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伙计引着他们到了二楼,笑说:“傅公子还没有到,三位先到客房里等一会。”
 伙计推开一间客房请他们进去。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进了房间。
 说来,傅峥临要约叶宁,应该早到才对,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呢!
 三人坐下来喝了一会茶,叶宁有些坐不住,想出门瞧瞧。
 叶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起身道:“妹妹且坐着,我出去看看。”
 叶卓出了房间,到楼下寻问了店家,店家说傅峥临一早托人过来,说遇到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来一会。
 店家觉得不好意思,便先给他们上了饭菜。
 三个人都没有胃口,坐了好一会才听到楼下有了动静。
 傅峥临刚一进门就急忙弯身行礼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父亲临时安排了一些事情,一时走不开,让三位久等了。”
 叶卓回礼道:“傅公子不必客气,快坐。”
 傅峥临挨着叶宁坐下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笑道:“我也不知要送宁妹妹什么礼物,这方手帕是我托人买的,上面的刺绣出自苏州师傅之手,精致的很。妹妹快看看喜不喜欢。”
 叶宁开心地捏起帕子,看到上面绣的一对鸳鸯,脸颊立马红了,攥在手里没再放下来。
 叶卓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眼神,扯了一下叶元倾的衣袖,对傅峥临道:“你们两个先聊,我带着元倾妹妹到楼下的铺子买些点心。”
 叶元倾随着他站起了身,知道他是在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傅峥临起身送他们出了门。
 叶元倾跟着叶卓下了楼,对他道:“卓哥哥要买什么且去便是,我在这里等着。”
 叶卓看着她笑道:“我哪能把你一人丢在这里,我没有什么可买的,我陪着你。”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椅:“我们过去喝点茶。”
 叶元倾点头,走到桌前坐下。
 叶卓要了一壶上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她,道:“今天本来要带妹妹去青山吃果子,因着宁儿的事情没去成,妹妹莫见怪。”
 叶元倾回道:“卓哥哥不必客气,我们改日再去便是。”
 叶卓应道:“好,我们改日再去。”
 他默了一会,又道:“昨日我听叶绍说,温衍的父亲想让他成婚,还找了媒人,打听了京城的几位姑娘。我以为……他有了心上人。”
 叶元倾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温衍,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叶卓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问道:“元倾妹妹可有喜欢的人?”
 叶卓作为叶元倾的堂兄,问这种话算不上唐突,但是叶元倾却听着不太舒服,她回道:“还没有。”
 她说完,去看叶卓,叶正看着她,他俊朗的面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闪了又闪。
 “不过。”叶元倾话锋一转,“明日姜齐要到将军府提亲,卓哥哥可有办法治治他,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叶卓还在晃神,忙回道:“好,明日我去将军府,为妹妹出主意。”
 二人这边说着,只见几个人进了酒楼。
 叶元倾向门前望去,看到一袭黑衣的傅朝寻带着几个衙门的人进来。
 傅朝寻停在门前,转头看她,她微怔了一下,急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几个人停在了她面前。
 店家慌忙跑了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看几个带刀的衙役,陪笑道:“三公子是过来吃饭还是查案?”
 傅朝寻把手里的剑递给身后的衙役,冲他们摆了摆手,衙役们得令出了酒楼。
 傅朝寻扫视了一圈,对店家道:“先吃饭,再查案。”
 店家忙道:“我给三公子开个雅间,您跟我来。”
 傅朝寻掏出一条洁白的帕子,擦着手,看向叶元倾,回道:“不必了,我与这两位认识,我坐在这里。”
 他说完,扯开凳子,坐在了叶元倾的旁边。
第7章 “这是把我记成了哪家的姑……
 傅朝寻来得突然,叶卓疑惑着给他行礼道:“能在这里见到公子实在有缘,公子想吃什么,我让店家去做。”
 傅朝寻把帕子收起,拿起一个倒扣的杯盏倒着茶,回道:“你们随意,不用管我。”
 叶卓觉得他有点冒犯,毕竟没有人邀请他就自顾自地坐下来。
 叶卓招手叫来店家要了几个菜。
 傅朝寻喝了口茶,往二楼看了一眼。
 叶卓看向叶元倾,略有尴尬地道歉:“妹妹实在不好意思。”
 叶卓无缘无故地道歉,很明显在说傅朝寻的无礼扰了二人清净。
 叶元倾看了一眼傅朝寻,轻声回道:“傅公子查案辛苦,坐在一起吃吃饭,有助于解乏。”
 叶卓以为她在说客套话,笑了笑,与傅朝寻搭起话来:“傅公子案情查的如何了?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傅朝寻对叶卓并不陌生,虽然与他接触不多,却是极其了解他的,他回道:“有一事需要公子帮忙,城北码头归公子管辖,来往的人很复杂,希望公子回去帮忙查查是否有可疑之人。”
 一提到码头,叶卓的眼皮突地猛跳,这是要查到他的头上来了吗?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没有做违反禁令的事情,时下却莫名地心虚起来。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回道:“码头那边一向管严格,来往的人每天都会一一排查,公子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再仔细排查一遍。”
 傅朝寻应了一声,看向叶元倾的手腕,发现她手腕上的红绳已经不见了。
 他抬眸看她,叶元倾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他一眼,然后起身道:“我还不饿,出门到街上买点东西,二位慢用。”
 见她要离开,傅朝寻本能地伸手拦她,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衣衫后又蜷了起来。
 叶元倾与他近在咫尺地挨着,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臂,呆愣住没动,只听叶卓道:“妹妹且坐一会,用了饭哥哥陪你去。”
 叶元倾思忖一瞬又坐了下来。
 傅朝寻收回手臂,无措地抓了抓腿边的衣衫。
 不一会,店家上了饭菜,叶卓很贴心地帮叶元倾夹菜,嘴里说着:“记得儿时我去将军府的时候,最爱吃二婶炸的小花鱼,为了吃小花鱼,我常常跑去找你,后来长大了,就没怎么吃过了。方才我看店里也有这道菜,点了一份,妹妹尝尝好不好吃。”
 他说着,夹了几条放在碟子里,把小鱼的头用筷子夹掉,然后放到叶元倾面前,笑说:“你以前最不喜欢吃小花鱼的头,说有一种苦涩味,哥哥帮你去掉了,妹妹快吃。”
 叶卓比叶元倾大七岁,二十几岁本该成家的年纪如今却只身一人,媒婆子往太师府跑断了腿都未给他说成媒。
 他为人和善,对谁都好,对叶元倾也好,小时候一起玩,他总是非常照顾她,每每坐在一起吃饭,他都会贴心的给她夹菜盛汤。
 他以前这般做,叶元倾不觉得怎样,还会一声声叫着哥哥感谢他,可是再重生回来,心情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傅朝寻默默地看着这一慕,看着叶卓温柔地与她说话,又贴心地帮她把鱼头夹掉,还亲自放到她面前,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已是深秋,他却燥热的不行。
 长这么大,他好像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这么体贴一个女人,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给她。
 原来,叶元倾是可以这样被人疼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只觉得胸闷,一点胃口也没有。
 叶元倾道了谢,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叶卓见傅朝寻连筷子都未动,问道:“这些菜不合公子胃口?”
 叶卓不知要如何招待傅朝寻,本是他和叶元倾两个人的午餐,傅朝寻却没有眼色地插上一脚。
 叶卓不喜欢傅朝寻,从昨日他去太师府时就不喜欢,不单单是他身上那股子冷漠傲然的气质不喜欢,好像他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不喜欢归不喜欢,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傅朝寻靠在椅背上,盯着叶元倾的一片衣角,沉声回道:“我不饿,你们吃。”
 叶元倾没再动筷子,只是安静地坐着,叶卓也未吃几口。
 叶卓有点不明白傅朝寻坐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往楼上看了一眼,见叶宁和傅峥临仍无动静,起身想去看看,刚站起身就看到叶宁红着脸从房间里出来。
 叶宁看到他,紧张地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
 叶卓皱了下眉,动身上楼去迎她,见她垂着头,脸红的跟个柿子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时候傅峥临从房间里出来,神色略有尴尬地连忙行礼道:“二哥哥可有吃好?”
 他这声二哥哥叫得叶卓头皮发麻,瞧着他左边脸上的口脂印迹立即冷了脸。
 他拉起叶宁就往楼下走。
 叶元倾起身迎到楼梯口,看了看害羞不已的叶宁,又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傅峥临,心道不好,叶宁这丫头怕是和傅峥临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叶卓给傅峥临匆匆道别:“时候不早了,我们改日再续。”
 他说完,不等傅峥临回话就要拉着叶宁往门外走。
 傅峥临看出了叶卓的不悦,急忙给他作揖赔礼道:“二哥哥莫慌,关于我和宁妹妹的婚事,我想与你谈谈。”
 这么快就提到了婚事。
 叶宁推开了叶卓的手,小声道:“哥哥,你先听听他怎么说。”
 叶卓审视二人,思索着此事不易声张,又想着叶宁确实对傅峥临有意,这便道:“好,我们楼上说。”
 他拉着叶宁又往楼上走,傅峥临慌忙跟上。
 叶元倾担心地看着三人进了房间,无声地叹着气,叶宁这性子太着急了。
 她怔怔地站着,一旁的傅朝寻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回头看他,迎上他的目光,问道:“傅公子不忙吗?别让衙役们等急了。”
 傅朝寻用下颌点了一下凳子:“坐下来,我有话要说。”
 说什么?
 叶元倾重新坐下,躲避着他的目光,问道:“公子要说什么?昨日你让我带给大哥的话我已经带到了。”
 傅朝寻把一盘桃花酥端到她面前,斟酌着要如何开口。前世,他们话很少,有问题就直接说,从来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耳鬓厮磨,更没有夫妻之间的拉拉扯扯亲亲我我。
 方才他看到叶卓与她说话如此温柔,不免产生一种愧疚感。
 他斟酌着要如何温柔地与她说几句话,可是到底不知要怎么开口语气才能好听一些,很多话很多词,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天生不善言谈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把它们说出来。
 叶元倾等着他,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开口。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却还要自找没趣。
 从前,他什么也不说,从来不交流,有心事也不会向她透露,甚至和她传达事情的时候语气都是冷冰冰的,现在也一样。
 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变。
 她想要离开,动了一下身子,他突然叫她:“元倾。”
 好像曾经的一切仿若昨日一般,他这样叫她叫了好多年。
 她微怔,去看他,看着他那双既熟悉又找不到一丝希望的眼睛,一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想抓她,她往后躲避,蹙眉道:“公子莫要无礼,有什么话直说。”
 他僵硬地收回了手,见她铁了心不准备相认,也不知要说什么,他默了一会,问她:“雨天的时候,心口还会疼吗?”
 前世,从他们成婚第二年开始,每到雨天她的心口都会发痛,他为此找了很多名医也未能找到治愈的办法,还好医师说只是偶尔发作,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做好保暖就好。
 时下她重生回来,又有了新的身体,他想问问,雨天的时候还会有那种疼痛的感觉吗?
 未来几天都会有大雨。
 他突然这般问,让本就紧张的叶元倾失去了一些智,她愣了好一会,勉强笑道:“公子是在与我说笑吗?我好好的身体,哪里会疼痛?”
 她说完,还故作惊讶地打量他,又笑说:“我明白了,公子一定是记错了人,这是把我记成了哪家的姑娘?”
 她见他回不上话来,又端起茶杯递到他面前,依旧笑道:“公子喝点茶,醒醒脑子,千万别认错了人。”
 她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开在阳光里的花儿,虽然时下笑的不诚心,但也的好看的,暖人的。
 现在的她,一十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着少女时期的灵动。
 回想他们刚成婚时,她也和现在一样,聪明伶俐,嗓音清甜,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纯真,与他说起话来还有一股文人墨客的风趣。
 现在,这样的她又出现在他眼前,竟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真的真的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后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口。
 他垂眼时透出一抹浓浓失落,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放下茶杯转身离开了,连句道别都没有。
 叶元倾看着他消失在了门前,手绢掉在地上也未发觉。
 她怔了一会,缓过神,捡起地上的手绢,又重新坐了下来。
 时至正午,屋外的阳光格外温柔,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侧脸上,让思绪万千的她看起来如同梦中走来一般。
 叶宁和叶卓许久才与傅峥临从房间里出来,从三人的神情来看,似乎谈的非常顺利。
 傅峥临温雅有礼地送他们出了酒楼,临了还道:“明日我去太师府登门拜访,宁妹妹等着我。”
 叶宁红着脸给他颔首。
 叶元倾牵着叶宁的手上了马车,见她心情仍有激动,问到:“妹妹可是考虑好了要嫁给他?”
 叶宁拿着手绢遮了一下脸,点了点头,小声说:“他,亲了我。”
 叶元倾听闻没做声。
 过了一会,叶宁问她:“姐姐,傅朝寻过来做什么?”
 叶元倾垂下眼,回道:“办案路过此地,进来用饭。”
 叶宁又问:“姐姐有没有问问元恒哥哥,他到悦令堂去做什么?可有为难元恒哥哥?”
 叶元倾摇头道:“大哥说没事。”
 她岔开了话题问:“待会儿你要不要与我去将军府?我二哥从江南带了一些上好的布料,你去挑几身做衣裳。”
 叶宁抓起她的手,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笑回道:“有这么好的事,我当然要去了。”
 三人没有回太师府,直接去了将军府。他们到了将军府,一进家门就看到一抹粉色身影。
 叶宁停下脚步,扯了扯叶元倾的衣袖,小声道:“姐姐,好像是你表妹邱盈,你那作妖的姨母不会又来了吧!”
第8章 “亲王府挑媳妇自是先捡着……
 邱盈是叶元倾姨母家的女儿,比叶元倾小一个月,她样貌秀丽,性格温和,颇有几分江南美女的气质。
 当年他父亲邱实从南境独自一人进京赶考,留在京城考了三年才中了举人,结果后来被一官家子弟顶替,他得知后气愤不已,每天都到衙门击鼓喊冤,为官的没有为他做主,还打了他好几板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怎能得到上天的公平。
 他为此郁郁寡欢流落街头,后来被叶元倾的外祖父带回家中做了两个女儿的先生。
 邱实生的英俊又有才华,很快就吸引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那时候她的姨母温然一十五岁,长得好看又活泼开朗,算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上门提亲的公子数不胜数,其中就有她的父亲叶展桡。
 当时父亲还只是一名带刀侍卫,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一眼就看上了碧玉年华的温然。
 两家对此婚事极其满意,可是就在二人准备定亲时,温然和邱实突然酒后乱、性发生了关系。
 家中像炸开了锅,父亲与姨母的婚事就此作罢,两年后父亲征战有功被封了将军,而后两族联姻,他便迎娶了娘亲温容。
 温然嫁给邱实后生活很不如意,邱实在京城无依无靠,再加上科考屡试不第就丧失了斗志,每天浑浑噩噩,靠温然到娘家借银子为生。
 那时候,人们都说,温然是京城官家女子中嫁的最不好的一个,而温容则是嫁得最好的一个。
 她父亲智勇双全,与母亲成婚后一路平步青云,后来成了绍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父亲重情重义,与母亲日久生情后立誓不离不弃,也不纳妾。母亲生了两儿一女,又有父亲疼爱,日子过得顺遂如意。
 正因母亲太过幸福,不免让姨母心生妒忌。姨母一直认为,父亲迎娶母亲只不过是母亲身上有她的影子,父亲心里始终忘记不了他们的曾经,若不是当初她和邱实发生了关系,现在的将军夫人就是她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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