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城主府,三人屏息凝神,跟随着前面两人的步伐。
很快,三人就见,前面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停在一处门的前面。
而那栋建筑,不是别的,正是白天两个人见过的那个属于这个府中的大少爷养病的宅院。
只不过和寻常修建的十分典雅,四面通风,方便病人养病的宅院截然不同,这处宅院之中却显得阴森森的,四面都笼罩在一种叫人十分不安的氛围之中。
“这种地方养病,真的没问题吗?”谢江凛四下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吐槽道。
“不知道。”二狗倒是说了大实话,“不过我感觉在这种地方养病倒是很折寿的。”
“确实。”谢江凛看着阴森森的四周,也忍不住道。
“确实。”谢江凛看着阴森森的四周, 也忍不住道。
“折不折寿倒不知道,不过我看城主府这些人好像也不是很愿意朝这个地方过来,想来也是知道这个地方不太吉利。”谢江凛低声道。
众人目光聚焦之下, 只见城主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立在这栋屋子的外头,但不知为何, 她们两个却不动了。
微风吹过,也同时带来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唉,逸儿,我苦命的孩子啊, 怎么偏偏是他遭受了这些!”
城主夫人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感, 叫人听了心中也不由得开始难过了起来。
一旁侍女见状连忙开始劝慰她:“夫人,您别太担忧,少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况且他要是知道您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一定会非常感激您的!”
“他现在神志不清,该怎么感激我?”城主夫人的话语之中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因为谢江凛所处的位置正正好对着那么侍女的正脸,她清晰可见,在城主夫人说出这一句话的一瞬间, 那名侍女的脸色瞬间变了, 像是触犯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言说的禁忌一般, 她的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几乎是一瞬间, 那名侍女便如同一声双膝跪地倒在了石子路上。
同样那栋宅邸的路是一串鹅卵石石子路, 这么“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想必一定十分难过,那名侍女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有眼底的畏惧清晰可见。
那畏惧太过于清晰,就连不远处一直盯着的谢江凛几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不是, 谢江凛有些震惊,这这么阴间的吗,这小小一个城主府,果真是卧虎藏龙,谢江凛心中禁不住感叹道。
“奴婢失言,罪该万死!”
侍女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整个人面容苍白,颇有一种心如死灰之感。
“你在我身边侍奉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一时失言罢了。”
过了很久,只听城主夫人轻声道,“这次我先记下了,你记住,同样的错误,万万不可犯第二次了。”
说罢,城主夫人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不知为何,因为这一个动作,似乎推开了隐藏在其中多年尘封的秘密。
那扇门古朴,厚重,或许是为了封印什么,仔细凑过去看时,可以清晰看见上面隐约浮现的种种字符。
那些字符谢江凛认识,许多都是祈福的文字,在门上错综复杂的分布着。
谢江凛心说:看这样子,这城主夫人对他这个宝贝儿子倒是十分的上心。
伴着城主夫人和她的侍女消失在门前,那道大门缓缓关上。
待两人身影消失不见,谢江凛单手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朝着那扇门快准狠地丢了过去,速度之快几乎叫人丝毫来不及分辨。
只听“啪”一声,那枚石子不偏不倚正正好卡在那扇门的边缘,为门卡出一个小小的缝隙出来。
那缝隙极小,一眼看过去几乎来不及分辨。
“走,我们下去!”谢江凛朝身后两人招手道。
三人一前一后朝着那扇门的方向走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那扇门之上有一个繁复的锁孔。
看到这个锁孔,谢江凛心中禁不住感叹道:要不是她身手敏捷,他们一行人八成要被阻拦在这门外!
毕竟,方才她放眼一看,这栋宅邸的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阵法,若他们贸然闯入,肯定会通报到城主夫人那里去。
那他们别说惩恶扬善了,到时候直接就是自投罗网了。
想明白这一点,谢江凛看着那扇门,心中不由得充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旁渊白看到谢江凛方才的举动,开口赞了一声:“好身手!”
毕竟,夜深人静一片漆黑之时还能恰到好处扔的那么准还是十分困难的。
“多谢。”谢江凛道,同时她看着宅院里面漆黑一圈的黑暗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进去吧!”
进入之后,只见这栋漆黑的房屋之中,由上至下,都透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息。
谢江凛三人蹲在一个水缸的后面,打量这屋子上下。
打量着,打量着,谢江凛看着这一圈屋子,忍不住吐槽道:“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什么人会住在这种通身漆黑的屋子里面养病啊!”
她吐槽的声音很轻,且十分刻薄,听了她这话,一旁的渊白面容之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城主夫人和侍女消失在了最尽头的那处房间里面。
那处房间大概是这些房屋的主屋,里面的阴森气息一眼看过去也十分清晰分明。
最尽头那处房间里面,隐约有些烛火起伏,但是透过窗户,谢江凛却清晰地看到,明明两个人进入了,那屋子里面,却连一星半点的人影都没有,仿佛两个人凭空消失在了这处房间之中。
她打了一个手势,看着那处房间低声道:“走,我们去看看那房间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进入那房间之中,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大路,谢江凛一行人便选择翻到了窗户上面,看里面发生的种种情况。
三个人趁着月黑风高翻到到这栋漆黑宅邸的屋顶上。
谢江凛小心翼翼地掀起屋顶之上的一块瓦,秉神凝息仔细看里面发生的情形。
房间内几乎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点隐约的烛火起伏,静谧而又安静,但是让人惊讶的是,这偌大一个屋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城主夫人和侍女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她们两个人呢?”二狗下意识低声问道,声音之中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困惑,毕竟,这两个活人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确实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渊白同时也道:“方才我一直注意着旁边,并不曾发觉有人出去。”
谢江凛居高临下打量了这房间片刻,面上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她从屋檐之下翻下去,然后径直推开了那扇门,走入这房间之中。
二狗被她的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整个人摸不着头脑,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像少主,问道:“少主,她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只听谢江凛看着这房间上下道:“那两个人不可能长着翅膀从这房间之中平白无故的消失,既然不会飞,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二狗很给面子,开口问道。
谢江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下道:“若我没猜错,他们两个人十有八九是沿着密道进入地下了。”
“可是他们两个消失我可以解,但是在这屋子里养病的大少爷去了哪里?”二狗禁不住问道。
毕竟那个病弱的大少爷可不见得有这两个人这么干脆利落的身手。
听到这句话,谢江凛微微顿了一下,嘴角挂上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二狗下意识开口问道。
“那就是这间屋子里面,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养病的大少爷。”
说到此,谢江凛微微顿了顿,“不,也许会有,但是这名大少爷绝对不是在此处养病的,说不定,他此时正待在地下的某一个角落正等待着我们过来。”
“这么想来,那城主夫人和侍女口中的药便很值得商榷了。”一旁渊白也低声道。
“不错。”与此同时,谢江凛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出来:那城主夫人的儿子不会是什么修真界版吸血鬼,待在地下靠人血为食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谢江凛身上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个想法太过于阴间。
“再推一下的话,这城中那些孩童的失踪说不定也和他们有说不清的关系。”
听到此,二狗心中禁不住有一个疑问:“那既然那群孩童失踪和城主夫人脱不开关系的话,他们为什么还叫我们去城外的荒山,就不怕被我们发现了端倪出来?”
“这个不清楚,不过此事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明天我们可以去那荒山看看,我觉得那荒山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找到这房间里的机关在哪里!”
第139章 (139) 回天乏术
这房间不大, 里面的陈设设施非常的简单,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几乎很难发现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再加上三个人之中两个妖修一个剑修, 对这些奇门遁甲的东西涉猎近乎于零,因此第一时间找起来的时候简直如一群无头苍蝇一般, 在这个房间之中四处乱逛。
二狗是最先放弃的那个,毕竟这种高难度的东西对他开始还是太超过了一点,在屋内四处巡逻了一圈,二狗便果断选择原地开摆, 蹲在一旁看谢江凛和渊白两人在屋内四处寻觅。
只见, 谢江凛和渊白两个人,一个抬头看头顶的屋檐,一个低头看屋内的地面, 妄图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寻觅出一星半点的线索。
头顶屋檐的廊柱之上,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清扫,已经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谢江凛探头过去的时候,被灰尘结结实实的扑了一脸,整个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喷嚏。
抬手的时候, 手指下意识碰到了旁边的烛台, 碰到烛台的一瞬间, 谢江凛心头一惊, 生怕烛台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将地下的两个人叫过来, 毕竟他们是来寻觅线索的,不是来打草惊蛇的。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谢江凛原本的预料,那烛台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停留在桌面上。
它不动了, 是的,这个烛台就这么硬生生停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了。
谢江凛在一旁,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看傻了。
不是,这年头的机关怎么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她原本设想的是,这个机关分布在这个房间之中的某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勉强寻找到,而事实上,这个机关就正正好分布在桌子上,非常明目张胆,也非常的简单粗暴。
这就好比你已经准备了加特林机关枪,以及防弹衣全副武装蓄势待发准备对自己的敌人发起冲锋,却突然发现你的敌人是一群使用着小米加步枪的原始野人,个中滋味简直是十分酸爽。
渊白正在另一边仔细观察这房间地板之上呈花里胡哨几何形状分布的图案,妄图从图案的分布之中找寻出玄机出来。
正在他脑海之中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只听另一边谢江凛开口道:“渊白道友,我似乎已经寻找到了进入这地下密室的方法了!”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分明,一旁原本正趴在地上起监听作用的二狗闻言眼前一亮,看着谢江凛的神情之中尽是佩服之至的神色:不愧为二狗平生所见除了自带八百倍滤镜的少主之外,智商最高超之人,谢江凛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秘境机关所在!
渊白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头顶之上,毕竟,正常人关于进入密室机关的第一想法都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并且一个藏的比一个深。
出于聪明人的惯性思维,渊白下意识忽略掉了桌面上的那个烛台,毕竟这年头哪有人会把这秘境的进出机关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看上去简直愚蠢的令人发笑。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渊白当场大跌眼镜,只见谢江凛抬手,瘦而苍白的指尖指向不远处的那个烛台:“喏,就在那个烛台那里!”
话音落下,渊白一向高岭之花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些许的裂痕,眼底充斥了一种怀疑人生的神情,只听他艰难开口道:“这秘境的机关就在这烛台下面?”
他语气中不可抑制的破防之情简直和谢江凛不谋而合,毕竟扪心自问,两个人都没有做错什么,唯一犯的一个失误就是,他们两个人把城主夫人这个人想得太聪明了。
因为太过于聪明,导致把这个机关想得花里胡哨十分复杂,最终出现了判断失误的情况。
谢江凛以一种十分同情的神色看他,渊白这个人平日里一副高岭之花的神情,但是此时因为太过于惊讶,一向凛然的神情出现了一丝不可抑制的松动,整个人透着一种毛绒绒的诡异可爱感觉,仿佛下一秒头顶就要直接长出两个耳朵一般。
谢江凛:可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猫,也不知道她那只猫在这秘境之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念她这个冤种主人!
破防只是在一瞬间,片刻之后渊白就做好了属于高岭之花宛如出厂设置一般的表情管,只听他缓声道:“这城主夫人倒真是心大,把这个机关放在这种触手可及的地方。”
“与其说是触手可及,倒不如说是无所畏惧,她既然这般有恃无恐,十有八九这地下藏着什么可以一击致命的东西,所以她才这般自负。”
一边说,谢江凛一边蹲下身,手指轻轻敲击地面,声音中含着一丝笑意:“你信不信,在这地下,这城主夫人,说不定养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一边说,谢江凛一边单手轻轻在自己腰间长剑之上轻轻敲击着,今晚她佩戴的是落花剑,漆黑锋利的剑刃和这夜色颇为相配。
“我们现在便下去吗?”二狗在一旁开口问道。
“当然不。”谢江凛摇摇头,轻声道:“我们现在下去,若是不巧,便正正好和那两个人碰上面,岂不是打草惊蛇,我们先在外面等着,等那两个人从地下上来之后我们再进去。”
“毕竟我这个人有时候运气总是奇差无比,所以谨慎一点总没错的。”
而另一边,一直贴着地面,试图探听地底下声音的二狗,面色微微一变:“地下有动静,似乎她们两个要出来了。”
闻言,谢江凛目光在室内绕了一圈,抬手将几处之前因为寻找过机关弄乱的地方好,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疏忽之后,谢江凛开口道:“我们几个人先到外面等着,等他们两个出去之后我们两个再进来。”
一旁二狗和渊白两个人点了下头,三人便轻巧的从窗户之上翻出去。
之所以没走正门,是因为方才谢江凛发现了一个小插曲,那正门正中间,斜斜插着一根长长的头发,若是他们稍微一个疏忽,开门之间便会碰到那根头发,进而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三个人蹲在那大水缸后面,看着屋内的举动,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头发之上时,谢江凛禁不住吐槽道:“这城主夫人真是有趣,在该谨慎的地方不谨慎,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上面倒是颇为费心。”
毕竟,一个再怎么谨慎的人,是不可能把进出密室的机关明目张胆地设在烛台下面的,再怎么着也稍微隐蔽一下吧!
一旁渊白听了这话,也颇为赞许地点了一下头,显然是颇为认同谢江凛的这句话。
伴着影影绰绰的灯火,谢江凛三人在不远处密切观察着屋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黑夜之中,因为影影绰绰烛火的陪衬,那两个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在屋内浮现出来,而后又消失不见,速度快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