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月,傅朝寻就像换了一个人,突然经常回家,给她说了很多以前从来不曾说过的事,还和她一起同床共枕了几晚。
那次傅朝寻也约了大哥,到了以后她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安排如何让她逃脱,当时叶家已经走投无路,二哥被人陷害进了大牢,傅朝寻也处在危难关头。
若是叶家落难,她难逃其劫。
傅朝寻要了一桌子菜,没有一个人能吃得下,他和大哥聊了一些解救二哥的办法,然后又安排她和大哥逃到西龙关去。
她不知他在做什么,也不知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会落到走投无路的下场,她当时没有走,依然留在家中等着他,从白天等到黑夜。
大概等了半个月才把他等来。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依夫妻身份同床而眠。
她隐约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一整晚都不敢睡。
可是后来她还是睡着了,再醒来,他就已经离开了,他在床头给她留了一封信,信中说让她去西龙关找二哥,还说希望来世能与她再见。
她没有去西龙关,依旧留在家中等着他,一直等到他双腿尽失爬到家门前。
金御斋让她印象深刻,现在再进来心情很是复杂。
酒楼布置的很别致,堂中摆着精致的桌椅,一楼还开设着多个雅间。
时下傅峥临正笔挺地站在一处雅间门前,想是正准备和余芮进去,碰巧被叶宁抓个正着。
叶宁的眼睛通红,眼眶里一直含着泪水,哽咽着问傅峥临:“所以,前些日子你只是逗着我玩吗?没有一点诚意?”
枉费一家子那么郑重地招待他。
傅峥临看了看他身后的叶卓,又看了看叶元倾和傅朝寻,皱着眉头,对叶宁道:“宁儿,这件事怕是你误会了,我最近确实很忙才没有去找你,宁儿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他说着,抓住叶宁的手。
叶宁使劲甩开他,泪水啪啪落了下来,看向一旁的余芮,哭着问:“那你告诉我她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余芮急忙给叶宁行了一礼,道:“叶姑娘你好,我叫余芮,可能是你误会了,我与傅公子只是朋友。”
“朋友?”叶宁冷笑,“朋友会搂在一起?”
余芮长得很妩媚,无辜地皱了皱眉,看向傅峥临,傅峥临又抓住叶宁的手,道:“我和她确实是朋友,她父亲是冀州的郡守,我早先出游时与他父亲结为好友,前些日她和妹妹进宫选秀,被筛选了下来,她父亲得知后托人告诉我,让我带她在京城游玩几日,这不我们刚进来就被你撞见了,她明日就走了,以后也很难相见,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没有及时告诉你。”
傅峥临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这么牵强的解释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然而,叶宁这个傻丫头傻愣愣地问了一句:“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
傅峥临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舍得骗我们家宁宁。”
叶卓实在看不下去,瞧着傅峥临那张虚伪的脸甚是烦躁,他走上前抓起叶宁道:“别听他瞎说,以后还请傅二公子别再找我家宁儿。”
叶宁站着不动,不舍得走,看样子是有点相信傅峥临的话了。
叶卓无奈道:“宁儿,不许胡闹,快跟我走。”
他说着就往外拉她,孰料叶宁抓住傅峥临不动。
叶卓一下子来了火气,念着不是亲妹妹又不能对她动真格的,气的脸颊通红,继续劝她:“宁儿,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说此事好不好?”
傅峥临见叶卓真的恼了,急忙道:“二哥您先别着急,既然来了,不妨坐在一起吃吃饭,我已经定了房间,我们进去说。”
叶卓看了一眼余芮,眉头皱得更紧了。
余芮很有眼色,笑说:“各位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我就回冀州了,多谢傅二公子这几日的招待。”
傅峥临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叶卓见叶宁死心眼非得说个明白,只好带着她随傅峥临进了雅房。
余芮一个人出了酒楼。
叶元倾见她走远,低声对傅朝寻道:“她就是余瑶的姐姐,要不要跟上去瞧瞧?”
傅朝寻之前调查过余瑶,知道她有位一同选秀的姐姐,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姐姐竟然和傅峥临关系甚好。
他与叶元倾出了酒楼。
此时余芮已经上了一辆马车,一路往西赶去。
傅朝寻牵来一匹马,把叶元倾扶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二人骑着马悄悄地跟在余芮车后。
叶元倾是头一次与傅朝寻同骑一匹马,因为两个人挨得太近,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骑着马跟在余芮马车后,转了几条街道才见前面的马车停下。
此处是西陵街附近的一条街道,周围餐馆客栈还没有打烊。
余芮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不大,非常普通。
叶元倾和傅朝寻均有疑惑,余芮身为郡守之女,实为娇贵,可为何会住在这种小客栈里?并且还是独自一人,有点不符合她的身份。
傅朝寻先下了马,把叶元倾扶下来,然后带着她进了客栈对面的一家餐馆。
他们找了窗边的桌子坐下,傅朝寻叫来店小二点了一些饭菜,然后问道:“小哥可知对面客栈都住了什么人?”
小二瞧着二位穿着金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身份的人,俯低身子,小声说:“不瞒二位,最近对面住了一位像仙女一样的姑娘,看她的打扮和说话口音,不像咱们本地人,不过很意外的是,她只身一人前来,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
小二说完又啧啧嘴道:“这世道,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也不怕被人盯上。”
他说完,相似察觉到了什么,防备地打量了一眼叶元倾和傅朝寻。
傅朝寻从衣袖里掏出令牌给他看,低声道:“我们在查案,你别声张。”
小二急忙捂住嘴巴,连连点头,然后跑到后厨去备菜。
傅朝寻给叶元倾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道:“暖暖手。”
叶元倾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他:“我们要在进去看看吗?我觉得挺奇怪,她一个人在外不害怕吗?”
选秀结束也有很多天了,按说她早该回家乡了,虽然傅峥临说的像真的一样,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傅朝寻往客栈看了一眼,回道:“我觉得客栈里住的应该不止她一个人。”
他说完,站起身:“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叶元倾一听他要走,急忙叫他:“你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害怕。”
傅朝寻闻言停住没动,低头去看她,见他紧张地抬头看着自己,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被人需要的喜悦感。
她还是头一次这样对他说话,语音绵软,带着一丝恳求,好像真的很需要他在身边。
他又坐了下来,扬了扬好看的唇角,耳朵也红了。
叶元倾转头往对面客栈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奇怪的男子从客栈里出来。
叶元倾拍了拍他的手,小声道:“快看,出来一个人。”
她这么一拍,拍得他的耳朵更红了,他蜷了蜷修长的手指,往窗外看去,确实见一位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在东张西望。
他仔细审视一番,低声说:“好像是皇宫里的太监。”
叶元倾忙问:“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男子的鞋子:“这种鞋子只有皇宫里的太监能穿,他衣服换了便衣,但是没有换鞋子。”
叶元倾了然点头,问他:“难道他和余芮有关系?”
傅朝寻:“应该是。”
那男子上了余芮来时坐的那辆马车,一路往东边去了。
傅朝寻站起身,抓起叶元倾的手就往外走,叶元倾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出来。
二人出了餐馆,骑上马,远远地跟在那辆马车后头。
马车拐了一个弯,一路向北去,这是去皇宫的方向。
很奇怪,这辆马车一直在狭小巷子里穿梭,最后转了几个弯到了一片树林里,树林周围荒草萋萋,旁边还有一条河流。
周围很黑,夜风也很大。
叶元倾紧张地抓着傅朝寻的胳膊,隐约觉得不对。
傅朝寻也察觉出了问题,急忙调转马头往回赶,结果还没走出树林,就听“嗖”的一声响,一支箭矢从他的脸颊擦了过去。
他急忙闪身,一把将叶元倾护在了身下。
他揽紧了叶元倾,沉声说:“我们中了圈套,你抓紧我,快些离开这里。”
叶元倾心中一惊,连连点头。
傅朝寻一踢马肚急忙往回赶,孰料还没跑出树林,又听“嗖”的一声响,身下的骏马中箭倒在了地上。
傅朝寻抱着叶元倾滚下了马背。
骏马发出一声悲鸣的惨叫,不多时就没有了动静。
傅朝寻把叶元倾护在身后,带着她小心翼翼地往树林外走。
叶元倾胆战心惊地跟着他,吓得汗毛就要竖起来了。
这片树林很黑,夜空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让他们很难分辨方向。
不一会,只听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傅朝寻顿觉不妙,立马抓紧叶元倾的手开始疯狂地往前跑。
叶元倾颤声问他:“傅朝寻,是不是追来很多人?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傅朝寻一边拉着她跑,一边回道:“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耳边是呼呼的凉风,脚下是“吱吱”响的枯枝烂叶。
脚步声越来越近,傅朝寻拉着叶元倾跑得越来越快,很快他们就跑出了树林,跑进了一片非常密集的居民区。
错综复的巷子又黑又狭窄。
傅朝寻带着叶元倾穿梭在巷子里,跑了好一会都没有跑出去,这里就像一个迷宫,把他们困在里面出不去。
叶元倾跑得大喘不止,汗水直流。
“好像在这边。”不远处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傅朝寻又拉着叶元倾慌忙逃跑,两个人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巷子里。
傅朝寻把叶元倾往里推了推,自己站在外面护着她。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都喘着粗气。
傅朝寻小声说:“先歇一会,我感觉他们来的人不少,一会你躲在这里别动,我出去引开他们。”
叶元倾急忙抓紧了他,忙道:“别去,要死一起死。”
要死一起死。
傅朝寻闻言不禁笑了。
叶元倾问他:“你笑什么,别把他们引来。”
傅朝寻没有回答,又笑了一声。
叶元倾只顾喘着气,并未在意他时下的情绪变化,小声问:“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还对我们下手。”
傅朝寻一只手不知不觉搂紧了她的腰,回道:“应该是太子那边的人,余芮和余瑶应该都是他的人。”
“这么说,你二哥也和太子有勾结了?”
“有可能。”
“太子为何要杀你?”
“西域之事傅呈延立下了汗马功劳,权利越来越大,太子应该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想把我先杀了,杀了我,傅呈延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傅朝寻不仅被抢了功劳,还成了太子的眼中钉。
“那你以后岂不是很危险。”叶元倾很担心他。
傅朝寻摇摇头,发觉她看不到,又俯低了点身子,凑到她脸侧,小声说:“没关系,我能应付的了。”
他温热的气息落到她的脖颈,她感觉热热的,痒痒的,脸颊也不知不觉红了。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再加上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恍然间让她感觉回到了他们同床而眠的前世里。
二人都不说话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叶元倾拽着他的衣袖,紧张到胸口一起一伏。
傅朝寻的呼吸也越来越紊乱。
周围一安静,气氛就越来越不对,不安分的东西就悄悄冒了出来。
“元倾!”傅朝寻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叶元倾蓦地打了一个激灵。
“元倾!”他又叫了她一声。
他叫得轻柔又小心翼翼,就像有所需求的猫儿。
叶元倾没有回应他,因为她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些变化,情绪越来越激动,贴她也贴的越来越紧。
因为以前与他在一起过,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智告诉她,现在不是胡来时候,于是她往后撤了撤身,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傅朝寻胳膊上一疼,抽回了一些心神,捏着她的下巴仍然没有松开。
他这个人很奇怪,以前就是,无论是有所需求,还是要与她同床而眠,总是习惯性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句话也不说,不表达想干什么,也不松开她,直到让她自己感觉到他是想要了,主动去亲他他才开始行动。
天越来越黑,急切的脚步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叶元倾浑身都是发烫的,控制着智急声问他:“现在怎么办?”
他闻声收了一下思绪,终是松开了手,轻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别出声,数到一百我就回来了。”
叶元倾一把抓住他:“不行,先躲在这里,或者我跟着你出去,我不怕死。”
他又笑了,说:“死什么,我一个人出去死不了,反倒你跟着死的更快些,听话,躲在这里千万别出来。”
在黑夜里待久了,感觉周围渐渐亮起来了,叶元倾隐隐约约看清了他的眉眼。
她还想再阻止,结果他转身跑开了,她紧张的没敢去追,不一会,周围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叶元倾胆战心惊地躲在狭窄的巷子里,每听到一声响,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不知对方来了多少人,但是依傅朝寻一人之力定然是对付不了的。
打斗声越来越远,渐渐地有些听不清了,傅朝寻应该引开了他们。
又过了一会,周围再次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叶元倾吓得身体一颤,急忙往后退去。
“元倾!”
“姐姐!”
是叶卓和叶宁的声音。
“我在这里。”叶元倾应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她跑出来,看到叶宁,一把抱住她,凝噎道:“快,快去救傅朝寻。”
叶卓见他安然无恙,终是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他在哪里?”
叶元倾往北边指了指:“我听着像是去了北边方向。”然后又问:“你们带人来了吗?”
叶宁点着头:“带了,带了很多人,我们在酒楼一直等不到你们,就觉得不妙。”
“好。”叶元倾应了一声,匆忙往北边跑去。
叶卓去追她,劝道:“你先和宁儿回去,这里交给我。”
叶元倾放心不下傅朝寻,跑的越来越快:“不行,我要去找他,刚才人太多了,他一定有危险。”
叶卓见她如此担心,也没再阻止。
大家一直往北边方向找去,在一个院子里找到了还在打斗的人群。
叶卓让护卫点燃了火把,远远地看到傅朝寻一人正在奋力抵挡一群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看到他们,并未收手,反而杀的越来越猛。
叶卓拔出长剑带着护卫冲了上去。
噼里啪啦一阵激烈的打斗,傅朝寻渐渐脱离了危险。
叶元倾慌忙跑到他跟前,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他胳膊上的伤口后,眼泪瞬间落了一下来,哽咽着叫了一声:“傅朝寻。”
傅朝寻低声回应她:“我没事,你和叶宁快走。”
二人这边说着,突然“嗖嗖嗖”,一大片箭矢向院子里射来。
“快躲。”叶卓大喊一声,急忙冲到叶宁跟前,拉着她就跑。
几个人慌忙寻找掩护的地方,箭越来越多,同来的很多护卫都中箭受了伤。
不知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都藏在了哪里,只能听到箭矢“嗖嗖”地往下落。
傅朝寻把叶元倾护在身前往前跑,肩膀上中了一箭也没有停下来。
他们摸索到一扇门前,门是石头做的,看起来十分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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