,就去卫生间洗一下。
只是他面无表情,低头专心做事的模样非常唬人。
大家蠢蠢欲动,却没人敢第一个上去搭茬。
姜以芽也在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没有那么怕卫渡影了。
甚至看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形单影只的感觉有点可怜。
也许她可以再去和他说声谢谢。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专注于手头事情的卫渡影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明明有那么多视线落在他身上,但卫渡影就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只有被她全心全意注视着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怦然心动。
卫渡影握着斧柄的手发紧,心脏被无形的手高高拽起,莫名的期待如催生的藤蔓攀延而上。
就在藤蔓即将开出稚嫩的小花的时候,一道黑影挡在了他面前。
“抱……抱歉打扰你了,请问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另外两个人可以和你一起吗?”陌生的声音礼貌,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花瞬间枯萎。
卫渡影眉心用力蹙其,凶相毕露。
小黑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卫渡影看都没看他:“你往旁边让一让。”
小黑不明所以,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往旁边挪了三大步!
藤蔓的枝条再次迎风轻晃。
然而姜以芽已经移开了视线,转而和身边室友说起了话。
藤蔓耷拉下来,藤蔓瞬间枯萎,藤蔓变成了一地尘埃。
站在旁边的小黑只感觉那么一瞬间,所有光都从卫渡影身上消失了。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但这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卫渡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沉默、寡言、如同一潭死水:“你刚刚说了什么?”
小黑磕磕绊绊又问了一遍。
“现在还不确定,等知道会告诉你。”意料之外的,卫渡影认真思考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真诚,不是打发人的托词。
小黑立刻点头:“好的好的!我叫……”
小黑很激动地报上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注意到他这句话的问题。
每个人的目的地都不同,是非常主观的决定,但卫渡影用的却是“知道”,就好像他的去留全凭别人做主。
有了小黑的成功例子在前,其他人再也按耐不住。
人都是慕强的。
没一会儿,卫渡影身边就围了一大群人。
他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但他对此好像并不习惯。
应付了一段时间后,他借口有事离开了。
不过他的确需要洗一下自己,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洗掉。
就在卫渡影离开后没多久,关勇山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他们将男厕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麻烦让让。”洗干净的卫渡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关勇山笑着从几人身后走出来:“渡影啊,别说山哥没有罩着你!只要你点头,就能跟着兄弟几个过好日子。”
卫渡影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亮眼,哪怕关勇山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非常需要卫渡影的加入。
“不用。”卫渡影拒绝的干脆,连犹豫都没有。
这和打关勇山的脸有什么区别?
“小子……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别不知好歹。”关勇山脸上浮夸的笑意一秒狰狞。
卫渡影灰蒙蒙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翳与烦躁,低低咳嗽了一声:“要打架吗?”
关勇山懵了一瞬,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用力拍着身边几人的肩膀:“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这小子问了一个天大的蠢问题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满足他,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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