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祭品——就是树上那几具尸体!
与此同时,绵羊的羊蹄声已经近在咫尺。刘志和陈建光两人心惊胆战地往前跑了十几米,都担心自己成为第一个惨遭啃食的倒霉蛋。
虞冷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说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现在身后那九只绵羊都处于狂暴状态,杀死他们太轻而易举。
她深吸了口气,大脑飞快转动,继续下指令:“明艳姐,想办法把那三具尸体从树上摘下来!速度要快!”
没办法,即使下一秒就可能葬身羊腹,也要继续硬着头皮做任务。
只要任务没做完,那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听到指令,陈明艳就立马开始行动。
她已经清楚地听见树下传来的绵羊脚步声,深知其余几个队友已经身处险境,所有人都在指望她一个人。
事情很棘手,那三条红绳子在树上打的是死结。
陈明艳下半身站在梯子上,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努力伸出手去够,只能勉强触碰到最外面那条吊着孙晓明的绳子,里面两具需要她爬树钻进去才能解开。
虞冷一瞬间也意识到问题,徒手硬解太浪费时间。
她马上想到陈建光那把锋利的菜刀,用菜刀割开绳子肯定比手动更快。
然而虞冷扭头一找人,发现陈建光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
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虞冷胸口发抖,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遇见脑子有病的人总是很难保持高素质。
不知道他们两个跑哪去了,虞冷只能一边给陈建光发消息让他回来,一边想别的办法。
手电筒的光照中,为首那两只人脸绵羊已经能够看清轮廓。
于是树下的三个人不得不开始调整位置,走动起来,以免被绵羊追上。
几分钟过去,孙晓明的尸体砰地一声从树上砸下,只几秒间就被发疯的绵羊吞没。
刚解开第一条绳子,陈明艳的手指被粗糙的红绳子磨得起泡发疼。她来不及休息,将身子探出一些,扒住树干,开始靠近第二具干尸。
万幸的是,这条绳子没有刚才那么难解,虽然死结但绑得很松,不到三分钟就解开了。
第二具尸体砰然坠下,再次被绵羊吞没。
林珊发现要点:“绵羊在吃尸体的时候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安湘盯着不远处的羊群,胆战心惊地说:“但是这群饿死鬼吃得很快,不到两分钟就能吃完一具尸体,吃完马上就要来追我们了!”
这时,陈明艳忽然从树上探出头说:“需要一个人上来帮我一下,最后一具尸体绑得太紧了!”
林珊咽着唾沫,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刚才捡的木棍:“虞冷,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安湘就行。”
安湘点头:“放心!”
虞冷也不犹豫,飞快地绕过羊群,顺梯子爬了上去。
她小心地扶着树干钻进叶片,缓缓靠近陈明艳所在的方向,终于看清问题所在。
最后这条红绳子绑在一根极其粗壮的树干上,绳结连续系了两次,徒手解开的难度进一步升级。
陈明艳叹了口气:“系太紧了,根本解不开。”
虞冷:“没事儿,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换下位置,我想凑近观察一下这条树干。”
两人交换了位置,虞冷一手扶着旁边的粗树枝,一手拿着手电筒,认真地观察起这根树干上诡异细密的纹。
她发现了端倪。
有一条碎裂的纹路,正好顺着绳子下坠的那条线延伸开来。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这根树干直接折断?
虞冷绞尽脑汁,忽然回想起自己除了那把钢尺,身上还有其他工具。
第一晚寻找线索的时候,除了那本日记,她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根螺丝刀和几枚钉子。
拿出那些工具,虞冷对准树干上那条裂缝,动作利落地将那几枚钉子钉进去。
第一枚。
第二枚。
随着异物的逐渐深入,树干的裂缝开始有了撕裂的痕迹。
同时,树下传来急促的奔跑和追逐声,为了躲避绵羊追击,林珊和安湘迫不得已跑了起来。
绵羊已经吃完那两具尸体,转而对视野范围内的猎物发起攻击。但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袭击树上两人的迹象。
意识到这点,虞冷迅速朝她们喊道:“快上树!”
绵羊不会上树,攻击不到高处的猎物。
听见虞冷的话,两个人绕着小广场溜了一圈,找机会赶忙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只差一步,绵羊气急败坏,开始撞击树下的梯子,还在梯子上的安湘见状连忙抬脚爬上树。
绵羊彻底束手无策,在树下对着她们发出低吼警告,最前面那两只人脸绵羊竟然还发怒似的吊起眉梢,嘴里不停地往下流涎水。
虞冷无暇分神关注其他,咬着牙将最后一枚钉子钉进了裂缝。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
绑着绳子的那根树干瞬间连根折断,带着那具荡来荡去的尸体,砰地一声砸了下去!
干尸瞬间被绵羊群吞没,寂静的黑夜里骤然响起骨头被扯裂的闷响。
祭品终于全部被取下,任务完成。
虞冷不敢松气,紧张地等待接下来的变动。
“铛——!”
连绵不绝的钟声骤然在空中响起。
陈明艳眼睛一亮:“完成推演线的任务才会出现钟声,我们成功了,离开绵羊村的出口应该已经出现了!”
最外侧的安湘最先发现异样:“树下出现了一道透明门!”
林珊喜不自胜:“就是那道门,只要穿过去就能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绵羊群正专心啃食着地上的干尸,注意力没放在这边。
那扇生门离它们有一段距离,暂时还很安全,短时间内跑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胜利就在眼前。
她们一个接一个轻手轻脚地爬下梯子,落地之后飞快地冲向那道门。
虞冷又在最后一个。
前面的陈明艳已经一脚踏进那扇门,转瞬间消失在原地,她也马上就要够到门的边缘!
就在这时,虞冷听到身后有人歇斯底里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虞冷没有回头,脚下生风,竭尽全力地奔向生门!
然而就在即将进入那扇门的一瞬间,她的腿上忽然多了一道重力!
不知从哪出现的刘志忽然从侧面飞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将她从门内扯了出来,目光怨毒道:“陈哥你先走!这死丫头今天别想离开这!”
意外来得措不及防。
虞冷视线短暂模糊一瞬,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膝盖硌到了地上凸起的石块,钻心的疼痛从一个尖锐的点逐渐蔓延。
原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离开。
他们就藏在不远处,安静地等着她们完成任务,坐收渔翁之利!
虞冷脑袋发昏,胳膊死死支撑着地面,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可是刘志手劲太大,粗糙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她的后腿,让她根本站不起来,甚至下肢动弹不得。
抬起头,陈建光表情狰狞地提着那把菜刀缓步逼近。
他笑得阴冷,一字一句地说:“虞冷,你的死期到了。”
脚下有人面目狰狞,牢牢抓着自己的双腿。
与此同时,手持菜刀的陈建光正一步步缓慢走近, 一脸扭曲地说要杀了她。
所有惊险刺激的buff直接叠满,恐惧紧张之余, 虞冷甚至觉得有几分荒诞可笑。
为了杀掉自己,这两个人竟如此大费周章。
见虞冷已经没有反抗的意思, 刘志冷哼一声,高高在上地睨着她,大发慈悲地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虞冷摇摇头, 温吞回答:“没有。”
语毕, 她礼尚往来地问:“你呢?有什么遗言吗?”
刘志:“?”
虞冷:“我猜猜,你的遗言应该是希望下辈子长到一米七吧。”
刘志暴怒,脸一会红一会紫,掐着虞冷的手指逐渐加大力度。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虞冷忍着痛, 没再说话。
她不动声色的同时,暗暗观察着刘志身后的那群绵羊。有几只已经意犹未尽地从羊群中挤出身体,断肢从它们口中垂下, 随着咀嚼的幅度缓慢颤动。
看样子,干尸已经快被吃完了。
吃完嘴里的食物,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
虞冷收回目光, 开始轻轻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小腿。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没再反抗, 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刘志逐渐降低了警惕性,也可能单纯是因为他累了,他手上的力度稍微放松了一些。
被他紧握的位置没有刚才那么酸胀, 但还是没有移动的空间。
十几秒过去,陈建光走到虞冷跟前。
虞冷抬眼望着他,面上故作镇定,实则心脏瞬间悬起。
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善茬,甚至比刘志要心狠手辣得多,手里八成握着不少人命。
如果他此时二话不说,直接将手里的菜刀劈下来,那虞冷将毫无转圜的余地,小命直接葬送在这。
最煎熬最困难的推演线阶段都已经活着挺过去,没曾想竟然栽在了其他幸存者手上。
此时此刻,虞冷心里只涌起一种念头,那就是后悔。
后悔明明许多次都已经站在陈建光身后,却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直接一钢尺捅死他,给了他们对自己下手的可乘之机。
明知道这两人自私恶毒,明知道他们心底绝对会对自己不服不忿,因此记恨。
虞冷对此早有心准备,却以为他们最起码在所有人活着离开推演线以后才会动手。
她实在高估了他们。
居高临下地站在虞冷面前,陈建光唇角扯起一丝阴冷和轻蔑的笑,刻意报复她似的,又将第一天白天他说过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生门已开,现在虞冷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除了那张年轻漂亮的脸。
来到废土以后,陈建光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所以下手之前,陈建光打量着虞冷的脸蛋,忽然觉得就这么让她死了怪可惜的。
场面一时安静。
陈建光投来的目光缓慢地上下打量她,带着明显的侵略性,不怀好意,像在打量一个唾手可得的猎物。
虞冷心里顿时溢出一股反胃感。
她对这种目光很熟悉。
之前去做家教兼职的时候,那家的男主人,也就是她学生的爸爸,也会在女主人去上班的时候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直到某天下课之后,男主人忽然将她堵在学生卧室,当着孩子的面开始无所顾忌地动手动脚。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虞冷原本想忍让,奈何被牢牢攥住了手腕。最后她实在没忍住,直接一脚踹向了对方的要害。
随着男主人痛苦万分地捂裆倒地,虞冷也由此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家教生涯。
而眼下这么漆黑恐怖的环境,身后不远处就是那群凶猛残暴的绵羊,被分食的干尸留下一地残肢断臂。
陈建光满脑子仍然只有那点恶心的动物本能,露出一口因为常年抽烟而被尼古丁熏黄发烂的牙,朝她低笑。
虞冷一言不发,实际上她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边界,被陈建光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皮肤表面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强忍着不适,她的目光透过刘志看向身后那群绵羊。
此时此刻,为首的那两只人脸绵羊已经抬起头,将脑袋扭转过来,对准他们所在的方向,隐隐有了发起进攻的趋势。
小羊啊小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陈建光和刘志的注意力目前全放在她这边,这两个傻缺以为生门打开就已经万事大吉,全然不知真正的危险其实还没有离开。
在两道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虞冷调整了一下撑地的姿势,从地上直坐起来。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落在了衣服拉链的位置。
终于妥协了吗?
刘志眼神一亮,难以抑制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期待着女孩快点将拉链拉下。
此刻在他们眼中,虞冷身上的外套仿佛是一枚珍珠蚌的外壳。
他们期待着珍珠蚌可以迎接他们的窥探而亲手打开自己的保护壳,将最柔软最诱人的部分主动呈上。
这枚珍珠蚌之前高不可攀,牙尖嘴利,转眼却沦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任他们宰割,这是一个多么舒爽的故事结尾。
刷——!
虞冷毫不迟疑,直接将拉链一拉到底。
当时因为正窝在家里准备睡觉,所以她运动服里只套了一件藕荷色的单薄睡衣。
是一件舒适贴身的长袖,领口位置很高,并不暴露,但耐不住她纤瘦的身形还是若隐若现。
他们眼睛看直,甚至忘记了说话,下移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脖颈以下的部分。
每一寸目光都那么恶心,散发着一股无形的臭味,令人反胃作呕。
见虞冷忽然停下动作,陈建光眼睛半眯,警告般抬了抬手中的菜刀:“继续啊。”
刘志紧跟着附和:“如果给我们看高兴了,没准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然而虞冷忽然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好看,夜色中衬得皮肤更白,漆黑的发丝自脸颊两边垂下,看起来像是一块脆弱的玉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志无端觉得这个笑容让他的脊背发凉。
虞冷微笑着问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现在许愿一米七的身高兴许还来得及。”
刘志愣住,没头没脑的。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眼前的少女脸色骤变,猛地从衣服里抽出一把钢尺,抬手落下,毫不犹豫地狠狠插.进他的肩膀之中!
噗嗤一声!
钢尺直直刺穿他的血肉!
钻心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刘志下意识松开手,摔倒尖叫:“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敢捅我!你竟然敢捅我?!”
“不止敢,我还敢捅第二下呢。”
虞冷看准时机,将钢尺拔出,又噗嗤一声猛地插.入刘志另一边肩膀,然后强忍着膝盖传来的尖锐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陈建光没料到事情忽然迎来惊天反转。
等他回过神来时,虞冷已经跑到安全距离,停在生门前,她没有马上进入那道门。
虞冷轻轻喘着气,紧张刺激的心情还没退去,仍觉后怕。
幸好没人注意,她身上的运动服外套是双面的,可以正反两穿。
为了不引人注目,虞冷一直把钢尺放在里面那层的口袋里,每次要取用,都需要先把衣服拉链拉下来。
刚才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拉衣服拉链的动作太突兀,容易让人起疑。
虞冷正因为自己没机会掏出武器而一筹莫展,没想到下一秒陈建光就命令她把衣服脱掉。
如有神助。
虞冷看着他们,脊背挺得很直,手中紧攥的钢尺末端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血。
她看着刘志捂着肩膀在地上拼命打滚的场景,咧嘴笑了,露出的小白牙整齐好看。
“怎么叫得声音那么小啊?”
虞冷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一抬头,和满脸阴沉的陈建光对上眼,幽幽问道:“刚才不是狗叫得挺、大、声的么?”
陈建光脸色黑得要滴水,声音怒不可遏:“你有武器?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虞冷眨眨眼,没有否认。
原本只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跟着队伍做任务,然后从推演线里离开,虞冷很怕主动招惹是非,被人记恨。
却不曾想,遇到的这帮人全是废物。
虞冷是一个把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
她从小在苦楚里长大,如同无所依靠的浮萍,在烂掉的土壤里挣扎着生根发芽,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活到现在。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她自己,最能依赖的人是她自己,最关心她的人是她自己,她只有她自己。
所以敢对她下手无所谓,记恨她也没关系。
但只要虞冷还有一口气在,没死成,那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咬牙反击,让那个试图中伤她的人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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