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远征到了什么地方啊!!??”
“算了,时间就快到了大家都小心准备吧,千万别被主公发现了!”
“噢——!”
大家都在为了审神者的生日筹备而四处忙碌奔波,能算得上清闲的也就只有三日月宗近与一期一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家闲到发慌,在欣赏够了同伴们东奔西跑的画面之后,笑嘻嘻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壶酒,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肩膀。
“机会难得寻了壶好酒,近侍大人有没有兴趣同饮一番?”
一期一振看了一眼对方像是老狐狸一般的笑容,总觉得对方又在盘算着些什么,沉吟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道了句“感激不尽”。
两人关上纸门,将喧闹的声音抛之脑后,坐在三日月的固有领地——檐廊上,两人望着雪景对酌,意外的是,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三日月晃了晃酒盏中透明的液体,看着一片雪花落入盏中,逐渐消融,与酒水混为一体。三日月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半阖着满载笑意的眸子抿了一口酒,回眸扫了一眼身后吵吵闹闹的房间——也不知道里面的付丧神们做了什么,房间里传出了像是爆炸一般的轰鸣,混杂着伙伴们的惊呼与赞叹......也不晓得他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年轻人还真是充满活力啊——主公还没有发觉吧?”
“没有。”一期一振回答道,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神色变得更加柔和。“大概还在做梦吧。”
“哈哈哈,确实像是主公会做的事情——难怪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反应。”
一期一振点头附和。气氛再度陷入了沉默,但没过多久三日月便再度开启了话题——
“说起来,主公知道了吗?”
一期一振愣了一会,并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还以为他还在想着审神者生日宴会的事情,可在看到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终于明白了对方另有所指。一期一振露出一丝苦笑,看起来颇为无奈,他垂头看着自己的酒盏,低声回答道。
“您也看出来了啊......”
“毕竟是老爷爷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三日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给予他安慰。“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至少烛台切和长谷部没有往那方面想。”
“......”
一期一振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陷入沉默——因为审神者本人也没有看出来......他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到现在还在被少女以古怪的父子情谊一概而论。
一期一振的苦恼并不难猜,三日月也只能拍了拍他纤瘦的脊背,抿嘴露出一个“你辛苦了”的微妙笑容,开解道。
“在我看来,一期你还是很有希望的——熬过了这个冬季,就能看到樱花了。”
“但愿如此吧.......”
一期一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勉强笑了笑,点头感谢三日月的关怀之心,随后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主公和我提起过,她把您当做家人一样看待——三日月殿下呢?您是如何看待主公的?”
三日月大致是没有想到一期一振会问这种问题,微微张大了眸子,神情显得有些惊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期一振,最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他笑了几声,稍稍凑近了些一期,姿势看起来像是说悄悄话,只不过距离拉得还是偏远了些。“近侍大人,酸味可溢出来了哟!”
被三日月这样开玩笑似的提醒了一下,一期一振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赶忙向对方道歉,三日月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后开口说道。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不仅是我——主公把大家都当作家人对待。”
“在被刚赋予人类的身体的时候,就算是爷爷我也有迷茫过——情感比身为单纯的刀剑时来得更加复杂......在看到那孩子真的把我当作是‘爷爷’或者说是‘父亲’对待时,我也不知所措过——身为刀剑,要怎样才能回应人类的感情呢......”
三日月说着顿了顿,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盏,澄澈的液体倒映着他仿佛闪烁着星辉的美丽眸子——
“作为‘人类’的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话虽然这么说,爷爷我已经有了答案哦!”
三日月眯起眼睛,勾起嘴角,用略带俏皮的语气给了个含糊不清的回答——被誉为天下最美的剑,此刻的确美得令人不禁屏息......
一期一振正揣摩着三日月宗近意味不明的话语,身后的纸门猛地被拉开,烛台切光忠和他们比了个手势——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审神者入席了。
***
“怎么了,一期?”
审神者被一期一振拉走时,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她还没睡醒多久,而且最近时不时就是被疑似过去记忆的梦境打扰,睡眠质量可以说是直线下降,现在她还在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是好事,主公。”
一期一振简练地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惊喜内容,稍稍用劲,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快步拉着她走向布置好的房间。
审神者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自家儿子们实在没有什么坑害自己的理由,也就把最后一点疑虑丢到了一边.......
放下戒心的结果是——她刚拉开纸门,就被拉响的礼花给吓了一跳。
鲶尾和骨喰一对双生子兄弟,一人面无表情,一个则是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吓人的罪证。审神者眨了眨眼,来回打量着胁差兄弟,又扬起脑袋看了看他们的兄长一期一振——她没弄懂放礼花的原因,甚至怀疑一期的弟弟是不是被家里最不安分的鹤丸给带歪了......
“主公~”
审神者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就听到鲶尾欢快的声音,其中似乎还混杂着别人的音色,也不太像是骨喰的......
“生日快乐!”
审神者被惊讶的情绪冲击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张大了自己的眼睛——赤红的眸子里倒映着付丧神们清一色的笑脸......
“主公,难得的生日宴会,我特地多做了一些菜,光忠特制——传说中的满汉全席!用传说中的厨具做的,费了一番功夫呢——来,快品尝一下吧!”
“主公主公!食材是我们负责哒!”
“我、我也有好好帮忙!所以......主公能摸摸我的头吗?”
审神者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被短刀们簇拥着,其余的付丧神也很快凑了上去——
“主公~这是我挑的手链送给你——可爱吧!”
“主·公~这是人家特地省酒钱买下来的礼物哟!快看看喜不喜欢吧~”
“主公,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被诅咒人偶,喜欢吗?”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青江先生!!??送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这可是很灵验的诅咒人偶,据说月夜她的头发还会变长——”
“厄运祛除!”
“呜哇!石切丸先生冷静一下!!会误伤的!!!”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而抱着一坨礼物的审神者还是一脸状态外的懵逼表情,似乎还没从自己生日到了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直到一直杵在她身后的一期一振走到了跟前,审神者的反射弧才走完了漫长的路程。
“主公,还请收下。”
一期一振递出了一把太刀。
审神者愣了愣,总觉得艳丽的刀拵与垂下的紫色珠子装饰有些眼熟,在看到一期一振挂在自己腰间的本体之后,她总算明白了自己觉得眼熟的原因,却更觉得一头雾水。
“这是......?”
“如您所见,是一期一振。”
水蓝色短发的付丧神坦然地回答道,他微微垂下头,像是试图遮掩自己微微发红的面颊,不过声音还一如往常的平稳温和。
“主公虽然每次在战场上都很活跃,但是狼牙棒的分量实在......而且主公挥舞狼牙棒的方式更像是在挥舞刀剑,所以我就照着自己仿造了一把,不嫌弃的话......以后主公就请用它吧。”
“啊!一期尼好狡猾!”
“早知道我也给主公锻一把了!”
在喧闹中,审神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一期手中的太刀接过的。她一脸呆滞地垂头看了看怀里满满的礼物,又抬头望着眼前闹成一片的小伙伴们,只感觉鼻子一酸,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主公?”
“主公!?怎么突然哭了???”
“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我们自作主张让你生气了???”
付丧神们看着眼泪不停滚落却依旧是一副茫然神情的审神者一阵手足无措——他们主公平时就是个流血不流泪的家伙,就算满身伤痕也能咧嘴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现在突然掉了一筐泪珠子,硬是把众人吓得头皮发麻。
“不,没事......”审神者终于缓过劲,吸了吸鼻子,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腾不出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只能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安抚陷入慌乱的付丧神们。“好奇怪啊,我没想哭的!真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